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
廷尉大牢
廷尉大牢可以說是整個雒陽內最為恐怖的兩個地方之一,其中一處乃是繡衣使者大牢,另外一處就是廷尉大牢,原先廷尉大牢的惡名還遠沒有如今這般,最為可怕的乃是繡衣使者大牢,自從滿寵擔任廷尉之後,事情就變了。
常言道,繡衣大牢,十進九死,當然,這很可怕,只要是進了繡衣大牢,那就基本不可能再活著走出來,也有少數人能夠活著出去,可是非常的稀少,但是廷尉大牢做的更絕啊,只要是進去的,就沒有過能安然出來的!!
就算是司徒公這樣的,滿寵都能從他身上找出幾個問題來,更別談是常人,只要是進去的,就沒有能無事出來的,袁尚有些時候還不敢對進去的重臣下狠手,可是滿寵不理會這些啊,只要是進了我廷尉,我管你是司徒還是司空,保管讓你脫層皮!於是乎,廷尉大牢的惡名也就因此而傳開,是的眾人那是望而生畏,而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卻依舊能聽到從牢獄內傳出的涼州小調。
在幽暗的牢獄內,華雄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眯著雙眼,嘴裡哼著小調,華雄靠著牆壁,渾身卻是傷痕累累,滿寵並沒有因為他的地位而留情,若是在繡衣大牢,或許袁尚還不敢如此對他,可是滿寵就敢,這些日子裡,因他襲擊三公之罪,被滿寵施以鞭撻之刑,沒少受罪。
即使遭罪,華雄也從沒有求過情,甚至都沒有開過口,硬生生忍受了下來,滿寵不怕打死華雄,可他麾下的官吏們很是害怕,這位可是當朝太僕,與天子的關係也是格外的密切,若是就這樣死在牢獄裡,那還了得啊!
也有幾個人想要買通牢獄的士卒,想讓這些施刑的士卒們稍微輕一些,華公年邁,不要打出個好歹,可是誰知道,這滿寵手下的兵,就跟他們的主將一樣,又臭又硬,沒有要他們的賄賂不說,還直接上奏里滿寵,滿寵又抓了一批人,如今也待在廷尉大牢之中。
華雄正待在牢獄內,哼著曲呢,就看到遠處的牢房大門緩緩被打開,從外投射進了一道強烈的光芒,牢獄內的所有犯人都是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了過去,華雄也是如此,只見一位廷尉官吏領著人走了進來,來到了華雄所在的牢房門前,打開了門,兩個士卒上前,押著華雄便起了身。
被兩人押解著,華雄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廷尉大牢,在不遠處,滿寵正低著身子,一旁則是站著劉熙,兩人也不知在聊些什麼,看起來,天子似乎是在交代著什麼,看到劉熙,華雄咧嘴一笑,立刻掙脫開兩個士卒的押解,迅速走到了天子的面前。
「陛下,終於將你盼來了!那我就先走了,告辭!」,華雄朝著天子一拜,轉身就要離去,劉熙瞥了一眼周圍的士卒們,士卒頓時沖了過去,直接將華雄按到了地面上,又帶到了天子的面前,華雄有些無奈,看著面前的天子,問道:「陛下是要殺了我?」
「自然不是。」
「那為何不讓我離去呢?」
「華公啊,朕特意囑咐滿君,讓他能夠磨礪一番華公的性子,能夠讓朕委以重任,如今看來,似乎這廷尉大牢,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啊!」
「陛下,我來這大牢又不是一次兩次,我回家都沒有這麼的頻繁,這裡又怎麼可能改變我呢?滿君的那些刑罰,除了砍頭砍胳膊什麼的,其他我也都嘗過了,比起我在西涼遭受的,這可差得遠了...」華雄不屑的說著,滿寵雙眼微微眯起,說道:「陛下,我早就說了,此人不可擔重任。」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能擔任呢?我當太僕,當司隸校尉,可有讓陛下失望??」,華雄的臉色漸漸變得鄭重起來,他看著天子,認真的說道:「陛下,無論何事,儘管吩咐,華雄才不比留侯,卻也是相差不多,絕對不會辜負陛下的厚望!」
滿寵咬著牙,強忍著心裡的怒火,別過頭去,再也不去看他。
劉熙這才吩咐左右,「給華公換一身衣裳...」,一旁的小黃門早已準備妥當,帶著華雄便去換了衣裳,滿寵有些納悶,天子親自來廷尉大牢,還要帶著衣裳前來,華雄何德何能,能得到天子如此的厚愛!當真氣人!
