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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了診所在大門,孟子濤問老人道:「大爺,你們住哪裡啊?」
老人有些歉意地說:「我們住的有點遠,走路大概要二十分鐘。要不這樣吧,你就在這裡寫方子也一樣,免得大老遠跟著我們回去。」
孟子濤覺得這樣也好,省得浪費時間了,正好前面不遠處的路邊有休閒桌椅,說道:「那行,咱們去那邊吧。」
還沒走幾步,一位穿著打扮看起來像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子湊了上來,面帶笑容地說道:「神醫,可不可以麻煩您一件事情?」
孟子濤認出此人是先前最後一個請衛躍輝診療的患者,也沒停下腳步,邊走邊問道:「不知你有什麼事情?」
中年人拿出剛才衛躍輝幫他開的藥方:「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的看一下這張藥方?」
孟子濤心裡有數,到也沒有拒絕:「可以,不過等我先開了藥方。」
「應該的。」中年人十分高興。
孟子濤幫雷老太太開了藥方:「老先生,煎藥方法我已經寫在上面,按時服用就行了,半個月後你再聯繫我吧。」
說著,他連同自己的名片一起遞給了老人。
「太感謝您了。」
老人接過藥方和名片看了一下,臉上就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孟子濤一眼就知道老人驚訝的是什麼,笑著說道:「您沒看錯,我其實是做古玩生意的,我平常也不會給人看病。」
老人他們得知這些很是愕然,旁邊的中年人說道:「那對病人的來說,這可就是一個天大的損失了。」
孟子濤說:「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不過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現在這個行業,如果硬要專職做醫生,做的不開心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中年人連忙擺了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單純覺得太可惜了。」
馮正生插話道:「我這位朋友在古玩這行造詣以及名氣還要高,如果不做了你說可不可惜?」
孟子濤說:「這個話題沒什麼好爭的,老先生,你現在就可以去配藥材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打我的電話。」
老人點頭道:「好的,另外這個費用……」
孟子濤笑道:「費用這回就算了,就算讓你們參加剛才的賭注的報酬吧。」
「這怎麼好意思啊……」
「沒關係,來日方長嘛。」
看著夫婦倆人千恩萬謝的離開了,孟子濤對著中年人說道:「這位先生你是什麼不舒服?」
孟子濤先了解了中年人的病情,接著拿過藥方看了一下:「這藥方確實可以治癒你的病,不過,療效可能會慢一些。」
中年人聽孟子濤這麼一說,當即就明白了,表情很是憤怒:「特麼,這個衛躍輝實在太不是東西了,為了賺點錢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他也不想想,這以做對他的口碑有什麼好處。」
這世界上許多生意人都知道口碑好的好處,就算一些品德有些問題的商人也不例外,關鍵還是要看個人對長短期利益的看法,而衛躍輝可能覺得自己的名聲夠了,再加上自以為做的隱蔽,也就不那麼講究了。
孟子濤說道:「這藥方還是可以的,你是想在繼續按它配藥呢,還是讓我開一張?」
中年人理所當然地說道:「那還用說,我當然服用你開的藥方了。哦,對了,不知道費用怎麼算?」
孟子濤不收老太太的治療費那是他的問題,自己可不能想要占孟子濤這個便宜,這是應有的禮貌。
「就算一百塊錢吧。」孟子濤可沒有義務看病的想法,不過開的價格也不貴就是了。
「神醫,您可真厚道。」中年人笑著拿出一百塊錢給了孟子濤。
孟子濤隨即就給中年人開了一張藥方,並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而在這之後,剛才跟過來的其他患者也紛紛請求孟子濤能否給自己診斷,一時間周圍十分熱鬧,而且還有路人以為有熱鬧看紛紛圍上來。
