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瀟瀟抿了一下唇,目光隨意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你怎麼還沒走?」
阿貴的身子僵了一下,沒想到,再見她,第一句,竟然就是要趕他走。
沒有回答她,阿貴緩步到了她的眼前,此時,安瀟瀟才注意到,他的一隻手上,還拿著那隻熊貓面具。
「你說過,只能戴給你看的。」
阿貴說著,便將那隻很呆萌的熊貓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安瀟瀟緊緊地抿著唇,明明心內波浪翻湧,可是眸子裡,卻是愈加地清明和涼薄起來。
「小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他日有機會,我定當竭力相報。」
阿貴伸出手,輕輕地將安瀟瀟的手拉住了。
自身上將一枚玉佩解下,「留給你。以後可能會有用處。」
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陪在你身邊這麼久了,如果你再睡不著了,誰來給你吹簫聽呢?誰來撫琴讓你的心境慢慢地平和下來呢?
小姐,你當真要敢我走麼?
許是恢復了記憶,所以,過於放低了身段的話,竟然是說不出來了。
其實他知道,小姐放他走,是為了他好。
可是他就是不想走,只想就這樣陪在她身邊,哪怕只是每天哄她開心,給她做吃的,他都樂意。
安瀟瀟用力地攥了攥那枚玉佩,觸手生溫,應當是塊暖玉中的極品。
「走就走吧,哪裡來的這麼多事?」
聽著她在極力地嫌棄著,可是阿貴卻微微勾起了唇角,他能聽得出來,其實,小姐也是捨不得他的。
只是,自己若是再留下去,不僅會誤了自己的大事,還極有可能,會連累到了靖安侯府。
畢竟,那些人既然已經查到了江昌華的頭上,誰知道,哪一天會不會查到了安瀟瀟的頭上呢?
他相信小姐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不代表了,他就願意給她惹麻煩。
其實,他們都知道,早晚,都是要分開的。
安瀟瀟手裡握著那枚玉佩,鼻間卻嗅到了阿貴身上的那種獨有的清冷香氣,感受著他身上的淡淡的清冷氣息,腦子裡,一時也有些迷亂了。
不知道是誰主動的,安瀟瀟意識到自己的臉上濕濕涼涼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擁在懷裡了。
這個認知,讓她大為吃驚。
用力地掙扎了幾下之後,卻沒有任何的效果,安瀟瀟不僅有些氣惱了。
「小姐,等我回來,好嗎?」
安瀟瀟的動作,因為他的這一句話,頓時就又軟了下去。
等他回來?
為什麼?
等他回來做什麼?
一時間,安瀟瀟的腦子裡,閃現過了無數的念頭。
「等我回來,我還會光明正大地陪在你的身邊,吹簫給你聽,做糯米雞給你吃,再陪你一起練劍,好不好?」
安瀟瀟的腦子一時有些恍惚,似乎是不確定,現在跟自己說這些話的,到底是阿貴,還是另外地一個男人。
直到現在,安瀟瀟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姓呢。
安瀟瀟正在兀自失神,不料濕濕涼涼的臉上,竟然多了一抹濕熱的感覺,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看到那張俊顏已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了數倍。
這個男人竟然親了她?
安瀟瀟一時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反應,就是抬手劈了出去。
只是,未曾得逞,阿貴的身形已經飄至丈餘外。
「記得,我在你的臉上烙下了印記,所以,等我回來。」
安瀟瀟只覺得面紅耳赤,什麼叫烙下了印記?不就是在臉上親了一下嘛,至於說得那麼曖昧嗎?
扁扁嘴,再仔細看時,院子裡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
安瀟瀟似乎是有些生氣自己剛剛的失態,伸手在臉上一抹,怎麼就哭了呢?
有什麼好捨不得呢?
反正不過就是自己隨手撿來的一個護衛而已,何必那麼不舍?
再伸手在臉上蹭了一下,這一次,力道有些大,而且臉上還有些嫌棄的表情。
問都不問一聲,就敢輕薄自己了。
待下次看到他的時候,先打他一頓再說。
不過,安瀟瀟怒氣沖沖的樣子僵了一下,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呢。
安子軒一回府,便聽到了二月過來說,小姐的心情不好,所以晚膳請公子一人獨自用吧。
「她在屋子裡?」
「回世子,奴婢過來的時候,小姐還在屋子裡呢。」
「可知出了何事?」
二月抬眼,猶豫了一下,「好像是那位叫阿貴的護衛走了。」
安子軒挑眉,「何時走的?」
「就在傍晚前後,當時小姐剛回府,然後阿貴就過來辭行了。」
「嗯。這麼說,闔府上下都知道阿貴離開了?」
「回世子,應該是吧。反正碧園裡是都知道了。」
安子軒點點頭,「那就好。小姐那裡你們小心伺候著,她心情不好,你們就讓她自己靜一靜,不過吃食上,還是要做得精緻一些。」
「是,世子。」
安子軒沒有去看妹妹,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過走的時候,二月分明就覺得世子的腳步比往常輕快了許多。
二月勾勾唇,喃喃道,「是我看錯了吧?怎麼覺得世子聽到阿貴走了,心情格外地好呢?這和小姐的狀況相比,反差也太大了吧?」
安瀟瀟因為阿貴的一離開,一連幾天都不願意出門,大多數時候,都是將自己一個人悶在了屋子裡,然後對著一枚玉佩發呆。
安子軒似乎也無意打擾妹妹的這種低迷情緒,每天早出晚歸,忙得焦頭爛額。
安瀟瀟也沒有因為阿貴的離開,傷感太久。
第四天,就終於憋不住,主動去康王府找李幻幻說話了。
七月和九月看到小姐終於又恢復正常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們還以為小姐是被那個俊美的阿貴給迷戀上了。
現在看來,只怕是小姐一時只是接受不了他的突然離開,所以才會情緒低落。
如今已經完全接受這個事實了,也就不那麼傷心了。
馬車很快抵達了康王府,門房得知是安小姐的馬車,立馬就拿了凳子過來,迎接安小姐下車。
「你們郡主在府上嗎?」
「在呢,若是郡主得知您來了,必然是會十分高興的。」
看著這小廝的表情不對,安瀟瀟的身形一頓,「你們郡主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小廝立馬一苦臉,「能好得了嗎?那位表小姐又來了,這一次,應國公府的老夫人來了,連蘇夫人也跟來了。」
安瀟瀟的嘴角一抽,這個蘇晴兒,到底想幹嘛?
