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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泠說:「我最近裝修宅子,需要時刻過去盯著督工。我那辦公室離這裡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遇到上下班高峰期開上兩三小時也屬正常, 需要就近找個辦公室處理日常事務。」
溫徵羽明白了葉泠的意思。葉泠的辦公室閒置在這裡,如今想借用來料理日常事務,她自然不好拒絕。她說道:「只要不影響畫室經營,葉總,您隨意。」
葉泠說道:「多謝徵羽。」她問溫徵羽:「中午請你吃飯?」
溫徵羽回道:「中午孫姨給我送飯過來。」
葉泠略帶遺憾地輕輕「哦」了聲,說:「那改天。不打擾你了。」她抬手指指外面,示意自己先出去忙別的事去了。
溫徵羽說道:「葉總慢走。」
葉泠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出了畫室。
溫徵羽跟在葉泠身後, 走到繪畫室門口。
葉泠在畫室門口停下, 對溫徵羽說:「留步, 不用送。」
溫徵羽心說:「我沒打算送您。」她的嘴角掛著柔柔的笑,當著葉泠的面, 慢悠悠地關上了繪畫室的玻璃門。她心說:「我只是過來關個門而已。」她隔著玻璃門沖葉泠揮揮手,做個拜拜的手勢, 便轉身回到畫案前, 繼續提筆作畫。
山火燒了九天九夜,漫山遍野的灰燼, 燒成碳冒著青煙的古樹, 被燒死在大火中的野獸, 從天上墜落下來跌進火里的萬千鳥群,有些已經在大火中燒至焦黑,或烤得只剩下骨架、骨灰,有些鳥群還從天上墜落。
凰鳥,從天上墜落,徑直墜入崑崙深處的無底之淵。
小精怪趴在山脈之巔的岩石裂縫中仰頭望著凰鳥的身影從九天之上墜落身影,那身影映在它的眼中,如火如血。金色的凰鳥血自凰鳥身上灑落,其中一滴,滴在了小精怪的額頭上……
叩門聲響起,打斷溫徵羽的思緒,她扭頭望去,見葉泠出現在門口。
溫徵羽恍惚了幾秒,才想起自己在畫室的繪畫室里畫畫。
葉泠指了指門鎖,似乎是讓她開門。
溫徵羽困惑地想:「我順手把門鎖了?」她擱下畫筆,起身到門口,果然見到門鎖住了。
葉泠抬手朝旁邊的會客室指了指,說:「你家孫姨等你吃飯等了半個小時了,來敲了三趟門了。」
溫徵羽愣了下,趕緊去看時間,現已是十二點半。她輕輕拍拍額頭,心虛地解釋道:「太入神了,沒聽見。」話說完,才想起她又不是讓爺爺或姑姑們逮到,她跟葉泠解釋什麼?
葉泠說:「正好我也沒吃飯,不如一起?」
溫徵羽想到辦公室的人午飯時經常湊到一起,把各自帶的菜擺到一起用餐的情況。葉泠叫了外賣要跟她拼餐?她長這麼大還沒跟人這樣拼過餐,平時看到同事們拼餐,便覺得挺新奇有趣。不過大家對著她都挺拘謹的,估計她湊過去,大家吃飯都吃不香,便不好意思湊過去。如今葉泠提議要拼餐,溫徵羽正好體驗一把跟同事拼餐的感覺,當即欣然應允。她讓葉泠稍等她幾分鐘,她先把畫筆清洗乾淨,把繪畫工具和畫案整理下。
葉泠淡笑著應了聲:「好」,站在門口安靜地等著溫徵羽細細地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
溫徵羽收拾完東西現葉泠還在門口等著,不由得略感意外,她以為葉泠會去她的辦公室等。不過又想,她不在辦公室,葉泠估計是不好意思去吧。她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讓葉總久等了。」她做了「請」的手勢,走在前面,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孫苑放在茶几上的食盒打開,將裡面的湯盅、保溫飯盒、菜都端出來擺在桌子上。她擺好東西,見到葉泠已經在沙旁坐下,並且非常自覺地分飯,愕然地愣了下。
她呆呆地看著葉泠把保溫飯盒裡的米飯撥出一半到盒蓋中,另一半米飯撥到飯碗中,葉泠那不要臉的還把飯碗端回自己跟前,把裝有飯的盒蓋推到她面前。葉泠還自帶了一次性餐筷和湯久,就是沒有帶飯和菜,還分她的湯。
不是說拼餐麼?葉泠就帶了她自己來?飯菜呢?
