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雖然沒有和這些古代的權貴過多接觸,但是上輩子看這種狗血的宮廷劇看的不少,稍微腦補一下,就知道慕容懿說的不差。
隔著窗子看看外面的景致,馬車沿著青磚綠瓦的甬道一路行駛,路上過往的宮娥太監見到馬車紛紛避讓行禮,抬眼向上看,天空是上輩子看不到的一片湛藍,碧空如洗,一片艷陽高高懸掛於空中,算算時辰,現在該是晌午時分。
腦袋突然想到什麼,寒寒放下窗簾看嚮慕容懿:「你吃飯沒?」
雖然都是宮宴,但男子因為要祭祀太廟,所以比女席這邊要晚半個時辰開宴,而慕容懿從男席那邊趕過來也要一段時間,算算時辰,慕容懿八成還沒吃東西呢。
「算你還有良心。」慕容懿大手揉揉寒寒的小腦袋,看小丫頭一臉關切的望著自己,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總算這小丫頭還知道惦記著他,沒枉費自己對她的寵愛。
「我本來就有良心。」寒寒小聲嘟囔一句,想起慕容懿剛才為了自己擔驚受怕,心裡過意不去,臉上勾起一抹討好的笑意:「你想吃什麼?回府我給你做。」
喜歡的人就在面前,還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自己,柔美的櫻唇向兩邊勾起,露出瑩白的牙齒,隨著呼吸,少女淡淡的暖香縈繞在鼻息間,慕容懿喉頭微緊,他不是君子,對於自己喜歡的女子更不可能保持君子風度,心裡念頭一起,立刻俯身咬住眼前兩片粉嫩的唇瓣,輕輕柔柔的,如同細雨潤物無聲。
寒寒瞪大眼睛,這廝怎麼不按常理出牌!自己只是問他吃什麼,有沒有讓他咬自己!
還沒吐槽完,咬住自己唇瓣的人退開,就見慕容懿舔舔嘴唇,似在回味,半晌,勾唇一笑:「真甜!」
我去!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的寒寒立刻紅了臉,這廝,越來越沒節操了!忍不住抬眸瞪他,頓時凝了眼。
就見慕容懿唇角微微翹起,眉尾上挑,眼角眉梢堆了笑意,襯在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竟莫名多了幾分邪肆的味道,妖孽!這寒寒的第一感覺,第二感覺就是,好想撲到腫麼辦?
事實證明,寒寒絕對是行動派,腦袋剛有了這念頭,身體立刻就行動,餓虎撲食般撲嚮慕容懿。
沒想到寒寒會突然有這動作,慕容懿一時沒反應過來,唇上一痛,身體順著力道仰倒在軟榻上,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胸腔忍不住傳出一陣悶笑,沒想到在情事上一向害羞的小丫頭竟然會有這樣大膽的舉動。
嘴唇上的疼痛拉回寒寒的神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寒寒羞的幾乎要鑽到桌子下面,紅著臉就要往後退,尼瑪,竟然發花痴,太丟人了!
好不容易小丫頭投懷送抱一次,慕容懿哪裡肯放過這個好機會,胳膊一伸,扣住寒寒如軟的腰身,稍微用力,寒寒再次跌趴在慕容懿胸膛上,耳邊傳來慕容懿戲謔的聲音:「原來你喜歡主動,本王給你這個機會。」
「誰……誰喜歡主動,你不要胡說!」寒寒紅著臉,磕磕巴巴的反駁。
「難道不是?那本王如何會倒在這裡?」看著小丫頭連耳朵都紅的要滴出血來,慕容懿心情更加舒暢。
溫熱的氣息拂在耳畔,寒寒心跳如鼓,只覺得這氣息都帶了迷幻的藥物,熏得她頭腦發暈,偏偏眼前這廝眼底的得意是那麼明顯,她想忽視都難,咬咬唇,很乾脆的轉移話題:「那個,你一會到底要不要吃飯了?」尼瑪,明明她才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學醫時為了清晰的記穴位,各種男生的躶體都看過,這廝每天晚上磋磨自己的次數也不少,為什麼在這廝面前還會不好意思呢?
