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當真撿起慕容清音脫在地上的鞋子,衝著檮杌丟了過去!
「嗷!」檮杌捂著頭痛呼一聲,「小少爺為什麼只打我!」
「你哭的最礙眼!」容易冷哼。
?
檮杌覺得這人不講理了:「不是,小少爺,你還哭呢,憑什麼不讓我哭。」
「我哭的好看,怎麼著吧!」容易站起來,叉著腰和檮杌對線。
慕容清音翻了個白眼,沒受傷的右手拽了容易一把:「坐下,丟人現眼。」
「哦。」
容易答應一聲,坐下,回頭淚汪汪地看著慕容清音,追問道:「清音哥哥你說,我和檮杌誰哭的更好看?」
「你。」慕容清音一息都沒有猶豫。
「他哭的像蛤蟆,醜死了。」
「……」檮杌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這怎麼還……
人身攻擊呢……
可是人身攻擊他的,是他親親的主子,所以他什麼都不能說。
「撲哧」一聲,不知道誰先笑出聲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都笑了起來,幾個人笑成一團。
這樣一鬧,氣氛不再那麼沉重,所有人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都平緩了下來。
慕容清音看幾個人情緒好多了,這才開口:「吳先生說了,本王的情況沒那麼差,至少死不了。」
「可是王爺不能動武,基本就是廢了。」檮杌的話衝口而出。
容易撿起另一隻鞋丟到了檮杌臉上:「閉嘴,你才廢了!」
檮杌默默地把嘴閉上了。
慕容清音也瞪他一眼。
他離廢了還差好遠,這個棒槌!
慕容清音平復了下情緒,繼續道:「但是這次本王的確不能繼續冒進了。子紹,你去召集諸將,連夜將所有人都撤出犬戎王城,退到祁連山下的古城,據險而守。」
犬戎王城必須讓出來,否則犬戎不惜代價進攻,他這個主帥不能親自上陣指揮,恐怕夏軍頂不住。
但是又不能退的太過,那未免太損己方士氣,長敵方威風。
「是,王爺。」嵇子紹答應一聲。
「另外,軍中的犬戎細作,全都清理了,一個都不用留。用他們的信鴿放出消息,就說我雖然中箭,但有神醫治療,已經痊癒。」
「至於說回來的鴿子,全部射殺。在大軍撤到祁連山下之前,有翅膀的一隻都不許再從軍營里飛出去。」
「是,屬下明白。」嵇子紹答應的乾脆,「王爺放心,就是一隻蚊子,我也讓它有進無出。」
「撤退過程中,老弱病殘先撤,玄甲軍斷後。賈絳司衛,就要辛苦你們二人了。」慕容清音嘆了口氣說。
「王爺放心,屬下沒問題。」賈絳司衛異口同聲地回答。
「另外,容易,你……你一直是我教的,重明此次沒來,你最了解我的想法,你幫他們參謀著吧。」
慕容清音說著話,明顯覺察出自己的精力不濟,不過說了幾句話,他便覺得困意來襲。
「好,清音哥哥放心。」少年輕聲答應,卻堅決果斷。
「嗯。」慕容清音點點頭,目光對準了檮杌和孟極。
「檮杌,孟極,你們兩個,最近這段時間要緊跟在我身邊。」
頓了頓,慕容清音強打著精神說:「我的情況不好,你們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不要讓軍中的弟兄們知道。在大軍平安撤入古城之前,本王都必須看起來安然無恙。」
「爺?」
「主子!」
檮杌和孟極同時出聲。
素來擅長察言觀色的孟極,第一次莽撞地開口頂撞慕容清音:「不行,您不要命了!巡視巡邏、安撫軍心,這些我們都可以做,您不能冒險!」
「我能。」慕容清音鳳眸微眯,語氣冷漠。
「孟極,你是我的侍衛,不是我的主子,我怎麼吩咐,你怎麼聽著就是了。」
「可是……」
「我死不了,你放心。」慕容清音放緩語氣。
他抬頭看一眼大帳外面明媚卻冷清的陽光,嘆了口氣:「主將出了意外,對軍心是多大的衝擊,你們都懂。這件事,你們誰都替代不了我。」
容易咬了咬牙:「清音哥哥,那我陪著你。」
「你不行。」慕容清音搖搖頭,「子紹需要人輔助,你去幫他。你放心,檮杌和孟極若是這次再護不住我,回來讓你剁了他倆。」
他笑著開玩笑。
「爺說什麼話,再失職,不用小少爺動手,屬下就以死謝天下。」檮杌當場立下軍令狀。
「不用你死。」容易冷冷地哼了一聲,瞄了一眼孟極,冷笑,「清音哥哥若是出了意外,還是讓孟極哥哥陪葬吧。」
檮杌震驚地瞪大眼睛:「不是,憑什麼!」
「憑他比你聰明,他陪葬不至於黃泉路上再把清音哥哥氣死。」容易陰陽怪氣地說。
「小少爺……」
檮杌當場和容易爭執起來。
慕容清音無語望天。
真是謝謝了啊,他還沒死呢,就給他安排好陪葬的了。
「行了,別吵了。」他不得不制止住容易和檮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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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已經從為什麼要讓孟極陪葬,吵吵到了容易和檮杌,誰更有資格給他陪葬了。
再吵下去,還不知道陪葬的隊伍要擴多大。
他不想損陰德,一個都不要,謝謝。
容易冷冷地瞪了檮杌一眼,不再吭聲,只是低頭垂淚。
檮杌冷冷地瞪了容易一眼,上前一步,擋在孟極身前。
慕容清音懶得給他倆調解。
他伸手給容易擦去眼淚,笑道:「幫哥哥換衣服?我昏迷了兩天,也該出去露個面,讓他們知道我還好好的活著了。」
「嗯。」容易點點頭,「清音哥哥,你放心去做,我都支持你。」
……
……
慕容清音好好的出現在夏軍大營里的消息,很快就通過夏軍內部的細作,傳到了犬戎。
姚羌狠狠地摔了一隻酒杯:「夏帝這個王八蛋!說什麼烏頭毒無解,結果呢!他慕容清音被治好了!」
「容許呢?夏國大皇子在哪裡?把他給孤抓來,孤要用他的人頭祭我犬戎王城!」他氣急敗壞地嚷嚷。
「夏國大皇子在開戰前就悄悄離開了。」侍從低聲回答。
「媽的,廢物!」姚羌又摔了一個杯子。
「大王息怒。」旁邊有謀臣湊上來進言。
「微臣諮詢過太醫,就算夏國的神醫再厲害,也不可能完全清理乾淨鬼爪鏃的碎片。所以慕容清音就算解了毒,在箭瘡徹底恢復前,也動不得武力,不如我們趁他傷重,先把王城奪回來!」
「好!」姚呈立刻同意。
「傳令,集結兵力,孤帶你們去把我們的王城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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