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大長公主得意的聲音響起,和這小廚娘交鋒這麼久,總算聽到一句順耳的話。
「欣兒!」太后的聲音猛的沉下來,看向大長公主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包容中帶著點點嚴厲。雖然大長公主的年齡比皇上還大。
實際上她心裡也確實覺得大長公主不懂事,明明都已經成親生子,偏偏性子還如同在宮裡時一樣,一味的只知道爭鋒掐尖,就不好好動腦子想想,平白無故的,自己會讓這個小廚娘來給自己做飯麼?
要是這個小廚娘真的是慕容懿的弱點,那她讓這個小廚娘進宮,時刻將這個小廚娘掌握在手裡,就等於拿住了慕容懿的軟肋,慕容懿要是想有異動,也得好好掂量掂量;退一步來講,便是這小廚娘不是慕容懿的弱點,卻也是攝政王府的人,若是這小廚娘在宮裡犯下什麼事,罪責都會落到慕容懿頭上,到了宮裡,這小廚娘犯不犯事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等到皇上羽翼豐滿,這個小廚娘就是覆滅攝政王府的一個突破口,只要給她安個毒害皇上的罪名,御史言官的唾沫星就能將攝政王給淹死。
原本設計的好好的,偏偏自己的女兒來拉後腿!
太后心裡不悅,斥了大長公主一聲,視線落到寒寒身上,笑容依然和藹:「你少給哀家弄鬼,哀家偏要吃你做的飯菜,不許你躲懶。」言語間的親昵,仿佛真拿寒寒當作她疼愛的晚輩。
話說到這個份上,寒寒也沒辦法再往外推,笑著奉承幾句應下,心底暗暗揣測太后此舉的意思。
大殿內其他人不明白裡面的深意,見太后竟然為了寒寒斥了一向受寵的大長公主,雖然沒有明著責罵,但那語調也能聽出來太后的不悅,太后竟然因為一個小廚娘斥責自己的親閨女,而且這小廚娘的婢女剛才打了內侍的事太后竟然隻字不提,不予追究,還是說,太后來之前那個給大長公主遞話,不許大長公主繼續鬧騰的宮女其實就是太后的人?……眾人心底頓時活絡起來,看向寒寒的眼神也不由得變得小心翼翼,連太后都要護著的人,她們以後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氣氛一時又有些詭異起來。
太后又閒散的說了幾句,宮宴正式開始。底下年輕的貴女們各自交談著,因為都是女眷,少了各府的世家公子在一旁觀看,眾貴女也少了出風頭,博眼球的心思,因此這宴會竟比往時要輕鬆安靜不少。
太后和這些年輕小姐們沒什麼話說,只和幾位郜命不時說幾句話,臉上保持著慈愛的笑容,皇后從來了就一句話不說,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陪襯。
不知不覺,宴會進行了一半,太后笑笑,眼裡帶了倦意:「成年家就是這些各歌舞,一點意思沒有,看的人煩膩。前些時候宮裡的戲班子又排了一出新戲出來,哀家瞅著還不錯,一起去看看這新戲如何?」
「能讓太后說不錯,那自然是唱的極好,臣婦今天托太后的福,一定得要好好瞧瞧。」廉親王妃忙笑著應承。
「宮裡那個戲班子可是咱們全宸國上下最好的,今個得太后恩典能去看看,臣婦求之不得。」有一女子道。
其她人也不甘落後,不管喜不喜歡看戲的,都直說好。
「既然都喜歡看戲,那咱們就去偏殿吧,這正殿太空闊,唱出來聲都散了,失了韻味就不好聽了。」太后笑呵呵站起來,一邊說,一邊扶了身旁嬤嬤的手往外走。
寒寒本不喜歡看戲,見眾人都站起來了,沒法,也只得站起來跟著往外走。
剛走兩步,太后突然回頭:「丫鬟婆子的就不用帶了,偏殿地方小,盛不下這許多人,那邊有現成伺候的。」
「是」眾人應一聲,紛紛遣了自己身旁伺候的在這裡等著。
