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繡縮了縮身子,「還好。」
我見她的唇都有些發青,隨即背過身去將背脊面向許錦繡,「靠一下吧,還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多久。」
我看不到徐錦繡臉上表情,但能明顯的感受到她身體一僵,遲疑一會兒後貼在了我的後背上。
牛車越往裡,氣溫越低,而裡面布置的東西就越多。
暗河上飄著無數紅紙,而路的兩邊是兩排紅色的長蠟,長蠟融化後流出的紅色燭液更添赫色。
等在往內入去,我們全都皺起了眉頭。
狹窄的道路兩旁除了流著遍地燭液的紅蠟還多出來一排筆直的木棍,而木棍上叉著各種牲畜的頭顱。
那些頭顱有的已經白骨化,而有的才腐爛到一半,腐爛的組織液不斷往下滴落,整個山洞裡全是一股惡臭。
劉寶忍不住開口,「臥槽,這也太特麼變態了」
「嘔」
畫面太刺激,味道太沖鼻,承受能力稍弱些的忍不住作嘔。
見有人要吐那前頭才傳來了巫祝禱的警告聲,「我警告你們。可別吐在聖地里,不然我就把你們丟進這河裡洗洗,到時候遭罪的可是你們自己!」
聖地?我看不像,倒是像那些搞邪術的隱秘之地。
我暗自想著,背脊卻被輕輕撓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倒是讓我一頓,我只當是徐錦繡冷,下一刻便往身後靠去。
徐錦繡離我很近,我能感覺到耳邊的鼻息,
痒痒的,弄得我忍不住一抖。
徐錦繡像是一頓,隨即輕笑一聲,「呵~」
牛車帶著我們穿過小道暗河終於抵達了一處空地,這裡用來祭祀的牲畜頭顱更多,腐爛的味道更甚。
與之前不同,這每處牲畜頭顱下都站著一個健碩的男人,這些男人上身未著絲縷,身上畫著些詭異的符號,腳上也沒穿鞋,只手上拿著個鼓春。
而面前多出了一個洞府,系滿了白色的綢花,就像是在辦葬。
牛車終於在洞府前停下了。
前面有人來到牛車前頭,將巫祝禱從牛車上恭恭敬敬地扶了下來,巫祝禱在原地站定這才將目光投向我們,那目光與打量商品一般無二。
「祭品已到,帶他們入壽堂!」
巫祝禱一聲高喝,那幾個健碩的男人邊朝著我們。走來直接將我們從牛車上拖下,直接拉入了壽堂。
洞穴內部的壽堂談不上多華貴,但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文字,最中間有一口碩大的棺材,因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裡面的景象,而在他旁邊豎立著九根挺立的柱子。
「這是青銅柱?」
在我身後徐錦繡傳來聲音。
我也將目光投了過去,這幾根青銅柱體積並不小,上面還有些繁複華麗的雕花,這像是商朝的物件。
劉寶雙眼冒光,「這麼大的青銅柱,看這材質花紋可值不少錢啊!」
我有些無奈,劉寶關注的點總是這麼特別。
這幾根青銅柱確實是珍貴無比,放在現在的市場上也是有市無價,沒想到這樣一個山賊窩窩裡面居然還有這麼稀奇的物件。
沒過多久,從外又走進來幾個壯碩的男子,他們一身腱子肉,赤裸著上身用紅色的硃砂,描繪著奇特的圖案。
我們幾個人被壓著來到壽堂的正中間,隨即那幾個男人便將我們圍在了正中間。
只聽,
「祭——!」
巫祝禱一說完,便抽出一把小刀在自己手上劃出一道傷口來,而那幾個男人重複了這一動作。
繼而包圍著我們開始跳起了奇特的舞蹈,而也就是在此時我認出了他們身上所畫的圖案。
這是商朝時有名的祝禱文,常用在大型的祭祀上,倘若我沒記錯,這應該是商朝盛行的活人祭。
來前還以為是封建落後地區高的活人陪葬,沒想到卻是一場真真切切的商朝活人祭。
「商朝的活人祭倒是長見識了。」
劉寶皺起眉頭,「陳哥什麼是商朝的活人祭?」
我側過臉看向一旁的劉寶,「自古以來華夏人就有祭祀的傳統,人們在遇到重大節日以及遇到重大事件的時,都會殺豬宰羊供奉神明,已達到祈求神明的指引。不過,在商朝,他們祭祀的方式邊更為有些殘忍——他們會直接押著活人上祭台。「
劉寶有些咂舌,「這麼喪心病狂?」
「還不止。」
一旁的徐錦繡看了我一眼,也開口道,「古代商朝人的活人祭祀方式多種多樣,像擊殺、砍頭、燒死都已經是最為簡單的,更令人咋舌的是剖開身體和取出內臟,將一個大活人開腸破肚。」
徐錦繡緩緩道來,嚇得劉寶一個激靈,「快別說了,這也太變態了,不對,那他們豈不是想要把我們開膛破肚?」
劉寶這剛把話說完,那幾個跳著祝禱舞的男人已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們快步上前,將幾人連拖帶拽拉到了那九根柱子面前。
巫祝禱面無表情冷聲開口,「今我等獻上九名男女,為人瑞陪葬!」
這所謂的人瑞便是指年齡超過一百的高壽者。
現在的距離,已經完全足夠讓我看清那棺里的景象了。
那棺里端端正正的躺著一個男人,正如金銘賢所說的那樣,模樣看上去不過正值壯年,哪裡像是一個年過一百的人。
說來也是,有這麼個年過一百還青春永駐的長老在,那還不得當個寶?