「吃飯?」慕容懿眼中戲謔更深,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小丫頭臉上露出害羞的表情,他就更想逗她,想起毒發時這小丫頭對自己的逗弄,眼裡眸色加深,「你確定要本王吃——飯?」
「……」好想就這麼將自己敲暈,怎麼就這麼蠢的又提到吃上面來了?寒寒眼睛眨眨,果斷的低頭,將自己的小腦袋埋到慕容懿胸口,「別和我說話,我現在睡著了!」
「哈哈……」慕容懿愉悅的笑出聲,雙手抱著寒寒,仿佛抱住了世界上最重要的寶貝,這小丫頭,越來越可愛了!
暗一精神一松,果然有莫姑娘在,主子再大的火氣也能消弭於無形。
馬車一路駛出皇宮,暗一側頭問:「主子,要回王府嗎?」
「去如意酒樓。」慕容懿愉悅的道。
以前在西北時,中秋節他都是和軍中將領一起度過,被調回京城後,每到過年過節慕容灃都會帶著曾氏回慕容府,陪著慕容府的人一起度過,他雖然也姓慕容,但他知道慕容府的人並不歡迎他,而他,也不屑於去和慕容府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們一起過節,所以,到了京城後,他再也沒過過一個節日,攝政王府的下人們也知道這點,每到過節時,別的府邸都熱熱鬧鬧的,唯獨攝政王府一片冷清。
現在看著縮在自己懷裡裝死的小丫頭,心頭暖融融的,突然覺得,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節,實在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他們到如意酒樓時,酒樓內已經坐滿了人,慕容懿是參加完祭祀太廟後直接過來的,因此身上的一身四爪金龍海水江崖王服並沒有換掉。
宸國朝廷的服飾有嚴格的規制,皇子親王穿的龍袍也為四爪,顏色多是玉龍,青龍,金龍唯有皇上和攝政王才可以用,皇上的金龍是五爪,四爪金龍則是攝政王的服飾規格。
來如意酒樓吃飯的人雖然見過慕容懿的不多,但憑著那一身顯眼的服飾和慕容懿身上流露出的尊貴與霸氣,人們很自然的就辨別出他的身份。
攝政王在宸國百姓心中的地位絕對要比黃埔晨鳴高出許多,尤其是在一些熱血青年眼中,黃埔晨鳴就是他們熱切崇拜的偶像,此時見自己崇拜的人竟然過來同一個酒樓和他們用餐,頓時一個個興奮的如同打了雞血似的,想上去參拜,又迫於對方的一身威壓不敢貿然打擾,只能直勾勾的看著,用眼睛表達自己的狂熱。
慕容懿對這些都不在意,拉著寒寒的小手一路順著樓梯到自己的包間,略吩咐兩句,小二一溜跑著下去準備。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等吃完飯了,我陪你去逛逛。」慕容懿捏著寒寒的小手問。
寒寒此時臉上的紅暈早就下去,臉色恢復了正常,聞言上下打量慕容懿一眼:「你確定是陪著我去逛街,不是給我拉仇恨值的?」這一路被他拉著走上來,即便不用心去看,她也能感覺到幾個女子投在她身上的那種*裸的羨慕人嫉妒恨的目光,實在是那嫉恨的目光太過灼熱,她想忽視都難,癟癟嘴,看著慕容懿一身尊貴無比的氣勢,心裡有些不平衡,「有權有勢也就算了,還長的帥的人神共憤,要不要再完美些!怪不得那些女人見了就跟見了腥的貓似得!」
「小丫頭也覺得本王完美?」看著寒寒一臉鬱悶的小臉,慕容懿心情大好。
「……」寒寒一張小臉皺成囧字,尼瑪,明明只是心裏面想想,怎麼就給說出來了!好丟人!大大的眼睛來迴轉轉,咳一聲,「那個,咱們一會吃完飯回王府吧。」
「嗯?你不想逛了?」慕容懿挑眉,一向冷厲的人突然面色愉悅的做這個動作,再配上那張惑亂眾生的臉,竟有說不出的風情流露出來,寒寒頓時覺得自己又被電到了。
直到耳邊響起慕容懿戲謔的聲音:「口水流出來了。」才反應過來,小手往嘴唇上抹一把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對上慕容懿促狹的眼神,內心幾乎要崩潰的哀嚎,一向冷漠的冰山男突然變成勾魂的妖孽,太特麼的考驗人了,不帶這麼角色轉換的!
