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摸著自己火辣辣的唇一路低咒著回到落暉苑,進屋對著雕花菱形銅鏡一看,立刻火冒三丈,心頭一萬隻草泥馬奔涌而過。
別告訴她她就這麼頂著一張香腸嘴一路走回來了!怪不得路上的人看到她都一副怪異的樣子,原來不是看她,而是看她的香腸嘴!
伸手碰碰唇,立刻疼的吸口氣,仔細一看,上面還有明顯的幾個牙印!
寒寒腦門頓時滑下一排黑線,特麼的慕容懿這混蛋是屬狗的麼?親親也就算了,還抱著她一頓亂啃!
想想書房裡慕容懿的一通亂摸亂啃,寒寒小臉瞬間漲得通紅,自己是豬腦子才會想到慕容懿那廝不舉!事實證明,他那玩意不但沒有廢掉,還異常的雄壯,隔著布料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也不知道以後誰能消受得了……呀呀呸,想什麼呢!寒寒敲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肯定是被那廝給氣昏了頭,才想些亂七八糟的!
煩躁的從頭上拔下梅花簪子,換回自己平時的裝束,看小狐狸在床上睡的正香,走過去兩隻手將它抱起來:「別睡了,帶你出去放放風!」
「吱吱」小狐狸睜眼看是寒寒,歪歪頭,繼續睡。
「真是個豬!」寒寒嘀咕一句,抱著小狐狸剛要出去,想了想,又從柜子里找了個面紗出來蒙臉上,這才出門。
「姑娘」看寒寒帶著面紗出來,晴空碧霄識相的裝作沒看到,「王爺說他在府門外等您,讓您換好衣服就過去。」
「嗯」寒寒應一聲,往前走兩步,見兩姐妹站著不動,疑惑的回頭,「你們怎麼還不走?」
「王爺吩咐,姑娘只管自己過去就行,奴婢們不用跟隨。」晴空忙道。
寒寒擰眉,抱著小狐狸就往回走:「那我也不去了。」當時聽說慕容懿要去大理寺探視慕容麟,她心裡好奇古代的天牢長什麼樣子,就要跟著一起去,但是如果不讓晴空姐妹跟隨的話,她覺得自己還是在府里鼓搗草藥比較安全些,誰知道那廝會不會半路上又獸性大發的磋磨自己。
再被他磋磨幾次,自己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晴空碧霄對視一眼,主子果然料事如神,知道莫姑娘會這麼說,連說辭都準備好了。
碧霄恭敬道:「王爺說了,如果莫姑娘不去的話,今晚就到書房裡伺候他寫字。」
寒寒身子一僵,想起書房裡的一幕,咬咬牙,這混蛋分明是在威脅自己,簡直無恥!心裡雖然不忿,卻也不敢不去,怒哼哼轉過身就往外走:「去就去,還怕他不成!」
府門外,於管事擦擦汗:「王爺,要不奴才去催催莫姑娘?」這莫姑娘真是夠大膽,竟讓王爺在門外等了一刻鐘還不出來,平常都是旁人等王爺的份,王爺何時等過別人?