「姑娘。」晴空不放心,擔憂的看著寒寒。
「沒事。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吧。」寒寒倒沒有多擔心,囑咐晴空碧霄一句,隨著眾人去往偏殿。
要是太后想要刁難她,就是晴空碧宵跟在身旁也不管用。
晴空碧宵眼睜睜看著寒寒隨著眾人出了漪瀾殿,心裡只盼著主子參加完祭祀趕緊過來,也不知道暗三有沒有把話遞給主子。
偏殿就在漪瀾殿的旁邊,一行人穿過兩座殿之間的連接迴廊就到了。
太后顯然早有準備,宮殿內所有席位一應俱全,前面一個戲台,正如戲院的布置一樣。
寒寒的身份尷尬,在漪瀾殿有專門的宮女伺候著引她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偏殿這邊顯然沒那麼多講究,沒有伺候著引人入席的宮女,眾人都是根據親密間疏坐到一起,依照身份地位由前到後依次排列,這些貴女經常參加宴會,對這些非常熟悉。這樣一來,寒寒就被明顯的孤立出來,若是慕容懿在這,她自然隨著慕容懿坐到前方,現在慕容懿不在,她再得攝政王看中,也是一個小廚娘的身份,身份不尷不尬的,位置上實在有點不好安排。
寒寒沒興趣和這些個貴女們在一起閒磕牙,眼睛瞥見角落裡還有位置,就想走過去,旁邊一個人招呼:「寒寒,過來,和我們坐一起。」
寒寒側頭,南宮星一臉笑意的看著她,旁邊坐著肖薔薇也雙眼亮晶晶的望過來:「就是,就是,你快過來,咱們一塊說會話。」
寒寒勾唇,笑眯眯走過去。
「聽說太后這個戲班子唱戲可好聽了,還是去年太后過壽的時候,皇上知道太后喜歡聽戲,特意頒聖旨懸賞,從民間選了半年多才招進來的。」南宮星在一旁低聲說著自己知道的,「連我父親都贊皇上此舉孝心可嘉。」
南宮星的父親左都御史南宮清,身為言官最是剛直不阿,輕易不會去誇讚別人,能被他誇獎,可見黃埔晨鳴此舉極為得人心,輕而易舉的就為他樹立了一個孝子的形象。
「是呢,每年太后過壽,皇上都會大力操辦,據說比皇上自己過壽的時候還要用心,不過是太后壓著不許鋪張浪費,這才沒弄出那麼大動靜。」柳彎彎也笑著誇讚,「今個得太后恩典,能看到皇上特意為太后找的戲班子表演,我一會定要好好聽聽。」
寒寒無語,太后過壽,皇上不過動動嘴皮子的事,又不用他做什麼,就被渲染的仿佛天下第一孝子似得,這古人是太容易滿足了,還是太會奉承了?
肖薔薇吐吐舌頭,對唱戲什麼的不感興趣,歪身拉著寒寒說悄悄話:「你跟那個眉老闆熟悉,她那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產品要出來啊?」
寒寒搖搖頭:「不知道,我跟她也不過比你們早認識一步,知道的也不多,應該沒有新產品出來吧?不然她該提前做宣傳了。」這是實話,雖然她現在在研製新產品,但這個時候的提取糅合技術都比不上二十一世紀的高科技,她腦子裡雖然有配方,好多東西卻都制不出來。
「這樣啊。」肖薔薇並不見多麼失望,剛才那話也不過是隨口問問,「這寒峰閣雖然開張時間短,但我覺得她肯定能超過京城的幾個老鋪子,聽說裡面的貨現在都供不應求呢,需要買什麼都要提前預定。前個我一個表姐去寒峰閣買胭脂就沒買到,知道我這定了好幾套,巴巴的跑過來和我胡纏,非要從我這裡買一套過去……要說寒峰閣的那個老闆也真是厲害,一個弱女子撐起這麼大的家業,虧她還能照看的周全,我要是能像她一樣那麼能幹改多好啊。」言語之間毫不掩飾對眉娘的羨慕。
寒寒被肖薔薇的樣子逗笑:「你現在羨慕她,她不一定多麼羨慕你呢,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你只要乖乖做好你的大小姐就好。」士農工商,這個時代的階級地位雖然沒有那麼嚴格,但是商人還是被瞧不起的,也就肖薔薇曾不諳世事的大小姐覺得商人好,旁人心裡不知道怎麼貶低眉娘呢。
