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乾試探道,「小兄弟,你婆婆生的什麼病啊?」
「醫生說是胃癌。」
小伙子說這話時很平靜,那種普通人面對無法解決的問題時的平靜。
這種平靜,有的人可以理解為認命,甚或麻木。
圖乾卻覺得,用休眠的火山來解釋更合適。因為曾經的他,經歷過這種心態。
圖乾聽得心裡不是滋味,等到小伙子把兩個胎都補好,他拉住小伙子道,
「小兄弟,我實話跟你講,這不是什么小鐵片,這是古代的錢幣,能值二十萬呢。」
小伙子甩開了圖乾的手,
「你莫要騙我,我在外面待過,不會上當。」
圖乾苦笑,「我騙你幹嘛。這樣,我轉你二十萬,買下這枚古錢,可以吧?」
小伙子還是一臉不信任地看著圖乾。
圖乾也不管他,直接給他轉了二十萬。
看著手機到賬的信息,小伙終於動容了,
「先生你等我一下。」
工具也不要了,小伙飛奔下山。
圖乾和小伙聊天,黑木一直在旁邊看著,等小伙走了,黑木才說話,
「館長,你上當了!」
圖乾皺眉,「我上什麼當?」
「這一看就是假的啊,哪有長成這樣的古幣。掰成兩半倒是像布幣,這連在一起,啥也不是啊。」
「還研究員呢,我看你才真的是啥也不是!」
圖乾罵了一嘴,才給黑木講解,
「你看這正面的字(四布),反面的字(當釿),這叫四布當釿,因為是兩個布幣連在一起,所以也叫連布。
這是戰國中晚期楚國的鑄幣。因為發行時間很短就廢止了,所以傳世品極少。
這種連布的出現,說明當時貨幣發行的非常倉促,還沒來得及斬開就發行了。
有點現代錯版幣的意思。」
又漲知識了,黑木連忙拍馬屁,
「還是館長您知識淵博。」
圖乾得意地笑了笑,心下卻感激師父王紅軍。
要不是在師父那裡見過四布當釿的布幣,師父又給他講了連布的知識,他見了也會覺得是臆造品。
這會兒到手了一枚連布,這可是師父也沒有的,算不算是青出於藍了一回呢。
想著,圖乾就嘿嘿笑著,拍了照片發給王紅軍。
閒聊這會兒,小伙又回來了,
「先生,您看這個,這個更大,是不是更值錢?」
圖乾接過小伙手裡的錢幣,這枚錢幣確實大,比連布大太多了。
但圖乾卻搖了搖頭,「你這個是殊布,也叫楚大布,存世量不太大,但也並不小,一枚只能值兩三萬。
你要賣的話,我可以出三萬收。」
雖然有些失望,但小伙也決定賣了,畢竟他一年也賺不來三萬塊。
「先生,我退您一千塊錢。您的胎是我下釘子扎的,我不能收您的補胎錢。」
圖乾按住了小伙的手,「不用了,那一千給你婆婆買些補品吧,就當我的一點心意了。」
「這怎麼行!一定要退的。」
小伙急的眼都紅了。
圖乾見狀,想了想道,「這樣吧,這也快中午了,你再給我炒幾個雞蛋,請我吃頓午飯好了。」
「飯要請,錢也是要退的。」
小伙還是給圖乾轉回一千,但圖乾一直不點收款,他也沒辦法。
這之後,雙方的氣氛就融洽了很多,沒有早上的冷場了。
圖乾也知道了小伙子的名字,叫李布。
李布的父母和爺爺都不在了,只有一個奶奶臥病在床。
手術的八萬塊李布拿不出,便只能在家伺候奶奶。
這次下山,三人是開車下山的。
李布這個土著,給兩人指了路,怎麼也要路過村子的。
到了家,李布又為圖乾殺了一隻雞。
做飯就在院子裡面,雙方有說有笑,黑木也上手幫忙。
圖乾雖然一直笑著,可他知道,李布奶奶的癌症拖了兩年,手術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趁李布不注意,圖乾又將身上的七百多塊現金,全都塞到李布的工具框裡。
他知道再轉錢,自尊的李布一定不會接受,也只能做這些了。
飯後,別了李布,二人再次上路。
這次圖乾雖然吃飽了犯困,卻也是不敢再去後面睡覺了。
天知道再睡覺黑木會把他拉到哪裡去。
趁著沒事,圖乾提交了連布和楚大布,價格和他評估的差不多。連布也將本月任務又推進了一步。
到了山市的時候,已經又是夜裡了。
圖乾想直接到房雯給的地點休息,奈何山市的路太過複雜,黑木跟著導航也總是走錯路口。
無奈之下,圖乾只好就近找酒店住下,明天再想辦法過去。
可就是找酒店這件事,也沒那麼容易。
圖乾在網上訂好了直線距離一百米的酒店,兩個人停好車後,卻找了近一個小時才找到。
辦完入住,疲憊的圖乾直接趴在床上睡過去了。
早上醒來,圖乾反思昨晚的問題,覺得是不懂方言才導致的問路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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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花五百買了山市方言的技能。
早先,圖乾不想來南方,也是因為方言問題。
現在不得不面對了,儘管要攢貢獻點買青果,可該花的就要花了。
今天要先去把那兩幅畫取了,這是大頭,然後在逛一逛本地的古玩市場。
開車是不可能再開車了,山市的路和黑木都太坑了,圖乾甚至都不想坐金杯回濱市。
沒有帶黑木,打了車,圖乾直奔房雯給的地址——河北區美鄰小區。
還是本地司機熟知路線,圖乾半小時就到了地方。
站在目的地5棟的樓下,圖乾抬頭看著三十多層的大樓,心裡總有一種不踏實感。
圖乾是害怕住高層的,他就怕哪天忽然火災或者地震跑不掉。
可朱大龍就把寶貝藏在32層的頂層,圖乾也只好走這一遭了。
坐電梯上了32層,圖乾找到3220。
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傻眼。
瑪德,哪個損種給門上被加了把鎖啊!
看著手裡的十字花鑰匙,顯然是開門鎖的,而不是開這種普通鎖的,這可怎麼辦呀?
圖乾躊躇了一會兒,看左右沒人,就像用蠻力扭斷鎖頭。
以他現在的力量,扭斷這種小鎖頭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圖乾攥住鎖頭,要用力的時候,身後的電梯門忽然開了。
圖乾做賊心虛,猛回頭看,就見一個穿著睡衣的胖婦人出來了,而且是直奔他走來。
圖乾感覺這場面莫名的眼熟,這……這不包租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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