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被推開,眼睜睜看著丈夫奔向小老婆的房間,心中一痛,不由流下眼淚。
「娘,您沒事吧?有沒有碰著?」寧菜菜著急的扶著她,「我去跟爹解釋!」
劉春花拉住她,搖搖頭。
寧仙仙冷冷道:「娘您看見了,他回來根本不拿正眼瞧您。甚至連您不能說話,他都看不出不對勁,只一心想著自己兒子。這種人,您還有必要對他抱著幻想嗎?」
劉春花怔了怔,眼光黯淡下來。
確實如小女兒所說,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何必還惦記?
她心裡對寧大勇的最後一絲念想,也徹底沒了。
「娘」寧菜菜拉著她的手,擔憂的看著她。
劉春花抬手用袖子擦擦眼睛,搖搖頭,笑中帶淚的給女兒送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雖然依舊覺得難過,但已經不傷心了。
寧仙仙對於她的變化覺得很滿意。
也不枉她做的這番籌劃。
此時吳香秀那屋還在不停傳來寧周氏的咒罵聲,以及吳香秀的哭聲。
成氏和高氏乾脆把孩子抱了出來。
寧二叔和寧碧蓮白蓮等人立即呼啦湧上去。
「娘,快給我看看小弟弟!」寧英英踮著腳叫道。
高氏撲哧笑了:「什么小弟弟,做夢呢!」
寧二叔皺眉:「咋回事啊?屋裡怎麼哭哭鬧鬧的。」
「還不是因為這孩子。」高氏努努嘴,指著襁褓中的嬰孩。
「孩子挺好啊。」寧二叔打量著孩子,「長得多好,白白胖胖的。」
「長得確實不賴,可惜不是帶把兒的。」成氏忍著笑說道。
「不是男孩?」
眾人吃驚起來。
自從這吳香秀來到家裡,就一直聲稱自己懷的是兒子。張口閉口就是我兒子如何如何。
寧大勇甚至為了這個「兒子」,把原配妻子和兩個女兒都拋到一邊去了。
所有人也都默認吳香秀肚子裡的確實是男孩。
可現在
看著襁褓中的女嬰,所有人都覺得吳香秀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而且是寧大勇無法接受的玩笑。
果然下一刻,就傳來了寧大勇的不敢置信的咆哮聲。
「賤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大勇一把抓起吳香秀的衣服,把她提了起來。
吳香秀是虛弱加上又氣又急,哭的差點上不來氣,哪裡能回答他。
寧周氏在旁恨聲說道:「這個賤貨!她不但騙我們,說自己懷的是兒子。她肚子裡的賤種,也根本不是大勇你的!」
「什麼?」
寧大勇再次受到暴擊,聲音都變了。
「她這孩子根本不是早產,就是足月了!」寧周氏有些乾癟的嘴唇,不停的翕動著,「別說日子不對勁,我剛才稱了,那孩子足有八斤多!誰家早產的能有這麼重!」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孩子都絕不是早產的。
寧大勇雖然不太懂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但他認為自己老娘說的有道理。
若真是早產了一個多月,能有這麼重的孩子?
想到這裡,寧大勇都快氣瘋了,抬起蒲扇般的大掌,啪的甩了吳香秀一耳光。
「賤人,你說,你跟誰懷的野種?」
「我,我」吳香秀被打的眼前金星亂晃,一句話沒說出口,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寧周氏看著猶不解恨,上前還要踢她。
劉春花正好走到門口瞧見這一幕,慌忙上前拉住寧周氏。有些焦急的搖搖頭。
寧周氏甩開她,惱火道:「你攔著我做什麼!這下你高興了?」
劉春花也有些來氣,扭頭看向兩個女兒,讓她們幫自己說話。
寧仙仙眼睛看著屋頂,裝作沒看見。
寧菜菜只得說道:「我娘的意思是,吳香秀才生了孩子,你們又打又罵,人會受不了的。」
「死了正好!」寧周氏氣死了,「這個喪門星,她把我寧家的臉都丟光了!」
說罷她抬腳就沖吳香秀腦袋上踢了一腳,專心要把她打死。
劉春花心裡一顫,知道寧菜菜不會說話,治不了寧周氏,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小女兒。
寧仙仙本不想管,可又不想看著娘親著急上火,便漫不經心道:「寧老婆子,你做的對。儘管打,打死了讓衙門來收屍。聽說這寡婦家裡還有幾個兄弟,到時說不定會感謝你弄死他家的妹妹。」
寧周氏抬起的一隻腳,立即停在半空中。
她差點給忘了。
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平時總聽吳香秀說自己家裡幾個兄弟都不是好惹的。這會兒要真把她弄死了,將來幾個兄弟鬧上門,她不得去衙門給償命?
想到這裡,寧周氏立即把腳縮回來,恨恨道:「這種賤貨,遲早遭報應!大勇,別管她了,等出了月子,就讓她帶著野種滾!」
寧大勇點點頭,悶聲應了。
劉春花看他的樣子,心裡對他實在是失望透頂。
不管吳香秀如何欺騙他,好歹是做過夫妻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然就這麼不管吳香秀死活了。
劉春花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當初就沒發現他是這種人。
這些年,她真是瞎了眼!
「你們兩個還在這裡做什麼?回屋去!」寧大勇看到劉春花和寧菜菜,沒好氣的吼道。
等他的眼神掃到寧仙仙身上時,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這位小姑娘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幾月不見,寧仙仙已經完全脫胎換骨,完全不是以前的蠢笨模樣了。
寧大勇回來時就注意到院裡多了個清新脫俗的小姑娘,卻硬是沒認出是誰。
寧菜菜忙回答:「這是阿妹啊,爹怎麼不認識了?」
「啥,你是仙仙?」寧大勇聽了忙細細打量寧仙仙。
這麼一看,他就看出小姑娘往日的眉眼輪廓了。
還是那雙眼睛,眼尾的痣和光潔的額頭,柔軟的黑髮,一點都沒變。
他吃驚的下巴都快掉了,不由伸手去摸她的臉:「仙仙現在怎麼變這麼好看了?」
寧仙仙避開他的手,冷笑道:「您還是去抱抱自己剛出生的寶貝女兒吧!」
她特意在「女兒」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寧大勇被提醒想到吳香秀的事情,不由窩了一肚子火,吼道:「我非教訓那賤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