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存實直言道:「你就放心收下吧,這玩意是象牙製品,又不能上拍,說是有二十萬,實際上肯定賣不了這麼多的。.|2而且對我來說,這玩意只是用來參考雕刻技術的,又不靠它賺錢。」
魏存實一番好勸,盛情難卻之下,孟子濤也就把它收下了。
這時,楊金芳面帶笑容著對孟子濤說:「孟老師,不知我能否向你求一幅書法?」
「媽。」郁曉燕扯了扯母親,別人一幅字都值好幾十萬,你還求,就算家裡有錢也不能這麼敗家吧?
楊金芳瞪了女兒一眼:「幹嘛,我又不是讓孟老師做白工!」
說話間,她從她的包里,拿出了一條吊墜,放到了桌上。
「孟老師,你看這條吊墜合不合適?」
「這是相盒吊墜?」孟子濤隨口問道。
相信大家在電視或者電影裡,都能看到那種打開之後,裡面放著相片的吊墜,楊金芳拿出來的吊墜就是這種。
楊金芳點頭道:「是的,就是相盒吊墜,這東西已經有些年頭了,不過裡面並沒有照片。而且你看這上面鑲嵌有一塊孔雀石,這玩意價值是不太高,但你看它的形狀,可不是雕刻出來的,而是自然形成的,非常難得的。」
「自然形成的?」孟子濤有些訝異。
孔雀石在我國古代稱為「綠青」、「石綠」或「青琅玕」。孔雀石由於顏色酷似孔雀羽毛上斑點的綠色而獲得如此美麗的名字。其產於銅的硫化物礦床氧化帶,常與其它含銅礦物共生(藍銅礦、輝銅礦、赤銅礦、自然銅等)。
該石屬銅礦岩石,質地緻密細膩,硬度約5度左右,含銅57.5%;有翠綠、墨綠、粉綠、天藍等色;紋理有色帶相間的同心紋、束狀放射花紋、平絨環光圈花紋等,呈隱晶質集合體狀,不透明,顯玻璃和絲絹光澤;形態結構有葡萄狀、鍾乳狀、皮殼狀、絲絨狀、晶簇狀等,以葡萄鍾乳狀為多見;天然造型似山水森林、群巒疊翠、奇峰異洞或鳥獸人物等形狀。
吊墜上鑲嵌的一塊孔雀石像極了一隻開屏孔雀,惟妙惟肖,乍一看還以為是雕刻出來的,如果知道它是自然形成的,許多人都會驚訝。
孟子濤帶著驚訝拿起吊墜,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眼睛的餘光正好注意到郁曉燕有些驚詫的表情,心想,難道這吊墜有問題?
這是一條使用黃金打造的相盒吊墜,因為已經有些年頭了,表面已經有些泛黑了,憑孟子濤的經驗,這應該是自然形成的。
對於黃金飾不了解的人來說,肯定會奇怪為什麼黃金飾戴久了會變黑?自己會不會買到假貨了。
事實上,黃金飾黑的原因人體體內排出的汗液等物,會與黃金飾中的銀和銅接觸產生化學反應,產生呈現深黑色的氯化銀和硫化銅,這種化學鹽有時會從黃金飾上掉落,也會污染佩戴者的皮膚,留下十分明顯的黑色污跡。
這種氧化用性質溫和的肥皂及軟毛刷(嬰兒牙刷也可)清洗是最簡單的方法。忌用含有研磨料的牙膏。清洗後的金飾,可以用棉絨線質地的舊毛巾抹乾,或放在其上風乾。
言歸正傳,吊墜上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鑲嵌的孔雀石了,這塊孔雀石確實不大,估計和一元硬幣差不多大小,這種大小的孔雀石在市場上並不貴,但奇就奇在這塊孔雀石的形狀,居然不是雕刻而是自然形成的。
這一點,孟子濤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不存在任何問題。因此,這樣的孔雀石就相當的稀罕了。只不過,這孔雀石畢竟太小了,雖然稀罕,價值也有限,至於說能賣多少錢,這還真不太好判斷,還是要以個人的喜好而定。
接著,孟子濤把相盒打開,裡面空空如野,並沒有放置任何人的相片,看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地方。
由於今天是陰天,又是早上,房間裡開著燈,孟子濤把相盒關上,當他相盒關到一定的位置時,隱約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於是,他又假裝隨意地把相盒打開,正常情況下,並沒有什麼現,直到相盒被關上的一剎那,他的眼睛才捕捉到了一點信息。
