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香記 025 那一年血雨腥風

    一間密室中，幾個黑影在討論著。

    「什麼？讓她跑了？真是廢物！」

    「必須要把東西拿回來，否則上面歸罪下來，咱們都得完蛋！」

    「此事已經驚動了東方家，一定要在他們調查清楚之前，把那個死丫頭解決掉！」

    「告訴狼頭，讓他們再派幾個殺手過來，需要多少錢，我們照付就是！」

    「死掉的那兩個，只能怪他們倒霉，誰讓他們撞到了東方家的槍口上！」

    ……

    楓林晚酒吧，混蛋用怪異的目光觀察著寧天，「老大，你真不夠意思！我身上有多少個痔瘡你都知道，你身上的秘密卻不肯告訴我！你和東方家那個女人，真得有過婚約？看你一臉不開心的樣子，說出來讓兄弟我開心開心！」

    「……」寧天夾著一根煙，抽了一半，若有所思的樣子，「佛道金剛香，可「續骨脈，塑精髓，修涅槃」，若以此香施針，運用地支十二針法中的卯針脫兔「脫兔驚飛林」，辰針潛龍「潛龍降九幽」……破而後立，應該可以治好她！」

    「什麼亂七八糟的……」混蛋聽著寧天自言自語，一陣頭大，起身離開，吩咐周圍的小弟不要去打擾寧天。連日以來，寧天白天去東方家陪東方如煙，晚上就會來到激情四射的楓林晚酒吧，一個人坐在吧檯前，無論周圍的音樂如何躁動，似乎都無法擾亂他的思緒，偶爾會有不甘寂寞的少婦，被寧天英俊的外表吸引，湊上前來故作微醺地搭訕：「小弟弟，你知道「楓林晚」的前半句是什麼嗎？」一般這個時候，混蛋就會搶先一步，把自己的瑪莎拉蒂車鑰匙往吧檯上一撂，用目光直白地「強姦」著少婦火辣辣的身材，然後少婦咯咯一笑，「這裡真熱，出去透透氣！」少婦轉身的時候，不忘朝混蛋拋個媚眼，至於後面的事情，就有些少兒不宜了。

    寧天來酒吧的目的，其實很簡單。

    酒吧是女人最多的地方，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女人出現在酒吧里，雖然這樣做的機率等同於買彩票，但是寧天還是想要試一試。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要實現了呢！」寧天一直在尋找一種香體，那就是佛香中最為罕見的金剛香，如果以稀少程度排名，金剛香無疑可以排進前三，師父曾說過，金剛香體雖然百年不遇，卻對精神力修煉沒有太大作用，《聞香識女志》中關於金剛香的記載也寥寥無幾，只提及在宋太祖趙匡胤幼時戰圖戊國巨力士，被錘傷雙腿，經脈盡斷，後被金丹道士用金剛香涅槃塑金身，趙匡胤如虎添翼，後征戰八方而不敗，立下宋史江山。

    東方如煙的病症如出一轍，腿部經脈寸斷，修無可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藉助金剛香的奇特功效，除掉殘廢的經脈，涅槃重塑，破而後立。

    然而，正如師父所說，金剛香體的女子百年不遇，寧天在酒吧里碰運氣，也實屬無奈之舉。

    「趙小姐，這裡你不能進去！被老爺知道不好……」

    「華夏城，還有我趙小倩不能進的地方？你不讓我進，我偏要進去，我要殺了那個王八蛋！」

    一個趾高氣昂的女孩聲音，進入了寧天的精神力範圍，女孩身邊跟著幾個女保鏢，寧天微微皺眉，這些女保鏢個個不簡單，其中一個更是有內勁一層的修為。

    混蛋聞聲回到了寧天身旁，笑眯眯地告訴寧天，「趙家的趙小倩，上個月剛從法國留學回來，脾氣很大的，你小心點……」

    趙小倩衝進酒吧，目光兇惡地掃了一眼周圍，發現了寧天，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紅色的手槍，「王八蛋，你就是寧天？」

    周圍一下子混亂起來，唯獨寧天安靜的坐在那裡，根本沒有轉身去看，淡淡說了一聲，「你是找寧天？還是找王八蛋？」

    「我打死你！」

    「小姐不要……」

    趙小倩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趙小倩身邊的一個女保鏢，在趙小倩扣動扳機的瞬間，用身體擋在了槍口前。

