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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簡戈深深地看了眼白元明,最後笑了起來:「你若是有辦法把童鈺弄出來,毫髮無損,我將心掏給你。筆下樂 www.bixiale.com」
霍權嚇了一跳,最後將藺簡戈一拉:「你瘋了,在說什麼胡話。」
哪知話音一落,就是見藺簡戈笑了起來。
霍權險些腿腳一軟,就給藺簡戈跪了下去,他看著藺簡戈,最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跟童鈺呆在一起呆傻了吧你!」
「是。」最是藺簡戈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就是讓霍權哽得說不出半個字來,「你也不用騙我了,我死也是因為童鈺,是你將我從墳里挖了出來,給了我半死不活狀態下的一次重生。可我愛童鈺,是從上一輩子開始,一直延續到了這一世,我不可能放棄她,我寧可再為她死一次。」
霍權恨恨地瞪著藺簡戈,最後無奈一笑:「說得這麼矯情,還真就不像你,你能再蘇一點嗎?」
藺簡戈的眉頭跟著就是抽了抽,對面坐著的白元明聽完就是哈哈笑了起來,最後指著藺簡戈衝著霍權道:「你是沒見過,這兩人在家還有更膩歪的呢!」
「你閉嘴!」藺簡戈白了他一眼,「要救童鈺就趕緊的,只要童鈺回來,我就把心掏給你。」
白元明看著藺簡戈,點頭:「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白元是看了眼藺簡戈,最後站起身來,出了門。
霍權看了眼白元明的背影,又看向了藺簡戈:「白元明被我打傷了,他當真有法子?」
「不知道。」
「那你呢,若是他有法子將童鈺救出來,你就當真把自己的命賠給他?」霍權看著藺簡戈有些疲憊地縮回了沙發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最後藺簡戈點了點頭:「總歸是我鬧出來的事,要是當初我沒弄給許楓,她的心就不會在我這裡,白元明不會處處追殺我,許楓也不會找到童鈺,要以童鈺的身體來賠,欠下的債,的確該還。」
霍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嘆了一口氣:「你若是需要我,你只要說一聲……」
「我沒事的,嫂子就快要生了,你快回去陪著。」藺簡戈迅速地打斷了霍權的話,抬起頭來衝著霍權一笑,「回頭孩子還得叫我姑姑呢。」
霍權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藺簡戈一眼,最後出了門。
藺簡戈安靜地窩在沙發上,回頭看了眼這個空蕩蕩的房間。在這裡,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比這樣還更加空蕩,沒什麼家具,也沒什麼生氣,反倒處處是露著腦袋想要吸人精氣的鬼怪更多。
那個時候她看著童鈺懶懶地窩在沙發里發著神,許是剛剛被辭職,還沒回過神來,竟是就這樣坐在沙發上坐了好幾個小時,等到她想起來還有個自己的時候,卻是滿屋子找著藥為自己上藥。
那時候的藺簡戈覺得,這姑娘簡直沒得救了,全陰之命,帶煞,遲早得死。
可是沒想到,跟童鈺這麼一處,竟就是大半年都快過去了,現在外頭的日頭正熱,藺簡戈還得微微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刺眼陽光下的事物。
自己恢復上輩子的記憶,看清自己的心意好似就在前不久,怎麼一過,童鈺就又是不見了,這樣的女朋友,好像就算是綁在身邊,也會有不見的一天,上輩子一定是作孽深重,這輩子才這麼來打磨自己。
那一頭的童鈺覺得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身體被占據了,她想開口回答藺簡戈的話,想要跟著藺簡戈的步伐一起回家,想要衝著藺簡戈號啕大哭,可是她什麼也做不到。
她甚至只能看到藺簡戈眼中的自己變得可怖起來,腦袋跟身子分了家,回過頭來額角上全是血,止不住地往下流,讓自己本就慘白的臉變得更加可怕了起來。
然後她想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但是沒有辦法,她感覺到自己下了車,向著離藺簡戈越來越遠的方向而去。她能聽到藺簡戈的每一句話,她也能聽到自己所發出的聲音,但是她就是無法開口與藺簡戈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童鈺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前出現的還是那一張醜陋的臉。其實要說醜陋也不盡然,只能說這樣子很可怕,與張綺當初的醜陋來比,還真沒有可比性。
「我剛剛都聽見了。」童鈺開口,還好,又是自己的聲音,又是自己的語氣,並沒有像剛剛面對藺簡戈時的那樣陰陽怪氣,「我也看到了我的腦袋是用一根繩子牽著的,你是我家貓的准媳婦。」