「咳」寒寒咳一聲,故作淡定,「等一會回王府換了衣服出來。」
慕容懿本就聰明絕頂,想想在馬車裡和這時寒寒的反應,再回想一下自己當時的動作,很容易就猜出寒寒羞窘的原因,對於用色相來誘惑別人他一向是不屑且厭惡的,但如果對象換成是小丫頭,他不介意多嘗試幾次。
低頭湊近寒寒耳邊,聲音愉悅,語調輕鬆,跟平時冷魅的嗓音完全不同:「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悠悠揚揚,輕輕柔柔的語氣含著淡淡的寵溺,聽的人心頭酥酥麻麻的,濕熱的氣息鵝毛般拂過耳畔,寒寒一張小臉不爭氣的又紅了,瞥見慕容懿眼底顯而易見的戲謔,寒寒磨牙,小手推著慕容懿一張俊臉挪開點距離:「說話就說話,離這麼近做什麼?」這廝絕壁是故意的!
「呵呵……」慕容懿捉住在自己臉上作亂的小手,眼中笑意加深,「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害羞做什麼?」
「……」都說這廝是故意的,這廝居然還上癮了!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冷麵的傢伙還有這惡趣味!咬咬牙,「誰和你老夫老妻了!我們分明還沒有成親呢!」
「嗯,沒成親也差不多了。」慕容懿一笑,眼中帶著「你明白的」的神色,「你現在還小,等明年及妍咱們就成親。當然,你如果著急的話,咱們也可以提前。」雖然小丫頭還有四個多月才能及妍,但成親的事情他早就命於清著手準備了,不過這些沒必要讓小丫頭知道,省的她跟著操心。
雖說女子未及妍也可以成親,但那多是為了家族目的不得不將女孩送過去,比如說皇后黃敏,還有的是用來沖喜、和親或做童養媳用的,這樣未及妍的女子即便成親地位變高了,背地裡也會招人議論,那些貴族大小姐真真正正的出嫁是必須要及妍之後才可以。
說提前成親不過是逗小丫頭,小丫頭是他的心頭肉,放在心尖上去寵的人,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小丫頭受了委屈,更不會讓她為此背後惹人議論。
「胡說,誰…。誰著急了!」寒寒乾巴巴的否認,實際上,她真的好想早些將這個妖孽拐到自己懷裡來,光明正大的貼上莫寒寒夫君的標籤,這樣以後有那個女人敢覬覦慕容懿,她收拾起來也光明正大的!
「呵呵,口是心非的小東西!」慕容懿伸手捏捏寒寒的小臉蛋。
外面響起小二敲門的聲音,慕容懿這才收回手,面色恢復以往的冷魅:「進來」。
寒寒鬆口氣,尼瑪,跟妖孽附身的人在一起傷不起啊!
一頓飯老老實實吃完,寒寒拉了慕容懿往回走,心裡盤算著來古代過第一個節日,一定得過的有滋有味才行!
