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司馬懿等人去往了并州與幽州,雖然這兩個地方的情況並不像南方那麼的惡劣,可這算是他們初次獨立去做事了,這次,沒有袁術,也沒有劉備,他們完全要靠自己,要解決這兩個地區的官學問題,幽州還好些,作為通向寧州,新州的通道,還早早的修建了馳道,幽州近幾年的情況大好。
雖還是無法媲美中原地區,也不落下太多,官學的建設在這裡並不困難,而并州就不同了,這裡不如幽州發達,而不少百姓都是靠著遊牧維持生計的,官學要弄起來,還是非常困難的,故而,諸葛亮帶著周瑜,龐統,法正,魯肅等眾人,前往并州,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看法,並沒有覺得此行會有多困難。
最後留在劉獒身邊,也只有曹丕一個人了。
在眾人離去之後,劉獒便趕往了尚書台,在前往之前,他做好了準備,也沒有帶上太多人,只是帶上了曹丕,以及兩位護衛,乘坐馬車,來到了尚書台,下了車,再看的時候,劉獒吃驚的發現,尚書台門前連駐守的士卒都沒有,實在是寒酸,劉獒帶著三人,走了進去。
尚書台之中,諸多官吏們,都在忙碌著,人來人往,尚書台里的人數還是不少的,這些,屬吏不斷的增加,光是在這尚書台里忙碌,就好似有個百來人,劉獒就在門口打量著裡面的情況,卻也沒有人來問他,或是迎接他,這讓劉獒有些尷尬,一旁的曹丕心裡有些惱怒,正要開口訓斥,就看到從內屋裡探出一個人來,他只露出半個身子,朝著太子招了招手。
曹丕懵了,這是何人,敢對太子如此的無禮?!
當然,劉獒是認得此人的,此人正是荀彧,先前也與劉獒相熟,他與天子的關係很好,劉獒相見,也只能以叔父稱之,他生怕曹丕觸怒了此人,連忙說道:「君莫要如此,此人乃是荀君...」,他如此的提醒了一句,曹丕恍然大悟,怪不得敢對太子如此,便也沒有多言,劉獒帶著三人,就來到了那內屋。
這屋子也是相當的狹窄,裡面只有三人,便以及是被占據了所有的位置,容納不下太多人,劉獒有些尷尬,讓曹丕與韓浩,史渙留在屋外,自己進了屋,邢子昂正在忙碌著手中的事情,一旁的郭嘉也是如此,都是在書寫著什麼,看到劉獒走了進來,荀彧笑了笑,說道:「殿下,正是忙事,還望殿下莫怪,等候片刻。」
劉獒點了點頭,說道:「不敢相擾!」
邢子昂抬起頭,看著他,點了點頭,算是拜見了,至於郭嘉,那則是頭都沒有抬起來,劉獒這麼一等,就是等了兩個多時辰,劉獒也是性子好,能夠忍耐住,門外的曹丕都有些忍不住了,雙腿酸疼啊,可是屋內的劉獒都沒有坐下,他們又怎麼能坐呢?就在曹丕暗自罵著尚書台諸官的時候,裡頭好似才忙碌完。
邢子昂連忙對外叫道:「陳君!將此書信寄給賈公!!「
從外走進一個人,接過了他手裡的書信,郭嘉也將手裡的遞給他,吩咐道:「交給司空,讓他準備好驛站所承擔的錢財...」,劉獒也只是看著,等到那人走了出來,邢子昂這才打量著面前的太子,他笑著,點點頭,說道:「都說太子有仁廟之封,今日看來,的確是有些...」
「邢公過譽!」劉獒連忙說道。
邢子昂沒有多說什麼,讓劉獒坐了下來,說道:「殿下,尚書台,不同於其他,此處的事情極為的繁瑣,但凡是廟堂之政令,都是從我們這裡下達與各方,有些時候,我們還需親自動身,前往施行...」,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吾等也並非是有意冷落殿下,實在是過於忙碌...」
「我知曉...」劉獒說道,邢子昂看著一旁的郭嘉,說道:「奉孝,給殿下說說尚書台的具體情況...」,郭嘉點點頭,看著劉獒,便說了起來,從尚書令邢子昂,說道尚書僕射,以及長史,乃至下方的諸多屬吏,極為詳細的將尚書台的各種職位,構造,職責都講述了一遍,語速很快,沒有停頓,又極為清楚。
劉獒還沒有反應過來呢,邢子昂便站起身,說道:「殿下也大多清楚了,吾尚且還又要事,要前往寧州...殿下可自己觀看尚書台諸事...」,說完,也沒有等劉獒多說什麼,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劉獒茫然的看向了郭嘉與荀彧,荀彧笑著說道:「殿下,請隨我來....」
他帶著劉獒,走出了屋子,郭嘉待在屋裡,剛要坐下,荀彧就有些無奈的說道:「奉孝,你也出來!」
郭嘉瞥了他一眼,說道:「由你帶著殿下去觀看就好了,我這還有交州的命令,沒有下達呢!」,荀彧沒有多說,拉著劉獒,走出了尚書台,出了這院落,劉獒只覺得神清氣爽,不由得深深呼吸,不知為何,這尚書台之中,實在是太多壓抑,人人都是低著頭在忙碌著,人人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沒有半點精神。
「殿下啊,尚書台的事情,實在是太繁瑣了...你也看到了...從王公之後,尚書台就變成了這個模樣...我倒是提醒過天子...不過,邢公與奉孝太過倔強,不願低頭,現在眾人都願意來尚書台來任職了...這些人,也是苦於不能離開..」荀彧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些事,我也不好與天子說...」
