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器型少見之外,做工也十分精湛,樓閣的上下左右有人物二十四個,姿態各異。天籟小說ww而且瓷匠獨出心裁地把青白釉、紅釉、褐釉和釉下彩青花集於一件器上,使得整器色澤絢麗,造型奇特,可謂是精絕無雙。
孟子濤記得,在瓷都博物館裡,有一件類似的穀倉,只不過那件穀倉人物只有十八個,另外在一些細節之處也有些不一樣,當然,墓主名肯定也不是同一個人,只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再加上保存不善的原因,墓志銘已經很模糊了,只能隱約看出,墓主應該姓張。
但無論怎麼說,這件穀倉的價值還是很大的,如果剛才馮真珍說的話出自別人嘴裡,孟子濤很可能就相信了,但馮真珍說的嘛,肯定假的不能再假了。
一般來說,穀倉在市場上價值並不高,這主要緣於人們的忌諱,但什麼東西一但能夠認定是精品,其它事情就可以先放放了,而這件穀倉正是這樣。
當然,孟子濤雖然很想把這件東西收入囊中,但也不想太便宜馮真珍,錢到了她的手裡,能夠給老人留多少還真不好說。
於是,等孟子濤仔細打量過後,開口道:「東西確實比較少見,如果是別的器形,我收下來到也沒什麼,不過這穀倉嘛……」
說到最後,孟子濤表現出十分糾結的模樣。
馮真珍見此,心裡轉了幾個念頭,問道:「孟先生,你是真得看上這玩意了嗎?」
孟子濤猶豫地說道:「嗯……這東西不錯是不錯,不過一來是穀倉,二來麼又是你公公喜歡的東西,價錢應該很貴吧?」
馮真珍聽出了孟子濤的言外之意,無非是覺得東西可能會很貴,又是穀倉所以不太樂意,如果是因為價錢的關係,她到覺得沒問題,自從知道這玩意兒就好比現在的紙人紙馬之後,她就巴不得儘快把它賣掉才好。
馮真珍裝作沉思了片刻,說道:「這樣吧,我先去問問丈夫,聽聽他怎麼說。」
「那好吧,我先看看別的。」
「好。」
說完,馮真珍出去打電話,當然這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而孟子濤則繼續鑑賞別的東西。
過了一會,馮真珍回來了,接著又把馮慎明叫了出去,估計是商量東西的價值。
片刻後,孟子濤就把瓷器部分都看過了,這裡的瓷器以民窯居多,看起來紋飾繁複,但做工和繪畫技巧只能算普通,並不能入孟子濤的眼。
至於剩下的幾件官窯,不是保存的太差,只是比瓷片好上幾分,就是乾脆是贗品。
接著,他開始翻看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和他先前想的差不多,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沒有價值的,估計是因為各自有些特別,所以老人才買了下來,就像奇石那樣,勝在一個「奇」字。
孟子濤隨便看了看,正打算把目光投向旁邊的奇石時,一塊硯台進入了他的視線,讓他心中為之一動,因為這塊硯台的顏色,和先前他遇到的「囚牛」等雕像的材質差不多。
把硯台拿到手中,孟子濤有些失望,因為硯台的手感和雕像差太多了,而且也沒有異樣的感覺,應該不是同一種東西。
但正在這個時,他的手正好碰到硯台背後一處地方,居然有異樣的感覺傳來。他連忙把硯台翻過來,卻現硯台的背後有一小塊地方雕刻著一條螭吻。
螭吻又名鴟尾,龍的九子之一,它的形態最早出現在漢武帝修建的「柏梁殿」上。當時有大臣建議大海中有一種魚。尾部好像鴟,它能噴浪降雨,不防將其形象塑於殿上,以保佑大殿免生火災。
所以,脊獸鴟吻起初並不是龍形的,有鳥形的,更多的是魚龍形的。到清朝以後龍形的鴟吻增多,表面龍紋四爪騰空,龍怒目做張口吞脊狀,背上插著一柄寶劍,立於建築物的尾脊上,被稱作「好望者」。據說此物能吞萬物,就叫它負責看護房屋建築橫脊;它喜歡登高俯瞰,因此在民間被視為祈求降雨和避火消防的飾物。
孟子濤現這裡居然雕刻著一條魚龍形的螭吻,而且手指碰到它,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頓時知道這就應該是自己找的東西。
但馬上,他又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單單只有雕刻螭吻的位置才有這種感覺呢?仔細一看才現,原來螭吻周圍有一圈縫隙,只是因為縫隙太小了,需要仔細觀察才能現。
由此說明,這條螭吻其實是鑲嵌在這方硯台里的,所以硯台才沒有那種異感。
正當孟子濤心中竊喜的時候,估侄倆重新走進了屋裡。