溫徵羽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又來搶飯了。
葉泠招呼道:「愣著幹什麼?坐。」把筷子塞到溫徵羽的手裡,說:「一次性餐具不乾淨,我用就好了。」
溫徵羽乾癟癟地吐出三個字:「謝謝啊。」她拿起筷子,默默地端起裝有米飯的保溫飯盒蓋子。她竟然莫名地感到有點委屈。驚覺到自己的情緒,溫徵羽又是一陣無語,專心埋頭吃飯。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午飯。
溫徵羽被葉泠分走一半的午飯,和昨天一樣,只吃了個半飽。
她讓孫苑進來收拾碗筷,又看了眼時間,見才剛過一點,便又沏茶招呼葉泠。
葉泠品了一會兒茶,才問溫徵羽:「後天的秋拍,你會去的吧?」
崑崙畫室的秋季拍賣會,也是畫室成立以來的第一場拍賣會,有諸多名家畫作要上拍。
當初畫室成立時,她和溫黎在畫室里的那價值一千多萬的股份就是從這些畫作里來的。開畫室是做生意買賣,還在起步階段,沒有資本囤積這些畫作,積壓不起這麼大的一筆資金。
開業當天的一系列宣傳只是預熱,這次秋拍才是重頭戲。
她作為畫室的經營運作者,當然是要去的,不僅她會去,溫黎和溫儒老先生、她師傅齊千樹先生都會去。
齊千樹先生的那幅一米八長的《長城雄關圖》更是壓軸大作之一。為了支持她的畫室,師傅把他去到北京畫了好幾年的畫作拿了出來。
至於她爺爺溫儒老先生的畫作,早在給她爸還債時都賣光了,她要開畫室,老先生帶著展程成天早出晚歸爬到山頂採風找靈感,耗時將近一個月,畫了一幅《江南秀嶺初秋圖》,在落款上寫著「祝崑崙畫室開業大吉」的提字。沖他老人家的這賀詞提字,以及這幅長兩米、寬一米二的畫作,她把畫作為鎮店之寶,掛在畫室非常顯眼的地方。她原本還想老先生再給她畫一幅拿去上拍,老先生先說肩疼胳膊酸,等她給老先生捶了半天肩膀捏了半天胳膊,老先生慢悠悠地告訴她:「畫貴在精,不在多,多而不精,就成路邊貨了,回屋休息去吧。」
溫徵羽告訴葉泠:「會去。」
葉泠又問了她一些關於畫作拍賣的事,宣傳畫冊、請貼之類的早就出去了。
溫徵羽估計葉泠問的肯定不是公布出去的那些資料訊息,應該是想問關於行內評估這一塊。葉泠作為畫室最大的股東和生意合作夥伴,是有權知道的,她便細細地把相關的情況告訴給葉泠。
這一聊,便聊到下午四點,聊到她肚子都餓了。
她是真怕了葉泠請她吃飯,當即藉口約了溫黎談事,溜之大吉。
她家離這裡並不遠,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其中很大一段是沿著湖邊用的鵝卵石鋪成的散步道。她把每天上下班就當作鍛煉身體,都是步行來回。
她肚子餓,先逛到離這裡不遠的小吃街,找了家門面不太起眼,但在這附近還算有名氣的小館子,吃了碗片兒川,這才慢慢散步回去。
溫徵羽下午四點多吃的麵食,不到六點又吃晚飯,肚子還是飽的,於是,飯量又減半。
溫儒老先生很是擔憂地問她:「是不是病了?怎麼這兩天都吃這麼少?是不是工作很累很辛苦?」
溫徵羽不好告訴溫儒老先生這兩天葉泠都來搶她的午飯,愁悵地在心裡暗嘆口氣,以:「我下午零食吃多了。」搪塞過去。
溫儒老先生頓時就有點不樂意了,說她買零食也不想著爺爺,白疼她一場。
溫徵羽:「……」
飯後,孫苑收拾完碗筷,趁著老先生回屋的時候,悄悄問她:「小姐,明天我要不要多備份飯菜過去?」
溫徵羽不想跟葉泠一起吃飯,她輕輕搖了搖頭,說:「不用。」她讓孫苑明天上午去幫她買把躺椅讓人送到畫室,最好是中午或中午前送到。
