與北影的合作,只是蕭逸臣亞洲戰略小小的一部分,投資建設影視基地,也只是影片《魔獸爭霸:龍族魅影》的附加項目,蕭逸臣現在的關注的是亞洲波濤暗涌的金融市場。此時的他已經隱隱的嗅到了風暴來臨前不安的氣息。
同時,蕭逸臣也不得不為新的劇本開始做準備,夢工廠這邊還好,公司規模不大,走的是精品化的路線,正在製作之中的《玩具總動員》和《魔獸爭霸:龍族魅影》足夠應付一段時間,但是派拉蒙不同,偌大的產業不是一兩部電影就能夠支撐得了的。這一段時間,蕭逸臣都在考慮新劇本的題材,和韓三平的一番談話讓蕭逸臣想到了香港的黑幫電影。黑幫電影一直都是港片最主要的類型片之一,但近年來卻有不復當年之感,很多此類影片難以拍出新意,觀眾因此流失,電影商一時也對此失去了信心。
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根據馬里奧普左的小說改編的電影《教父》成為了好萊塢黑幫電影的第一部經典之作,這是一部黑幫電影史上不可逾越的高峰。之後的每一部黑幫電影,無不在它的觀照之下,或抽取其豐富題旨之一研化,或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卻恰好證明受其影響。但是在90年代初拍攝的《教父3》雖然整體成績不及前兩部,但仍為柯里昂家族史作出了史詩式的完結篇。
一部《教父》,已經將黑幫電影拍到了極致,以至於整個90年代,好萊塢都沒有類似值得稱道的電影。前世就對黑幫電影很是著迷的蕭逸臣決定自己創作一部黑幫電影,甚至在劇本還沒有任何的構思,他就已經想好了導演的人選。和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合作一直是蕭逸臣的夢想,但是那個倔強的老人卻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被輕易說動的。
在兩集《教父》取得了國際性成功後,科波拉自己籌資拍攝了反映越南戰爭的影片《現代啟示錄》。這個雄心勃勃的拍攝計劃籠罩在喧囂一時的挫折和預算超支的陰影里。美國《娛樂周刊》稱科波拉是一個「失去監督的瘋子」。 然而,《現代啟示錄》又變成了一部傑作。雖然就當時的條件而言,耗資達3000萬美元被認為是天文數字的代價,但是他卻真正賺了大錢,總計一億八千萬關元。
在先後拍了四部暢銷片後,.這位滿臉大鬍子、蓄著長發、令製片廠老闆發怵的人已被人們看作是充滿創造力的天才。大家等待著他的再一次惡作劇。由於他最終趾高氣揚起來,他也就變得更為瘋狂。他打算向好萊塢顯示,他如何能夠完全獨立拍片。然而,1981年他起用娜斯塔西姬。金斯基拍攝的《心上人》給了他當頭一棒,該片無論在藝術上還是在經濟效益上都遭到慘敗。因為他不想去拉斯韋加斯拍攝,於是僅置景就耗資600萬美元。
最後這部耗資3000萬美元的影片僅.收回成本100萬。科波拉因此債台高築,欠債差不多5000萬美元。正如他自己承認的,他置身在「水深火熱」之中。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他個人的悲劇(如兒子吉安-卡洛因車禍死亡)、失敗接踵而來。1988年,科波拉厭惡地離開了好萊塢,他對《紐約時報》說:「我不再與之合作了,我己年近50,我得聚精會神干點我真正想於的事。」儘管之後由於經濟上的原因他又拍攝了《教父3》,但之後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蕭逸臣有一次千萬納帕河谷.拜訪了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這位年近60的老人頭上頂著橡樹樹陰,坐在他儲藏葡萄酒的小屋前,笑著告訴蕭逸臣:「在我已進入老年了,我想做點不同尋常的事。我已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損失在對我並不重要的事情上了。所以我的下一部作品必須是無以倫比的真正雄心勃勃的經典,xylon,下次來的時候帶上你的劇本,現在能夠真正打動我的,不是你開出的支票,而是你的劇本!」
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意味深長的看了蕭逸臣一.眼,目光越過他那沐浴在落日餘輝中的葡萄園,「功利的商業目的是寫不出真正好的作品的,xylon,我承認你非常優秀,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耐性!托爾斯泰寫《戰爭與和平》還寫了十次呢!記住,我需要的是真正的精品!」