回去的路上,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起了紅燈籠,雖然還沒點上,卻能看出一派喜氣,這喜氣到了攝政王府戛然而止,長長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一片,連車馬都沒有幾輛,寬闊的門庭前打掃的乾乾淨淨,幾名侍衛盡忠職守的站著,往上看,依然是孤孤單單的一副牌匾掛在門楣上,一盞燈籠沒有。
「怎麼不掛燈籠?」下了馬車,寒寒看一眼王府的大門,拉著慕容懿的大手,側頭問。
古人不同於現代,一年到頭能過的節日不多,而且古人迷信,每個節日都有寓意和兆頭,所以最注重過節,一些富貴人家到節日前幾天就開始準備,各種過節需要的物品一樣不能少的全部備好。便是寺廟裡,也會因為節日而給僧侶多加幾道素菜,或者添一身新衣。像攝政王府這樣過節半分動靜都沒有的,實在是少見。
慕容懿眸光微沉,為什麼不掛燈籠,自然是因為每年此時他沒有可以團圓之人,中秋節於他人來說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場笑話,過與不過又有什麼區別?
但是今年……慕容懿低頭看寒寒亮晶晶的眼睛,眼中划過一抹柔色:「一會本王就讓於管事掛上燈籠。」
寒寒勾唇一笑,大大的眼睛裡盛滿愉悅:「不用,難得過節,讓府里的下人也都歇歇吧,咱們倆一起做燈籠,然後掛上去。」雖然慕容懿沒有說為什麼,但問完後,她就莫名的猜出慕容懿不願過節的原因,這樣一個孤單多年的人,以後有她在,必不讓他再孤單下去。
「一起做燈籠?」慕容懿眉頭微微皺起,他行軍打仗可以,就是舞文弄墨也不落下成,但這扎燈籠的手藝活卻是從來沒有做過,他本來心裡有些不確定能不能做成,看到寒寒滿眼的期盼,心裡不忍掃了她的興致,點點頭,「好,咱們一起做風箏。」
「還要煮桂花酒,吃桂花糕,做月餅,對了,還要游湖……」寒寒滿眼興奮,將自己知道的古人中秋過節時需要吃喝玩樂的一一說出來。
寒寒每說一句,慕容懿就應一聲,兩人剛進門,於管事就迎過來:「王爺,今個頭晌慕容家主遣人過來,說他今天過節要回慕容府,問問王爺什麼時候可以讓他回去。」
慕容懿原本愉悅的眉眼微微一冷:「命人將他們的東西都搬出去,榮壽堂和鶴居要重新修整,修整好之前,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呆在慕容府。」原本讓曾氏和慕容灃住在王府,一是礙於先帝的皇命,二是王府也沒有他太在意的東西,將這兩個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可以看看他們到底想要玩什麼花樣。
但是現在王府有了他在意的人,他必然要將王府打造成鐵桶一般,保護好小丫頭不受任何傷害,也不給任何人傷害小丫頭的機會。今天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將這兩個礙眼的傢伙攆回去。
於管事一愣,他們早就想將慕容灃和曾氏趕出府了,只是王爺一直不發話,他們也不能自作主張,沒想到王爺現在竟想明白了!於管事瞬間的怔楞過後就是驚喜,忙著點頭:「是,奴才這就去安排。」歡歡喜喜的去了。
寒寒無語,這於管事也表現的太明顯了吧?曾氏和慕容灃這一對作死的得多不招人待見,才會讓於管事一聽攆他們,就高興成這樣。
不過,沒有了這一對討厭的人,王府里也能清靜下來,可惜曾氏走了,就沒有給她試藥的人了。
看寒寒欣喜中帶點小失落的表情,慕容懿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捏一下她的小鼻子:「過幾天本王再給你將人捉回來,想試藥你可以慢慢試。」
「真的?」寒寒雙眼放光,「那咱們可說好了,你到時候要是不給我把人捉回來,我可不依。」只要想到慕容懿小的時候曾被曾氏虐待,寒寒就恨不得十倍百倍的將這虐待還到曾氏身上,只是拿她單純的試藥,已經很便宜她了!
「嗯?不依?不依你又如何?」慕容懿眼裡含了戲謔,眼底滿滿的笑意。
一看慕容懿這樣的表情,寒寒就知道這廝的惡趣味又來了,一到這個時候,自己是絕壁說不過他的,拉著他的手左顧右盼,轉移話題:「不是要做燈籠麼?咱們倆先去竹林里砍點竹子過來。」
「大哥,大哥」一道粗獷的喊聲由遠及近傳來,不用回頭,寒寒就知道是慕容麟這傢伙跑過來了。
果不其然,慕容麟仍是一身玄色錦衣的從大門口飛奔而至。
寒寒挑眉,公孫雯竟然沒有跟過來,真是難得啊!