劉獒聽明白了,他說道:「回宮之後,我就去找阿父...」
荀彧笑了笑,說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不敢!」
兩人又聊了許久,曹丕一直都想說些什麼,卻遲遲都參合不進來,過了片刻,劉獒便告辭離去了。
告辭了太子,荀彧這才回到了原先的屋子裡,郭嘉正在查看著詔令,看到荀彧走了進來,有些不屑的說道:「你還是讓太子殿下幫著上奏天子了?」
「你如何知曉的?」
「只因我乃郭奉孝,無所不知。」
「哈哈哈!」荀彧笑了起來,坐在郭嘉的身邊,拿過案牘上的詔令,說道:「我的確是讓太子幫著上奏了...等這外貿政令結束,尚書台定能開始裁減....」,聽到他如此言語,郭嘉緩緩放下手中的詔令,凝重的看著面前的荀彧,問道:「你為何要如此為之?若是裁減了尚書台,你可知政令施行會變得多麼緩慢?」
「那你呢?你又為何如此瘋狂的在尚書台里忙碌??」
郭嘉看著他,沒有回話。
荀彧輕笑著,說道:「是我堅持不住了,我太疲乏了,故而上奏。」
郭嘉搖著頭,他哪裡不明白荀彧是在說反話,他說道:「我還能熬得住,不礙事的...」,荀彧輕嘆了一聲,說道:「你我這也就罷了,邢公這般大才,都要被困在這狹小的書房之內,二十年來不得脫離,你我一般的,如今不是擔任九卿,便是有望三公...你與我呢?莫非還要在這裡??」
「無論我們辦成了多少事,也沒有人會讚賞,反而是那些空談而不做實事的,名頭大得很,你還想在這裡呆多久呢?」
郭嘉面色平常,看起來,並不在意這些。
荀彧無奈的問道:「那你呢,你又為何要如此?」
「我?」郭嘉皺了皺眉頭,有些沉重的說道:「我只是想看看,師君所想看到的天下,師君一生,都在按照他的壯志,來改變這個世界,他想打造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人人富裕,國家太平,大同之世...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志向,便死在了小人之手,我要繼續他的事業...廟堂之內,總是需要做實事的人....」
荀彧沉默了許久,笑了笑,說道:「那就想個法子...要不就擴建尚書台...或者對尚書台內的官吏提高待遇...總之,你會繼續下去的...可是,你也得能活到那一天才行...」
郭嘉點點頭,說道:「你放心好了,我無礙的,聽聞雒陽內有一神醫,我改日再去找找...」
「嘿,那神醫之事還是我告訴你的...怎麼成你聽聞的了?」
郭嘉看著面前的荀彧,神色漸漸肅穆,他問道:「文若,你想要離去麽?」
荀彧笑著說道:「若是你這廝跪下來求我,或許我會留下來!」
「哈哈哈,我堂堂四科全冠,豈能向你這個農科不過的哀求?也得是你得求我,讓我留下你啊!!」
.........
劉獒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厚德殿裡,天子看到他的臉色,心裡就明白,這傢伙肯定是去看了尚書台的情況,天子笑著,讓劉獒坐了下來,其實,尚書台的情況,他心裡又何嘗不知,不過,若是要裁減尚書台,政令的施行就會遭到困境,另外,若是要增設尚書台,尚書台又會變得過於龐大,可能會引起朝中三公九卿的不滿。
因為尚書台成立之時就是為了限制三公而誕生的,增設尚書台,那就是從三公九卿的手裡奪權,他們如何肯鬆口?
劉獒坐在天子的面前,皺著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阿父,我要彈劾尚書台的邢公,荀君,郭君!」
聽到劉獒這句話,天子心裡大驚,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問道:「為何?」
「他們實在是無禮,兒臣進入尚書台,竟也沒有一人來迎接兒臣,都在低頭忙碌著,官吏如此也就罷了,就連邢公,那般年邁,本該識禮,他也是如此,一直忙碌著,連抬頭都不肯,與孩兒沒說幾句,就跑去寧州玩耍去了,這般年紀,不老老實實在雒陽待著,還要去寧州那般繁華的地方去玩!」
「還有那荀君與郭君...兩人皆為大才,如今看來,其實也不過如此,如此長久,還只是能待在尚書台里,連個升遷都沒有,想來就是個空有虛名的,他們連言語的時日都沒有,整天看著案牘,也不知在做些什麼,尤其是那郭嘉,聽聞他體弱多病,就這樣的人,還整日要待在尚書台,領取俸祿,實在不該啊....「
劉獒剛剛說完,天子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看著面前的兒子,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豎子,你這是在彈劾尚書台還是在彈劾朕???」
「阿父,孩兒哪敢彈劾阿父啊...」劉獒笑著說道。
「好了,朕知道了,三月之內,朕會想辦法的,出去罷,還有,離華雄那混賬遠一些,別什麼都學!!!」
「謹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