「楊姐,你真打算用這條吊墜換我的字?」孟子濤問道。
楊金芳笑道:「對,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啊?」
「你想讓我寫什麼呢?」
「也寫一詩吧,比較有名的就行了,比如《靜夜思》之類的。」
孟子濤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寫《題都城南莊》吧,你看行不行?」
「這詩很有名嗎?」楊金芳顯得有些茫然。
郁曉燕一拍額頭:「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在,桃花依舊笑春風。這詩你難道沒有聽過啊?」
「呃。這詩肯定聽過啊,不過誰知道它叫這個名字。」楊金芳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孟老師,那就麻煩你寫這詩吧。」
「好的。」
孟子濤醞釀了一下情緒,而後寫下了這千古絕句。
等墨幹了一些,孟子濤幫忙把書法收好,交給楊金芳,隨即母女倆就告辭了。
臨走之前,楊金芳請周益德有了消息後,務必儘快通知她,周益德也一口答應。
母女倆出了門,郁曉燕就埋怨起來:「媽,我覺得您剛才真得挺好意思的呢。」
「我又怎麼了?」楊金芳在郁曉燕腦門上點了點:「你這丫頭怎麼回事,今天怎麼就喜歡挑我的刺啊!」
「原因你知道!」郁曉燕噘嘴道:「換作是我把您的錢給騙了,您不知道為怎麼說我呢!我這也是隨您。」
楊金芳斥道:「嘿,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也不想想,你的那些零花錢,還不是我和你爸給的。」
郁曉燕說:「別岔開話題,我說的是您請孟老師書法的事情,那相盒明明是小姨送給您的,您居然用它來換書法作品,您這是什麼行為啊!到時要是小姨問起來,我看您怎麼回答。」
「就說丟了唄。」楊金芳無所謂地說。
郁曉燕愕然道:「不是吧,這種理由你居然也找得出來,你這不是坑孟老師嗎?」
楊金芳揮了揮手:「哎呀,這不是權宜之技嘛,有了他的書法,我被騙的那些錢也有說法了,再說了,你小姨和孟老師隔了十萬八千里,人海茫茫,他們又不認識,怎麼可能會有那個機會碰到?你這根本就是杞人憂天嘛。」
「你……」郁曉燕有些生氣:「我以有你這樣的母親為恥,回去後,我一定要檢舉揭你!」
「你敢!」楊金芳怒目圓睜,但馬上就換了一張笑臉:「女兒啊,別這樣嘛,我跟你說……」
不提楊金芳怎麼勸女兒隱瞞,另一邊,母女倆離開後,魏存實對著周益德問道:「剛才她說騙子什麼的,怎麼回事?」
「事情就是這麼回事。」周益德把母女倆受騙的過程跟魏存實說了一遍。
魏存實撇了撇嘴:「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這娘們看著挺精明的,原來也是個愛貪小便宜的蠢貨,這種人換我的話,早讓讓她滾遠一點了,就你居然想著幫她忙,別到最後,找不到騙子,她還怪到你的頭上來。」
周益德有些遲疑道:「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呵呵,話我放在這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魏存實拍了拍周益德的肩膀,接著對孟子濤道:「孟老師,要不咱們去我的工作室坐坐,我那裡還有一些好茶。」
孟子濤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魏存實帶著孟子濤來到他的工作室,令孟子濤沒想到的是,房間裡居然還挺乾淨的,各類工具和翡翠原石整齊的擺放著,和孟子濤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魏存實可能看出了孟子濤意外,笑著說:「你別看我這人外表邋裡邋遢的,實際上我比較喜歡乾淨整齊的場所,只不過輪到我個人問題了,我就能省則省。」