    槍響，女保鏢斃命。

    趙小倩驚嚇的看著眼前倒下的女保鏢，半天合不攏嘴。她要打死的是寧天，怎麼自己的女保鏢成了替死鬼？她不甘心，舉槍要射第二槍。

    寧天無奈地搖了搖頭，終於轉過身來，看著距離十步遠的趙小倩，波瀾不驚地說道：「你要不想她們都死光的話，我不介意你打完槍里的子彈！你和你哥哥一樣愚蠢！」

    「混蛋！」趙小倩氣急敗壞。

    「趙小姐，你喊我？」混蛋厚著臉皮問道。

    那個內勁一層的女保鏢警惕地看著寧天和混蛋，告訴趙小倩，「小姐，他們很危險！」

    「就算再危險，我也要殺了他們替哥哥報仇！」趙小倩猛地把槍舉過頭頂，砰砰砰連開數槍，直到打完所有的子彈，美眸中的恨意化作了泉涌般的熱淚，趙小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寧天無語了，還真是個小姐脾氣。

    不出所料，很快數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現在了趙小倩的周圍，「帶小姐回去！」

    仿佛不曾來過，趙小倩和那些黑影及女保鏢從原地消失了。

    「日本忍術源於華夏，華夏忍術始於趙家，看來果然不假啊！」混蛋一臉狡黠地看著寧天。

    「趙家自古掌握著《六韜論》和《孫子兵謀》要略，日本的忍術皆源於此書。當年日本武者桃太一郎潛入趙家，在趙家藏書閣偷讀七日七夜，後回到日本撰《萬川集海》一書，忍術一門方才在日本興起！」寧天淡淡地說，「趙家的趙末生要是活著，真想和他再打一架！」

    「難不成你還想殺人家兩次？」

    「呃……我解釋過，他是自己摔死的……」

    「這話你還是留著到趙家老不死墳前解釋吧！」混蛋哈哈大笑。

    「他沒那麼快死！」

    「反正他肯定死在我前面！」

    「你真是個混蛋！」

    「謝謝誇獎！」

    趙小倩的橫空出現，只能是個小插曲，但是慌亂過後的「楓林晚」酒吧，已經是人去樓空，剩下一幫小弟在收拾著狼藉的地面。

    寧天嘆了口氣，問混蛋，「我離開這幾年，他們沒有找過你的麻煩吧？」

    「我真嫉妒你，有一個好師父和大師兄，當年一句話，井水不犯河水，我的日子還算太平！不過說心裡話，我真得很懷念當初的日子啊……天門兩道山，上山難，下山更難……「

    「你的心向來都是狼心狗肺！」

    「哈哈哈……」

    寧天和混蛋看著彼此戲謔的眼神，瞳仁里重現昨日的刀光劍影，還有著兄弟把酒言歡的時刻……

    那一年，寧天以高中成績全省第一的名次被華夏大學錄取，初到華夏城。

    那一年，寧天在華夏城創立天門，立下天門兩道山，混蛋就是大名鼎鼎的開山斧，而死掉的花綺是當初名震華夏的穿山甲。

    那一年，青春熱血，誰人敢擋？

    那一年，年少無畏，寧天與陳家獨子陳立秋橫眉冷對。

    那一年，花綺初戀女友遭陳立秋強姦，花綺一怒斬殺陳立秋，陳家雷霆之怒，花綺吞槍身亡，獨擔罪責。

    那一年，寧天怒指陳家，殺陳伯，毀陳家會館。

    那一年，司馬家/趙家藉口當年「寧氏之亂」，聯合陳家問罪寧天。

    那一年，華夏城風起雲湧，暗殺，陷害，天門遭難。

    那一年，寧天怒殺小人司馬恆，趙家趙末生失足墜樓身亡。

    那一年，趙家忍軍，司馬家鐵衣軍，陳家第十三軍，聯合絞殺天門餘眾。

    那一年，寧天把混蛋從死人堆里救出來，橫眉冷對千夫指，斬殺了三大家族不下百人，驚動了華夏城那位老皇爺。

    那一年，老皇爺一句話，殺寧天。天昏地暗，寧天走投無路。

    那一年，寧天大師兄一拳定音，三大家族核心人物死傷過半。

    那一年，寧天師父一句話，各有損傷，恩怨已了，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那一年，寧天離開華夏城，從此消失一年，杳無音訊。

    ……

    那一年，只是一個個片段，卻斧砍刀刻一般銘記在了寧天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