慕容懿英挺的眉頭蹙蹙:「什麼事大呼小叫的?」
「我父親和母親讓我請你過去我們府上過節。」慕容麟板著一張嫵媚的美人臉一本正經的道,「除了在西北軍營的時候,我還沒有和大哥一起過過中秋節,今天我們就在我們府上好好喝上一回,不醉不休!」
「呀呀呀,還真是熱鬧,剛一回府就有喝的啊。」略顯浮誇的聲音瞬息而至,沐風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眼前,雙眼微微眯起,看嚮慕容麟,上下打量一眼,滿眼吃驚,「哎呦,還真是你呀,我還以為自己聽錯聲音了呢。」又湊近曖昧的眨眨眼,「怎麼就你自個過來,你那個粘人的未婚妻沒有跟著,呵呵,她就不怕你跑了?」
「滾!那是老子的表妹,表妹!不是老子的未婚妻!」慕容麟漲紅一張美人臉反駁。
「嘖嘖嘖,不是未婚妻你臉紅個什麼勁?」沐風眨著眼不打算放過他,繼續發揮無敵八卦的精神,「我可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她是你內定的媳婦,要說這公孫小姐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性子又豪爽,她這麼整天粘著你,你們就沒發生點什麼…。」
話沒說完,慕容麟就暴怒起來,一拳頭揮過去:「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再他媽的胡說八道,老子揍死你!」
沐風武功不行,輕功卻是不錯,左躲右閃的避開,嘴裡繼續不怕死的碎碎念:「吶吶吶,君子動口不動手,我說你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公子,能有點君子風範不?」
「放屁!跟你這種人,老子他媽的沒有風範!」兩拳沒打中,慕容麟骨子裡那種好鬥的性子被勾了起來,這些日子他被公孫雯攆的到處跑,架都沒有好好打一場,拳頭正癢呢,遇到沐風這個不怕死的湊上來,正好拿他練練手,給自己松松筋。
眼中的怒火變成興奮,慕容麟一拳接著一拳,打的更上癮。
「哎呦!」沐風一個躲閃不及,臉上挨了一拳,頓時半邊臉青紫起來,氣的直叫喚,「操,打人不打臉,你知道不?你這樣讓我一會怎麼出去見人……」話音未落,屁股上又挨了一腳,沐風「嗷」一聲蹦出去三丈遠,「操,你信不信你再敢亂打,我就扎的你不舉?」
「你當老子怕你!」慕容麟身形如風,猛地衝上去。
「臥槽,你還沒完了!」沐風一蹦三尺高,蹭蹭往外跑,不怕死的繼續火上澆油,「好男不跟女斗,我是純爺們,不跟你這娘娘腔一般見識!」
「你個庸醫,有種你再說一遍!老子揍死你!」慕容麟不依不饒的追過去,跑了半截突然想起來,回頭囑咐慕容懿:「大哥,你記得晚上去我家啊,我娘親說把那個小廚娘也帶上!」囑咐完回頭再看,沐風已經沒了人影,吼一聲,「操,你以為一躲起來老子就抓不到你麼?等老子逮到你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一邊喊著,一邊追了出去。
寒寒抽抽嘴角,她原以為只有三個女人才能湊成一台戲,現在才知道,原來兩個男人也可以。
對於慕容麟的提議,慕容懿沒有應也沒有說不應,拉了寒寒的手往裡走:「走吧,不是要去砍竹子麼?」
「哦,對哦。」寒寒這才想起還有正事沒做,忙隨著慕容懿一起往後走,「一會做完燈籠了,你要去你三叔家麼?」
「今天咱們倆個過節。」這是他和小丫頭一起過的第一個節日,他不會去和任何人過,也不允許別人打擾。
「對,就咱們兩個過節。」寒寒點點頭,扭頭吩咐跟著的晴空碧霄,「今天過節放你們一天假,不用跟著伺候了,你們也去過節吧。」
晴空碧霄本想說不用,一看自家主子的眼神,知道自家主子也不想她們倆跟著打擾,知趣的應一聲,行個禮退下。
