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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個男人帶回家
陶窯村雖然是個村,其實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商場酒店都是有的,特色旅遊村嘛。宋益珊是直接開車帶著阿陶來到了陶窯村村東頭的小商場,隨便來到一家男裝品牌。這個導購也是認識宋益珊的,都是一個村的嘛,雖然看著宋益珊帶著一個男人來有些驚訝,不過還是趕緊幫著找了些適合阿陶的襯衣外套褲子內衣等。
&到沒,那邊是試衣間,你拿著這些衣服過去,試一試。」
有了這麼一個「大兒子」,宋益珊苦心婆口地教,就差手把手地幫他試了。
可是阿陶看了看那些衣服,沒動,也沒說話。
&你去試試,拿著。」宋益珊把衣服塞到了他手裡。
阿陶捧著這些衣服,低頭看了看,皺眉。
自從見到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皺眉」的表情,宋益珊納悶地問:「怎麼了,這些衣服不喜歡。」
阿陶點點頭。
宋益珊嘆了口氣,拉著他的手:「那你自己挑挑,看看喜歡哪些?」
阿陶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終於望向了那些擺放著的衣服。
導購含笑沖阿陶點頭,熱情地指給他看:「先生,這些都是今年的最新款,您可以看看這一件,很適合您。其實您這身材好,是天生的衣架子,皮膚也好,這種顏色和樣式很襯你。」
可是任憑導購小姐滔滔不絕地說,阿陶的目光也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略過那些衣服,最後重新回到了宋益珊臉上。
他搖了搖頭。
導購小姐見此,無奈地沖宋益珊攤了攤手。
&不喜歡?」
宋益珊不敢相信:「這些衣服不是挺好的嗎?你能不能不要挑剔,咱們趕緊買幾件回去?畢竟您老人家也不是要上街當模特更不是要相親找對象,咱有幾件衣服穿不就行了?這個牌子已經是很好的了,這個商場也是我們村最好的。」
不過是一個陶人而已,眼光怎麼這麼高啊?
阿陶仿佛感覺到了宋益珊語氣中的不喜,墨黑的眸子漸漸浮現出一絲委屈。
宋益珊猝不及防,正好看個清清楚楚,頓時倒吸一口氣,別過臉去,無奈地作投降狀:「算了算了我認了!我們去看看別家吧!」
於是接下來,宋益珊帶著阿陶把整個商場都逛遍了,可是依然沒有找到阿陶能夠便宜的衣服。
這下子宋益珊有些受不住了,耐性盡失:「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現在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了。我隨便給你挑幾件,你必須接受。」
說著,宋益珊隨意買了幾件衣服,霸道地塞給了阿陶:「給,就這些吧,你自己提著,不能拒絕,不能不要,實在不喜歡你就光屁股吧!」
她怎麼做出這麼一個挑剔的陶人呢,簡直是比美國總統還要講究!
阿陶捧著宋益珊扔過來的衣服,低頭看一眼,再看看宋益珊,沒說話。
宋益珊挑挑眉笑:「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我們趕緊回家!」
誰知道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先這樣吧,如果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記得及時報警。」
這不是譚超月的聲音嗎?
宋益珊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一個戴著大蓋帽穿著警服的公安,身體高簡,皮膚黝黑,旁邊還跟著一個年輕公安。
這看來果真是譚超月。
&哥,你怎麼過來我們村了」宋益珊過去打招呼。
譚超月回過頭來,看到了宋益珊,頓時露出了爽朗陽光的笑容。
&珊,你這是過來買衣服?」
&你是過來有公務?」
譚金金和宋益珊算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譚超月是譚金金的哥哥,自然和宋益珊很熟。
&來等下正好過去看看你和冬松,順便提醒下,最近一定要注意陌生男子。遠陽市出了一個惡性殺人事件,嫌疑犯應該是過來我們縣了,我們現在正在逐村排查,也是提醒大家注意。」
陌生男子?
宋益珊聽得心裡一咯噔,她這不是剛剛收留了一個陌生男子嗎?
