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脆弱和委屈,撲倒在了床上,大聲哇哇哭起來。代替寧天受處罰的,是凌笑床上的毛絨玩具,凌笑用力拍打著它,「你個混蛋!徹底的混蛋!王八蛋!你倒底還有多少個女人!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為什麼?」凌笑哭紅了雙眼,哭的累了,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寧天認識凌笑的家,等他來到門口準備敲門的時候,聽到了有男人的聲音。
「放心吧哥,她不會醒過來的,保證讓你玩舒服了……」
「哈哈,先讓哥哥過把癮,等會輪你上!」
「真沒想到,這麼漂亮的小妞兒回家都不關門!真是天助咱們哥倆兒!」
「看她哭那麼傷心,肯定是被男朋友給甩了,嘖嘖……這麼漂亮的小妞兒都不要,我看她那個男朋友腦子肯定被驢踢了!先把她嘴堵上,不能讓她大叫!」
被罵驢踢了,寧天抬手一拍,本來就不結實的防盜門硬聲倒地,嚇得屋內兩個傢伙一哆嗦。
「誰……是誰?」倆個傢伙,一胖一瘦,從裡面房間衝出來,胖子的臉上還有一道刀疤。
「我就是被驢踢了腦袋的男朋友……」寧天自嘲地回答。
「哼!小子,不想死的就快滾,大爺我實話告訴你,老子可是有命案的!」胖子相貌猙獰,手裡一把明晃晃的摺疊刀,旁邊的瘦子賊眉鼠眼,補充了一句,「我大哥可是練家子,今天我大哥不想殺生,放你一條生路,還不快……快滾……」
本該緊張的氣氛,寧天卻被這哥倆逗樂了,一步一步走近胖子。
胖子的嘴角微微抽搐,眼神閃過一絲慌亂,腳步往後撤,「你……你別過來啊!老子今天真不想殺生啊!」
「你不說我腦袋被驢踢了麼?」寧天步步緊逼。
「啊……」胖子忽然大叫一聲,應聲「噗通」跪在了地上,「啊……大哥啊……你放我哥倆一碼吧,我們哥倆知道錯了!」
瘦子也傻眼了,胖子這是搞什麼?「哥……你……你……」
「瘦猴,還不快給高人跪下!」胖子拉扯了瘦子一把,兩個人全趴在了地上,「高人啊,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們哥倆吧!我們哥倆也是第一次幹這事兒!」
寧天沒有理會二人,他擔心凌笑的安危,快步衝進去,眼前的一幕讓他愣住了。
凌笑被五花大綁綁在了床上,嘴巴被毛巾堵著,看到寧天出現,眼眶中噙滿了淚水。
沒有多想,寧天把凌笑身上的繩子鬆開,重獲自由的凌笑一下子撲到了寧天的懷中,緊緊地摟著,委屈地嚎啕大哭起來,「你怎麼才來!你個混蛋!嚇死我了!嗚嗚嗚……」
胖子和瘦子本想趁機溜掉,卻聽到寧天冷厲的聲音:「你們倆個進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胖子和瘦子兩腿一軟,有些不受控制地爬了進來,「高……高人饒命……」
「說吧……怎麼回事?」寧天的聲音不容置疑。
「說……我說……我全說……我叫胖六,他叫瘦猴,我倆都來自農村!今天第一天剛進城,沒想到一下車就被人給騙了,身上沒錢,我倆就想在這個小區賺點錢花,這家門沒關,我倆就進來了,沒想到這位姑娘在家裡睡覺!怕她大喊大叫,我們就把她給綁了,本來說好的拿了錢我們就走,可是……」胖子有些猶豫。
「可是什麼?」
胖子嚇得一哆嗦,繼續坦白,「我看到電視機上裝了遊戲機,我倆就想玩兩把再走!本來說好的,我先玩,玩舒服了,瘦子接著玩,可……可高手你就突然闖進來了……」
寧天掃了一眼,地板上還散落著遊戲機手柄,確認這倆笨賊沒有說謊,倒是自己有些誤會了。
寧天微微抬手,這一不起眼的動作,卻把胖子給嚇壞了,一下子抱住了寧天的大腿,「高手,饒命啊,我倆不是壞人啊!我的牙……是假的,臉上的刀疤也是假的……不信你看看……」胖子一邊哭訴一邊把嘴裡的假牙拔出來,臉上的刀疤也是用橡皮泥做的,「我們就想壯壯膽,好偷點錢買車票回家,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豬圈裡還有一頭要生崽子的老母豬……高手饒了我倆吧……」
寧天饒有興趣地看著胖子,問:「你怎麼覺得我就是個高手?你手裡有刀,我兩手空空,為什麼不拼一下?」
胖子一哆嗦,趕緊把手裡的摺疊刀扔掉,「高手,我胖六可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在您面前,我就是茅坑裡的蒼蠅,撲棱撲棱都怕髒了你的眼睛啊!」
「你怎麼就覺得我是高手?不是嚇唬你們?」
「您是不是高手,一進門我就知道!我們村有個老頭,他一巴掌就能把胳膊粗的棗樹劈成兩截,剛才您一巴掌把這鐵門拍爛,肯定比我們村那老頭還厲害!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哥倆吧!」胖子腦袋直磕地板,看樣子真是怕了寧天。
「一個老農靠肉掌劈斷棗樹?」寧天有些不可思議,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淡淡一笑,扭頭詢問凌笑的意見,「你覺得該怎麼處置他倆?」