眼看要變成大場面,孟子濤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費盡了口舌才得以脫身。
孟子濤苦笑道:「下回這種事情我可不能再做了,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馮正生哈哈一笑,正準備開口卻注意到剛才那個中年人也跟了上來,不由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
中年人面帶笑容道:「我父親前兩年中風,一直癱瘓在床,不知道神醫您有沒有時間過去看看?」
中年人馬上又說道:「我這幾年也收藏了幾件古玩,您如果能夠治好我父親的話,我願意用古玩來支付您的酬勞,哪怕治不好,我的藏品也可以轉讓給您。」
既然中年人這麼說,孟子濤也來了一些興趣,簡單地詢問了中年人父親的病情之後,就坐著中年人的車出發了,至於馮正生因為工作上還有事情要處理,並沒有一同前往。
中年人叫路宏思,他是一位個體戶,主要做中高檔茶葉生意,至於為什麼他會購買古玩,據他說是受了他大哥的影響。
他大哥路宏振同樣也是位生意人,但喜好國畫,並且研究起來廢寢忘食,連家都不顧了,導致他的老婆孩子都舍他而去,生意也垮了。
路宏思勸過大哥,讓他不要這麼痴迷了,但他就是不聽,依然我行我素,並且還時不時的跟路宏思說一些民族文化的魅力,結果路宏思反而被他大哥說動了,之後因為機緣巧合學習了一些古玩知識。
不過,路宏思只把古玩當成是一種生活的調劑品,並沒有大哥那麼痴迷。
汽車駛進一個小區,停在了一幢小型別墅門前,隨後,兩人下了車進了別墅。
路宏思為母親和妻子介紹了孟子濤,並描述了孟子濤醫術的神奇之處,雖然路宏思說的信誓旦旦,但母親和妻子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原因也就不用多說了。
孟子濤這此也是見怪不怪了,客氣幾句之後,先讓路宏思帶著他去見病人。
一家人帶著孟子濤走進老人的房間,由於常年臥床,再加上老人已經八十歲了,身體異常的虛弱。不過好在家裡人照顧的好,看起來到沒有骨瘦如柴。
孟子濤做了仔細的診斷得了結論,斟酌了一下說道:「路先生,老人年紀畢竟大了,而且得病的時間比較長了,所以治療起來有些棘手,另外也不可能說通過治療可以讓他恢復的像正常人一樣,希望你能夠明白。」
路宏思到覺得應當如此,如果孟子濤打包票說可以把自己父親治好,就算路宏思已經見識過孟子濤的醫術,反而也會產生懷疑。
「孟醫生,您儘管放心治療,只要能夠讓我父親正常一點,別受這麼大的痛苦,我就已經滿意了。」
「那就好。」孟子濤點了點頭,說道:「那我現在就開始先針灸。」
路宏思高興之餘,馬上說道:「那咱們要不要先去看看古玩?」
「這事等我針灸之後再說吧。」先前孟子濤在車上已經對路宏思的手裡的幾件古玩有了一些了解,所以並不擔心。
「好……」
隨著孟子濤展現他那出神入化的針灸手法,路宏思的母親和妻子都開始相信他的醫術,特別是針灸之後,老人的症狀有了明顯的好轉之後,她們的態度更是和剛才相比有了180度的轉變,認定孟子濤確實是神醫。
「孟醫生,針灸多久一次啊?」路宏思的母親關切地問道。
孟子濤說:「半個月吧,到時我會再來的,平時只要按時吃藥,注意防寒保暖就行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儘管打我的電話。」
「好的,謝謝醫生。」一家人對孟子濤千恩萬謝。
這之後,路宏思帶著孟子濤來到他的書房,並把幾件藏品拿了出來。
路宏思的藏品有一半是瓷器,不過對孟子濤來說,基本都是比較普通的品種,現價在三五萬之間,剩下的除了一件青銅器之外,全都是文玩,文玩也只是馬馬虎虎。
路宏思一一對自己的藏品做了介紹,他對唯一的那件青銅器特別的喜愛,介紹的篇幅了也長了一些。
這件青銅器是只四足鼎,方唇外折.雙立耳,直壁四隅有棱脊,腹壁飾獸面紋,四足作長鼻獸形。器底陰刻銘文「周公作文王鼎供」。
然而,孟子濤一眼就能看出,鼎身通體布滿的銅鏽顯然是化學腐蝕而成的,這隻鼎其實是仿作。
不過,這隻四足鼎仿作的也算可圏可點,而且還是清晚期製作的,到也還有些價值,但充其量也就幾千塊錢而已。
