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人遺憾的是,整幅畫卷,無章無印,更沒有題跋落款。
說起來,對於書畫來說,落款銘文鈐印,相當於現代人的身份證明。有了這個身份證明,才可以準確的知道,才能夠確定書畫的具體年代,作者是誰。
但是佚名的作品,什麼也沒有,只能憑書畫風格上來判斷作者到底是誰,這就很難斷代了。
因為古代許多文人墨客,或者隱士之類,往往有著很高的文學素養和藝術水平,他們的書畫作者或許不比一些名家來得差,只是因為名聲不顯才沒有廣為人知。
正因為這樣,也就造成了佚名書畫斷代的困難,除非能夠有明顯的風格特徵,不然的話,那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雖然不知道作者是誰,不過這幅畫的藝術水平很高是顯而易見的,孟子濤也頗為欣賞,只不過當他使用異能之後,心中卻驚訝起來。
梅國賢笑著問道:「孟老師,不知道這幅明代的畫作你喜歡嗎?」
孟子濤笑道:「這幅畫確實不錯,不過冒昧地問一句,您怎麼知道它是明代的畫作呢?」
梅國賢笑道:「其實這幅畫是我一位朋友家裡流傳下來的,先前我幫了他一個忙,他就把這幅畫送給我了,想來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騙我。再說了,既然它是佚名作品,那麼首先可以確定一點,東西是贗品的可能性不大,對不對?」
「嗯。」孟子濤立即點頭同意。
人們為什麼製作贗品,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錢。但是在書畫這一塊,也只有名家的作品才值錢,仿了半天你仿了一幅佚名作品這又是為哪般?
製作者肯定不傻,他們絕對不會花費大力氣,去偽造這樣的東西?不然的話,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反過來推斷,市場上的佚名作品,一般不會有假。
至於說仿作或者臨摹作品,那就更不可能呢,作者為什麼要仿或者臨摹?不非是為了出名、學習等等,所以一般情況肯定會留下落款。
梅國賢見孟子濤贊同他的觀點,才繼續說道:「既然不是贗品,更不可能是仿作,那就是真東西了。眾所周知,鑑定一件東西是不是真品,肯定是比較困難的事情。但是知道東西是真的,再反過來推導,就相對簡單容易了。」
梅國賢接著說道:「我這人吧,雖然對書畫作品沒什麼研究,但因為名下有一家造紙廠,對從古至今的各類紙張都有過研究,所以我從書畫的紙質判斷,這是明代很流行的一種絹紙,這幅畫自然就是明代的。不知道孟老師覺得我這關點怎麼樣?」
「啪啪!」孟子濤鼓掌道:「梅總說的很到位,這幅畫我也認為是明朝的,而且作者水平很不錯。」
「您喜歡就好,這幅畫就送您了。」梅國賢呵呵一笑,接著又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放到孟子濤面前:「另外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事實上,梅國賢原本只是準備給孟子濤這個紅包,但後來孟子濤又幫了忙,看出了風水上的問題,他覺得準備的這個紅包就不太夠了,但送太貴重的東西也不太合適,這才拿出這幅佚名畫作。
孟子濤連忙擺手道:「梅總,這幅畫就已經足夠了,這你還是拿回去吧。」
梅國賢勸道:「別,今天您辛苦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還請您務必收下。」
孟子濤有些盛情難卻,最終還是收了下來,接著又聊了幾句,見沒什麼事情了,就準備告辭。
「孟老師,吃了飯再走吧。」梅國賢挽留道。
「不了,我最近比較忙,馬上還要去西京,咱們以後有時間再聯繫吧。」
「好的,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耽誤你了。」
接下來,梅國賢起身把孟子濤送到了別墅門口。
臨走之前,孟子濤說道:「梅總,我建議那棵樹的問題你還是要多注意一下,我感覺事情可能不那麼簡單。」
「好的,唐師傅明後天應該就會過來,我會把情況詳細告訴他的。」
「行,那我就先走了。」
和梅國賢告了辭,孟子濤驅車出了小區,不過汽車剛通過小區的大門,孟子濤就注意到方文亮在前面對著他揮手。
孟子濤有些奇怪,怎麼方文亮還在這裡,難道他知道自己馬上就離開,這不太可能吧?