「不用。」慕容懿氣定神閒的坐在馬車內望著外面,想起書房裡嘗到的美味,心頭微微發癢,狹長的眸子中划過一抹笑意,這小丫頭八成是被自己惹惱了,不好意思出來,自己等等也是應該的。
於管事看自家王爺和平時比起來明顯愉悅的表情,心底一驚,能讓王爺等著都等的如此開心,這莫姑娘絕對是頭一個,看來,自己以後待莫姑娘要更加精心了。
寒寒沒有再讓他們等多久,很快就出現在大門內。
看寒寒臉上蒙了一層面紗,慕容懿眼中划過一抹笑意,半邊身子探出車外,手伸出來:「上來。」
寒寒惱火的瞪他一眼,左右看看,就這一輛馬車,自己不坐就要步行了,雖然自己寧願步行也不想和他一輛馬車,但這廝決計不會同意。
看一眼周圍的人都瞅著自己,慕容懿也探出半邊身子,寒寒猶豫也只一瞬間,她也明白,人前決計不好拂了攝政王的面子,走過去將手放到慕容懿手上,慕容懿手微微用力,將寒寒拉入車內。
車簾放下,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一進馬車,寒寒身子一扭,立刻抱著小狐狸滾到角落裡,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瞅瞅右看看,就是不看慕容懿。
慕容懿眼中笑意更盛,這小丫頭害羞的樣子還真可愛,讓他忍不住心痒痒的想繼續逗弄一下,以前他只知道這丫頭臉皮厚的可以,原來真刀真槍的遇上了,也不過是紙老虎一枚。
「嘴巴還疼麼?」慕容懿在一旁坐好,突然開口詢問。
嘴巴還疼麼?寒寒來回亂看的小腦袋瞬間僵住,全身氣血上涌,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又紅了,恨恨的扭過頭瞪慕容懿一眼,不做回答。
這個問題讓她怎麼回答?難不成告訴他你大爺的疼不疼讓我咬你幾口不就知道了?她要敢這麼說,這廝說不準還真能答應!甚至湊上來讓自己咬,當初自己怎麼會懷疑這廝不舉的?果然自己進了王府,腦袋都變笨了!
慕容懿長臂一撈,將寒寒拉入懷裡:「嘴巴不疼,帶著面紗做什麼?」伸手將面紗摘下來,露出一張香腸嘴。
慕容懿眼中划過一抹得意,想起當時香甜軟糯的口感,喉結上下滑動一下,卻也知道自己如果再親下去,這小丫頭怕是真要惱了,伸手從旁邊的格子裡拿出一瓶藥膏細細的給寒寒塗嘴上,觸手的柔軟讓他忍不住又多塗了一層。
寒寒一到慕容懿懷裡就僵著身子不敢亂動,生怕再將這廝蹭出感覺來,萬一再這麼啃一回,這面紗自己就別再想摘下來了。
此時見他一隻大手在自己嘴上抹來抹去的塗東西,忍不住問:「你給我抹什麼呢?」味道清清甜甜的,很好聞。
「散瘀的,一會就好了。」手中的藥膏塗完,隨手扔進車廂的格子裡,慕容懿身子在車壁上微微一靠,閉目養神起來,搭在寒寒腰間的手始終不曾鬆開。
「喂,放開我。」寒寒心裡百般彆扭,僵著身子抗議。
「不放!」眼都沒睜,慕容懿回答的相當乾脆。
「王爺,你這樣抱著我,我很不習慣!」寒寒咬咬牙,誰特麼的說古人迂腐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啊呸!瞧瞧眼前這廝就知道了,外表看起來是高冷范,接觸下來實際上是紈絝流,誰特麼的說攝政王不近女色,這分明是一隻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
「別吵,讓本王休息會。」慕容懿大手輕拍寒寒屁股一下,閉眼享受著難得的寧靜。平時紛爭太多,也就和這小丫頭一起時,他才能徹底放鬆下來。一巴掌下去,手底下的觸感柔軟有彈性,忍不住再伸手捏捏,唔,這小丫頭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身上該有肉的地方倒是一點不少。
臥……臥槽!寒寒猛的扭頭瞪嚮慕容懿,偏偏這廝閉著眼一副安然閒適的樣子,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麼高雅的事情,半分沒有登徒子的猥瑣下流。
寒寒眼角一抽,憤憤的伸手撥開慕容懿的胳膊:「王爺你身子金貴,我還是坐榻上去比較合適!」
慕容懿睜眼,看寒寒漲紅著一張小臉,顯然是真惱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想起自己第一次被這小丫頭打屁股時的惱火,心裡浮上一抹惡趣味:「沒事,本王不嫌棄你,允許你坐了。」長臂一拉,寒寒再次落入懷中。
不嫌棄自己?這話說的,寒寒一噎,幾乎氣背過氣去。咬咬牙,瞪嚮慕容懿:「王爺,有沒有人說過,你臉皮很厚!」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大不了被這廝打一頓送回村子,正合她意!
