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養單身女汪>
雖然被藺簡戈那一聲給吼懵住了,童鈺挺直了背再吼了回去,剛吼回去,童鈺就慫了,就藺簡戈那樣的,說到鐵定也是能做到的,要是她當真出來後把自己擰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雖是這樣想著,可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來,掌心中的血順著掌心的紋路跟著就是往下淌,童鈺的這一切下得狠,下刀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剛剛跟藺簡戈對嘴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有不對,直到現在血液跟著放出來時才發現特麼的還真不是一丁點疼。
只是童鈺的血往瓶子中流得越多,瓶子那幽暗的光就更是暗了幾分,童鈺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瞎了,也不知道是這光刺瞎的,還是放血給放的。
&了!」霍權看了眼童鈺,發現不對立馬就握住了她的手,手一抹,童鈺掌心中的傷口就是合了起來。
童鈺雖然懵,可是她也知道,打一開始霍權就是同意她放血讓藺簡戈出來的。
畢竟跟他親的是藺簡戈而非童鈺,就算藺簡戈出來是要以小鬼們為代價,他也不怕上手再多撕幾個。
若他真想攔著童鈺,早在童鈺放血的時候就會攔著她了。
其實有時候,童鈺也想要有個人也這樣自私,自私地為了自己就好。
這樣想著,童鈺更是有些蒙了,眼前的一切也跟著茫然了起來,好在霍權一直拉著自己,才讓童鈺沒有倒下去。
童鈺微微抬頭看了眼霍權,點了點頭,只能稍稍用此表明自己還好。
兩人一齊再看向了那個綠幽幽的瓶子,那瓶子發出的光比剛剛更暗,看得童鈺頭暈,可即便如此,童鈺還是死死地盯著它,好似下一刻藺簡戈就會從裡面飛奔出來似的。但是巴掌大的瓶口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看得童鈺想上前去將瓶子抱起來使勁兒往裡瞅。
童鈺這樣想著,竟是真的掙脫了霍權的手,走上前去欲將瓶子拿起來。
好在霍權反應快,一把拉住了童鈺的手腕:「你幹什麼?」
&還沒出來,我想看看。」
霍權蹙起眉心,莫說還真是同藺簡戈有幾分相似,童鈺看著就是怔了,由著霍權拉著自己的手沒有再上前。
&用擔心,對付一個秦月,藺簡戈還是能出來的。」
&你不是說了嗎,這血放進去後,出來的小鬼多不勝數,哪裡會只有秦月這一個?」
其實童鈺也拿不準,畢竟從外面來看,這瓶子紋絲不動,絲毫看不出來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況且若不是藺簡戈特意吼一聲出來讓他們聽到,他們甚至都聽不到裡面有任何的聲音。
童鈺話一說完就見霍權原本蹙起的眉心更是緊了緊,也沒有說話,只是死咬著唇,死死地盯著瓶子,跟童鈺一個模樣,好似下一刻藺簡戈就能飛出來那般
&是再過一會藺簡戈還沒出來,我會進去,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跑,永遠別再回來。」
童鈺抬頭,看向霍權。
霍權一掃平日裡的嬉鬧,正經起來雖有那麼一些看頭,可此刻的童鈺心裡煩燥得很,哪裡還有心思去在意霍權。
她瞪著瓶子,甚是想瞪出兩朵花兒來。
&簡戈!沒死就應我一聲!」
畢竟心裡方,童鈺衝著瓶子就是怒吼,也不管自己的樣子是不是滑稽,衝著一個瓶子在吼叫。
可是這一聲吼了出去,卻是半天也沒有等到藺簡戈的回答,仿似石沉大海了那般,沉得童鈺心裡空落落的,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心口,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沒等到藺簡戈出聲,童鈺又側頭看向了霍權,霍權依舊死盯著瓶子,身子站得筆直,眉頭皺得死緊,注意到童鈺看向自己,他點了點頭:「記得我剛剛……」
&下來!」還沒等霍權將話與童鈺交待完,瓶子裡就是傳來的藺簡戈的聲音,聲音裡帶著疲倦。
這一聲雖然短,可讓童鈺一顆堵著心跟著緩了下來,可是等回過味來體會到藺簡戈聲音里的疲倦,更大的恐懼就是籠罩了上來。
霍權打一開始就說了,只要童鈺將血放進去,藺簡戈是可以出來的,可是這血也放了,等也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藺簡戈從瓶子裡出來,小鬼也一個沒見跑出來,那就是……
童鈺慌了,她有些驚恐地看向了霍權。
霍權衝著她點了點頭。