孟子濤在方文亮旁邊停下車,看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方文亮的汽車後胎破了。
「方老闆,打電話給修車的沒有?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方文亮笑呵呵地說:「已經打過了,他們馬上過來。」
孟子濤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不知道方老闆還有什麼要事?」
方文亮笑道:「到也沒什麼事,只是對孟老師您十分佩服,想結個善緣。」
說著,他拿出自己的名片,給孟子濤遞了過去,出於禮貌,孟子濤也給了他一張自己的名片。
方文亮接過名片一看,臉上露出了一絲訝色。
孟子濤笑道:「別奇怪,事實上我確實不是做風水這一行的,只是略有興趣而已。」
方文亮收起訝色,滿心佩服道:「孟老師,您不是這行的,對風水法器都這麼熟悉,相比之下,我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孟子濤謙虛道:「別這麼說,術業有專攻,別的不說,在法器經驗上,我肯定比你差遠了。」
方文亮苦笑道:「說實在的,我也就有些經驗而已,但這行還是要靠天賦,我的天賦就太差了,接觸法器十幾年,對法器鑑定還都沒什麼把握,大部分東西的鑑定都要靠我爺爺才行,要不在的話,剛才也不至於出那樣的丑,如果等將來還是這樣的話,我估計就要告別這一行了。」
孟子濤心中一動,隨即笑道:「方老闆也別這麼悲觀,而且你不是還有朋友嘛,到時完全可以請朋友幫忙。」
方文亮搖了搖頭:「呵呵,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如果真要到那一步,事事找朋友,估計這朋友也做不成了。」
說到這,方文亮試探著問道:「孟老師,您難道對法器生意不感興趣?」
孟子濤笑著說道:「還是那句話,術業有專攻,如果遇到法器的話,我當然不會錯過,但平時我並不會主動去找法器,也沒有改行的打算。」
方文亮心中一喜:「孟老師,我有個提議,咱們合夥不知可不可以?我負責找法器,您負責鑑定。」
孟子濤笑道:「合夥就不用了,如果你有法器想要鑑定,盡可以來找我,我只按法器的價值,收取少量的鑑定費就行了。」
方文亮稍稍有些遺憾,不過這樣也不錯了,畢竟只是剛剛認識而已:「那行,如果我有需要,打您的電話。」
「好的,不過我最近一個月比較忙。」
「沒關係。」
倆人聊了一會風水的事情,說到興處,方文亮拿出一串五帝錢,請孟子濤鑑賞:「這是我收集的一套寶源局的五帝錢,您看看怎麼樣。」
一般來說,清代銅錢以寶泉局和寶源局是天下錢局之首。自順治至宣統,寶泉局從未間斷鑄錢,清代同一錢局的十帝錢,只有寶泉局可以湊齊,同一錢局的五帝錢,則泉源兩局都能湊齊。如果是同一錢局的錢幣,當然效果最好。
方文亮拿出來的這套五帝錢,以品相來說很不錯,都屬於個中精品,不過孟子濤還是發現了一個問題。
「方老闆,要說你這些五帝錢品相確實不錯,但這枚順治錢我覺得不太好。」
方文亮驚訝道:「啊!怎麼了?我感覺氣場很平和啊!」
孟子濤沒有說氣場的問題,而是說道:「以我的經驗,這枚順治錢應該是生坑。」
孟子濤指出了這枚銅錢上的生坑特點,方文亮當即有些愕然,半響,他長吐一口氣:「哎,我現在對自己都快沒多少信心了。」
孟子濤沒有多言,而且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到底他不是風水界人士,對風水界鑑定法器的方法並不太了解。
方文亮馬上振作起來,客氣地對孟子濤感謝道:「孟老師,又承您的情了。」
孟子濤笑道:「別這麼客氣。」
「孟老師,麻煩您過來一下。」
方文亮把孟子濤帶到他的車邊,打開後備箱,把裡面一隻樟木箱子拉出來打開,只見裡面放著一些法器,像銅葫蘆、八卦鏡、銅鈴、羅盤等等。
孟子濤打量了一下,目光忽然落在了箱子裡放著的一把兩尺多長的桃木劍上。
「孟老師,箱子裡的這些小玩意,如果您喜歡的話,可以挑幾件,就算我的剛才的謝禮。」
事實上,除了感謝之外,方文亮還有心想要考驗一下孟子濤,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就讓他瞪大了眼睛。
「我先看看再說。」說話間,孟子濤就把手伸向了那把桃木劍。
「孟老師,您是怎麼想到選這把桃木劍的?!」方文亮一臉吃驚的脫口問道,因為這把桃木劍是箱子裡最好的法器,孟子濤又怎麼知道的呢?
「因為覺得它最合心意啊。」孟子濤淡笑著回道。
「最合心意?」方文亮心裡暗暗稱奇,因為想要鑑定一件法器可不是容易的事。
雖說,各家風水師鑑定法器的方法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至少要拿在手裡仔細的感受一下才能決斷,像孟子濤這樣一下子就能做到心裡有數,他還真沒見,怎能不讓他吃驚?更猜不透看不懂孟子濤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在他看來,就是自己爺爺也不可能這麼速度!
孟子濤沒有在意方文亮吃驚咋舌的樣子,手裡握著桃木劍,感受到桃木劍內充沛的靈氣,也是暗自驚訝,因為這明顯就不是一把普通的桃木劍,主材至少有上百了。
自古以來,桃木就被認為有鎮宅、辟邪、納福等作用,更是安康長壽的象徵,還被稱之為「仙木」,「降龍木」「鬼怵木」。
桃木五木之一,而五木指的也就是桑、榆、桃、槐、柳。
同樣,桃木更是五木之精,「桃木,五木之精也,故壓服邪氣者也,桃木之精生在鬼門,制御百鬼。」
百年桃木劍不用說也知道相當的珍貴,怎麼會放在後備箱?孟子濤暗自有些奇怪,難道是方文亮看走眼了?
「方老闆,這把桃木劍是你製作的?」孟子濤扭頭問道。
方文亮笑了笑,搖頭道:「我哪裡有這個本事,這把桃木劍是我叔叔留給我的,同樣也不是我叔叔製作的,至於是誰製作的,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