「你認為呢?」慕容懿挑挑眉,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神看向寒寒。要是有人敢這麼說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那是他們敢怒不敢言!」寒寒磨牙,看著這廝一副欠扁的樣子,就忍不住想撲上咬他一口。
「你也可以敢怒不敢言的!」慕容懿好心提醒,看這小丫頭炸毛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寒寒直接黑了臉,這廝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她竟無言以對,默默轉過頭閉眼,心裡不斷安慰自己,好吧,有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給自己做人形肉墊,全天下算起來,恐怕也就自己有這待遇,如此殊榮,自己還有什麼好計較的。抱會就抱會吧,反正也不能掉塊肉,就當是免費的勞動力了。
看寒寒安靜下來,慕容懿唇角微勾,抱著寒寒的手臂緊緊,閉上眼繼續享受難得的靜謐。
馬車一路駛過大街小巷,最後在大理寺門前停下。
大理寺卿杜仲早得了消息在門前等候,見攝政王的馬車一過來,忙領了眾衙役迎上去。
車簾掀開,寒寒率先抱著小狐狸跳下來,後面緊跟著慕容懿。
「下臣恭迎攝政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杜仲一個頭磕下去,身後一眾衙役也趕緊跟著跪下。
「免禮。」淡淡應一聲,慕容懿眼都不瞥他們,帶了寒寒一路進去。
杜仲從地上爬起來,微彎腰在後面緊跟著:「慕容將軍微臣給安排在了單間,有專人伺候著,絕對舒適,王爺請放心。」攝政王跟皇上掐架,可憐他這小兵遭殃,兩頭都不能得罪,只能絞盡腦汁小心伺候著。
「帶本王去。」
「是,王爺這邊請。」杜仲當前一步,一路領著慕容懿和寒寒進了大牢。
門一開,迎面撲上來一股腐朽發霉的味道。
寒寒蹙蹙眉,抱著小狐狸的手臂緊緊,眼睛四處打量著牢內的情形。
進了門,沿著台階一路向下,裡面的光線漸漸昏暗起來,兩邊牆壁上點了松油火把,照的裡面昏黃一片。
「你將慕容將軍關在了重刑犯牢房裡面?」慕容懿淡淡的聲音不怒自威。
大理寺的牢房分兩種,一種建在地面上,關押一些普通的犯人,一種建在地底下,重兵把守,關押定了大罪的重刑犯。
杜仲腿筋一轉,差點跪下:「回王爺,這是皇上的意思。」就知道他帶王爺過來,王爺會發怒,果然沒有猜錯,擦擦汗:「但是請王爺放心,慕容將軍在裡面一切都好,下臣決計不敢委屈了他。」
慕容懿不語,寒寒也不敢亂說話,一行人直直走到牢房的最盡頭。
聽到響動,慕容麟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看到慕容懿眼睛一亮,下了床兩步走到門前:「大哥,你怎麼過來了?」
慕容懿不理他,狹長的眸子划過牢內的物什,髒亂的地上被鋪上了厚厚的毯子,靠牆邊一張拔步床,牢房中央一張四方桌子上四角銅爐里焚著梨花香,物品雖然無法和府內相比,但在這牢房內,也是極為難得了。
「放心吧大哥,老子在這牢房裡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比在邊關時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等過兩日老子回府了,你再讓這小廚娘給我做兩頓好的就成。」慕容麟活動活動筋骨,得意的道,完全沒有身為犯人的自覺。
寒寒抽抽嘴角,第一次見人坐牢坐的如此開心的,也是奇葩了。
「本王是來告訴你,三叔三嬸也得知了你下獄的消息。」慕容懿狹長的眸子掃過慕容麟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淡淡的道。
