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門總算打開,這令大軍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開門那位女孩子卻把他嚇了一跳,明明沒一起跟來的何婉奕,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再仔細一看,這人看起來跟何婉奕不太一樣,不但妝畫的濃,而且氣質也不同,具體感覺,眼前這位風塵味比較濃。
大軍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長得和何婉奕很像的女孩子,應該就是何婉奕那位被別人抱養的姑媽的女兒,羅詩怡。
「大軍,還傻站著幹嘛,不進去啊?」旁邊一位大軍的親戚提醒道。
大軍回過神來,連忙向羅詩怡微微一笑,走進了房間,看到了特別美艷又有些嬌羞的新娘。
大軍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譚桂花,不禁有些呆愣。
這時,女方的親戚朋友以及伴娘團的姑娘們立即喊道:「背媳婦!背媳婦!」
大軍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譚桂花跟前,背身蹲下,譚桂花也順勢趴到了大軍的背上,之後,新郎、新娘在親戚好友們的簇擁下出了門。
因為擔心電梯不夠用,孟子濤和舒澤先做電梯下樓。
「那娘們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是以伴娘的身份?」舒澤有些奇怪。
孟子濤也覺得奇怪:「誰知道啊,難不成她跟桂花認識?可以前沒聽她說過啊。」
「搞不懂,不過想來大軍應該會問的。」
「嗯。」
上了車,孟子濤對著正在跟司馬月瀾閒聊的何婉奕說道:「我們剛才看到羅詩怡了。」
何婉奕一怔,驚訝道:「啊,她怎麼也在這裡?」
孟子濤說:「她現在是伴娘。」
這更讓何婉奕驚訝了,能做伴娘的應該是譚桂花的親朋吧,怎麼以前沒聽譚桂花說起過呢?
舒澤說道:「我們也覺得奇怪,一會聽大軍怎麼說吧。」
車子陸續出發,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孟子濤就接到了大軍的來電,把羅詩怡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說了一下。
原來,羅詩怡的父親是譚桂花的表舅,以前兩家關係很好,不過他們早早的就去山城了,定居之後不方便來往,但還是經常聯繫。
這回譚桂花結婚了,她表舅一家還是來了,不過是昨天晚上到的郢都,因為時間太晚了,當時譚桂花已經休息了,沒有見到,直到今天早上她才看到羅詩怡,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因為今天事情太多,譚桂花不方便多問。
至於羅詩怡之所以成為伴娘,也是因為一位伴娘因為水土不服生病了,正好倆人身材差不多,羅詩怡又有當伴娘的經歷,於是上頂了上去。
複述了事情的原委,孟子濤問道:「一會你要不要去認個親?」
何婉奕有些頭大,說:「這種事情我還真沒遇到過,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呢。」
司馬月瀾笑道:「這有什麼,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唄。」
何婉奕說:「會尷尬啊,難道我上去問,你是我當初被人抱養的姑媽嗎?」
司馬月瀾咯咯笑道:「你傻啊,需要這麼問嗎?等你在他們一家面前晃一次,他們肯定會覺得好奇,到時就會問你,你完全可以裝作很驚訝地提起,你有一位早年被人抱養的姑媽,這不就好了嗎?」
「我怕我演技不行啊。」
「那你就向孟哥討教唄。」
孟子濤苦笑道:「我怎麼覺得你這話里還有別的意思啊。」
「這可是你自己亂想的。」司馬月瀾掩嘴而笑。
車子停在了村口,實在是車隊龐大了,村里根本停不下。
說起來,今天大軍的婚禮對整個村子來說,完全是前無古人,至於說後面有沒有來者,雖說不一定但機率想必也很渺茫。