「姐,咱們倆要去做什麼?」晴空轉頭問碧霄。她們倆是孤兒,五六歲上就被連錦首領收留,之後一直是各種訓練跟任務,哪有心思過節日,以至於現在讓她們過節日,她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
「做什麼都行,只要不打擾到主子和姑娘就可以。」碧霄無奈,想伺候人都不行,做暗衛做到她們這份上,也是夠了。
寒寒不知道她們的糾結,只覺得她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伺候著辛苦了,給她們放一天假也是應該的,轉頭看到暗一還在跟著,想起暗一又做保鏢又做馬夫的,更是辛苦,要不,也讓他歇了吧。
寒寒眼光一看過去,暗一就頭皮發麻,搶先道:「主子如果出去,屬下一會還要趕車,就不用休息了!」因為他休息了,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他這麼一說,寒寒想想也有理,倒沒再說什麼。
慕容懿狹長的眸子瞥過去:「你先退下,需要你時,本王再叫你。」
「是」暗一應一聲,退下去。
寒寒和慕容懿在竹林里挑了幾竿細一些,任性好的竹子拿回落暉苑,寒寒根據自己見過的花燈的構思,讓慕容懿先將竹子劈成薄薄的細竹篾,本以為慕容懿要弄半天才成,誰想到他攥著竹竿微微用力,竹竿就自動散開,寬窄均勻的如同拿著尺子量出來的一般。
寒寒心底又羨慕半天古人有內功的好處,讓於管事找來鐵絲和鉗子,然後慕容懿幫忙,兩人一起將竹篾搭好,拿鐵絲擰在一起,裡面放上蠟燭,慕容懿又畫了幾幅松竹圖糊在燈籠骨架外面,上面用五彩絲線繫上,筆直的竹竿一挑,一個漂亮的燈籠就做成了。
有了第一個,後面的製作起來就方便許多。
寒寒發揮想像力,又制了幾個兔子、美人、桂花、八角蓮台的花燈出來,挑了兩個掛到王府的大門上,其餘的和慕容懿一起掛到落暉苑,中間於管事又過來一趟,稟告慕容懿慕容灃和曾氏已經回去了。
慕容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多說,寒寒扭頭盯著於管事兩眼亮晶晶的:「有勞於管事一會和府里人說一聲,家裡有親人的讓他們今天回家和親人團聚一天,如果家太遠回不去,或者沒有親人的,你就組織著大家一起在王府過節,把王府也裝扮起來,熱鬧熱鬧,另外府里的管事賞三兩銀子,雜役奴婢賞一兩銀子,也算是王府的一點心意。今個過節讓大家都吃點好的,大廚房裡多加幾個菜,花了多少回頭到賬上去領。」說完扭頭看著慕容懿,「我這樣安排,沒問題吧?」
慕容懿眼中帶笑,手捏捏寒寒的小臉:「沒問題,你高興就行。」小丫頭這樣,句句是為王府著想,分明是把她自己擺在了攝政王妃的位置上,他心裡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否定她。
於管事一直知道王爺待寒寒不同,他原來猜想著,憑莫寒寒的身份,頂多也就是王爺側妃的位置,但現在這話聽起來,分明是未來當家主母的意思,而王爺居然還滿面高興的同意了!於管事頓時心裡有了新的思量,待寒寒更加恭敬,連聲答應著退下去。
燈籠弄好了,寒寒又拉著慕容懿到王府後面的桂花林里拿著花籃摘了滿滿一籃子桂花回來。
一籃子桂花分出一半做桂花糕,留著一半泡在酒里煮桂花酒。
蒸桂花糕的同時,寒寒又做了幾塊月餅出來。
都收拾妥當了,天也漸漸擦黑,將東西都收拾在食盒裡,寒寒拉著慕容懿進屋換了一身普通的細棉布衣服。
這棉衣還是寒寒初來京城時,慕容懿第一次拉著她逛街,兩人在普通的成衣鋪子裡買的,當時慕容懿只為逗她多和自己相處,並不計較東西的好賴,寒寒初來又捨不得花錢,東西儘是撿著便宜的買,買回來後就交給晴空碧霄收起來,再也沒看過,沒想到現在倒是能穿上了。