肖薔薇嘟嘟嘴,小聲道:「我這樣一點都不好,做什麼都要被家裡的嬤嬤管著,一點都不自在,出個門都得有丫鬟跟著,哪像眉老闆,自己開門做生意,想做什麼都行。」
「也幸虧有嬤嬤管著你,不然像你這樣整天跟個皮猴子似的沒個安穩勁,還不得竄到天上去。」南宮星在一旁聽到她小聲抱怨,笑著打趣。
「你還說我,也不知道誰整天被伯母數落著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肖薔薇毫不客氣的頂回去。
幾個人在這互相低聲調笑著,不一會鑼鼓聲響起,原來是太后幾人已經拿著戲摺子點好戲,準備開演了。
肖薔薇癟癟嘴,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懶洋洋歪歪,湊到寒寒耳旁小聲嘟囔:「我一看戲就犯困怎麼辦?一會我要是睡著了,你可得負責把我叫醒。」
寒寒翻個白眼:「我也困怎麼辦?」
她本來對戲曲就沒有多大感覺,要是唱個類似大鬧天宮這樣歡脫熱鬧的,她還有精神看看,偏偏點的這齣戲咿咿呀呀的一句話念半天,仿佛念經一樣,她還聽不懂唱的是什麼,寒寒自覺這比催眠曲還要有效。再這麼坐著聽下去,八成她比肖薔薇還要先睡著了。
「啊?」肖薔薇傻了眼,她以為就她不喜歡聽戲,沒想到還有一個也不喜歡聽戲的。圓圓的眼睛眨眨,轉頭去和南宮星說話,囑咐南宮星一會負責叫她們,不許她們睡著了,防止被人發現了丟臉。
寒寒揉揉頭,心裡盤算著自己如果就這麼出去,算不算失禮,或者一會自己找個什麼理由提前回去?
對皇宮她是一點好印象沒有,半分不想多呆。
正想著,一個粉裝的宮女提了茶壺過來給她們添茶水。
寒寒幾人都不在意,等這宮女倒好茶水準備往回走時,異變突起,茶壺猛的碎在地上,寒寒頸前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耳邊是女子尖銳的嗓音:「不許動!」
「啊——」眾人被這突然變故驚的四散開,以寒寒為中心,周圍頓時空了出來。
肖薔薇下意識的想去拉寒寒,卻被南宮星拉著後退幾步:「你現在不能過去,她會傷到寒寒的。」
「曹嬪,你要做什麼?」太后也被這變故驚住,看清劫持寒寒的人之後,頓時沉下臉,怒聲道。
「哈哈哈,我要做什麼?」那女子癲狂的笑一聲,語氣里充滿刻骨的仇恨,尖聲道,「我自然是要報仇,你們都給我退後,誰也不許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寒寒明顯的能感覺到架在自己脖子上這把刀子的顫抖,還有挾持自己的這個女人尖銳高亢聲音背後的恐懼,疑惑的皺皺眉:「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又不認識你,你報仇劫持我做什麼?」
「你給我閉嘴!」曹嬪狠狠的拉一下寒寒的頭髮,聲音更加尖銳,「我的父母兄弟姐們全被攝政王這個奸人害死,你不是他最寵愛的小廚娘麼?我現在奈何不了他,我就殺了你替我家裡人報仇!」
「嘶——」寒寒被她這突然的動作扯的頭皮疼,小腦袋急速運轉,姓曹的,又是被慕容懿全家處置過的,好像最近就只有原兵部尚書曹順一家子吧,聽說他家裡有個女兒進宮了,叫什麼曹彩鳳的,難不成這個就是曹彩鳳?這麼想著,寒寒也問了出來:「你是曹彩鳳?」
