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這次攻打水髒洞,共準備了木筏、獨木舟、渡船等粗糙的水面交通工具約數百艘,除了撐船划槳等非戰鬥猴子之外,還帶了受「猩猩流感」影響,自行打造出木矛,木刀,木弓等武器,而且耍得有模有樣的戰鬥猴子約一千隻。
所謂「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更何況這些成千上萬的猴子,【創造武器】這個進化選項,在袁洪以及小部分猴子身上表現出來的,是「空手入白刃」、「繳械擒拿」等「奪取他人武器」的本領,而在更多猴子身上,表現出來的則是製造木質武器、木質家具,乃至設置陷阱之類「製造武器」的本事。
不出意外的話,花果山的猴子會根據這種分化,自然而然地出現戰兵、輔兵,以及後勤等成員,一個井然有序的花果山,想要對付天兵天將可能有些問題,但足夠應付那些來找事的各路妖王洞主了。
啪,啪,我例行點破研究所的藍色氣泡時,發生了連擊,而後,提示姐姐的消息才姍姍來遲。
【提示:『東溟國』已經受到『猩猩流感』的感染,在傳播到一個新的國家時,將會獲得dna點數獎勵。】
監控畫面上,袁洪的船隊已經在這個群島組成的小國登陸,正在有條不紊地建立營地,尋找被抓猴子的線索,但目前來說,離研究所的位置還比較遠。
不錯不錯,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瞧瞧那研究所裡面新的研究資料了,希望他們不會毀掉太多。
之前我向提示姐姐詢問時得知,這種藍色氣泡並不能完全打斷對方的研究,點破它阻止的是某些「靈光一閃」式發展,比如說,牛頓被蘋果砸了,並出現一個藍色氣泡,如果不管的話他就會發現萬有引力,而如果把這個氣泡點破,牛頓就會發現——這蘋果真好吃。
現在,既然猴子們已經兵臨城下,我就可以暫時停止加速時間,瞧准研究所被破壞,但研究資料還沒被銷毀的時候讓提示姐姐把它們掃描出來了。
——第2年——
卻說金蟬子上路西行,過流沙河後擒了於八百里黃風嶺作怪的黃貂鼠,轉手將其交給將將尋來的靈吉菩薩,那菩薩對著金蟬子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終長嘆一聲掩面而去。
「金蟬子,你與那菩薩熟識?」敖烈奇道,他身為西海三太子,自然認得神佛菩薩,但若被問及具體為何神、何佛,何菩薩,卻如猴子看戲——乾瞪眼。
「不熟,」金蟬子道,並從僧衣袍袖中取出一枚金燦燦、約孩童拳頭大小的寶珠:「被貧僧訛來這『定風珠』後,他數次宣稱從未認識過貧僧。」
「不得了。」敖玉目視那寶珠,面現好奇之色。
「且住!」敖烈卻是大驚,匆忙後退轉頭,卻為時已晚,那寶珠上瞬間燃起大火,剎那間便完全燒盡。
「哦,」金蟬子面色不變地舉腕觀瞧手上灰燼:「原來不止凡間寶珠,便是佛寶也能燒毀,有趣。」
「哪裡有趣!」敖烈怒瞪和尚:「若是被佛祖怪罪,該當如何?」
「貧僧自會一肩擔之。」金蟬子雙手合十道。
「哼,我敖烈身為龍宮三太子,豈會令他人代己受過?」銀甲小將拽出亮銀槍指天:「此『定風珠』便是被我所毀,甘願受任何責罰!」
「你可曾聽清?」金蟬子忽地說道。
虛空中似有某物表示贊同,繼而狂風大做,數道螺旋風痕匯聚於敖烈銀槍之上,待到風聲止息,那杆銀槍已消失不見。
「唔,金蟬子,此乃……何物?」敖烈徒手揮動某無形之物,雖風聲不起,但所過之處巨石枯木皆轟然破碎。
「自是『定風珠』,」金蟬子答道:「其附著於敖施主銀槍之上,可掩位置長短,若凝而放之,便又是一道『三味神風』。」
「此物過於貴重,待我有機會返回西海時,自會開庫補償財貨寶物與你。」敖烈搖頭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況且敖施主本身便是為了護衛貧僧而來,」金蟬子不甚在意道:「敖施主若過意不去,此去西天路上更加用心便可。」
「那是自然!」敖烈應道:「我斷不會讓妖魔碰你一根頭髮!」
在敖玉的偷笑聲中,金蟬子默然不語。
————
定風珠之功效,自然不止於此,即使已被焚毀,它仍可將坐騎之速度大幅提升,便是所謂「順風馬」,而乘「順風馬」的金蟬子,只花費了不到兩日,「八百里黃風嶺」便消失於身後極遠之處,取而代之者,是林密溝深、虎狼嘯聚之延綿群山,入山小徑之處,有一殘破不堪界碑,依稀可辨出「白虎嶺」三字。