&戈要是這個時候出來,這些妖魔鬼怪就是可以趁此再見天日,瓶子本就是吞這世間醜惡,放出來的東西都是些世間大惡之鬼,為了不出來禍害……你,藺簡戈只能在裡面將它們都收拾了。」
&秦月呢?」童鈺有些慌,「她一直在裡面,按理說如今她才是這個瓶子的主人,這些惡鬼更加喜歡她才對,怎麼會個個都纏著單身狗。」
&是它們纏著簡戈,是簡戈一定要滅了它們。」
童鈺抬頭:「不滅了它們又如何。」
霍權側頭,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童鈺,然後笑了,這個笑勾得童鈺有些莫名其妙,然後她就聽得霍權又開了口。
&記不記得你最招什麼?」
童鈺一怔,明白了霍權的意思。
她童鈺長這麼多,沒招過桃花,招得最多的就是些亂七八糟的鬼怪了,個個願意跟她回家,個個願意來暖床,唯獨她沒了辦法,只得這麼一直倒霉下去。
如今她以全陰體質放出了這麼多小鬼,雖然能將藺簡戈給放出來,可是這些小鬼本就是衝著童鈺而來的,這一股腦的全跑了出來,那麼從今以後,童鈺怕是又會過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甚至可以說,只要有鬼怪出來,可能立時就來取了童鈺的命。
而藺簡戈,就是為了將它們全都扼殺在搖籃里。
童鈺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疼,她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從前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這是她童鈺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別人惦記著生命,從前的童鈺,過得再糙心也沒有過這麼一個人會替自己著想,著想倒也罷了,偏偏還當什麼事也沒有似的,大義凜然,慷慨赴義。
童鈺此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她靜靜地看著瓶子,微微笑了笑。
霍權看著童鈺的笑就是一怔,這不會是……魔怔了吧,藺簡戈還沒有出來了,這就跟著魔怔了?
&去將藺簡戈帶出來吧,生死都有命,她賠進去了……有些不划算。」
霍權還在思考著童鈺那微微一笑是何意思的時候,卻聽到童鈺輕輕地開了口,不同於平日裡的咋咋呼呼,也不同於跟著藺簡戈身後的沒心沒肺,這一句竟是說得十分淡然,其中還透著一些滿足,聽得霍權就是覺得今天大家都跟著魔怔了。
可即便如此,霍權倒還是真的就將袖子一擼,便欲起身。
&准進來!」藺簡戈這一聲說得十分乾脆,不給這兩人任何反駁,「我這邊差不多,要是漏出去一兩隻,一掌拍死,別管出來的是什麼。」
童鈺和霍權都有些慌了,不管出來的是什麼,那裡面到底是有些什麼,讓不管是什麼出來都要拍死,那出來的是她藺簡戈呢?
雖然如此,可童鈺不敢再讓霍權進去了,畢竟是藺簡戈的交待,她也不能再說什麼。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童鈺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瓶口有光一閃,童鈺的霍權頓時來了精神,霍權將手垂於身側,凝了十分的力,直到那光一閃,霍權正要出手,卻被童鈺一聲「住手」給吼頓住了,然後力道一閃,就是沒有收住,生生將自己給震了震。
童鈺向著那道白光走了一步,剛欲走第二步的時候,瓶中又一道白光閃了出來,這一次霍權沒有出手,出來的是藺簡戈。
藺簡戈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童鈺:「別信你看到的。」
藺簡戈的手上全是傷口,抓著童鈺,血跡也是沾濕了童鈺的手,童鈺感到手中一涼,這才側過頭來看向藺簡戈:「這一次,不是夢了?」
話一說完,就看向了第一道白光,而後紅了眼眶:>
那一聲「爸」叫得霍權都愣了,他向著那白光看了過去,是個頭髮已經花白的中年人,臉上沒有什麼骯髒的痕跡,身上也不見傷口,死前當不是難看的,甚至是病死的也不無可能。
面貌和善,也不像是死前有著極大怨念的人,可是人在這瓶子中,卻不得不讓霍權多放了些注意。
藺簡戈一出來,便是緊緊地拽著童鈺,瓶中又冒出來的幾道光,也沒了精力再去管顧。
霍權是被童鈺的話給叫唬住了,直直地看著童鈺,也沒有再多動。
童鈺先是回過頭來看了眼藺簡戈,看到藺簡戈手上的傷口,又看了看藺簡戈那有些糟亂的頭髮,最後將目光移到了藺簡戈的臉上。
看到了藺簡戈眼中的擔憂之色,先是怔了怔,最後先是向前走了一步,來到藺簡戈的面前,抬起手來,有些熟稔地將藺簡戈耳旁落下來的幾縷長發往耳後撥了撥。
藺簡戈怔住了,這反應,不是童鈺。
&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