先不說其它,光是宴席,都擺了有上百桌,而且還是邀請的知名大廚,完全有郢都五星級酒店的待遇。
再加上一輛輛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實物的豪車,全程直播的視頻等等,足夠當一段時間的閒聊話題了。
接下來,按本地風俗完成結婚儀式,主家就開始給大家安排位置,孟子濤他們不用說,都被安排在了貴賓位,說是貴賓位,但農村的席位肯定不像酒店那麼講究,只是被安排在家裡而已。
而女方的主要親戚也被安排在家,好在農村房子大,到也安排的過來,不顯擁擠。
羅啟平看到從不遠處走過去的何婉奕,相當的詫異:「咦,你們看那女孩子是誰呀?」
孫美娟母女也看了過去,看到何婉奕的時候,也都相當的震驚。
羅詩怡愣愣地說:「媽,我不是有位失散的姐妹吧?」
孫美姐說:「胡說什麼,你是獨生女,哪來的失散姐妹?」
羅詩怡說:「那怎麼會長得這麼像啊,肯定有血源關係吧。」
羅啟平擺了擺手:「這個也說不一定,前段時間我看過一個報道,說是有攝影師拍攝了一個系列的照片,看起來像是雙胞胎,但其實他們都沒有任何的血源關係。而且,電視台不是經常有模仿秀嘛,有些人就長得很像明星。」
「我還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羅詩怡看到母親有些呆愣,輕輕推了一下道:「媽,您在想什麼呢?」
「哦。」孫美娟回過神:「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被抱養的吧,會不會是……」
羅詩怡眼睛一亮:「還真這個可能呀,媽,您不是一直說有機會要找到親生父母嗎,要不我幫你去問問?」
「問什麼問!」孫美娟瞪了女兒一眼:「我尋親,你這麼積極幹嘛?」
羅詩怡噘了噘嘴:「您這話說的,我是您女兒,我不積極誰積極啊。」
有道是知女莫如母,女兒打什么小九九,孫美娟馬上就猜到了:「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說你的功利心能不能別這麼大啊?」
羅詩怡義正言辭地說:「我這怎麼是功利心大呢?親戚嘛,總是要經常走動的,不然怎麼叫親戚呢?」
「那小姨這邊你怎麼不願意來?」
孫美娟瞪了女兒一眼:「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另一邊,孟子濤一行人紛紛入座,司馬月瀾說:「我剛才有注意到,你姑媽家有注意到你哦。」
「真得?你說他們會不會來找我?」何婉奕稍稍有些緊張。
司馬月瀾笑了起來:「找你就找你唄,那只是你姑媽,你緊張幹嘛。」
何婉奕不承認:「誰緊張啦,我只是……只是有些沒準備好啦。」
孟子濤笑道:「其實真沒什麼的,再說有我們陪在你身邊呢。」
聽孟子濤這麼一說,何婉奕好了一些。
正當大家閒聊的時候,一位看起來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走到他們的桌子前,對著身旁主家安排位置的人說:「這不是有空位嘛,我就坐這裡了。」
「這……龐總,這……」
還沒等那位說完,男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副自來熟的樣子道:「幾位,我坐這裡沒關係吧?」
看周圍桌子都已經坐滿了,孟子濤他們都本著與人方便的念頭,沒有反對。
看著安排位置的人一臉抱歉的樣子,舒澤笑道:「沒事,我們也沒那麼講究,一會有人沒座位的話,帶過來就行了。」
那人連忙客氣地表示了感謝。
這個時候,男子自顧自地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個比較大的保溫杯,給自己倒了杯茶,又問大家道:「你們要喝茶嗎?」
大家都表示不用。
「那我就不客氣了。」男子美滋滋地喝完一杯茶,不知道的還以為還在喝什麼瓊漿玉露呢。
喝完茶,男子覺得無聊,又問道:「兩位兄弟做什麼的啊?」
「做些小生意。」舒澤隨意回了一句。
「什麼生意啊?」
男子又加了一句:「這年月生意不好做啊,說不定大家可以互補一下呢?」
「珠寶。」