早晨,她拎著糕點到畫室門口,正好遇到葉泠從車上下來。
葉泠笑意吟吟地道了聲:「徵羽早。」
溫徵羽淡笑著客氣地回了句:「葉總早。」
葉泠的將視線落在溫徵羽手上拎的糕點上,略帶驚喜地問:「這是給我帶的糕點麼?」
溫徵羽:「……」她略微愣了下,心想「您哪隻眼睛看到這是我給你帶的糕點了?」
葉泠反應過來,微窘地說:「瞧我!誤會,誤會!」
溫徵羽讓葉泠這麼一通鬧,弄得略有點尷尬。她總不能因為一盒桂花糕讓兩人繼續這麼尷尬著,當即笑道:「還真沒誤會。」把桂花糕遞給葉泠,說:「本色特色小吃,特意帶給葉總嘗嘗。」
葉泠有點受寵弱驚地說:「那還真是謝謝徵羽了。」順手接過溫徵羽遞來的桂花糕,又轉身將助理手上拎的茶葉給溫徵羽,說:「朋友送的明前毛尖。總在你那裡蹭茶喝、蹭飯吃挺不好意思的,送點禮,下次才好意思繼續上門。」
溫徵羽很想問:「我可以不收嗎?」像葉泠這麼來蹭飯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她敢說葉泠絕對沒有不好意思的意思。可人情往來,她沒法回絕。她對葉泠今天還來蹭飯的事也早有心理準備,只能在心裡暗道聲:「果然」,笑著回了句:「那就多謝葉總的好茶了。」對葉泠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葉泠一起上樓。
她倆一起上樓,然後各自回各自的辦公室。
秋拍的事委託給了拍賣行,相關流程是早就定下了的,臨近秋拍,她反而閒了下來。她和往常一樣,每天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是打開門窗透氣散甲醛,再去畫室轉一圈,例如,有沒有人曠工遲到,有沒有工作人員不舒服,保潔阿姨有沒有把清潔衛生收拾乾淨,待客的茶、水有沒有備好,杯子有沒有洗乾淨,等瑣碎的事,一通檢查。這些瑣碎的事雖說有行政人事部的人負責,可作為畫室的經營者,她自己也得多看著點,畢竟,這些雖然都是些瑣碎的小細節,做開門做生意,仍是馬虎不得的。畫室大部分時間都是清冷的,沒幾個客戶的,要是再不顯得井井有條,她自己都看不過眼。她轉悠了一圈,沒現什麼不妥,這才回到已經透了將近一個小時氣的辦公室里,把要簽字批下去的報表文件簽字。
她現在的工作還能應付,畫室又剛成立,為了省工資,就沒請助理。例如這種送文件的工作,就讓行政人事部一個做文職的小姑娘兼職了。
小姑娘姓寧,叫寧檸,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長得特別白,圓圓的臉,臉上總是掛著笑,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笑容特別甜,臉上還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
每次小姑娘笑的時候,溫徵羽都想上去捏一下,她想手感一定挺不錯。不過,捏人家小姑娘臉這種事,她這當老闆的還是干不出來的。
送到她這裡來的文件都放在文件夾里的,她沒簽、沒看的文件,是打開的,放在左手邊,待看完後,簽了字,合上,放在右手邊。小姑娘把手上的工作忙完了,到上午十一點左右,便會來她辦公室把簽好的文件送到各部門。一些機要文件,則鎖在抽屜、文件櫃或保險柜里,要送達到各部門,就她自己去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