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為剛用手肘頂了頂孟子濤的胳膊:「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看這傢伙的樣子,估計他已經知道那幅畫有問題了,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付你?」
「不想費那個腦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孟子濤這段時間因為上回的事情,心裡總有股怒火沒處發泄,因此他不介意讓張哥這夥人接受一次深刻的教訓。
但正當大家以為張哥會興師問罪的時候,先前還怒氣沖沖的張哥,此刻竟笑臉迎人了,他走到郞索麵前,問候道:「郞少您好,我是豪哥手下的小張啊,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
郞索看了看對方:「哦,你就是那個……」
「對對對。」張哥連連點頭。
「沒想起來。」
郞索這句話,讓張哥表情異常尷尬,不過他可不敢跟郞索置氣,想當初,他的老大都要對郞索前倨後恭,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郞索揮了揮手:「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囉嗦,你就說今天的事情怎麼處理吧。」
張哥馬上一臉嚴肅地對那年輕女子說道:「小娟,還不給幾位大哥道歉!」
女子哪怕心裡再不樂意,在這個時候,也不敢再犟嘴,臉上堆著笑道:「剛才的事情是我不對,還請幾位大哥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吧。」
「就這麼著算完了?」郞索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哥。
張哥點頭哈腰地說:「您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辦的到的,我做牛做馬都幫您辦到。」
別看張哥姿態擺得這麼低,但如果換一個位置,他哪會這麼好說話,估計早就用自己的權勢,逼迫大家就範了。
所以說,大家看在眼裡,都沒有輕輕放過的想法。
郞索看向孟子濤和於為剛:「你們是當事人,就由你們說吧。」
於為剛對著孟子濤示意,讓他來提條件。
孟子濤點了點頭,接著對張哥說:「你現在派人去找郭瑋龍了吧?」
看到孟子濤,郞索心裡就無比的憋屈,不過形勢比人強,他心裡有火都不好發,只能捏鼻子認了,而且還必須裝作熱情的樣子。
「是的,我已經派人去找那小子了,剛才我手下打電話給我,說已經找到他的行蹤了。」
孟子濤說道:「你速度挺快的嘛。」
張哥無奈地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吃我們這碗飯,總是要做幾手準備的,不瞞您說,郭瑋龍的情況,事先我就已經調查的底朝天了,除非他能夠在兩三個小時內跑到國外去,不然的就是插翅也難飛。」
孟子濤也聽說過這些人的手段,現在張哥這麼早就發現那幅畫有問題,郭瑋龍確實很難跑掉。不過郭瑋龍是否被張哥抓到,他也不是很在意,甚至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這更加符合他的想法。
「這樣,如果你能夠抓到郭瑋龍的話,其它我都不管,只要你幫我打聽幾個問題就行了。」
「什麼問題?」
「你過來。」
孟子濤帶著張哥來到一旁,說了幾句。
「就只要這樣?」
「對,只要這樣就行了。」孟子濤說道:「不過,你從他那得到的東西,得讓我看一下,我想要的會花錢買下來,其餘的你自己處理,我一概不管。行不行?」
「沒問題!」張哥拍著胸口保證下來。
孟子濤點了點頭,遞一點都擔心張哥騙自己,有的是辦法治他。
隨後孟子濤把自己的聯繫方式交給了張哥,就等著對方的消息了。
解決了小衝突,大家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找了個地方先喝會茶,吃晚飯。
在這個過程中,張哥打電話給孟子濤,說是人已經抓到了,經過一番詢問,郭瑋龍交代,他那除了先前那幅花鳥畫的真跡之外,已經沒有其它東西了。
另外,據他說,他父親以前把一起的一幅畫送過給朋友,但那位朋友已經去了香江,而且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人年紀也不小了,現在還在不在世就不太清楚了。
之後,張哥把那人的信息給了孟子濤,至於說能否找到,就不得而知了。
孟子濤得知這個消息,心裡也在想,會不會黑火得到的信息就來自於這裡呢?