回來的路上,蕭逸臣就一直在咀嚼著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這番話,他發現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有些急躁了。以前他可以迅速的拿出劇本,是因為記憶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模版,或是說已經有了成熟的構思。但是他發現真的要自己獨立創作一個劇本,卻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念頭、想法倒是很多,但真正要將這些構想一一落實到劇情中,卻不像蕭逸臣之前所做的那麼輕鬆。
如果將他之前寫劇本比作是裝修的話,現在的.他無疑是要自己建造一所房子。他必須構造出自己的框架,形成自己的邏輯。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要求很高,蕭逸臣不認為自己隨便拿一個劇本出來就能夠說服這位好萊塢黑幫電影名副其實的「教父」。【消逝的小草】
雖然前世看過.很多的黑幫電影,但這並不意味著蕭逸臣就十分了解所謂的黑幫。這是一個對蕭逸臣和很多編劇都十分陌生的題材,有關黑幫的電影、小說以及文藝作品大多都是作者的憑空臆想,要想真實的刻畫黑幫,並不是看幾部電影或是都幾本小說就能夠完成的。
為了真實的感受和了解黑幫的生活,蕭逸臣首先打通了美國幾家大型監獄的門路,獲得了和因黑社會犯罪而羈押的囚犯進行談話的機會,他們其中很多人都是黑社會組織的頭目,甚至有的人手中還犯有命案。
和這些人的見面交談顛覆了蕭逸臣之前對黑幫的認識,在他的影響中,黑道中人都是滿臉橫肉、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是蕭逸臣接觸的這幾位願意和他交談的黑幫頭目給蕭逸臣一個共同的感覺,如果不是身處在監獄之中,蕭逸臣絕對不會認為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身負命案、殺人不眨眼的黑道人物。
這些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溫文爾雅、人畜無傷的模樣,一眼見面你絕對不會將他們同黑道相聯繫。而且隨著交談的深入,蕭逸臣驚奇的發現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氣質給蕭逸臣的感覺,絕對不是讀過幾年書就能夠培養出來的。
和這些人交談,蕭逸臣感到他們都很坦然,甚至於談到很多違法的經歷,他們都是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在講述,仿佛那就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這種無視規則法律的態度,是蕭逸臣在電影或是書里無法感受到的。
蕭逸臣從這些人身上找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他感覺這就是他想要表現的人物和生活,但是僅僅了解了這些是不夠的,蕭逸臣知道自己接觸的這些人,都是隱藏在黑暗背後的人,他們在暗中操縱著一切。沒有高明的手段,甚至人們永遠都不會發現他們真實的身份。那麼行走在黑道前台的那些人們又是怎麼樣的一種狀態,蕭逸臣決定親自去感受一下。
曾經有一位著名的戰地攝影師曾經說過:「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離炮火還不夠近!」擴展到編劇這一行業,蕭逸臣對這句話的理解是,如果劇本寫得不夠好,那麼是因為編劇本人離劇本所描繪的生活還不夠接近。要想寫好黑幫電影的劇本,蕭逸臣就必須先走進那種混亂無序的生活,只有看清楚了其中的墮落、掙扎、無奈,蕭逸臣感覺自己才能夠寫出真正的黑幫經典。
在數位保鏢的陪同下,蕭逸臣深入到了紐約治安最為混亂的貧民窟實地感受那種生活。他到過嘈雜的街頭小酒吧,目睹了街頭血腥的暴力,和患有愛滋病的街頭ji女聊過天,還慷慨的邀請過幾個半大黑人少年喝過啤酒。在這個被鋼筋水泥包圍的區域中,蕭逸臣感受完全不同的兩種生活,貧窮是罪惡最好的溫床,在標榜著法制**健全的美國,蕭逸臣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這種國家陰暗的一面。
生活在這裡大多都是一些黑人,每天都有流血事件在這裡發生,犯罪甚至成為了一種明目張胆的行為,人類所有引以為驕傲的制度,在這裡都失去了作用。混亂充斥著這裡的每一個角落,在很多黑人小孩的眼神中,蕭逸臣看到的只是迷茫。
這樣無序的混亂,和蕭逸臣在監獄中面對那些黑幫頭目的坦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兩種生活狀態看上去幾乎是對立矛盾的,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像一枚硬幣的正方兩面,看似沒有任何的交集,其實本質上卻是連在一起的。這種矛盾的衝突,成為了蕭逸臣劇本的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