「哼!就是我!怎麼?知道怕了?現在怕也沒用,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冤有頭債有主,攝政王這個奸賊來之前,我不會殺你,你要想活命可以,就看攝政王這個奸賊一會給不給你這個機會!去,你們找個人給我把攝政王叫過來!」曹彩鳳雖然緊張,但走到這一步,再緊張也沒有用了,索性鬧到底。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四周,拽著寒寒慢慢向一個角落走過去,最後靠牆站住。
還真是聰明,知道把後背護住,防止別人從後面偷襲。寒寒腦子亂轉的同時,不忘給曹彩鳳點個讚,鎮靜的表情仿佛被挾持的不是她似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太后皇后和其他幾名宮妃臉上掃來掃去。
太后似乎對曹彩鳳辱罵慕容懿非常不滿,慈祥莊重的臉上此時布滿怒火:「放肆!攝政王也是你可以侮辱的?!你曹家被滅乃是最有應得!皇上仁慈,並沒有因為你父親的事情懲罰你,你不知感恩戴德不說,還敢擾亂宮宴,你是想死麼?」
「太后不必嚇唬我,我既然敢這麼做,就拼著一死也要為我曹家討回公道!皇上仁愛,我心裡對皇上自是感激,此恩無以為報,只等來世結草銜環。但是皇上是皇上,攝政王是攝政王,我父親一生耿直,不肯屈服於攝政王的淫威之下,竟然被攝政王構陷成死罪!我原以為此生報仇無望,沒想到天網恢恢,竟然讓我逮到機會!多餘的話也不必說了,我今天要是見不到攝政王,就要了這小廚娘的命!」
寒寒眨眨眼,這曹彩鳳的話不多,卻是句句為黃埔晨鳴歌功頌德,對慕容懿貶低詆毀,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提前套好的詞,正常情況下,一個人慌亂緊張急於復仇的情況下,還能調理清晰,思路分明的說出這麼一段話來麼?還有這曹彩鳳,雖說身為嬪妃進出偏殿方便一些,但每宮每殿的宮女都有編制,由一宮的掌事宮女和掌事太監管著,錯了一點就能被發現,防止刺客混入。曹彩鳳一沒有易容,二沒有化妝,只不過換了身衣服和髮型就能這麼大大方方的端著茶壺過來給自己倒茶,這些貴女們注意力沒在這個小宮女身上,或者沒有見過曹彩鳳,沒有認出她來情有可原,但是那些在這個偏殿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沒有認出她來,豈不是太奇怪了?除非,這個曹彩鳳是一早有人安排好的,而來這個偏殿看戲又是太后的主意……
寒寒眸光沉沉,眼睛不著痕跡的掃過太后,帶著一抹探究。
太后仿佛真的被曹彩鳳嚇到了,忙著道:「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哀家已經命人去請攝政王了,你千萬不要亂來!」
「本王來了!」冷魅低沉的聲音響起,眾人一驚,齊齊看向偏殿門口出現的挺拔人影,人影一晃,落到寒寒兩米外,所過之處帶起一陣寒流。
「參……參見王爺。」眾人被寒流一凍,這才回過神,忙著行禮。
慕容懿沒有理她們,一雙狹長的眸子緊緊盯著寒寒脖子上的匕首。
「王…。王爺」太后也沒想到慕容懿能這麼快過來,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和驚喜,能這麼快趕過來,說明他對這個小廚娘確實是非常重視!就是不知道重視到什麼程度。幽深的心思一閃而過,臉上換上一抹焦急,「王爺你來了就好,這個曹嬪瘋了,不但挾持了莫姑娘,還吵著要見你,還請王爺想個法子,不要讓莫姑娘受傷才是。」
太后的臉色變幻雖快,卻沒逃過寒寒的眼睛,心裡更加確定這次的事情和太后脫不了關係,就是不知道她故意讓慕容懿過來做什麼,憑慕容懿的武功,對付曹彩鳳這個弱女子,就是抬抬手指的事情,一秒鐘就能搞定,曹彩鳳就算有自己做人質,也不可能威脅的了慕容懿。太后心機深沉,不可能不知道這點,那她還讓慕容懿過來?