由於這事信息太少,孟子濤無從判斷,告訴了師傅,請他老人家派人處理。
第二天,大家返回平州,接上段有為,再加上一位玉雕師傅,一行人出發前往羅家位於平州儲藏翡翠原石的倉庫。
之所以要接上玉雕師傅,是因為要判斷明料的價值。
一般來說,普通的翡翠商人,由於風險方面的因素,他們更喜歡「半明料」和「明料」。
半明料也稱「半賭料」,就是開了窗口的翡翠原石,一般是將翡翠原石從中或從某個部位一剖兩開,並把切開的兩個面拋光出水,讓你看到翠肉的種、色、質等。
這種「半明料」算是猶抱琵琶半遮面,雖然能看明白原石的大部分特點與質地,但是否整塊料的玉肉都是這樣就要看賭石人的經驗和運氣了。如果遇到靠皮綠,那就血本無歸了。
至於所謂的明料,是指把原石切成等分或等塊,在把皮殼剝乾淨後全部拋光,這樣玉肉的成色就一目了然。購買明料雖然獲利少,但相對的風險也小,且利於設計加工,明料更有利於雕刻大師們根據材料施展工藝,所以明料的利潤點主要是靠工藝的附加值。
但買明料要特別注意,對料質必須要有充分的認識,對它的加工、價位必須要心中有數。正因為這樣,舒澤才會找一位玉雕師傅同去。
羅家的翡翠倉庫和加工作坊在一起,解料、玉雕都在這一個地方。
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孟子濤遠遠的看到在京城見過一面的羅海旭面無表情地在門口站著,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爽。
等大家一一下了車,羅海旭又換了一張笑臉,看著都覺得不自在。
舒澤懶得跟他寒暄,直說道:「已經準備好了?」
羅海旭聽出了舒澤話語中夾槍帶棒,笑道:「舒少,我知道先前的事情確實是我們羅家做的不好,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就不提了,您放心,我保證倉庫裡面是我們羅家現在最好的庫存。」
舒澤攤攤手:「是不是最好的,你跟我說也是白說,你能把你羅家全部的翡翠原石都拿過來嗎?」
羅海旭呵呵一笑道:「是不是好,段老肯定能看得出來的。」
段有為聽羅海旭提到了自己,開口問道:「你們那位老不死的今天有沒有來?」
羅海旭微笑著說:「師老今天也來了,正恭候各位的大駕呢。」
段有為譏笑道:「喲,這老不死的現在架子越來越大了嘛。」
羅海旭連忙解釋道:「師老現在痛風,腿不怎麼方便走路,不然他肯定會過來迎接大家的。」
「嘿!好人不長命,禍害移千年。」段有為冷笑了幾聲。
從兩人的對話來看,羅海旭和那位還未成謀面的老人應該有仇,這讓孟子濤他們有些好奇,是什麼原因,讓雙方有很大的仇怨,讓看起來比較和氣的羅海旭,都失了態。
羅海旭笑了笑並沒有接話,接下來就把大家帶了進去。
走進倉庫,孟子濤看到裡面堆放著大大小小數不盡的翡翠原石,其中大部分都是半明料或者明料,全賭毛料只是一小部分,而且這一小部分的毛料表現也都非常亮眼,顯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於為剛有些乍舌:「瑪得,到底是老牌珠寶商,光是翡翠原料的儲備都這麼多,我們跟他羅家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啊!」
孟子濤笑道:「羅家的主業是金融,有經濟實力輸血,能夠有這樣的規模完全正常。」
說到這裡的時候,孟子濤看到段有為和一位六七十歲,長著酒糟鼻的老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他都生怕倆人打起來。
「剛子,這兩位是怎麼回事啊?你知道嗎?」
「他倆的恩怨只要是行里的老人,一般都清楚。」
於為剛說道:「對面的那位叫師長和,人稱石鬼,賭石手法有些奇特,往往毛料只要被他用手摸一遍,他就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了。當然,賭石嘛,總也有失手的時候,這都是正常的,總的來說,他的賭漲率和於老師的差不多。」
「說起來,以前這二位還是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那時候他們無話不談,形影不離,有時候賭石都合夥,倆人的理想都是要成為領域裡面的佼佼者。」
「他們現在都是行業里被人尊敬的大師了吧,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聽到這裡,孟子濤非常的疑惑,兩人的理想不都已經實現了嗎?為什麼還會鬧得勢如水火?
於為剛說:「說起來也有些狗血吧,他們之所以結仇,都是為了一位女人。在一次賭石的過程中,他們認識了一位美女,並且都愛上了她,這事本來就比較尷尬,之後那女人還因為他們導致雙腿癱瘓,從此再也站不起來。」
「至於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我們外人也不得而知,反正因為這事他們這對原本的好友就風道揚鑣了,而且那女人因為受不了雙腿癱瘓打擊,最後還自殺了。從此以後,他們就勢如水火,去年還打過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