童鈺說到「我家貓」時頓了頓,若不是因為那黑貓就是白元明,按理說其實童鈺很喜歡它,童鈺愛往家裡撿東西,但是撿過的活物其實也就兩者,一是藺簡戈,二就是白元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的身體,然後以此去見白元明?」
童鈺抬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並不是由一桶繩子牽住了,這才微微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要是真的只由一根繩子牽著,怕是從今以後,她也就此只能化做厲鬼了。然後有些作地放不下藺簡戈,再來一個妖鬼戀。
話雖然多,可是面前的這個人偶並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這讓童鈺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想了想後,還是開了口。
畢竟在這裡坐著也是坐著,還不如將自己心裡的那些個疑問統統都問個清楚,也好讓自己死個明白。
「簡戈她,當初為什麼要殺了你。」
這個問話終於讓對面的人偶的眼中發出了光來,只是這樣的光與平常里別人看到喜歡之物所以出的興奮之光不同,這是一種帶著狠戾的,嗜血的光,看得童鈺差點把持不住要往後退。
可是即便怕得要死,即便這光狠得要命,那人偶還是開了口:「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童鈺攤手,還真就是有些無辜。
「上千年前你一切捅了藺簡戈,命大沒死透被霍權救走做了一隻狗妖,再之後她看著你與言君濯成親,你又是一匕首捅死了自己,為了救你,也不知她從哪裡得知了我許家的人偶術,本只是來求我幫忙,可她是誰啊,她可是妖精中的奇葩,一步踏入妖界,就有強大的能力,我便想要她的肉身。」人偶喋喋地笑了起來,「你相好可沒幹,她說若是她變成人偶了,以後你就認不得她了。」
童鈺一怔,她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人偶,忽而紅了眼眶,咬了咬下唇笑了起來:「可你怎麼就死了呢?」
人偶站了起來,轉過了身去:「她不換,我就只好搶了,技不如人而已。」
童鈺點頭:「其實你不恨簡戈奪了你性命,你恨的只是你從今以後不能與白元明相守到老了。」
人偶回過頭來衝著藺簡戈笑了起來,沒有說話,死人與活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尷尬,等了許久後,就在童鈺要放棄了這個話題的時候,許楓卻又是笑了起來。
「元明不愛我。」
童鈺怔住了,再也沒有想要繼續問下去的心思。
她看著自己的手,緊緊地握著沒有動,最後低下了頭去。
直到後來有門被推開的聲音,陰暗潮濕的房間裡終於透進來了光,童鈺抬頭,衝著光源看了過去,微眯起了眼睛。
光影之中,她看到前面站了一個男人,挺拔的身材,再微微抬了抬眼眸,能稍稍看清他的五官,很好看,很帥氣。
童鈺沒有動,微微低下了頭,她知道來的人是誰,是那隻她撿回家,藺簡戈一個勁兒跟她鬧著脾氣,的黑貓,白元明。
「元……元明……」人偶的聲音有些抖,也不像跟童鈺和藺簡戈說話時那樣一頓一頓如機器的聲音,相反,這樣的聲音有生氣許多,讓童鈺第一次聽到了真正的許楓,到底是怎麼樣的聲音。
即便聲音有些抖,可是聲音細軟,能聽得出聲音裡面的驚喜之感,可再抬頭去看白元明,也看到了白元明臉上的笑,慢慢地拉大了起來,那隻還受著傷的黑貓,此刻站在了童鈺的面前。
「簡戈讓你來的?」
童鈺抬頭:「條件呢?」
白元明覺得這兩個人可真是有趣,他一開始死纏著藺簡戈,其實也不為其它,就為了那一顆心。可纏著打了這麼多年,他漸漸也覺得無趣,權當兩人之間的比試過招,要說他在童鈺和藺簡戈之間一直出現,不過是想看看藺簡戈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而已。
更是為了讓藺簡戈看到,她面前的人,的確就是上千年前她的愛人,她們之間,只是當事人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他們這些看客們,清楚得很。
看著童鈺,他也沒有要先去理會許楓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她承諾將心掏給我。」
童鈺沒有說話,這時白元明才轉頭看向許楓:「這些年,一個人過得好嗎?」
原本在童鈺和藺簡戈面狠戾狂妄的許楓,聽過白元明的這句話,卻是落下淚來。她想伸出手來抹一把,可是因為自己如今是個人偶,手肢的活動並沒有真的人那麼靈活,僵硬地半天沒有將手拿到自己的臉上。
而此時的她,哭得更是大聲了起來。
「咱們換吧,我全陰之身,換給你。」童鈺抬頭,看著白元明笑了起來,「你告訴簡戈,她等了上千年,這一次,我不會再成為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