寒寒心思百轉,還沒想明白,就覺得頸間一緊,傳來輕微的刺痛,耳邊是曹彩鳳狠厲的聲音:「我知道王爺武功高強,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你只要動動手指,我就刺下去,看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快!」
「是嗎?」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就見寒寒一臉淡定的道,「那你要不要試試,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手快?」只見寒寒說著,抬手輕輕將橫在頸間的手挪到一邊,自己則順利的從曹彩鳳懷中走了出來。
「怎…。怎麼可能!」曹彩鳳瞪大眼睛,努力的想要活動身體,卻發現身體根本動也不能動了。
「怎麼不可能,人保持同一個姿勢時間久了肌肉會僵住,你挾持我那麼長時間,肌肉會僵住再正常不過啊,有什麼好奇怪的?」寒寒說著扭扭脖子,站到慕容懿身旁,欣賞著曹彩鳳錯愕的表情,壞心眼笑笑,「其實我配合你這么半天,也挺累的,哎呀,脖子都僵了!」她這個理由自然是瞎說的,實際上是在看到慕容懿的那一瞬,她就偷偷將藏在鐲子裡的藥粉灑了出來,可惜藥粉發揮藥效的時間有點慢,自己脖子竟然被那瘋女人傷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太后這麼做有什麼用意,但肯定不會是對慕容懿好的事情,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再等下去。
看寒寒沒事,慕容懿鬆口氣,冷魅的眸光落在寒寒滲出血絲的脖子上,閃爍出嗜血暴戾,手一揮,骨骼碾碎的聲音傳來,聽的眾人心底發毛,錯愕的瞪大眼睛。就見曹彩鳳皮肉綻裂,雙眼凸出,臉上的皮肉都割裂開,一口血吐出來,哼都沒哼一聲沒了氣息,身子軟綿綿的倒在地上,彎成詭異的弧度,仿佛無骨蛇一般,便是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她的一身骨頭都被碾碎了。
殷紅的血從曹彩鳳身下流出來,順著地上的青磚一寸寸蔓延,刺鼻的血腥味伴隨著曹彩鳳恐怖的死相,膽小的人直接暈了過去,膽大的也白了臉,忍住那血腥味帶來的呃逆感,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失了形象。
太后也沒想到慕容懿會當著她的面,如此簡單粗暴的處置曹彩鳳,心裡驚怒,張口就要斥責,話到嘴邊又咽下去,臉色卻不是很好看:「曹嬪罪有應得,王爺既然替哀家處置了她,哀家就不再追究了,這裡染了血腥不吉利,眾位隨哀家一起回漪瀾殿吧。」說完扶了身旁嬤嬤的手就要離開。
「草民腿軟,太后可不可以讓草民的兩個婢女過來扶草民。」一道嬌弱的聲音響起,就見寒寒一臉柔弱的半倚靠在慕容懿懷中,一雙秋水盈盈的大眼睛滿含期盼的盯著太后。
太后眼角一抽,這小賤蹄子,剛才還一臉淡定的算計了曹彩鳳,現在又說自己腿軟被嚇到了,誰信!
沒等她說話,慕容懿手一伸,將寒寒抱入懷裡:「腿軟了就不必再參加宮宴,本王帶你回去。」說著就往外走,仿佛沒看到太后在一旁似的。
「等等」寒寒忙扯慕容懿的袖子,「太后娘娘說以後要我經常入宮給她做飯,我還沒問她老人家什麼時候呢。」
「你是本王的專屬廚娘,除了本王,不許給任何人做飯。」慕容懿冷魅的眸子終於看向太后,只為強調一句話,「太后也不行!」說完轉身離開。
寒寒故意折騰著不離開,就是等慕容懿說這句話,她不能拒絕太后,但是慕容懿可以!