路宏思說到最後又沉默了片刻,心中暗下了決心,這才說道:「孟醫術,等治療結束,我想把這隻鼎送給您,還請您務必接受。」
孟子濤暗嘆一聲,本來他是不想多嘴的,但路宏思居然想到把這隻鼎送給自己,那他肯定不能讓自己吃了虧,於是間接說了此鼎有問題:「路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西京造』這個詞?」
金石學在我國再度興起的道光、咸豐年間,翰林院的金石學者搜集青銅器注重銘文。而有的不識金文的官僚,選購銅器也要有銘文的。傳說當時西京有位知府姓劉,他買銅器沒字的不要,有字的多加錢,西京古董商便設法在無銘文的真器上鏨刻文字,以投其所好。
另外,1852年賣給老翰林、金石學家陳介祺「毛公鼎」的西京古董商蘇億年,在賣掉「毛公鼎」之前,拓下了鼎身上的銘文從而進行摹仿鏨刻,成為西京鏨字作偽的名家,漸漸地也就誕生了青銅器仿製流派「西京造」。
一般來說,「西京造」的仿鑄三代銅器,以鏨刻偽銘見長,而真器上的偽銘,也大部分出自西京。
路宏思當然也聽說過「西京造」,他馬上就反應過來,愕然道:「您的意思是說,這隻鼎有問題?」
孟子濤遺憾地點了點頭,接著就指出了鼎身的問題:「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四朝,西京鏨刻名匠是『鳳眼張』、蘇兆年、蘇億年等人。這隻鼎就有蘇億年的風格,但是不是他製作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路宏思不由苦笑起來:「難怪當初我買這隻鼎會那麼便宜,搞了半天還是我貪便宜吃了大虧啊!」
古玩打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這個時候孟子濤除了安慰幾句之外,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兩人不過剛認識,他可不了解路宏思的性格。
路宏思振作了精神,道起歉來:「孟醫生,實在抱歉,不過我真不是故意的,還請您不要誤解。」
孟子濤擺了擺手,表示不會的。接下來,他在路宏思的勸說下,挑選了一條價值數千元的108顆沙汀珊瑚手串,算是作為治療的先期費用。
這個治療費高嗎?說起來還真不高,別的不說,像老人這種情況,上一次醫院要多少錢,至少也要幾千塊錢吧,又能有孟子濤這麼好的治療效果嗎?
所以,路宏思給的理所當然,孟子濤拿的也是心安理得。
眼見快要中午了,路宏思邀請孟子濤吃了飯再走,孟子濤也沒有拒絕。
上了餐桌,路宏思問母親道:「大哥又不下來吃飯?」
「別管他,他餓了自然會下來吃。」一提到自己的大兒子,老太太心裡就有氣,好好的生意不做,家也不顧,就知道畫畫,如果能賺錢還算了,結果他畫的畫從來就沒有賣過,到現在要不是有弟弟接濟,估計早就餓死街頭了。
路宏思對自己的大哥挺有感情的:「他老是這樣也不是一個事兒啊,我去勸勸他。」
老太太說:「等吃了飯再說,你先現在就算去了,他也不會下來。」
想想大哥平時的飯點,路宏思同意了。
享用過豐盛的午餐,孟子濤原本打算走人,但他對路宏思的大哥很好奇,於是想要拜訪一下,路宏思當然不無不可。
路宏思帶著孟子濤上了三樓的一間書房,只見一位五十多歲,頗有文人墨客氣質的老人,正在聚精會神地畫著畫,對兩人的前來完全沒有反應。
孟子濤對著準備出聲的路宏思擺了擺手,輕輕走到路宏振旁邊,看向畫卷上的內容。
路宏振畫的是一幅工筆重彩花鳥畫,雖然只是完成了大半,但也能看出此畫立意高古,布局典雅,設色十分考究,畫得既細膩又生動,已經能夠比得上一些名家之作了。
孟子濤到是沒想到,路宏振的繪畫水平居然有這麼高了。
路宏振畫好一片花瓣,輕舒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旁邊站著的弟弟以及孟子濤。
「宏思,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聽了弟弟的介紹,路宏振連忙跟孟子濤握了握手:「醫生,真是對不住,早知道您來了,我肯定早就下樓了。」
孟子濤笑著表示沒事,隨即就把話題轉到了路宏振的畫作上:「路老先生,您這幅花鳥,既細膩又有生氣,相當不凡啊!」