「此地斷無可能有人家,」金蟬子望著那山道:「貧僧尚無礙,但令妹似是頗為不妥。」
「餓。」女童敖玉無力道。
須知,自敖烈與金蟬子同行以來,凡至有民宿人家之處,西海三太子皆大撒金錢,將其所有存糧購置下來,凡葷腥皆丟給敖玉,齋素則為金蟬子留做乾糧,然連續度過「八百里流沙河」與「八百里黃風嶺」此兩處無有人家之處後,存糧已全然耗盡,一日未食後,金蟬子僅是腳步略虛,敖玉卻已趴在馬上不肯動彈。
龍族本身勿需進食,然敖烈之七妹卻自降生之時就十分特殊,若無足夠吃食,她便會處於伏地無力狀態,經數名仙醫診斷,確認其坐臥之外任何行動皆會耗費千百倍體力,自身卻全無所覺,故而時常出現「餓到走不動」之類情形。
故而,時常失控燒毀財物的三太子,以及時常大吃大喝的七公主便被送到了鷹愁澗行宮,雖有放逐之意,但卻不曾短了他們的給養。
「如此……」敖烈稍稍出神後醒悟過來:「此山雖沒有人家,但想必有果樹成活,而若是壓下龍威,自會有無腦野獸找上門來。」
話語間,敖烈用無形銀槍在金蟬子周圍畫出一個風圈:「我去給你摘幾個果子,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金蟬子望望銀色風圈,笑道:「那貧僧便在家中等敖施主回來。」
敖烈並無興趣和他爭論「家」之定義,摸摸敖玉頂門之後便騰身架雲而去。
俗話說,山高必有怪,嶺峻卻生精,這白虎嶺中雖無白虎,卻很是有些猛獸成精,它們原本被敖烈周身龍威震懾不敢妄動,待他離開後才向落腳處偷摸打量,發現那龍留下了幾匹馬和一個沒精打采的女童,雖有些精怪生疑,但見已有無腦妖怪撲將過去,生怕分不到羹者亦一擁而上。
所謂飛蛾撲火,不外如是,那幾匹讓金蟬子交替騎行的駿馬原本還畏懼於撲來的妖怪,片刻之後便轉而畏懼把那些妖怪一張嘴便全吞掉的敖玉去了。
「啊……」敖玉張開眼,看著面前的金蟬子,懵懂一如初見之時:「我方才吃了什麼?」
「且安心,皆是些不必付錢的。」金蟬子微笑,繼而把敖玉和那幾匹馬全都帶進圈中:「除妖尚可,但若是引來並無害人之心的猛獸卻不好了。」
「哦……」敖玉不甚明了地應道。
金蟬子及敖玉和馬皆進入銀圈之後,正在接近的虎豹豺狼失了目標紛紛退去,卻露出一個之前並未進行攻擊的妖怪來。
只見那妖怪體格高大,全身皆由一股黑煙籠罩,只露出一張骷髏般的面目,一動不動地站在銀圈外不遠處盯著金蟬子。
「你可是有話要講?」見其能看透銀圈,卻無有任何動作,金蟬子便開口問道。
「吾人來找紅龍。」那黑霧骨面妖怪一字一頓道。
「來尋敖施主?」金蟬子回答:「何事?貧僧能否轉告?」
「不——」「死吧!」
黑霧妖怪回答之際,一道無形利刃自半空而來,其詫異抬頭時,卻被敖烈的無形亮銀槍當頭戳了個通透,蒼白骨面高高飛起。
「敖玉!金蟬!可有不妥之處?」半空中,敖烈扛了兩顆橘子樹回來,投出銀槍之後並未去確認戰果,而是丟下樹後直接趕到銀圈中扯住敖玉和金蟬子急聲問道。
「嗯?我沒事啊?」「敖施主如此急迫,卻是何故?」兩人分別應道。
「我方才在空中看到你倆被黑霧籠罩,那妖做了何事?」敖烈反身將兩人護在身後,抬手凌空一招收回亮銀槍。
「呵呵呵,找到了……」那黑霧妖怪吃了如此一擊,竟仍未死,其身上黑霧瀰漫開來後,數十近百個同樣黑霧遮體,頭戴骨面,體型各不相同之妖怪出現在銀圈之外。
敖烈持槍肅立,嚴陣以待。
「恭迎白骨夫人——」那骨面疾聲呼道。
隨著這呼聲,所有黑霧骨面妖怪均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個正在成型之骨面與匯聚中的純黑身影,其比之其他霧妖雖然矮小許多,但氣勢遠超整體之和。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敖烈猛然踏步,無形銀槍直指那「白骨夫人」面門。
鏘啷一聲巨響,西海三太子之槍尖被一柄匕首牢牢抵住,三味神風四散,將其他黑霧妖怪吹得東倒西歪,卻只略吹歪了「白骨夫人」的骨面。
只見那骨面形似貓臉,在側面刻著「白骨公主」四個小字,戴著它的,並非預想之可怖骷髏,而是一張似曾相識的少女面孔,黑霧之下,亦不是什麼森森白骨,卻是身穿夜行衣的嬌小身軀。
「找到你了,」那「白骨公主」向敖烈道:「丟下我跑去轉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