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寒寒心裡惦記著毒暈蝗蟲的事,一早鑽到自己的實驗室研究起來。
半晌,晴空進來稟告:「王妃,李匠人來了?」
寒寒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的看著晴空:「李匠人是誰?」她從未聽說過啊?
「李匠人說,是王爺命他過來的。」
寒寒這才想起昨天她和慕容懿要人幫忙製作噴霧器的事,忙吩咐:「請到後面的偏院中,我一會過去。」
說是偏院,其實就是兩間小小的抱廈,外帶一座花廳,出了落暉苑往後一走就是。
原本府里並沒有這個偏院,自從寒寒和慕容懿成親以後,隨著寒寒產業的壯大,寒寒的那些手下會時不時的借著王府訂購產品,過來送貨的空檔,向寒寒匯報各產業經營情況,及下一步的規劃發展。
落暉苑那時已經成為了慕容懿和寒寒二人的私人領地,若非特殊情況,慕容懿並不希望有人進入打擾,因此,便又命人建了這樣一個側院在後面,方便寒寒接見那些上門的朋友或下屬。
寒寒換好衣服過去時,就見一個青衣老者正坐在花廳里喝茶。
見她進來,青衣老者忙站起來行禮:「屬下李匠人,參見王妃!」
寒寒擺擺手:「請坐,不必多禮。王爺讓你過來,想必已經和你說了原因吧?」
李匠人再拱手:「屬下單憑王妃吩咐。」
「嗯,我這裡有一份圖紙,你且看看,能不能製作出來,或者有什麼設計不合理,需要改動的地方。」寒寒從袖子中掏出一幅畫好的圖紙,遞給李匠人,然後坐在一旁喝茶。
李匠人雙手接過圖紙,細細看上一遍,眉頭微皺:「請恕屬下愚昧,敢問王妃,這個壓力壺是什麼?這個壓力杆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一種輔助設施,可以將水從容器里擠出來。」就知道這個李匠人看不明白,寒寒早有準備,拍拍手,碧霄捧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面放著一個木頭盒子,盒子底部連著一根長長的空心鐵管,管頭的部位用一塊木板當著,木板上布滿孔洞,做成蓮蓬的形狀,高高豎起。盒子旁邊一個灌滿了水的豬膀胱。
當著李匠人的面,寒寒將豬膀胱放進木頭盒子裡,再用一個木板四面嚴絲合縫的蓋在豬膀胱上面:「所以的壓力就想現在這個樣子,正常的情況下,水呆在這個膀胱裡面不會流出來,但是如果我將這個木板往下按,水面的容積變小,那麼水就會順著這個蓮蓬管跑出來。這個壓力慢慢降低的話,水就是慢慢流出來。」寒寒一邊說,一邊慢慢下按豬膀胱上面的木板,膀胱破碎,裡面的水流到木頭盒子裡,果然蓮蓬頭的地方慢慢有水溢出。
「如果壓力要是加的快的話,那麼這個水就會噴出來。」寒寒說著,猛地將手下的木板一按到底,果然十幾道細流從蓮蓬頭噴射而出,形成一股水霧。
「喏,這就是那個壓力壺和壓力杆的原理,我請你過來,就是想著讓你幫忙做出可以用壓力杆隨意操控容器內的水的裝置。」寒寒說著雙眸灼灼的看著李匠人,「沒問題吧?」
李匠人咽口唾沫,眼裡一旁灼熱,這樣好的構思,王妃是如何想到的!