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不但沒拉低慕容懿的檔次,反而更襯托的他俊逸灑脫,眉宇間的淡漠仿佛仙人一般飄渺出塵,一身的戾氣都淡去不少,寒寒幫慕容懿打理好身上的衣服,端詳一下,心裡暗暗罵一句妖孽。眼角瞥見柜子里堆著的那一堆廉價東西,癟癟嘴:「我進王府這麼久,王爺似乎還沒給我發過月錢呢吧?」
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看不慣慕容懿一身高雅脫俗的氣息,憑什麼都是穿一樣細棉布的衣服,自己穿上了就像個丫鬟,他偏偏就跟個仙人似的?仙人遇到追賬的,也會從天上跌落到底下成為俗人吧?寒寒心裡惡俗的想著。
看一眼寒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烏溜溜轉著,不知道又再盤算些什麼,慕容懿心裡好笑,伸手捏捏寒寒的小鼻子:「本王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要什麼月錢?」
寒寒小臉一囧,這地氣接的也太快些了吧?轉眼從仙人變流氓的節奏啊!皺著小鼻子哼哼:「你是你,月錢是月錢,你能當銀子花麼?」
「說的也是。」慕容懿點頭贊同。
沒等寒寒嘚瑟,緊接著又來一句:「本王的作用,那些銀子也取代不了的!比如說……。暖床……」
一句話說的纏纏綿綿,聽的寒寒心裡酥酥麻麻,忍不住抖抖耳朵——如果能抖的話,心裡哀嚎,這傢伙用這樣纏人的聲音說這話,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再跟這廝辯論下去,吃虧的也是自己,寒寒很有自知之明的努力板著小臉轉移話題:「那個,趁著天色還早,我們去游湖吧!」
雖然她表情嚴肅,但那泛紅的耳垂和小臉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窘迫,慕容懿好心情的一笑,決定暫時放過這個小丫頭。
沒有穿錦衣,寒寒就是怕出去了慕容懿被人認出身份,游湖都游不痛快,因此出府時,慕容懿那輛標誌性的烏木馬車也沒有坐,而是坐了普通的槐木馬車,暗一換一身小廝的衣服在前面駕車。
馬車穿過鬧市,一直駛出城外,到達十里潭。
以往郢城沒到晚上亥時初刻就要關閉城門宵禁,但今天是過節,城內大多數富家子弟都出城游完,所以每到中秋,宵禁時間都會改成子時初刻。
寒寒不知道中秋的時候宵禁時間會改變,心裡卻也不擔心,有慕容懿在馬車裡,就是關了城門也能叫開,所以一路上非常安心的挑著車簾看外面,遇到好玩的還會下去瞅瞅,喜歡的就買上幾個,悠閒的半分不會因為趕時間而急迫。
「公子,我家小姐這裡有一副燈謎猜不出來,你能不能幫著看看?」寒寒正拉著慕容懿在一處賣糖人的攤位面前看著攤主吹糖人,耳邊突然傳來這樣一聲略顯窘迫的聲音。
順著聲音望過去,就見一個一身綠衣丫鬟打扮的姑娘手裡拿著一盞荷花燈看著慕容懿。
慕容懿英挺的眉頭不著痕跡的擰起,沒等他說話,寒寒就好奇的開口:「中秋節也興猜燈謎麼?不都是元宵節才有燈會,猜燈謎麼?」
綠衣丫鬟正滿眼驚艷的看著慕容懿,冷不丁聽到這樣一聲問,這才看到和慕容懿站在一起的寒寒,只是寒寒那一身細棉布衣服太過普通,再加上寒寒圖簡單,只梳了兩根麻花辮垂在兩旁,末梢扎著新鮮的桂花,沒有任何值錢的首飾,綠衣丫鬟變將寒寒也認作是和自己一樣的身份。
對於寒寒這樣不等主子開口就貿然問話的行為,綠衣丫鬟心底微微不滿,但看在是這位公子的丫鬟的份上,她也不好多做計較,點點頭:「中秋節的花燈雖然不如元宵節的熱鬧,也是有的。」心裡鄙夷,哪裡來的土包子,竟然連郢城中秋節的花燈代表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綠衣丫鬟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中秋節的花燈其實都是有特殊含義的。
