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拓在一個時辰之後,推門進來打算換班,卻看到子安已經躺在床上。一筆閣 www.yibige.com且睡得很香。
她側身對著慕容桀,手覆蓋在他的額頭,應該是探著他的額頭有沒有發燒。
慕容桀倒是沒睡著。他沒有動彈,只是轉動眼珠看著蕭拓。示意他不要做聲。
蕭拓顯得有些驚訝。但是,還是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
回到隔壁的房間裡,他推醒蘇青。蘇青彈跳起來,「怎麼了?又燒了?」
「不是,」蕭拓坐下來。「但是。我看到他們睡在一塊了。」
蘇青聽得沒事,翻了個身,嘟噥道:「睡一塊也沒事。反正現在王爺也沒法子做點什麼。」
蕭拓拉他起來。「但是王爺還讓我不要吵醒她。」
蘇青拉上被子。不耐煩地道:「可不是?人睡覺呢。」
「可是你見王爺什麼時候這樣關心過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啊!」蕭拓戳著他的後背。「你不覺得詫異嗎?」
「有什麼好詫異的?不就是將就一個床嗎?我今晚跟你還不是將就睡一塊?」蘇青實在是困得要緊,不想搭理他。
蕭拓瞧了瞧他。躺了下來,又揪住他的後領子道:「那是因為這裡只有兩個房間,除非你願意睡院子。」
「那不就是了嗎?要麼王爺睡院子。要麼夏子安睡院子,都不合適吧?」蘇青掙脫他。
蕭拓雙手放在後腦勺,「可以我們兩個睡院子,讓夏子安睡這裡,王爺還睡那邊啊。」
蘇青的鼾聲響起,顯然已經又睡著了。
蕭拓閉上眼睛,忽然又坐起來,一把拉起蘇青,「不對,你說王爺是不是對夏子安動心了?」
蘇青揉著眼睛,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是又怎麼樣?」
蕭拓瞪大眼睛,「是又怎麼樣?那夏子安可是悔婚梁王的啊,她名聲不太好。」
「你名聲好?這年頭名聲好的都是君子嗎?你滿朝文武逐一說一說,名聲好的哪個真的人品好?」蘇青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這節骨眼上,扯那麼多閒話幹嘛?
蕭拓被他的話噎住了,確實也是,仔細想想,那夏子安似乎是最合適做攝政王妃的。
在這京郊的院子裡,一切平靜得仿佛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但是,在京中卻掀起了驚天波浪。
攝政王屍體的失蹤,讓京中百官猜忌不已,也讓皇室的人為之震驚。
在壽寧宮裡,早有一大堆的文武百官跪在外面,請皇太后出面,主持朝政。
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讓皇太后主持朝政,雖說本朝沒有後宮不干政這一條法制,加上之前龍太后也曾攝政,後宮干政,是有先例的。
但是,他們的目的不是要皇太后主政,他們只是要皇太后擬定監國的人選。
所以,這些人,都是太子黨的人。
皇太后看到外面黑壓壓的人頭,簡直是膽戰心驚。
皇帝病倒才多長時間?太子一黨便已經如此猖獗,這麼多的人跪在她的壽寧宮前,真的當她眼睛瞎了嗎?看不清楚他們想要做什麼?
皇太后是真的傷心,慕容桀死了,連屍首都失蹤,太子黨的人竟在尋找了一天之後,就入宮來逼她。
沒有人體諒過她的心情,那是她從小看大的孩子啊,從稚嫩的生命到獨當一面,喊她一聲母後,與她也有血緣的關係,無人來問她一句,無人來跟她說一聲節哀。
在中午的時候,皇后也來了。
進得殿中,撫慰了幾句,然後,便道:「母后,如今百官在外面跪著也不是辦法,還是要早做定奪,國不可一日無君。」
皇太后眸色一冷,「皇帝還沒死呢,你就說這句話,你就那麼心急嗎?」
皇后連忙跪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覺得,攝政王薨了,國家總得有個人主事,您要麼親自攝政,要麼早定監國人選,如今這舉國上下,唯有您可以做主了。」
皇太后冰冷地道:「哀家做不了主,要不,皇后你來做主?你去攝政可好?」
皇后慌忙道:「臣妾不敢,臣妾無能,主持後宮還得要母后照拂,更不要說家國大事了。」
她倒是真的想,當年太皇太后不也攝政嗎?只可惜,皇太后一天在,都得屈居在她之下。
皇太后只覺得眼下的情況讓她煩躁不已,她就是想為阿桀哭一場都不行。
皇后的來意她也很清楚,就和外面的太子黨一樣的,她的父親梁太傅已經咄咄逼人了,看來,不應付他今天是沒辦法安生。
想到這裡,她宣旨,「傳太傅。」
皇后神色微微端起,拿了一杯茶,慢慢地飲起來,嘴角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笑容來。
一名身穿一品官服的人進入殿中,他身形瘦削,顴骨突出,小眼睛精光盡露無遺,鬍子幾乎把嘴巴都給遮蔽了,像是不曾打理,但是兩邊的長度是一樣的,是故意蓄成那樣,倒叫人覺得是一種保護色。
梁太傅入得殿中,大步上前,拜倒在皇太后的面前,「臣參見皇太后,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傅起來吧。」皇太后揚手道。
「謝皇太后!」梁太傅起身,便又對皇后行禮,「臣參見皇后娘娘。」
「太傅免禮。」皇后看著父親,便莫名地覺得心安。
皇太后賜他坐下,便單刀直入,「太傅今日帶著群臣過來,跪在哀家的宮門口,是要請哀家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