凌笑漸漸平靜了下來,看著地上可憐巴巴的哥倆,動了惻隱之心,「算了吧,他們並沒有傷害我!這麼做也情有可原!要怪就怪那些王八蛋死騙子!」凌笑把「王八蛋死騙子」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明顯是另有所指,撅嘴瞪了寧天一眼,寧天尬尷地捏了捏自己鼻子,說道:「好吧,我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這裡有一千塊錢,你們拿著,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但是要替我辦一件事情!如果辦的好,你們就可以回來,還有一份好工作等著你們!」
胖子和瘦子一愣,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高手您說,我們哥倆一定給您辦好嘍!」
「你們不是說村裡有個能劈斷棗樹的老頭麼?你們回去告訴他!天門兩道山,上山難,下山更難!」
胖子和瘦子一臉的不解,遲疑地看著寧天。
「記住了麼?」寧天問。
「天門……兩……兩道山……上山難……下山更難?」胖子重複了一遍。
寧天點了點頭:「記住就快走吧!如果他要讓你們帶路,你們就帶他來這裡見我!明白麼?」
胖子和瘦子鄭重其事地點頭,見寧天真的沒有「懲罰」他們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地離開。
兩個笨賊剛走,凌笑就使勁推開了寧天,嗔怒道:「你也走!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原諒你!」
「凌笑,你真的是誤會了!蔓蔓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蔓蔓……蔓蔓……叫得這麼親熱,寧天,我告訴你,老娘現在不稀罕你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咦?什麼味道?」寧天突然表情凝重,一本正經地嗅了嗅,問道。
剛剛化險為夷,凌笑有點杯弓蛇影,馬上又緊張起來,情不自禁又抓住了寧天的胳膊。
「難道你沒有聞到麼?」
「什麼?聞到什麼了」
「醋味啊,很濃很濃的醋味!」寧天說完,一臉燦爛笑容地看著凌笑。
凌笑恍然大悟,羞惱氣急地朝寧天撲來,「你個王八蛋,你還敢耍我!老娘跟你拼……嗚嗚嗚……」凌笑沒有把話說完,寧天就吻住了她紅潤的嘴唇,強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著她,凌笑的粉拳胡亂捶打著,最終被寧天降服,大手握著小手,嬌軀軟軟地貼在懷裡,忘情地擁吻,唇舌間的纏綿沖淡了眼角上殘留的淚痕,任性的衝動不再需要任何語言的解釋。
許久,兩個人才停下來,這是寧天這輩子迄今為止最投入的一次接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凌笑的一雙美眸嗔怒地望著他,突然問道:「你們富二代都是這麼泡妞的麼?」
「呃……」寧天再次崩潰。
見凌笑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寧天把蔓蔓送木箱的事情又解釋了一遍,凌笑這才破涕為笑,過了一會,紅著臉嬌羞問道:「你真的是喜歡聞少女內內的味道?」
「呃……」寧天突然後悔給凌笑解釋了,索性點頭承認,一臉壞笑地說道,「是啊,要不要讓我聞一聞你的?哈哈……我來啦……」
「啊……你個死變態……咯咯咯……」凌笑再次朝寧天揮起了粉拳,笑聲卻如銀鈴般,此時此刻,打是親罵是愛,又摟又抱又變態。
美好總是短暫的,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寧天和凌笑之間的嬉鬧,看到電話號碼,寧天不禁皺了皺眉,並沒有刻意迴避凌笑,接通了電話,問:「老趙,怎麼了?」
「沒有打擾到你吧?你知道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的!」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南江市的案子,非常複雜!」
寧天知道,如果從老趙的嘴裡說出「複雜」兩個字,那麼這件事肯定相當的棘手,「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你還是先來過來一趟吧!」
「好,等我!」寧天簡答回答,掛斷電話,望向凌笑。
「有事就去吧,我沒事了!」凌笑不是不懂事的女孩子,反而她比一般女孩子的心思還要細膩,寧天極少有皺眉的時候,剛才她發現了這一微妙的變化,微微有些心疼,卻沒有多問,「你自己注意安全!」
「睡覺前別忘了關門!」寧天最後叮囑了一句,看到凌笑朝自己做鬼臉,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