古代那些大家閨秀能出門相看男子的機會不多,除了乞巧節之外,為了給這些束之高閣的女子一些機會,不知從何時起,就興中秋節送花燈的做法,花燈自然不是女子自己製作的,多半是從市集上買來,或者家裡奴才做的,然後在花燈里隨便附上一首燈謎,遇到中意的男子則借著猜燈謎的緣由將花燈送出去,若是男子接了,說明男子對女子也有心思,那麼兩人可以告知父母再尋機會聯繫。
便是女子看走了眼,遇人不淑想要反悔也沒有關係,反正花燈不是自己做的,詩詞也不是自己寫的,不怕男子拿了花燈不還賴上自己。
寒寒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慕容懿對這些更是未曾在意過,因此也不知道,見寒寒似乎有興趣,也沒有阻攔,只等她玩高興了,兩個人再去十里潭划船。
「你家小姐是誰?」寒寒見那花燈漂亮,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接,嘴裡問道。
綠衣丫鬟手往回縮,指一指不遠處的一輛精緻的朱輪華蓋垂珠絡馬車,車簾掀開,裡面露出一個臉覆白紗的女子,天色有些暗,看不清樣貌,但從那形態上看,不難猜出車裡是一位美人。
見寒寒望過去,美人隔著車窗微微一笑,眼睛落在慕容懿身上,就見那位俊逸出塵的白衣男子根本看都沒看自己一眼,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手中帘子放下。
同車裡另外一名女子笑道:「這人長的是好看些,但就那一身粗布衣服,還有他身後那輛簡陋的馬車,一看也是個沒有家世的,說不定還是個落魄秀才,就等著憑一副好皮囊出來釣一個千金小姐,以後好能平步青雲,你可不要被他騙了去。」
「沒有家世才好,只要長得好看就行!這樣的人,等我玩膩了就是休掉他,他也不敢說什麼!」白紗女子滿眼倨傲,隔著車窗外面瞅瞅,見慕容懿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手接花燈,心裡微微不滿,起身掀帘子下車。
車裡的女子忙叫她:「你要去做什麼?」
「隔這麼遠,他肯定是沒有看到我長什麼樣子,等見了我,就不信他不接花燈。」女子自信滿滿的丟下一句話走過去。
寒寒接了兩次花燈都被綠衣丫鬟躲過去,小臉微微不滿:「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你不是想要我們幫你家小姐猜燈謎麼?你不給我花燈我怎麼猜?」
綠衣丫鬟心裡憋著氣,這個花燈是給那位公子的,讓你這小丫頭接過去算是怎麼回事?這話想想可以,不能這麼說出來,眼睛望著慕容懿:「我家小姐仰慕公子文採風流,還請公子不吝賜教。」說著花燈又遞嚮慕容懿。
饒是寒寒不明白這中秋節送花燈的由頭,也看出來這裡面有古怪,對對方這樣一再糾纏慕容懿心裡不滿,拉住慕容懿的手就要走:「這花燈看起來也什麼意思,咱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慕容懿對寒寒的話自然是無條件遵從,兩人剛轉身,身後傳來一道輕輕柔柔,仿佛清風細雨般的聲音:「公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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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哈哈~滿滿一章的對手戲,有木有很有愛哈?突然想起來貌似快過中秋節了,提前祝各位親愛噠節日快樂(*^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