路宏振連忙拱手道:「過獎了,其實我對花鳥的研究還不透徹,畫的馬到是還可以見人。」
路宏思接過話道:「這點我到可以證明,我大哥臨摹的徐悲鴻的馬,完全可以做到似假亂真的地步。」
孟子濤一聽這話心裡有些驚訝,馬是最好畫的動物,體格強健,身形高大,相貌英俊,怎麼畫都會出彩。但馬又是最難畫的動物,要想把它畫出特點,畫得與眾不同,形神兼備,則難之又難,特別是在徐悲鴻的馬面世之後,畫馬就成了吃力不討好的選擇。
熟悉的人都知道,齊白石畫蝦,李苦禪畫鷹,黃胄畫驢,李可染畫牛,再加上徐悲鴻畫馬,是當代畫動物的五座高峰,爐火純青,已臻化境,不說後無來者吧,但想要超載他們也是萬難的事情。
其實,當初徐悲鴻選擇畫馬,也是有幾分冒險,因為歷史上畫馬的高手很多,都各有千秋,且有定評。比如,唐朝畫馬最出名的畫家是韓干、北宋畫馬高手李公麟,、元初的趙孟俯也是畫馬大師等等,想要超越他們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過,徐悲鴻畫馬也有自己的優勢,他不僅對傳統畫法爛熟於心,下過多年苦功,而且又留法數載,掌握了西洋畫法的注重比例、透視等科學技法,這就是古人所無法比了。所以,他筆下的馬,既有西方繪畫中的細膩造型,又有我國傳統繪畫中的潑墨寫意,融中西繪畫之長於一爐。
當然,除此之外,對馬細緻的觀摩和研究也是徐悲鴻成功的要點。
徐悲鴻曾經說過:「我愛畫動物,皆對實物下過極長時間的工夫,即以馬論,速寫稿不下千幅,並學過馬的解剖,熟悉馬之骨架肌肉組織,然後詳審其動態及神情,方能有得。」
不管怎麼說,徐悲鴻筆下的馬確實是當下不可逾越的境界,現在路宏思居然說,路宏振臨摹的徐悲鴻的馬可以做到似假亂真的地步,這不由讓孟子濤提起了興趣。
你要說這不過是兄弟倆吹牛,但從路宏振筆下的花鳥就能看出,他的繪畫水平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因此孟子濤對他筆下的馬就充滿了期待了。
「路老先生,不知能否讓我欣賞一下您的畫作?」孟子濤客氣地說道。
「當然沒問題。」
路宏振十分爽快的答應了,隨即從身後的書櫃之中,取出了一幅畫來,收拾了工作檯之後,就把畫作展開。
孟子濤看到畫卷上的內容,頓時一驚,只見畫中繪五馬於江邊飲水,三聚兩疏。五馬外形各異,白馬、黑馬、棕馬、花斑馬,或低頭深飲,或回頭眺望,或遠處馳騁,雖處不同境地,亦相互關懷,心靈互有牽繫。
這分明就是徐悲鴻著名的《五駿圖》啊!
那幅畫孟子濤也有研究過,可貴之處在於匯合徐悲鴻一生中畫馬的姿態,飲水馬、回首馬、立馬、奔馬,一應俱全,難能可貴;同時也表現了徐悲鴻嚮往自由的心聲,四處奔走的鬥志,也藉此喚醒民眾、支持抗戰而不遺餘力地奔走呼號,募捐、義賣,以實際行動譜寫了一篇可歌可泣的雄壯詩篇。
在孟子濤眼中,眼前這幅畫除了在意境方面可能達不到徐悲鴻的高度之外,其它地方可以說惟妙惟肖,這並不是說,整幅畫好像是一模子裡刻出來的,而是說在筆法、意境等方面已經無限接近於原作了。
孟子濤不由叫起好來:「好!妙筆生輝,圖中之馬栩栩如生,而且意境也足,和原作相比也八九不離十,畫得太好了!」
路宏振笑道:「誇獎了,不過說實在的,為了畫馬,我也學徐悲鴻,對馬的肌肉、骨骼以及神情動態,作過長期的觀察研究。之前經常去馬場畫速寫,並精研馬的解剖原理,期間吃過不少苦,也花費了不少錢,為此,我妻子都跟我離了婚……」
說到最後,路宏振的情緒就開始低落了下來,不過馬上他又回過神來,重新露出了笑容:「不過,我現在覺得我吃的這些苦都是值得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對於路宏振的精神和毅力,孟子濤是表示佩服的,但對他這種不顧家庭的做法,說實在的,他不太能夠認同,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想法,他不不便多說,此時他考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路老師,如果請您再揮筆作此佳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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