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秦振國氣色好了許多。
秦振國招手示意她坐下,又對宋佳荷說:「你去給我弄點吃的,這裡有岑岑陪我說話。」
宋佳荷點頭,退出去。
曾岑替秦振國掖了掖被子,「您還好嗎?」
秦振國點點頭,「好多了。就是,想見小月亮,昨個兒做夢都夢到孩子。」
曾岑垂眸伸手拿了個蘋果削。
秦振國緊張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個時間,這樣等著也有盼頭。」
「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等安排好了,我會帶小月亮來看您。」曾岑說得有些心虛。
「什麼事?」
「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秦振國很急切又不能表現出來,「那得多久?」
「快的話,一個星期。如果不順利……」曾岑打住。
「不順利會怎麼樣?」
「到時再說吧。」如果不能順利聯繫上dr.宋,她大概不會讓小月亮回來。
秦振國嘆口氣,「我知道,當年你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不是為那渾小子開脫,當年確實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你們才會弄成今天這個局面。他不是存心要騙你,他是為了救我。」
曾岑已經削好蘋果切開去核,「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到如今還是逃避狀態,不願面對。
「不管怎麼樣,我們秦家對你有愧,不管我們現在和你是什麼關係,只要你需要幫助,我們一定責無旁貸。」
曾岑有想過要不要告訴秦振國小月亮的情況,或許他們能給小月亮提供更好的保障。私心作祟,她還是希望小月亮是屬於她一個人,她還是想像母親證明單身媽媽也可以過得很好。
護士進來派藥量體溫,曾岑起身,「我下次再來看您。」
「下次……」秦振國後面的話沒有說怕給她壓力,「好。」
曾岑心裡悶悶的,答應老人的事還是得兌現,送小月亮回來見一面是小事,關鍵是小月亮一曝光可能會帶來的麻煩。老人這樣愛孩子,真的只見一面就能了滿足了?還有秦易……
她想事情太入神,沒注意腳下樓梯,一腳踏空。
「小心!」幸好秦易及時抓住她手臂拉進懷裡,「你怎麼樣?」
曾岑貼在他胸口,聽到他心跳,如雷。
「想什麼事這樣入神。」三分責備,七分緊張。
曾岑從他懷裡出來與他拉開距離,眼晴審勢看著他,「你怎麼在這裡?你偷聽我和秦叔說話!」
秦易感覺胸口中了一箭,「在你心裡,我就這樣不堪?」
曾岑每次都控制不住這樣攻擊他,心理上這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秦易的憤怒反應讓曾岑放下心來,他沒有偷聽,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覺得你不堪,因為,你根本就不在我心裡。」曾岑說完,錯開身下樓要走。
秦易伸手抓住她手臂,「記住我跟你說的話,提防傅逸豪,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聯繫。」
「那是我自己的事。」曾岑甩開他的手。
坐上出租車,曾岑覺得頭疼,腦子裡亂麻一樣,秦易總是有本事擾亂她情緒,打亂她的一切。
手機響了,方嶠的越洋電話。
「喂,是不是小月亮出什麼事了?」
「小月亮很好,你別緊張。」方嶠溫暖的聲音傳過來,「我就是擔心你,所以打個電話過來問問。」
曾岑鬆一口氣,「我沒事,很好。」
「跟秦易見過了?」方嶠淡淡問。
「嗯。」
「他這些年變了很多。」方嶠這一句是試探。
「對我來說,現在沒有任何人比小月亮重要。」
方嶠在電話那頭稍稍安心一點,僅管曾岑表現出和秦易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可心裡,他還是把秦易當成最大的威脅。
「我可能……」曾岑欲言又止。
「什麼?」方嶠問。
曾岑略想了想,「我可能會讓小月亮回來一次。」
沉默。
良久,曾岑都以為電話是不是斷線了。
「喂,你在聽嗎?」
「嗯。」方嶠聲音悶悶。
曾岑繼續說,「一切等我能聯繫上dr.宋再說。」
又是沉默,片刻,方嶠開口,「我打電話來就是要告訴你,剛得到消息世博廣場有場學術交流會,dr.宋可能在。」
「謝謝。」曾岑頓了頓,「方嶠……」
「嗯?」
曾岑似泄了口氣,「等見面再說吧,掛了。」其實她一直想正視她和方嶠的關係,也想過試試,一個男人默默陪在身邊四年,不是不感動。但是感動不等於感情,她一直都認為方嶠值得更好的,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他那個對的人。