說到這時,魏存實還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撓了撓頭,好在他雞窩似的頭不是很髒,不然這一撓說不定就跟下雪似的。
魏存實請孟子濤入了座,這時,周益德也跟了進來,魏存實橫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去洗了手之後,拿了茶葉和一套茶具過來。
「這是我朋友帶來的鐵觀音,是他自家種,留給自己親朋好友喝的,市場上根本看不到,『音韻』極佳。」
「音韻」的全稱是「觀音韻」,無此不成鐵觀音。鐵觀音的品質特色除外形特徵以外,盡可以用具有「音韻」來概括。
鐵觀音沖泡後,香氣撲卜鼻,湯色同綠豆水,滋味鮮美,令人回味,而「音韻」就是來自鐵觀音特殊的香氣和滋味。
鐵觀音的香氣馥郁清高,鮮靈清爽,猶如空谷幽蘭,滋潤心脾,令人興致盎然;鐵觀音人口,醇厚鮮香,順喉嚨滑下,清爽甘甜,餘味無窮,煩惱頓失。
有人說,品飲鐵觀音中的極品觀音王,有凡人聖之感,仿佛羽化成仙,將一切俗事拋之腦後,這至真至妙的感受恐怕就是人們將鐵觀音獨特的風韻命名為「觀音韻」的來歷。
接下來,魏存實以熟練的手法,沖泡茶葉,把茶湯分給好:「請品嘗。」
孟子濤微微一笑,拿起茶盅,品茶前,他先觀察了湯色,只見湯色金黃,濃艷清澈。端杯輕聞,具獨特香氣即芬芳撲鼻,且馥郁持久。最後細啜入口,邊啜邊聞,淺斟細飲,滋味醇厚,略帶蜜香。飲罷齒頰留香,口喉回甘,心曠神怡。
「好茶!」孟子濤大讚了一聲。
魏存實面帶陶醉地品完一杯茶:「茶是好茶可惜就是不多了,明年喝不喝得到還難說呢。」
「怎麼了?」孟子濤問道。
魏存實嘆道:「哎,也是我朋友的父親犯傻,中了騙子的騙局,說什麼購買紀念幣有一些惠民政策,每套價值不等,但都不過1ooo元,不僅有收藏價值,還能增值賣錢,存兩個月後拿去銀行還能換錢增值,他一聽動了心,就買了好幾萬,結果全被騙了。老人家一時想不開,最後喝藥自殺了。」
周益德憤怒地說:「這些騙子實在太可惡了,他們用這種錢的時候,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嘛!」
「你這說的是廢話,既然做起了騙子,哪還有人性可言,要我說的話,騙子一旦被抓到,就應該處以極刑!」
魏存實揮了揮手:「算了,不提這掃興事了,咱們繼續喝茶。」
喝了一會茶,聊起了翡翠上的事情。
孟子濤問道:「魏老師,你學習雕刻應該挺久的了吧?」
魏存實道:「這到是,我是從十五歲開始對雕刻產生興趣的,後來通過我父親拜了師,學起了翡翠雕刻。不過我這人吧,脾氣不太好,沒一個月就惹得我師傅把我踢出了門,我一想,乾脆就自己琢磨,一直到了現在。」
孟子濤聽了這番話,佩服道:「看來這些年你應該吃了不少苦吧。」
「毫不誇張地說,我完全是苦中作樂吧。」
魏存實說:「別看我們雕刻一件翡翠玉雕好像不難,實際上複雜的多,先要審玉,觀察玉石外觀形狀、顏色、玉質以及綹裂等情況,然後根據玉料的大小、顏色、質地和紋理來構思和設計。」
「眾所周知,翡翠種類繁多,顏色複雜多變,甚至同一塊翡翠原料不同的部位的種、水、色等都不同,這就要求我們需要對一塊玉料從各個角度進行反覆審視,現其中的美與不足的地方。」
「接下來,即通過聯想、想像等心理活動進行構圖,在腦海中設計出與之相適應的雕刻題材。因此,審玉石玉雕創作中的非常重要的一環,能死不少腦細胞。接下來就是設形、治形、傳神,每一步都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魏存實侃侃而談,一方面在訴苦,一方面也講述了大量翡翠玉雕方面的知識,讓孟子濤和周益德受益匪淺。
等聊的差不多了,孟子濤問起了那隻缶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