男子對著孟子濤笑道:「這位兄弟做的是古玩生意啊,咱們還真能好好交流一下呢。」
「你也是這一行的?」孟子濤心裡有些詫異,感覺不太像啊。
男子從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大家:「本人龐大海,不是月半胖,是龐統的龐,至於古玩這行嘛,我只是略有涉足,是一種愛好。」
舒澤沒好氣地說:「我說你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嗎?這和古玩生意有什麼關係。」
龐大海笑道:「怪我沒說清楚,其實我名下有一個廢品回收站,經常有一些藏家到我那邊去收貨。」
孟子濤到不是看不起搞廢品回收的,而且這類地方確實也有可能收到古玩,但這又不是上個世紀,老百姓會把古董當廢品扔掉或賣掉。再說了,他一個做正兒八經古玩生意的,不知和龐大海有什麼好交流的。
龐大海嘿嘿一笑道:「你們別不信,還有藏家從我那裡收羅出極品的和闐白玉擺件呢,賺了一間房子。」
舒澤說:「這種事情應該是鳳毛麟角吧?」
「也不能這麼說,偶爾還是有些好東西的。」龐大海說:「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給個聯繫方式,將來有寶貝的時候,再能知你們。」
舒澤對此毫無興趣,而孟子濤本著多條路子的緣故,還是給了龐大海一張自己的工作名片。
龐大海這人就是個話嘮,而且他這人又是自來熟,嘴巴都停不住,一個勁地說個不停,孟子濤他們都後悔剛才同意讓他坐下來了。
「你們看這一件骨質魚形佩,可是商周時期的製作的,是我去年在一家古玩攤上買的,當時賣愛只把它看成是一件百年的舊骨器,所以沒費什十麼周折,很便宜地買下來。」
龐大海得意洋洋地說道:「我逛地攤或古玩店有一個習慣,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對於看上的東西首先自己心裡要明白,包括對又寸質地、時代、造型以及與標準器對應狀況等各種因素的明確判斷,而表面卻要裝得稀里糊塗,在向賣提問一些外行話的同時,也夾帶著問一些比較重要的問題作為判斷參考……」
見龐大海又準備長篇大論了,孟子濤連忙說道:「龐老闆,能不能把你那件魚形佩給我欣賞一下?」
「當然沒問題,我這人的理念就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自己一個人玩多沒意思。」
說話間,龐大海把東西交給了孟子濤,嘴上又說個不停:「我判斷這件魚形佩是商周時期的東西,是基於幾點考慮的,當時我發現穿孔中塞滿了泥土,兩面微呈蜂腰狀,只是內外直徑的差別很小,不明顯,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買回家中清理後用放大鏡仔細觀察,對穿蜂腰狀赫然在目,同時發現穿孔中螺旋線的螺距紋散亂,圓度也不規則,原始鑽孔的痕跡特徵明顯。蜂腰是典型的高古玉鑽孔特徵,較厚的器物一面難以鑽通,當時的工匠便從兩面對鑽,形成剖面上的蜂腰形狀,如果孔的直徑大,還可以看到孔壁上有對鑽中心差而形成的台階,有些明顯,有些不明顯。」
「如果是薄片狀從一面鑽,就一定會呈漏斗狀。這個特徵已經被仿古的人所熟知,他們多是將蜂腰狀特徵誇大,而不會將大小孔的特徵細小化。」
「魚尾造型轉折方硬,尤其是尾尖呈圭形,帶有殷商時期玉器的剪影式特徵。同時,尾部的光工也打磨出硬面,整體銜接不圓熟,這也是殷商玉器的特徵。」
「魚脊線基本上平直,魚腹有明顯的弧線,而且半徑很大,說明這是由商晚期向西周過渡時的作品。我們知道,從玉器的造型分類上歸納,殷商尚方,西周尚圓。這件魚形的造型方圓因素均有,不好截然斷代。」
「魚的嘴部拱出圓形,這是商代玉質魚的典型造型,西周以後就不再出現。魚嘴已經局部鈣化,出現雞骨白顏色,但是鈣化的深度很淺,顏色的層次分明,與魚身的包漿亮光基本一致。」
還別說,龐大海這人看起來不太像是古玩愛好者,但至少在鑑定這件魚形佩的時候,還是挺厲害的,一些理由說的很到位,一般的初學者達不到他的程度。。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