「臥槽,那個混蛋把消息告訴他們的!」慕容麟身子一僵,再也得意不起來,他那爹娘雖然不稱職,從小將他丟給那倆老變態,但卻絕對護短,要讓他們知道自己被關進來了,還不翻了天,依他們的性子,決計會追進來將自己撈出去——最主要的是,自己落他們手裡,就別想再這麼逍遙自在的往外面跑了,「等他們找到這裡,我不是就慘了。」來回走兩步,看嚮慕容懿,「大哥,你得幫我攔住他們。」
「沒問題。」慕容懿回答的相當痛快。
慕容麟眼前一亮,臉上的欣喜還沒來得及浮現,就聽慕容懿接著道:「聽說公孫雯今天早上也到了三叔府里,沒有三叔三嬸跟著,她一個人來看你更加方便些。」
「什麼!那小魔女也來了?!」慕容麟身子一蹦三尺高,煩躁的撓撓頭,「不是說她中途有事回去了麼?怎麼又過來了?!不行,我得出去躲躲!」
對於這個問題,慕容懿不打算回答他,旁邊有獄卒拿鑰匙打開牢門,他身子一低,鑽進去,寒寒緊跟在他後面抱著小狐狸也鑽進去。
「這個你拿著,一天吃一顆。」慕容懿手一揚,一個瓷瓶扔嚮慕容麟。
慕容麟伸手接住:「這是什麼?」
「沐風的解毒丸。」有了這解毒丸,普通的毒藥根本奈何不了他,便是劇毒之物,有這解毒丸控制著,也能拖延毒發時間,減輕藥效,不至於立時斃命。
在牢房裡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可疑之處,慕容懿轉身剛要出去,寒寒懷裡正在睡覺的小狐狸突然豎起耳朵,警覺的抬起頭來。
「怎麼了?」寒寒頓住腳,看向小狐狸。
慕容懿眉心一蹙,這靈狐極具靈性,不但對藥材喜愛,對一些毒蟲毒草之類的,感觸也頗為靈敏,難不成這牢房內有有毒之物?
一個念頭未完,就見小狐狸後退一蹬,從寒寒懷裡竄出來撲向桌子上的香爐。
「砰」一聲香爐摔到毯子上,爐火撒了一地,有火苗慢慢燃起來。
「臥槽,你這紅毛畜生,咬死老子的金睛雕老子還沒找你算賬,你現在又來禍害老子的房子……」聽說公孫雯要來,慕容麟心情本就不好,現在更是立刻炸毛,擼袖子就要上去捉小狐狸。
慕容懿手一拉,將他拽回來,眉毛蹙蹙:「閉嘴!」
「大哥,你為了一個小廚娘訓我也就算了,好歹她還是個人,現在你竟然為了一個紅毛畜生也訓我,到底哪個才是你弟弟?」慕容麟不滿的抱怨。
好歹她還是個人?寒寒額角拉下一排黑線,這話說的,怎麼聽著這麼彆扭!看小狐狸伸爪子撓那銅爐的爐底,忍不住想要上前抱起它,「好了,別玩……」
話未說完,胳膊就被慕容懿拉住,同時慕容懿右手一抬,一道勁氣打過,爐底瞬間碎裂。
「吱吱」小狐狸歡快的叫一聲,從碎裂的爐底里掏出一個胖胖的紅蟲子,扒拉兩下,一口吞入嘴裡。
寒寒看的直噁心:「小峰峰,你怎麼那麼髒,連蟲子都吃!」
慕容懿額頭一黑:「不許叫它小峰峰!」這感覺,聽著跟自己吃蟲子一樣!
「為什麼。」寒寒不解的看嚮慕容懿,這廝又怎麼了,最近一段時間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又不讓喊小狐狸小峰峰了?
「沒有為什麼,必須改!不然本王就把它扔出王府!」慕容懿發狠。為什麼,他能告訴她為什麼嗎?做夢都不會告訴她!
霸道!寒寒磨磨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那你說,不叫它小峰峰,叫它做什麼?」
「紅毛」慕容懿想都沒想,隨口道。一隻畜生的名字,也值當的他費心?
寒寒瞪眼,簡直要被這廝隨意敷衍的態度給氣死,走上來一把拎起小狐狸:「不叫小峰峰,也不叫紅毛,名字我自己想去!」轉身出了牢門,開始數落小狐狸,「我就說你是個豬投胎吧,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嘴裡塞,也不怕吃壞肚子!回去給我好好漱漱口,再敢吃蟲子,我就讓你以後頓頓吃蟲子,記住沒…。」
看著寒寒一路去了,慕容麟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嫵媚風流的丹鳳眼眨眨,不可思議的看嚮慕容懿,要不是親見,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自己一向崇拜的大哥會和一個小廚娘爭論一隻畜生的名字。
草,這簡直比那小魔女要過來還令人震驚啊!
