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的目光立刻由熱切變成了嚴厲。
村長站起來怒喝一聲,驚覺失態,方又坐下,頗為恨鐵不成鋼的拍拍桌子:「你怎麼不和我們商量就把秘方給賣了呢!唉…。唉…。你這女娃子,讓我說你什麼好!」
莫老大更是直接:「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這秘方可是咱們村的,給的少了咱們可不能應。」
寒寒心裡冷笑一聲,一群不要臉的老賤人!不就欺負自己孤兒寡母麼!什麼時候自己的秘方倒成了村裡的了?自己錢賣的多,是不是還要給他們分分?
倒是吳大爺吃了寒寒這些天的包子,這一出又是因為自己引出來的,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行了,我說你們一個個的這是幹什麼?瞧都把孩子給嚇著了。說話就不能緩著點?」
村長嘆口氣:「我們也沒別的意思,丫頭你可不要想多了。只是你畢竟是咱們村裡的人,又受了村里這麼多年的照拂,不是我說你,你有了好處怎麼就不想著村里呢?咱們村裡的情況你也清楚,一直在這些個村子裡面不上不下的,我們這些個人,愁白了頭都想把這村子變成鎮子,讓你們都有好日子過。有了你那個秘方,說不定就能改變咱們村裡的狀況。那個秘方你是賣給誰了?你去和他說,秘方咱們留著自己做包子,不賣了。」
聽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寒寒才怯怯的開口:「是如意酒樓的曹掌柜看上了我的包子,要買過去。我跟他說,以後有了好處要先想著咱們村,才把包子配方賣給他,他也同意了,還說先給我二十兩做個定金,讓我在咱們村里買塊地,種些他們酒樓里要的東西,如果這塊地建的好,他再在咱們村買一大片地做什麼農場,讓我負責看著,以後村里人也不用外出打工了,在農場做工就可以了。我看那曹掌柜的樣子,心裡害怕,不敢不應,就答應了,立了合約……我實在不敢一個人去找他要回秘方,要不,各位叔叔伯伯你們陪我一起去吧。」抿著唇,一副我很怕怕的樣子。
一聽如意酒樓,幾個人立刻沒了聲音。
即使不怎麼去鎮上,他們也聽過如意酒樓,據說如意酒樓背後的老闆,可是京城裡的大官,那曹掌柜,連鎮長的面子都敢不給的,他們幾個在人家面前算個球啊!
平時在村里逞逞威風也就算了,真要到如意酒樓去耍狠,給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
見眾人都不說話,村長咳一聲:「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有良心,如此為村里著想,沒虧了我們照看你們祖孫二人多年!既然曹掌柜都這麼說了,就這麼辦吧,咱們把你當自家丫頭疼,哪能真讓你難做去把合約退了。行了,這二十兩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不過就是曹掌柜想看看咱們村的誠意,投出來個石頭探探路罷了。你去看看,選上哪了回來和我說,這二十兩在別的地方買上十畝地,我給你二十畝,讓曹掌柜看看咱們村的誠意。你們也沒意見吧?」
寒寒忙跟著道:「那曹掌柜說了,為了以後建農場方便,要選地方開闊不礙事的,我想著我家後面一直連到山上,都是開闊的,就想著把地址選在我家那邊。不知道成不成?」
一聽寒寒選的地兒不礙他們的事,眾人忙點頭:「那就很好,萬一那曹掌柜想種果樹,後面還有個山抵著不是?」
寒寒微微一笑,不得不說,他們還真相了,自己以後可不是想著種果樹呢!
眾人沒了意見,接下來就方便多了,村長大筆一揮,寒寒家後面的二十畝地的地契就交到了寒寒手上。
因為是和寒寒直接交接的,所以地契上直接落的莫寒寒的名字和手印,這塊地就等於劃給寒寒,再由寒寒代表村里,將這張地契帶到鎮上,和曹掌柜一道到鎮長那重擬一份契約,將這張地契轉給曹掌柜。
等寒寒走後,柳三爺有些不放心:「這小丫頭如果不找曹掌柜的,那地契不就落在她自己手裡了?」
莫老大乜斜著眼:「我說你也想太多了,那丫頭膽子小的那樣,敢私吞那麼多的地契?真的做了,那姓曹的還不讓人弄死她。」
柳三爺想想也是,那曹掌柜是他們也不敢惹的人物,就那小丫頭那副畏首畏尾的樣子,更不敢做手腳了。
吳大爺吧咋吧咋嘴:「寒寒這丫頭看著精明,其實也是個沒主意的,不然也不會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那曹掌柜的讓她管著這裡,八成也是看她好拿捏。」
村長點點頭:「這點吳老哥你倒是說對了。不過現在也沒辦法,就先讓那丫頭在前面頂著吧,等我們和曹掌柜相熟了,再讓那丫頭把位置讓出來,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好總在外面拋頭露面,傳出去了,咱們村里女娃娃們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好拿捏才好,這樣的人才聽話。
……
一處低矮破落的土坯房子裡面,慕容懿小小的身子席地坐在一整張雪白狐狸皮連接的地毯上面,面前一張精緻小巧的黃花梨木刻蟠龍紋方桌,桌子上一摞從攝政王府里遞過來的摺子。
批閱完最後一份摺子,慕容懿抬頭,看一旁站的恭謹的暗九:「對方這是沉不住氣了,故意試探,告訴暗二,不用理會。」
摺子上傳過來的消息,今天一早有人彈劾了吏部左侍郎王明忠。
王明忠是攝政王這邊的人,但跟手握兵權的其他官員比起來,他這個正三品的文職,不過是一個不夠看的小角色。
想了想,慕容懿又道:「雖然我病重了,但是你們也不是能忍氣的,找人吩咐下去,給彈劾王明忠的人添點小堵,不要鬧大就行。」
如果乖乖的被彈劾了沒有動靜,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強將底下無弱兵,沒有主子的情況下,他手下的人也不會乖乖挨打,只不過鬧得不會太大而已!
如果他現在沒有「中毒昏迷」,要麼是不屑於理會,要麼是將那彈劾之人直接給打殺或發配,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現在他「病重」,底下人出於不忿,半路揍那人一頓,才符合現在的形式。
想到摺子上提出來的那些蠢蠢欲動的蠢貨,慕容懿狹長的眸子中划過一抹嗜血,精緻的小臉瞬間陰森冷沉的仿佛從地底下爬出來的鬼魅:「把那些蹦躂的歡的,一個不漏的給本王記清楚,等本王恢復了,要一個個的親自收拾!」
暗九打個冷戰,趕忙低頭:「是」
慕容懿看看外面的天空,天色隱隱的黑下來,唔,又該吃晚飯了!
站起來撣撣自己的粗棉布袍子,想起莫寒寒捏著他的小臉信誓旦旦的保證,「小峰峰,等姐有錢了,姐一定給你做最精美的袍子……喂,你這熊孩子,你這是什麼眼神,姐告訴你,姐可是說到做到的,你再敢鄙視姐,小心姐揍你丫的!」
兇悍的聲音依稀在耳,慕容懿伸手摸摸臉上被捏過的地方,唇角忍不住上翹,這黃毛丫頭,脾氣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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