她收了手機對司機說,「麻煩去世博廣場。」
司機點頭,打下方向盤拐彎。
dr.宋確實在世博廣場,但見上一面依舊難如登天,進會場得要邀請函。
曾岑被保安攔在門口,「我就是進去旁聽一下,我保證坐在最角落裡不讓人發現。」
冷麵保安搖頭,「對不起,沒有邀請函謝絕入內。」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拜託你高抬貴手。」曾岑肯求。
保安依舊手臂橫在她面前,冷臉搖頭。
曾岑右腳稍稍往後面退了一步,拉開架式那是要硬闖了。
突然從後面伸過來一隻手拉住她,嚇了她一跳,剛要發作。
「噓——」傅逸豪像是從天而降似的,握緊她的手,「跟我來。」
曾岑不知怎麼的就想起秦易的話,掙脫他的手不動,「有什麼事在這裡說。」
傅逸豪無奈,問她:「你是不是很想進去?」
曾岑皺眉不回答。
「你要是很想進去,我有辦法。要是不想,那算我多管閒事,我立馬走開。」傅逸豪真轉身。
「等等!」曾岑一出聲,傅逸豪就笑了。
「怎麼?」
曾岑拉他到一邊,「你真有辦法讓我進去?」
「試試不就知道了。」傅逸豪一副玩世不恭。
「好。我相信你。」
「跟我來。」曾岑趕緊跟上他。
傅逸豪帶她從側邊小門進入會場,一路暢通無阻。
「你怎麼知道有這個入口?你來這裡是幹什麼?」曾岑是矛盾的,明知要提防傅逸豪,可每次他似乎都能抓到她軟肋,讓她不得不聽他的。
「等會兒告訴你。」傅逸豪故作神秘。
他兩躬著身子進去會場,就近找了兩個空位置,傅逸豪拉上曾岑就過去坐下。
「喂,我們坐得太顯眼了!」曾岑壓著嗓音很緊張,這要被發現還是得被請出去,想一想那場景就尷尬。
傅逸豪倒是一派淡定,「你安心坐好,你這樣緊張一下就被人發現我們是來蹭位置的。」
曾岑深吸一口氣坐好,眼睛開始在台上搜巡。她有在網上查過dr.宋資料,看過照片,台上中間那個就是,終於見到本人,小月亮有希望了,壓抑著激動。
「宋教授很帥嗎?」傅逸豪突然小聲問她。
「啊?」曾岑回神。
「我看你一直盯著他看,他那年紀……你的口味是不是偏重了。」傅逸豪故意戲謔。
曾岑直接無視,「很感謝你帶我進來,剩下的事我自己能處理,你可以走了。」
「這是要卸磨殺驢?」
曾岑學他挑眉,「你要覺得自己是驢,我沒意見。」
傅逸豪愉悅笑起來,她倒是沒有他想像的那麼死板,比他想像的有趣。
研討會順利結束,台下一大半人都是衝著宋教授來的,有求醫的有求學的,宋教授一下被圍在人群中間,曾岑根本近不了身。
傅逸豪看她著急的樣子,問:「很想見宋教授?」
「你又有辦法?」曾岑沒好氣。
傅逸豪招手,會場侍應生趕緊過來,他對侍應生耳語了幾句,侍應生連連點頭,一頭扎進人群。
「走吧。」傅逸豪偏一偏頭。
曾岑不解。
「去休息室等著,宋教授馬上就來。」
曾岑審視他,「你到底來這是幹什麼的?」開始對他起疑。
傅逸豪嘆口氣,「好吧,告訴你。宋教授千里迢迢回國辦這個學術研討會是為了成立一個救治先天性白內障基金會,成立基金會當然得有贊助投錢,我剛好對投資醫療行業有點興趣,他們之前已經派人跟我接洽過,所以我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裡。這個解釋夠詳細了嗎?」
「真的?」曾岑還是半信半疑。
「信不信由你吧。」傅逸豪轉身往休息室去。
曾岑猶豫再三,還是跟他去了休息室,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宋教授果然很快就趕過來,互相寒喧,「傅總蒞臨指導,榮幸之至。」
「宋教授客氣。介紹下,這是我妹妹,傅岑岑。」傅逸豪大方介紹。
曾岑也不好說什麼,尷尬默認,「你好宋教授。」
「我妹妹可能有些事要請教宋教授,希望不會耽誤到您。」傅逸豪開門見山。
「傅總太客了,不知傅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宋教授問她。
曾岑手收緊,傅逸豪在,她有所顧忌,「我,有一個朋友的……孩子,三歲多,先天性白內障,做過一次手術,一直在做弱視治療但效果不是很好,她希望請宋教授看看。」
宋教授點頭,「孩子呢?」
「他……不在這裡。」
宋教授皺眉,「我得看到孩子才能知道是什麼情況,要不這樣,我們約個時間,你讓你朋友把孩子帶過來我看看。」
「行。謝謝您。」曾岑一半歡喜,一半憂。
一直在旁邊觀察她的傅逸豪突然出聲,「你什麼朋友的孩子?」 擇日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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