現在如願以償的聽到了,心裡大樂,瘋狂為慕容懿點讚的同時不忘噁心太后:「哎呀,我竟然將這茬給忘了,我雖然是一名女子,也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先答應做王爺的專屬廚娘就不能食言,不能因為對方地位高就違反承諾。太后娘娘,對不住了啊……」聲音越來越遠,看不到人影了,還依稀有零碎的聲音傳來。
太后心裡發狠,臉上露出一抹恍然的表情,頗為遺憾的嘆息一聲:「原來這莫姑娘是攝政王的專屬廚娘啊,哀家竟不知道,本來哀家瞧著這個孩子挺可人疼,還想召進宮裡多親近親近呢,現在看來竟然是不能夠了。」很自然的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太后仁善,是那小廚娘沒福氣罷了。」一個婦人在旁邊笑著寬慰。
其他人也想討好兩句,只是這血腥的味道令她們一張嘴就忍不住想吐,紛紛盼著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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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奢華的烏木馬車在路上緩緩行駛,坐在車轅上駕車的暗一一臉苦逼的繃緊臉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內心哀嚎,主子怎麼又放冷氣了,這感覺太滲人了好不好!
馬車內,慕容懿將寒寒抱進來後就一言不發,從車廂的暗格內掏出一盒藥膏,扣一點出來給寒寒細細的塗在受傷的脖子上。
「不用抹藥,不過一點皮外傷,過兩天自己就好了。」對於慕容懿這樣小題大做的樣子,寒寒頗為無語,以前和慕容懿關係不好時,對方給她用這麼名貴的藥膏抹了就抹了,就當坑一個冤大頭,現在她都把慕容懿當成自己人了,心裡就自然而然的為慕容懿打算,這雪蓮膏是療傷聖品,現在被他用來抹這個小傷口,實在有點暴殄天物。
慕容懿眸光一沉,臉上冷凝的表情更重一些,不說話,手下的動作輕柔的不可思議。
寒寒再大條,也知道慕容懿這廝不高興了,無奈的翻個白眼,伸手將脖子上來回摩挲的手撥拉到一邊,身子調整個位置,面嚮慕容懿:「你怎麼又不高興了?」
「你是故意的!」慕容懿語調冷清。
「啊?」寒寒呆愣,「什麼故意的?」
「故意被那個女人挾持!」慕容懿眸光沉沉,天知道他聽說小丫頭被挾持後有多害怕,生怕自己慢一步就再也見不到這小丫頭了。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是故意被挾持的,還讓自己受傷!只要想到這,慕容懿就恨不得拎起這可惡的小丫頭狠狠打一頓屁股,但他又答應過這小丫頭以後不會再打她,何況打完她之後,心疼的還是自己,不能動手,只能生悶氣了。
「呃……」寒寒縮縮脖子,終於知道這廝為什麼生氣了,「我才不是故意被她挾持的,是當時我真的不知道她會挾持我。」這是實話,她開始真的不知道。
「你明明能反抗,卻沒有反抗。」慕容懿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所在。
「我那不是想知道她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麼!」寒寒眨眨眼,說到這語氣興奮起來,「你說太后操縱著曹彩鳳挾持我做什麼?她明明知道根本威脅不了你。」見慕容懿臉色不好,忙著補充,「我的意思是,曹彩鳳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動動手指頭就能消滅,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幹嘛還要做那無用功啊?」
慕容懿眸色深沉:「她們是想試探我的底線!」開始他光顧著擔心小丫頭,沒有反應過來,現在事情過去了,憑他對太后的了解,很容易猜出太后這麼做的意圖。
「啊?用我試探你的底線?」寒寒愣住,這怎麼試探?
「你是本王的軟肋!」慕容懿表情嚴肅的盯著寒寒,「她們想要試探本王為了你能做到什麼地步!所以你以後要保護好自己,不能再被他們抓住!」經過這件事後,他會安排更多的暗衛保護小丫頭,但是該叮囑小丫頭的也要叮囑,省的小丫頭自己不放在心上,再做出以身為餌的事情來。
寒寒臉上一囧,這話雖然嚴肅,但怎麼聽著這麼曖昧啊?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轉,忙著點頭轉移話題:「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被他們抓住的,放心吧。咳,那個,她們是怎麼說服曹彩鳳的啊?」
「曹家男子雖然死了,女子卻還活著,太后定然是用曹家的女子來威脅利誘曹彩鳳。」不用想,慕容懿就知道太后的手段,實在是因為這手段用的太過平常卻也最有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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