慕容懿掃嚮慕容麟,眸光微冷:「你還有閒心想別的?」
慕容麟後頸一涼,瞬間思路回歸,想起剛才那條噁心的蟲子,直覺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嫵媚的鳳眸划過一抹狠厲:「剛才那是什麼東西?」
地上的爐火已經被獄卒撲滅,碎爐渣子散落地上,很清楚的能看到,爐底鏤花紋的地方是中空的,這是為了香爐美觀,工匠特意雕琢出來的,但因為香爐大小有限,所以中空的地方非常窄小。平常人根本想不到會在這地方做手腳。
杜仲一見爐子裡居然掏出個紅色的蟲子,而這蟲子竟然在爐底那樣炙熱的地方安然的活著,就知道事情不對,此時見問,慌的忙跪在地上:「下臣實在不知啊,這爐子是下臣命師爺親自去買的,剛用的新爐子,誰想到裡面居然有條蟲子呢。」
「這不是蟲子,而是南疆的赤焰蠱。」慕容懿狹長的眸子中划過一抹嗜血。
他十八歲那年,做為先鋒隨軍征戰南疆,因為經驗少,又立功心切,收服苗疆時不小心進入了苗疆的毒蠱林,被裡面的各種毒蟲毒草所傷,幸虧他功力深厚,才得以保住性命,最後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是各種毒匯集到一起,卻沉澱在了體內,每到朔日,陰氣大盛時,體內的毒就會發作,身體也會莫名的變成幼童模樣。
後來他衝出毒蠱林捉住了正在林外修煉的南疆聖女,這才回到隊伍並迫使南疆俯首稱臣。因此一役,他名聲大聲,被破格封為鎮西將軍,轉而鎮守西北。
也正是因為在苗疆的毒蠱林里待過,所以他才能認出這種苗疆都稀有的赤焰蠱。
「赤焰蠱?」杜仲的腦袋瞬間「嗡」的一下懵了,磕頭如搗蒜,「攝政王殿下英明,下臣就是萬死也不敢用這東西毒害慕容將軍啊,還請王爺明察。」用苗疆的赤焰蠱謀害當朝顯武將軍,通敵叛國,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說什麼都不能認的。
「起來吧,去把那師爺叫過來,本王親自問他。」慕容懿說著,轉身出了牢房。
「還不快去!」慕容麟一腳踹過去,直接將杜仲從牢房裡踹到外面,枉自他還覺得這個杜仲是個會做事的,原來竟在銅爐里動了手腳。
杜仲在地上滾了一圈,不敢呼痛,翻身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親自出去叫人。
「大哥…。」慕容麟嫵媚的眸子裡火光直冒,想到對方竟然用那麼噁心的蟲子對付自己,他就氣的想殺人!幸虧那隻小狐狸發現的早,否則自己真被一隻蟲子弄死,自己肯定是這世上死的最憋屈的將軍了!
真刀真槍的他不恨,他最恨別人給他耍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現在還覺得牢房裡舒服嗎?」慕容懿狹長的眸子瞥過去,慕容麟一噎,粗聲辯解:「我哪裡想到香爐里會有赤焰蠱!」
慕容懿收回目光:「知道怕就行,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毛毛躁躁的脾氣不改,以後有你吃虧的!」
外面傳來腳步聲,慕容懿抬眼,就見杜仲滿面驚慌,跌跌撞撞的跑進了:「王…。王爺,不好了,師爺自殺了!」
「放你娘的屁!這麼快怎麼會自殺了!老子看是你殺人滅口吧!」慕容麟瞪著一雙丹鳳眼兩步走過去,一腳將杜仲踹翻在地。
杜仲「哎呦」一聲,頓時覺得自己肋骨都要斷了:「將軍息怒,下臣說的句句屬實啊,那師爺他的確是自殺的啊!」
「帶本王過去。」慕容懿邁過杜仲往外走,「叫上仵作。」
「是,下臣已經通知仵作了。」杜仲忍著疼答應,見他們出去了,這才在獄卒的攙扶下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師爺的屍體停放在大理寺西邊他自己的臨時起居房內,外面有四個衙役看守著,見慕容懿幾人過來,紛紛行禮。
寒寒在門外等了半天不見慕容懿出來,心裡不耐煩,復又進來找尋,一進門就看到他們一群人朝西邊的一間屋子走去,忙將小狐狸放地上:「跟著」,自己也跟了上去。
此時仵作也進了屋子,行個禮,聽攝政王吩咐一聲,忙拿起工具對著師爺的屍體四處檢查起來。
寒寒一進屋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腳步一頓,有些後悔跟了過來,雖說她不怕死人,但是見多了也晦氣不是?