「孟先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看中其它東西啊?」馮真珍笑呵呵地問道。
孟子濤搖了搖頭:「沒有看到我喜歡的。」
馮真珍有些失望,臉上撐著笑容:「那真是可惜了,不過,我丈夫剛才跟我說了,我公公現在情況不好,再加上我們家經濟也不好,能賣的東西都賣了,東西可以再收,但命只有一條,所以這個什麼穀倉如果你要的話,就拿去好了。」
聽馮真珍這麼說,房間裡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暗自撇了撇嘴。
孟子濤呵呵一笑:「那就太好了,那不知道要多少?」
馮真珍說道:「這東西我公公買的時候也花了少錢,太便宜我也不好出手,不然將來實在不好交代,當然,考慮到你是我公公的救命恩人,我給你便宜一點,五萬塊錢,你覺得怎麼樣?」
孟子濤笑了笑:「馮女士,我跟你這麼說吧,到目前為止,拍賣市場上獲得成交的穀倉,最貴的成交價來自o7年的一次拍賣會上,你知道那件穀倉罐的成交價是多少麼?」
「多少?」
「33oo?」
「真的假的?」馮真珍睜大了眼睛,顯得很不可思議,拍賣會上才賣這麼多,那私低下能值幾個錢?不過,緊接著她就有些疑惑,孟子濤怎麼可能記得這麼清楚,而且又是這麼冷門的東西。
孟子濤當然不可能告訴她自己差不多已經能夠做到過目不忘了,說道:「現在網絡這麼達,像拍賣會的成交價還是很容易就能查到的,不信你可以問一下馮先生,是不是這樣。」
馮慎明說道:「穀倉因為其特殊性,確實很少出現在拍賣市場上,但也正因為出現的少,成交價當然不可能高到哪去,所以,我認為不能光以拍賣市場的成交價來定論穀倉的價值,至少這件穀倉只值幾千塊錢,我覺得是有待商榷的。」
孟子濤微微一笑:「那你覺得應該多少比較好?如果要說五萬,那我也只能放棄了。」
馮真珍看了看侄子,接著說道:「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孟子濤裝作想了想,這才說道:「兩萬我覺得差不多了。」
馮慎明馬上拒絕道:「兩萬肯定不可能,如果你誠心想的話,我們最多可以再便宜三千。」
「還是貴了,兩萬四我就要了。」
「……」
你來我往一番交鋒之後,最終倆人以三萬九千塊錢外加那方硯台成交。
對這個價格,姑侄倆都十分滿意,孟子濤就不用說了,光是那方硯台,他甚至願意花百倍的價錢買下來。
雖然開了張,但如果只有這點的話,姑侄倆都不會滿意,這個時候,馮真珍叫大家搭把手,把靠牆的一張桌子給搬開。
孟子濤他們照辦了,只是不知道馮真珍這是要做什麼,但當他們搬開了桌子,並看到馮真珍掀開了地上的一塊大木板,露出了一個黑呼呼的洞口之後,馬上就明白過來,屋子下面居然還被挖出了一個地下室。
孟子濤驚訝之餘,對這戶人家的感觀下降了一個等級,就這偷偷摸摸的樣子,不用說也知道,這個地下室是偷挖出來的,這樣的地下室,對整幢樓很可能有不良影響。
到時萬一讓整幢樓都受到了影響,期間生點什麼自然災害,你主人家死了到沒什麼,但樓上的不就受到無妄之災了嗎?
對這種損人利己的作為,孟子濤打心眼裡厭惡,原本他還有些同情那位老人,現在完全沒有這種情緒了。
馮真珍對這個地下室也沒多做解釋,自顧自的順著洞口的樓梯往下爬去。
孟子濤連忙問道:「馮女士,這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馮真珍笑呵呵地說:「不會不會,你們放心,我公公以前是做建築的,地下室牢固著呢,完全不會有什麼問題。當然,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我把地下的東西一件件拿上來,不過就要有一點時間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孟子濤實在不想下去,而且這個地下室很可能沒什麼通風,他可不想下去受罪。
於是,孟子濤呵呵一笑道:「那還是勞駕您,把東西拿上來再說吧,我們等得及。」
「那好吧,你們稍等一會。」
馮真珍下到地下室,等了一會,她拿了幾件小件出來,對著大家笑了笑:「不瞞你們說,其實外面這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真正的好東西,全都在這個地下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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