雖然他沒有做過這個所謂的噴霧器,但是有王妃的這個實驗做提示,還有那麼詳盡的圖紙,想來做出來也不是什麼問題。
點點頭:「王妃放心,屬下一定將噴霧器做出來!」
「那就好。」寒寒笑著點點頭,「那個圖紙上面只是一些大致的構思,有不合理的地方,你自己再看著改改,或者添加都行,做出來了以後,先拿過來給我看一眼。」
「是,屬下記得了。」李匠人答應一聲,仔細看看圖紙,有幾個不明白的地方又問了寒寒一下,這才起身退出。
「王妃,公孫小姐過來了。」晴空和李匠人擦肩而過,進了花廳稟告。
寒寒忙站出來往外走:「帶她來這邊吧。」
剛出側院的門,就見公孫雯一身火紅的長裙走了過來。
公孫雯見到寒寒挑眉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忙人,等你是等不到的,親自過來請你了。」
這兩年,初時與寒寒交好的幾個人都已經成親,嫁為人婦後行動就不能像未嫁時一樣自由,不但要上侍公婆,還要學著打理內宅,行動上更是代表了夫家的臉面,不能太出格,因此,除了一些平常的宴請之外,幾乎不見那些人再出來。
只有公孫雯住在慕容府追著慕容麟吵吵嚷嚷兩年,至今還是沒有結果。
公孫雯似乎也不在意,除了追慕容麟外,就是和寒寒相約著賽馬、賞花、登山、觀景。
因為慕容懿對寒寒的縱容寵溺,寒寒成親後,行動上完全沒有拘束,甚至因為攝政王妃的身份,一些事情做起來更加順心,至少不會再有人咬著她小廚娘的身份當面鄙夷她。
聽公孫雯這樣說,寒寒才想起來,今天她們倆約好了要去十里潭釣魚的。
這個釣魚自然不是指的真正的釣魚,而是十里潭的一座歌舞坊為了吸引顧客特意想出來的一個新奇玩法。
在一片人工修建的大型水池子裡,水底下鋪有竹篾編制的惟妙惟肖的假魚,只有魚唇的位置才有勾環,魚肚子裡有畫舫提前放入的獎品。
垂釣者隔著圍欄拿著魚竿將釣繩撒入水中,可以自由控制方向將假魚給釣上來,魚肚子裡的東西就是這釣一次的獎品。
二十兩玩一局,一局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能釣上多少,就釣上多少,釣不上來錢也不會退還。
開始時,人們覺得這個遊戲並沒有什麼難度,只要控制好方向,看準了魚唇的勾環,哪裡有釣不上來的。
結果十幾把玩下來,發現能釣上來的還真沒有幾個。
來這畫舫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只圖新鮮,並不差錢,平時各種遊戲玩膩了,現在見這麼一個新奇的,立刻來了興致,釣魚遊戲一時間風靡京城。
公孫雯現在玩這個正玩的興頭上,故此早就約了寒寒一起過去。
寒寒一早上醒了就忙著弄關於蝗蟲的藥粉,根本將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現在見到公孫雯,才想了起來,忙著吩咐備車,和她一起出去。
「備什麼車啊,你就和我做一輛,咱們路上還能說說話。」公孫雯說著,拉著寒寒就往外走,「我跟你說,聽說今個那個宮紅丹也去呢,一會釣魚的時候,你一定要把他比下去,看到她那囂張的樣子我就生氣!」
「她這成親了倒是自在。」寒寒笑道,轉身吩咐,「碧霄跟著我去就行了,晴空在家守著吧。」
宮紅丹比她早半年成親,成親後據說和她婆婆王氏之間的衝突不斷,王氏以長輩的身份壓她,她就以公主的身份壓回去。
不但如此,她還管制著不讓瑾郡王張遠山納妾,原來張遠山的通房丫鬟和姬妾什麼的,早在成親前,就被宮紅丹一一處置了。
得了這個天下第一美人,張遠山如同得了寶貝,整日裡哄著,宮紅丹瞪個眼他都要擔心半天。
王氏恨鐵不成鋼,管制不住宮紅丹,就可著勁的數落自己的兒子,要自己的兒子好好回去管教媳婦,結果王氏數落一句,張遠山維護一句,氣的王氏幾乎暈死過去。
鎮國公張毅知道了要動家法懲治自己這個不孝子,王氏心疼兒子,又攔著。
這樣吵嚷了半個多月,王氏沒法,只好進宮求太后幫著做主。
太后將閉月公主召進宮裡,沒等她說話,宮紅丹就先數落開對方故意設這*計謀算計了她這個宸國公主,現在人算計到手了,又開始想著法的作踐,各種歪七八糟的理由反過來將王氏數落一邊,最後乾脆放話,若是對方再不知收斂,那麼不用和離,她就要先休夫。
當初設計宮紅丹,本就是太后理虧,何況現在他們還指著靠宮紅丹拉攏雲國,將來成為黃埔晨鳴扳倒攝政王的助力,哪能真讓宮紅丹和離了,唬的太后又忙好言安慰了半天,最後賞賜了一堆東西命人將宮紅丹送回去。
自此,宮紅丹氣焰越發囂張起來,所行所做沒有再敢質疑,就是成親兩年多都沒有孩子,王氏也只能背後抱怨,當面半個字都不敢說。
只要想起宮紅丹剛成親時,京里動不動就傳出鎮國公府又有婆媳大戰的消息,寒寒就想笑,在古代能這麼轟轟烈烈的將婆婆壓制住,不顧世俗眼光,不理孝道倫常,宮紅丹絕對是頭一個。
看寒寒的表情,公孫雯就知道她想起了什麼,鄙夷道:「也就她那臉皮厚的不理會背後人們怎麼議論,平常的,誰能做出她那樣的事情!」說著又看著寒寒,笑道,「要說這成了親自在的,她哪裡能跟你比。滿京城裡誰不知道王爺把你當個寶貝捧在心口,對你說話聲略大點,王爺都怕把你給嚇到了,你出去看看,背地裡不知道多少人眼饞羨慕你呢。」
寒寒臉微紅,瞪她一眼:「好好的,怎麼又撤到我身上來了!咱們趕緊著些,別一會去晚了,好位置都沒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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