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蘇老神,明日便是醉仙樓比武之約。」馬鈺見全真七子,蕭炎母子,蘇靈師父女都到齊了,道,「我就想問問你,你為什麼殺我師弟?」蘇靈師笑道:「難道我殺一個人還要理由嗎?」全真七子見狀,各個怒火湧出,丘處機正要反駁。只聽得蕭炎在一旁道:「各位道長們,晚輩蕭炎感謝各位,但是這恩師之仇,晚輩想自己來報。」
馬鈺想了想,道:「炎兒,這件事你看著辦吧,如要我們幫忙,我們自然會出手。」蕭炎點了點頭,走到黃藥師面前約幾步遠的距離,道:「蘇老神,現在該我們兩個了結恩怨了。」蘇靈師笑道:「難道我還會怕你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嗎?」二人正要出手,蘇瑩突然擋在了蘇靈師面前,道:「爹爹,我知道,您一直看不慣這個傻小子傻頭傻腦的樣,你是不是一直想讓我離開他?」一旁的蕭炎不知蘇瑩要幹什麼。蘇靈師道:「那是自然。這個傻小子傻頭傻腦,配不上我東神的女兒。」
錢萍道:「你個十惡不赦的小妖女,又在玩什麼鬼把戲?」蘇靈師聽後,怒道:「你個臭瞎子,我......」話未說完,有被蘇瑩攔住了。蘇瑩道:「爹爹,既然你想讓我離開他,那今天女兒就答應您。只要您答應我一件事,瑩兒就永遠不再見他。」話剛說完,蕭炎臉上雖然是迷惑,但是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楚。蘇靈師奇怪道:「什麼事?」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被坐在醉仙樓頂上的張三公看了個一清二楚。
蘇瑩笑了笑,道:「那就是,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爹爹不要插手,讓瑩兒自己來解決。」蘇靈師道:「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古靈精怪的,你自便吧。」蘇瑩朝蘇靈師笑了笑,轉過身來,對蕭炎道:「喂,蕭炎。你聽清楚了,既然吳志師父是因為救你娘而喪命的話,你娘本應該是和我爹爹好好打上一架。可是,他們倆的年齡都不小了,我們這些做兒女的應該為他們分擔。」說到這兒,蕭炎仍是一臉迷惑,不知道蘇瑩想要幹什麼,可是聽她話中已經把「炎哥哥」改喚為「蕭炎」,心中甚是難受。
蘇瑩接著道:「這樣吧,你代替你娘,我代替我爹,我們兩個來打一架,就讓你的恩師之仇和我們之間的情義一併做個了斷。」蕭炎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不知是打好還是不打好。蘇瑩拔出插在腰間的奸狗劍,擋在身前,道:「蕭炎,還等什麼?動手吧!」錢萍在一邊鼓動著蕭炎,道:「炎兒,對,先殺了這個小妖女,再殺蘇老神。」見蕭炎還是一臉難受,又接著說到:「炎兒,你還等什麼?難道你忘了吳志道長是怎麼死的嗎?都是這十惡不赦的父女兩個。」蕭炎的表情從難受慢慢轉變為憤怒。錢萍接著道:「炎兒,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害死了吳志道長。炎兒,殺了她,殺了她!」
蕭炎的手動了,他用起了游龍十三掌第一式---蒼穹龍嘯。只見他左腿微曲,右腳踏乾坤位,左臂先向右移,臉上的表情變得冷峻,繼而是右臂向左移,再而是雙臂同時向上抬,一掌平推,但是前面的蘇瑩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反倒是蕭炎自己,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後退了幾步。
蘇瑩著急道:「炎哥哥,你為什麼要撤掌呢?為什麼要震傷自己呢?」蕭炎在錢萍的攙扶下,一字一句地道:「瑩兒,這一掌,是我蕭炎報你在九龍山替我擋裘處天一掌之情。但從此以後,你我二人,再無干係。」錢萍搖了搖頭,不禁嘆了一口氣。蕭炎轉過身,面對錢萍跪了下來,道:「娘,對不起,我下不了手,我做不到!」屋頂上的張三公見狀,嘴角微微上挑,搖了搖頭,心道:「我就知道炎兒這個傻小子不會對瑩兒動手的。」
「哈哈哈哈。」正當幾人愣神之際,忽聽得一尖銳的笑聲傳來,那人還道:「靈兄不必發愁,你的兄弟來幫你了!」眾人循聲望去,看見西鬼東方毒和他的侄兒東方明站在身後。馬鈺叫道:「天罡北斗陣,布陣。」西鬼用輕功站到了東神蘇靈師父女身邊,道:「做兄弟的當然得幫幫你了。」蘇瑩哼了一聲,道:「喂,老鬼。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眾人聽到蘇瑩話中的「老鬼」心中不禁一喜,但凡在江湖上混過的人,無不知道東方毒「西鬼」的稱號,能在東方毒面前叫他一聲「老鬼」的,這世上恐怕也沒有幾人有這個膽子。