不過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
容不得我多想,那幾個大漢已經上來想要抓住我們,都到了此刻已經沒了再忍受的必要。
「動手。」
我一說完劉寶便從一旁躥了出去,「爺爺來嘍。」
他一邊說著一邊猛揍面前的人。
來不及顧劉寶,我便用藏在手中的刀片將繩索隔斷,一腳便迎面踹上了朝我來的男人。
他們像是沒想到我們會反抗得如此及時,愣過之後便是更為兇猛的攻擊。
這人與斗里那些東西最大的差別是,一個有腦子一個沒腦子,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有沒有都不重要。
都是斗里混慣了的,這麼幾個人分分鐘就能搞定。
解決完一群烏合之眾,便只留下了巫祝禱。
他像是怕極了,一步一步往後縮直接縮到了人瑞棺旁邊。
「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天會降下懲罰你們的!」
劉寶不耐煩地掏掏自己的耳朵,「都死到臨頭了還說些廢話。」
話里的一個死字讓巫祝禱的雙腿打顫,他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血液順著他接觸的地方留下痕跡,「你,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劉寶一個上前直接拎了起來。
劉寶衝著巫祝禱惡劣一笑,隨即掏出之前金敏賢準備的麻繩直接將巫祝禱像捆粽子一眼捆了起來。
這也算某種意義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們並不是亡命徒,殺人對我們來說弊大於利,雖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
隨即劉寶說我過一行人,惡狠狠開口,「都給我安靜點。」
見劉寶這樣子那幾人人自然是乖了,一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
我走到那九根青銅柱前,大致的看了看上面的花紋,而後便將目光投向了棺材裡的人瑞。
這青銅花器我從小不知道摸過多少,從手上過的青銅器里有一百也有八十,倒是這這一百多歲還如同四五十歲的人瑞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上前兩步想要看得更真切一點,可下一秒我便愣住了。
軀體上擺了不少值錢東西,頭下甚至是一隻玉石打的枕頭,而棺材邊緣上沾了巫祝禱的血液,那蜿蜒而下的血珠滴在了那具軀體身上,下一瞬血珠便被吸收進去,在我的目光下那早沒了生氣的軀體從脖頸出蔓延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紋,連同十根手指都變成了黑色。
人瑞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一個想法在我腦中形成,我暗道不好,「大家快離棺材遠一點!」
眾人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大多都按照我說的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黑龍看向我問到,「陳兄弟怎麼了?」
我面色陰冷,也並不打算隱瞞,「那棺材裡的根本不是什麼人瑞而是一隻人魁!」
魁者又謂魁罡,只適合於男性。
俗話說,男帶魁罡;呼天喝地,女帶魁罡,家離人散。
辰屬天罡,戌屬河魁,為陰陽絕滅。
這人魁已經不屬於人了,已經變成了一種怪物,一種嗜血食肉的怪物,器力氣極大,在陰寒的環境中力量會得到質的提高。
現下的環境無異於是最利於他的。
「這人魁本質上雖已經不是人了,但只要這東西不受影響,我們就是安全的,所以還是儘快退出這裡。」
我的話說完,眾人卻有些遲疑。
我明了他們在遲疑什麼,這九根青銅柱以及兩壁的文字,都是莫大的吸引。
還是徐錦繡率先走了出來,「陳平作為長眼,大家都是見識過他本事的,不要為了些蠅頭小利丟了自己的命。」
命大過於一切這個道理眾人還是懂的,雖有些遺憾但都沒人持反對意見。
「先走吧。」
我們正準備離開洞穴,只見一道漆黑的影子直接選向人魁的棺材。
「這都是我的錢我得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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