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馬瑞伯來說,他雖然對筆管雖然很眼饞,但也知道超過了自己的經濟能力,但狼毫就不一樣了,憑他現在還能消費的起,因此想要打聽一下,如果能夠搞到這樣的狼毫,那就太好了。
孟子濤說:「這是我托朋友找到的野生北狼豪,如果您要的話,等我回去後,我寄一些給您。」
馬瑞伯驚喜道:「那我就先謝謝你啦,要多少費用,你直說就行了。」
孟子濤笑著表示這是小事而已,至於費用到時再說吧。
此時,蘇老闆拿了宣紙走了進來,他雖然沒有上手那隻毛筆,但也能看出其是好東西,不禁眼熱起來,嘴上說道:「小子,快寫吧,你要是能夠寫出來,我就把這幅《急就篇》送給你,可你如果消遣我,你這支毛筆就當賠罪的吧?」
孟子濤似笑非笑地說:「蘇老闆,你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嗎?就算你這幅《急就篇》是真跡,又豈能與我的毛筆相比?」
「這是你說要寫的。」蘇老闆回了一句,接著從旁邊拿過一件東西:「再加上這個應該可以了吧,這是明晚期官窯青花鴛鴦水滴,相當的精湛,你應該知道它的價值吧。」
孟子濤要過水滴,東西一入眼,他就知道蘇老闆應該是走眼了,他微笑著說道:「既然蘇老闆這麼客氣,要送我禮物,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蘇老闆說道:「大話可別說的太早,別到時輸了賴賬。」
孟子濤呵呵一笑:「如果我不放心,咱們可以立個字據。」
蘇老闆說:「那到是不用了,我不信你,但我相信馬老。」
「隨便你。」
孟子濤拿起宣紙準備展開,然後感覺到的手感卻差了一絲,仔細一看,發現這宣紙不太像是汪六吉的生宣,於是他拿出便攜顯微鏡,觀察起來。
大家還在奇怪,孟子濤怎麼又用顯微鏡觀察宣紙,就聽孟子濤說道:「我說蘇老闆,你這人就太沒意思了,居然拿這種貨色來糊弄人。」
蘇老闆動氣了:「我這可是汪六吉的生宣,這還不好?」
孟子濤哂然一笑:「你這是生宣?分明是書畫紙好不好!」
蘇老闆指著孟子濤呵斥道:「別血口噴人!」
「嘿嘿,是不是生宣,咱們只要用放大鏡看了就知道了。」
孟子濤侃侃而談:「正宗宣紙不含龍鬚草或木漿,如果紙張中發現有龍鬚草或木漿,那麼它就是書畫紙,不是宣紙。眾所周知,書畫紙與宣紙的區別一是價格,二是效果。沒有人願意用宣紙的價格去買書畫紙,這是人之常情。至於怎麼分辨也簡單,用顯微鏡觀察就行了,這種形狀的就是龍鬚草……」
孟子濤給大家示意怎麼分辨,大家一一上前確定,接著看向蘇老闆的眼神都古怪起來。
蘇老闆尷尬無比,他乾咳了一聲,說:「這事我也是受害者,誰知道那些孫子用這種紙來騙人啊,這樣,我再去拿一些過來,這回肯定沒問題了。」
「算了吧,我還是自己去買一些吧。」
孟子濤也看出來了,蘇老闆這裡實在沒什麼好紙,不用抱什麼希望,還不如自己去買一些合適的宣紙過來。
找了一圏,孟子濤總逄找了幾刀好紙,價格當然也貴的很,足足花了他兩萬多。
返回店裡,孟子濤從中取出一張宣紙來,令馬瑞伯大加讚賞。
「窮講究!」馬雨蘭冷哼道,少女的心思總有些不一樣,明明孟子濤是在為自己一方討說法,她卻看不過眼。
孟子濤雖然聽到了,不過也沒當回事,人總有中二的階段,沒什麼好說的。
馬瑞伯積極地說:「小孟,我來幫你研墨吧。」
「爺爺,您也太拿他當回事了吧。」馬雨蘭沒好氣地說。
「小蘭,怎麼說話呢!一點禮貌都沒有。」馬瑞伯有些動氣了。
孟子濤笑道:「沒關係的。」
馬雨蘭瞪了孟子濤一眼,接著說道:「爺爺,你的手不舒服,還是我來幫研墨吧。」
說著,她就搶先拿過墨錠開始研起墨來,還別說,她的手法確實挺地道,研墨的水平不錯。
孟子濤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閉著眼睛回憶了剛才那幅《急就篇》,又回憶了齊白石的作品,重點是神韻部分。
半響,孟子濤氣定神閒,蘸上墨汁,提筆成字,只見他筆如游龍,每一筆每一划都乾淨利落。
要說章草這種書體在整個書法發展史上所占比重不大,但因為章草古拙、靈動、和筆畫多姿,有著很大的欣賞性,這也是它在兩千多年來,深受許多著名書法家喜愛的原因。
到了現代,章草習者甚少,精者尤缺,現代一些書法愛好者都是將其作為一種基礎練習,雖然也有人專門獨門去寫章草,但是成就不大,名聲不顯,作品之中的古典筆法和意趣保留下來的不多。
在孟子濤寫的這幅《急就篇》上,大家已然可以看到這種特點,形體飄逸,而又不失厚重,哪怕上下不連貫,可是,也給人一種連綿不絕的感受。
可以說,看孟子濤揮墨潑毫完全就是一種享受,特別是看著書法中的文字,品味著文字中所蘊含的意思,那書法中所具有的靈性,足以讓人感受到章草書法的獨特魅力。
一時間,大家無不在心中大聲稱讚,而蘇老闆的臉色黑的像碳一樣,因為和自己的《急就篇》相比,明顯孟子濤寫的要更好,而且關鍵問題是,孟子濤筆下的字居然形神俱備,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是孟子濤寫出來的,他一定會認為這就是齊白石的真跡。
一篇足以以假亂真的作品出現在眼前,蘇老闆都有一種如墜夢中的感覺,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擦了擦眼睛,發現自己沒有在做夢,這讓他臉色更差,因為這不但表示他輸掉了賭局,更是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都疼到心窩裡去了。
孟子濤當然不可能把《急就篇》全部寫出來,只是完成了剛才那幅作品的字數,就停下了筆。
這時,馬瑞伯連聲叫好,馬雨蘭對孟子濤也大為改觀,孟子濤則向蘇老闆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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