而就在譚超月說話的功夫,阿陶已經邁步站在了宋益珊身邊。
譚超月頓時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猛然間抬頭看的時候,只見宋益珊身邊站著一個修長高瘦的男人,兩眼幽深冰冷地盯著自己。
譚超月作為蒼北縣的一個經驗豐富的公安,可以說見多識廣,什麼樣人沒見過,早就歷練得眼神凌厲,一般人見了他,誰敢輕易和他對視。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目光實在是太冷,而且穿透力極強,四目相對的時候,譚超月竟然有一種被看穿了的狼狽感。
他的眼神就是冰,寒意自腳底板往下泛。
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譚超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身材高瘦,臉色略顯蒼白,理著最尋常的小平頭,微微抿著唇,望向自己的目光顯然十分不友善。
往下看,他身上穿著的黑西裝白襯衣。
西裝是上等好西裝,一看就價值不菲,不過現在皺巴巴的了。
&陶,這是譚警官,你別這樣盯著人家看,這樣很沒禮貌。」
宋益珊自然感覺到了阿陶的不對勁。
阿陶盯著譚超月的樣子,比看到人家郝信昌還要狠!
譚超月聽到這個,目光微動,劍眉皺起:「益珊,這是你朋友?」
宋益珊上前,用自己的身體微微擋住了阿陶一些,笑著說:「是,一位多年的老朋友了,叫阿陶,這一次過來這邊旅遊,我就略盡地主之誼。」
&譚超月揚眉:「多年的老朋友?怎麼沒聽你說過?」
宋益珊是說謊了,心虛,只好繼續笑了笑:「老早認識了的,平時交集也不多,沒想起來提。」
譚超月不動聲色地再次看了阿陶一眼,伸出手來:「阿陶先生,您好,我是譚超月,目前供職於蒼北縣公安局,很高興認識你。」
可是阿陶卻根本不搭理他,兩眸冰冷排斥地盯著譚超月,仿佛很是不屑。
譚超月伸出的手就有些尷尬了,他挑眉笑了笑,看向宋益珊。
宋益珊只好上前打圓場:「月哥,他腦子不太好使,有點自閉,你別在意。」
譚超月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收回手,泰然自若地笑著說:「沒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說著,他隨意地說:「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沒吃午飯。」
宋益珊自然是明白:「好,老孟羊湯走起!」
老孟羊湯也算是瓷窯村的特色了,譚超月每次來了瓷窯村,一定會來這裡喝羊肉湯的。
出了這個商場,往北邊走十幾米就是老孟羊湯,進店後,宋益珊安排阿陶去占座,自己和譚超月去排隊下單。
&這到底是什麼朋友,靠譜嗎?」譚超月壓低聲音,這麼問宋益珊。
&年老朋友……算是靠譜吧。」宋益珊還是心虛。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隱瞞了譚超月,明明自己也覺得阿陶出現得很詭異。
可是在剛才那麼一瞬間,她還是想藏住阿陶的身份不讓譚超月知道。
譚超月審視著宋益珊,半響後,才慢悠悠地說:「益珊,剛才我也說了,臨市有一個殺人碎屍案,手段歹毒行為極其惡劣,根據目前的線索來看,他是潛逃到了我們縣。」
宋益珊心裡微微顫了下,不過還是故作鎮定地說:「你覺得阿陶像是殺人犯?」
譚超月皺眉,沉思片刻,搖頭:「不好說,那個殺人犯目前我們推測身高178cm,應該比他矮一些。不過這個身高也是推斷估測,有誤差。不過……」
他停頓了下,卻是話中有話:「今天你這位朋友看著我的目光,很不友善,防備得很,這就有點奇怪了。」
而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神。
一般人的眼神是不可能那麼幽深冰冷的,這並不是一個擁有正常心理的人,至少不是一個普通人。
宋益珊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有點打鼓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替阿陶辯解:「他,他應該是有點……」
臉上微紅,她硬著頭皮說:「他對我身邊出現的男性,好像都有點敵意吧。」
之前不是直接把郝信昌給放倒在地上了嘛,現在遇到譚超月這個反應,好像……也算是情理之中?
宋益珊一說這話,譚超月神色微動,盯著宋益珊:「是嗎?他喜歡你?」
這是譚超月的聲音。
譚超月是個公安老手,即使是問起這種喜歡不喜歡的事來,也讓人覺得他在審案子,在逼供。
宋益珊的心微微提起。
&應該是吧。」胡亂地這麼搪塞了一句。
&呵。」譚超月看著宋益珊略顯躲閃的眼神,笑了笑,只是那笑,倒是別有意味。
&是特意來找你的?還是說——」譚超月停頓了下,盯著宋益珊的目光中有了一絲異樣,繼續問道:「他是冬松的生身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