此時全真七子已布成陣勢,劍光霍霍,掌影飄飄,齊向東方毒攻去。東方毒掌法內力時強時弱,把全真派七人逼開。他聽說過全真派天罡北斗陣的厲害,心中忌憚,先防守之極,以待全真七子的破綻。天罡北斗陣一展開,前攻後擊,連環不斷。東方毒雖然遇招拆招,見勢破勢,可是天罡北斗陣可不是那麼好破的,片刻間東邪西鬼已經處於下風。東方毒當下游目四顧,觀看周圍情勢。
蕭炎想著恩師之仇正與蘇靈師緊身肉搏。蘇瑩舞動奸狗劍,並不使用七十二路殲狗劍法,將西鬼東方毒的侄兒擋在距兩人丈余之外,連叫:「爹爹,炎哥哥,你們兩個且慢動手,聽我說幾句話。」但蕭炎充耳不聞,游龍十三掌一掌接著一掌的拍出,狠命撲擊。蘇瑩見父親初時手下容情,但給蕭炎纏急了,臉上怒色漸增,出手越來越重,眼見只要他兩人之中任誰稍有疏神,定有人遭致傷亡,蘇瑩不願見到這兩個人中任何一個人受傷,正著急,一抬頭見張三公在醉仙樓屋頂觀戰,當下也不知道是為他來而高興還是看他趴屋頂想笑,當下運轉輕功,上到屋頂,道:「師父,師父,你快來說明白啊。」
張三公道:「著什麼急?放心吧,他們兩個誰也傷不了誰。」但心想:「不對,萬一真出點什麼事,那瑩兒這鬼丫頭一定一輩子都不給我做好吃的了。只要蘇老神對我有幾分故人之情,此事尚可。」從屋頂跳出,從半空輕飄飄的落下地來,道:「大家住手,我北俠有點話說。」五腳趾俠在江湖上又何等威名,眾人見他忽然現身,心中一凜,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的住手罷斗。
張三公見眾人對自己如此敬畏,仰天打個哈哈,說道:「眼前個個是武林高手,不意行事混帳無賴,說話如同放屁,連西鬼身上的小跳蚤都不如。」蘇瑩見他誇張的表情,聽到他開的玩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道:「師父你說錯了,西鬼身上哪是什么小跳蚤,那可都是超級大跳蚤啊。」
馬鈺行了一禮,說道:「請張三公前輩賜教。」張三公裝作發怒的樣子,道:「我北俠早就聽人說,今年八月中秋,有個什麼醉仙樓比武,說得好聽,不就是一幫人在這兒打架麼?我北俠最近耳根子一直不清淨,想在這兒睡個安穩覺,明天再和你們一起打。哪知道今兒一早便聽得你們這幫人的吵個不休。又是擺什麼三姑六婆陣,又是小女婿和老丈人打起來啦,鬧得我北俠睡不得個好覺。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今兒是什麼日子?比武在什麼時候?」
眾人聽了他這幾句話,斗然間都想起比武之約尚在明日,何況還有好多人未到未到,在眼下動手,確是有點兒於理不合。丘處機道:「張三公老前輩教訓得是。我們今日原是不該在此打架。」
全真派七道鬥不過蘇靈師,也不是東方毒的對手。張三公眼角一橫,見蕭炎向蘇靈師瞪目怒視,蘇瑩雙眼含淚,心知其中糾葛太多,心道:「待趙童顏到來,憑他這身奇異功夫,當可藝壓全場,那時我北俠自有話說了。」想到這兒便喝道:「哎呀呀,我北俠要睡覺啦,誰再動手動腳,再擺什麼什麼陣法可就是跟我過不去。到明天就是你們鬧個天翻地覆,我北俠可是誰也不幫。馬鈺,你這個當師兄的,讓你們全真教的雜毛都給我坐下來練功,內力強得一分是一分,臨時抱佛腳,也勝於不抱。」說到這兒,又轉頭看向蘇靈師,笑道:「靈兄啊,我借你的女兒來給我按按摩,捶捶腿,怎樣?」
蘇靈師道:「三兄見外了,我這小女兒不也是你的徒兒嗎?隨意隨意。」張三公笑道:「我北俠可最喜歡你這種豪情了,多謝多謝。」話鋒一轉,又對錢萍道:「錢大姐啊,我管你借一下你的兒子,怎樣?」錢萍道:「炎兒也是您的徒弟,您自便。」張三公道:「哈哈,炎兒,瑩兒,你們這對小夫妻過來,給師父捶腿。」
說罷,張三公又看看天說道:「這雲好古怪,怕要變天。」用力吸了幾口氣,搖搖頭道:「好悶熱,好悶熱。」轉頭對蘇靈師道:「靈兄再過幾個月就是黃山比武了吧」黃藥師微微一笑,道:「三兄好記性,正是。」張三公看著給他捶腿的兩個徒兒,道:「我腿骨發酸,定是有大風雨不可。」只見炎,瑩兩人,他們眼光始終互相避開,從沒對望一次。張三公生性爽直,見了這般尷尬之事,心裡怎別得住?便高聲向蘇靈師道:「靈兄,這兩個小夫妻平常都恩恩愛愛的,今天這是怎麼了?」蘇靈師不作回答。張三公道:「好啊!你女兒女婿小兩口鬧彆扭,你這個當老丈人的也不給勸勸?」
蕭炎一躍而起,指著蘇靈師道:「他......害死了我吳志師父,我怎麼還能叫他老丈人?」蘇靈師冷笑道:「你當是希罕嗎?」話剛說完,半空突然打了個霹靂。眾人一齊抬頭,只見烏雲遮沒了半邊天,眼見雷雨即至。便在此時,只聽得鼓樂聲喧,七八艘大船在湖中劃來,船上掛了紅燈,船頭豎著「大金國」的硬牌,一副官宦的氣派。在這七八艘大船之後,還有一條小船,上面坐了一位滿頭白髮的人。
蕭炎定了定神,叫到:「趙大哥!」蘇瑩也望去,頓時分辨出小船上的真的是趙天通。全真七子也叫到:「趙師兄,您怎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