他們在這裡等候了片刻,就看到兩位黃門領著華雄走了過來,看著華雄的模樣,滿寵險些放聲大笑,只見華雄一身的儒袍,頭戴進賢冠,腰間配著香囊,反正,就是一身的名士大儒之打扮。
可是華雄這身材,穿上這身衣裳,說不出的違和,一舉一動,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大儒啊,沐猴而冠,便是如此罷,滿寵心裡想著,一旁的劉熙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他卻沒有笑出來,肅穆的點著頭,表示讚許。
華雄自己還挺樂,穿著一身的名士長袍,咧嘴笑著,雙手有模有樣的放在了背後,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天子的身前,猛地伸出手來,朝著天子一拜,說道:「臣華雄,拜見天子!」
天子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滿寵,問道:「滿君啊,華公這著裝,乃是朕進行挑選的,你看看,如何啊?可有大儒之風範啊?」,滿寵皺著眉頭,沒有言語,劉熙等了片刻,沒等到滿寵回話,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滿公何以不言語?」
「陛下,臣不願說謊,故而不言語。」
「咳咳...好了,華公,與朕一同回去罷,朕要帶你去見幾個人...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來操辦...」,劉熙說著,華雄連忙跟在他的身後,兩人離開了廷尉大牢,滿寵恭送他們離去。
走出了廷尉大牢,劉熙又稍稍靠近了華雄,說道:「叔父啊!!外人面前,就不要讓朕為難啊!」
「咳咳,定然不會有下次。」
「唉...也罷,叔父,是這有的,朕準備辦邸報,叔父想必也知道,這民間的百姓啊,知道的事情,都是地方的官吏,或者鄉野三老所傳遞,這避免不了出錯,百姓對朕的詔令不知情,很多不錯的政令,在地方上就變了味,還給廟堂抹黑,這是朕所不能忍的....」
「朕要讓邸報成為朕之口,能夠為天下百姓傳遞朕的想法,朕的意願,讓百姓們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讓地方官吏們不能再欺瞞欺騙,有印刷之術,此法是能行得通的!」
「朕需要一位最信賴的大臣,能夠為朕操辦此事,那人便是你了,華叔父,朕這麼說,叔父可是明白了邸報之重?」劉熙低聲問道。
華雄笑了起來,回答道:「陛下,不就是操作輿論,控制思想嘛,簡單,我能辦!」
劉熙臉色大變,有些不悅的說道:「叔父,朕可不是這個想法,朕是為了天下百姓啊!」
華雄眨了眨雙眼,沒有言語,劉熙卻是有些震驚的看著面前的華雄,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沒能看透這個人啊,不過,劉熙心裡還是信任他的,華雄絕對可靠,劉備曹操都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可華雄絕對不會,劉熙是絕對的信任他。
「叔父啊...此事並非那般簡單,為了能夠協助叔父,朕找了六位名士,這六位都是文壇豪傑,文筆了得,有筆法犀利,擅長抨擊的,有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的,有擅書寫詔令文書的,應有盡有,他們的才能是足夠的,可是朕卻不敢完全的信任他們,所以,朕才找到華叔父,希望華叔父能帶著他們....」
華雄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著頭,似乎是真的明白了。
他們幾個如今在天子為他們選好的邸報府中,劉熙就是要帶著華雄去見他們,同時,劉熙一直在為華雄講解這些人,他自然是希望華雄能夠獲取這些人的尊敬,教導華雄怎麼與這些名士打交道。
這邸報府,並不是最近建立的,而是天子直接從司空府的下屬府台里選擇了一處,將這裡更名了而已,劉備也不敢反對,只能是另造府邸,這裡原先是司空府用以儲放賬本的地方,就這麼空了出來。
一行人剛剛趕到了這裡,就聽到了從里傳出的爭辯之聲,格外的激烈,這些人啊,在天子面前那般的和睦,在私下裡,彼此之間的矛盾看來也是不少的,天子正要往裡走,華雄卻猛地攔下了他,低聲說道:「陛下,你在此處,多有不便,不如便返回厚德殿裡休歇,這裡有我,只管安心便是!」
劉熙看著面前的華雄,看來他心裡也有自己的謀劃啊,劉熙緩緩收回了腿,點了點頭,「那就交給叔父來做這些事了,朕就回到厚德殿裡,等待叔父的消息!」,華雄告別了天子,等到劉熙離去,華雄這才高高仰起頭,舉止倨傲的走進了府邸之中。
「我與你說,這初次的邸報,就是應該以留侯之逝世追封為主,其餘事為輔,這幾個月內,留侯之事,為最大之事!」
「不對,留侯之事雖是大事,卻是哀事,不能以此開頭,當以吾等新辦邸報的話題為主,留侯的消息,放在其下不就好了??」
「你是何居心,敢輕視留侯?!」
「留侯雖貴,能比當今天子乎?」
府邸內,六人分成了兩列,正在激烈的爭吵著。
ps:老狼弄丟了身份證,非常的倒霉,還要去補辦什麼的...再過幾天本來就要回家的,如今可怎麼辦啊,沒有身份證...票都取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