見寒寒過來了,慕容懿狹長的眸子一沉:「你怎麼過來了?」萬一嚇壞這小丫頭可怎麼辦?
寒寒臉一黑,聽這廝的語氣,很不歡迎自己啊!雖則自己不樂意見死人,但是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嫌棄又算怎麼回事?
大大的眼睛眨眨:「聽說這裡死人了,沒見過死人,過來看看。」裝模做樣的往屍體上瞥一眼,「原來是吊死的。」
慕容懿臉一黑:「過來。」死人那麼丑,也不怕被嚇到。
寒寒一臉為難的走過去:「我在這裡不會影響你們吧?」
「怕影響還過來。」伸手將寒寒拉懷裡,慕容懿狹長的眸子緊緊盯著不斷動作的仵作。
寒寒癟癟嘴,知道眼前不是碎嘴的時候,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看著不斷動作的仵作。
不一時,仵作收了手裡的工具,跪下行禮:「回王爺,師爺並非自殺,而是死後被人懸於房梁之上。」
「你可有證據?」慕容懿冰冷的聲音聽不出信還是不信。
仵作略微緊張:「懸樑之人因為窒息,眼睛內會大量出血,布滿紅絲,小人觀師爺眼內眸瞳黑白分明,無一絲血色,顯然非正常懸樑而死,還有,師爺雖然舌頭吐於唇外,但他口內有血跡,舌根處有明顯的斷裂,顯然是死後被人大力拉扯,將舌頭拽於唇外的。故此,小人判定師爺並非自殺,也不是懸樑而死。」
「嗯」慕容懿點點頭。
「那他是怎麼死的?」慕容麟著急的看向仵作。
仵作搖搖頭:「師爺體外並無外傷,也無中毒跡象,小人實在無法得知他是因何而死,但師爺身體餘溫猶在,頸部淤痕頗新,小人推斷師爺死亡到現在不超過一刻鐘的時間。」
一刻鐘的時間,這正是小狐狸發現蠱蟲的時間,難不成他們一發現蠱蟲,背後之人就發現了,然後動手殺了師爺?
慕容懿又問了幾句,見實在問不出多餘的東西來,起身帶了寒寒出來,慕容麟也緊緊跟著。
杜仲看他們一路去了,跪在地上攔也不敢攔,在自己的地盤居然出現了南疆蠱蟲,謀害的對象還是攝政王的堂弟顯武將軍,只要想想,他背後就忍不住又滲出一層冷汗,趕忙起身到書房起草奏章,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寫下來,封好,等著第二日早朝稟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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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皇帝小兒將麟兒關進了大牢裡?」公孫倩柳眉倒豎,一巴掌拍桌子上。
前來稟告的下人嚇得一哆嗦:「是,從朝堂上傳來的消息說,是右御史彈劾公子故意尋釁滋事,毆打親貴,敗壞國本,這才觸怒皇帝,將公子關押的。」
「放屁!」公孫倩怒喝一聲,「我家麟兒自小聰明乖覺,隨份守禮,怎麼會隨意毆打親貴,肯定是那些個不長眼的找我兒的麻煩。那個右御史孫謙根本就是陳太傅的姻親,皇帝一派的人,什麼敗壞國本,真當誰是傻子呢!這分明是他們和懿兒不對眼,惹不起懿兒,拿我家麟兒出氣呢!」公孫倩恨恨的道。
「敢打麟兒的主意,那孫謙真是好大的膽子!」慕容程謙坐在一旁,略顯儒雅的臉上滿是怒容。
「我這就去宰了他,看誰還敢欺負我的麟兒!」公孫倩坐不住,提起鞭子就往外走。
「姑母,我也去!」公孫雯拿著軟劍緊跟著。
「夫人且住!」慕容程謙忙高聲叫住正往外走的公孫倩。
「怎麼,難道你不敢了?」公孫倩扭頭,臉上怒容不減。
「當然不是!」慕容程謙慌忙安撫,自家這夫人本就是個火爆脾氣,遇上麟兒的事情更是護短,如果不安撫好,真將孫謙殺了,還真不好擺平,「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先到牢裡看看麟兒,再將他接出來再說——那小子一去十年不回家,回來了也住在王府里不會來,確實該受些教訓!」
「就是受教訓,也輪不到他們這些個外人插手!」公孫倩瞪嚮慕容程謙,「你到底是哪邊的,兒子受了委屈,你不說幫著出頭,還在這裡幸災樂禍,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就是給你看笑話的?!」說到這眼圈一紅,分外委屈。
慕容程謙腦袋一抽,頭疼的安撫:「怎麼又說起這個來了,話隨這麼說,哪個不為麟兒出頭了?我們先去牢裡將麟兒接出來,回頭了,再找那個孫謙算賬,到時候為夫將他制住,交給你隨便發落,只要不弄死就行,你看怎麼樣?」
「這還差不多!」公孫倩這才滿意,這麼一耽擱,心頭的火氣略微降了一些,知道那孫謙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真將他給弄死了,後面會無比麻煩。
「那我們快去牢裡接表哥吧,這牢裡也不知道怎樣,表哥在裡面受委屈了沒。」公孫雯忙著在一旁催促。
自從上次偷偷跑過去找表哥,被父母拎回來後,她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表哥了,也不知道表哥怎麼樣了。
「都是你,羅里吧嗦的,耽誤了我見麟兒的時間!」公孫倩瞪慕容程謙一眼,忙帶了公孫雯出去。慕容程謙在後面緊跟著。
杜仲在大理寺剛寫好了摺子,準備休息一下,就聽門前一片喧譁聲,滿肚子火氣的皺皺眉,忍著疼開門出去:「又出什麼事了,你們一個個的不好好當值,想挨板子是吧?」
話音未落,當前一條鞭子甩過來,捲住他的腰身往上一提,杜仲身體受不住,頓時一溜滾了過去。
「你個狗官,快點說,把我家麟兒關哪裡了?」公孫倩一腳踏杜仲腿上,疼的杜仲「哎呦」一聲,看清來人是誰,恨不得立時昏死過去。
慕容程謙夫婦雖然沒有入朝為官,但這公孫倩出身武林的公孫世家,為江湖人所推崇,自古朝堂與江湖井水不泛河水,但若他們真觸怒了江湖人,那些江湖人才不管什麼國威律法,又是一個個都能豁出命去的,到時候隨便盯上誰,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再者,公孫倩身份上頂著攝政王三嬸的名頭,如果不給她臉子,被王爺知道了,絕對沒有好果子。
是以,雖然慕容程謙不在朝堂為官,但他們夫婦在京城也是沒人敢惹的人物。打了誰,誰也得白挨著,只要不是鬧出人命,皇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作不知道。
現在被這兩個魔王找了過來,杜仲只覺得自己最近實在是霉運當頭了,才會接二連三的被揍,偏偏挨揍了又不能討回公道,心裡咒一聲,苦下一張臉:「夫人腳下留情,慕容將軍一早的被王爺接回了府里,現在已經不再牢裡了。」
「什麼,他又回王府了?」公孫倩腳下用力,杜仲嚎一聲,眼一番暈過去。
收了腳,公孫倩提了鞭子往外走:「今天不管他跑哪去,我也得將這混小子拎回家才行!」
公孫雯眼中划過一抹興奮,拎回家了,自己就可以與表哥朝夕相對了,臉上掛了大大的笑意:「姑母等等,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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