「幻幻和她們都在一起?」
「這倒不曾。起先郡主是和王妃一起在陪著老夫人說話的,後來不知何故,郡主突然生氣,然後就跑出來了。」
安瀟瀟微微點頭,略一思索,還是先去找李幻幻了。
一進院子,果然看到了李幻幻正鼓著腮幫子,一臉的鬱悶,一隻手還在不停地撕扯著剛剛開出來的月季花,好像是這花跟她有多大仇似的。
「幻幻,這是怎麼了?」
李幻幻一看到是是她來了,立馬就站了起來,小跑著過來,「瀟瀟姐,你怎麼來了?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正在這兒生悶氣呢。你都不知道,那個蘇晴兒又起了什麼壞主意了。」
安瀟瀟挑眉,不過一個蘇晴兒,還能翻出天去?
「瀟瀟姐,今天一早,外祖母就帶著人過來了,起初,我聽這意思,似乎是姨母並不樂意,可是外祖母非逼著她來的。而且,我聽說蘇晴兒在蘇家,似乎是與蘇晚大吵了一架,被姨父給訓了幾句,便去找外祖母做主了。」
安瀟瀟不語,她知道蘇晚是蘇晴兒的妹妹,兩人差了幾歲,都是一母同胞,只是沒想到,這個蘇晴兒竟然這般的膽大,跟自己的親生父親鬧彆扭,竟然去找外祖家來幫忙。
「我外祖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就要上門找我姨父理論,結果,被姨母給攔了下來。」
安瀟瀟被李幻幻拉著坐下了,隨意地看了一眼園中的景致,「這是蘇家的事情,你生什麼氣?」
「若真的只是蘇家的事情,那反倒是好了。」
安瀟瀟的心頭一跳,立馬升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她還敢有別的念頭?」
李幻幻猶豫了一下,臉色極其難看,最終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這個蘇晴兒在上次的賞花宴上,竟然還真的看中了幾位俊秀的公子,其中,就有安子軒,還有一位,是方家的公子。
不過,後來蘇晴兒打聽到她見到的那位是方家的二公子,將來不能襲承家業,所以便不再考慮他,一門心思地想要嫁入靖安侯府,想成為安子軒的妻子了。
安瀟瀟頓時只覺得腦仁兒一抽,這個蘇晴兒是不是也太把自己當盤兒菜了?
真以為她自己就是什麼絕世美女,天仙下凡了?
只要是她看中了,不管對方是什麼家世,什麼地位,就得上趕著來娶她了?
還要不要臉了?
李幻幻小心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一聽說此事,定然是會氣到她的。
可是沒辦法,事關安子軒的終身大事,她總不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吧?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蘇晴兒央了劉老夫人,特意來請王妃作媒,想要嫁入我們安家了?」
李幻幻小心地點了點頭,自小一起長大的關係,她自然知道,此時安瀟瀟是真的生氣了。
「那你母妃的意思呢?」
「我母妃自然是不應的,可是沒辦法,我外祖母一來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母妃也沒法子呀。」
「就算是你母妃應下了,我們安家不答應,她蘇晴兒又憑什麼嫁入靖安侯府?」
安瀟瀟的聲音已經是很清冷了,李幻幻看她的臉色,便知道這一次蘇晴兒鐵定是要吃些苦頭了。
「瀟瀟,你太小看我外祖母了,我外祖母的意思,是想著讓我母妃進宮求皇后娘娘一道旨意,想著直接下旨賜婚呢。」
安瀟瀟還真是有些意外了,原來,腦子有毛病的,不僅僅是蘇晴兒,這個劉老夫人也太倚老賣老了吧?
真以為她是應國公府的老夫人,是康王妃的親生母親,就可以隨意地指揮別人的人生了?
「她們現在還在王府?」
李幻幻撅著嘴,點點頭,「我母妃也是被鬧得沒法子了,我姨母倒是不太贊成,可是也拗不過我外祖母,再加上蘇晴兒自小在外祖母跟前長大,有她在,別人也不好說地太重了。」
安瀟瀟冷靜地想了想,這樁婚事,指定是不會成的。
先不說康王妃這裡了,就算是皇后,只怕也不敢真的就下這一道旨意的。
靖安侯府是什麼地方?
皇上三番兩次地想要往裡塞人,都沒成,就憑皇后,借她個膽子,她也是不敢的。
「走吧,我既然過來了,總要去給王妃請個安的。」
李幻幻一愣,「你真要過去?若是被我那外祖母給纏上了,可有得你受的。再說,你這脾氣,萬一再當場教訓了蘇晴兒,我外祖母真能跟你拼命。」
安瀟瀟冷笑一聲,「人家都打定主意要算計我們靖安侯府了,我若是知道了,還不給人家點兒暗示,豈不是不妥?」
李幻幻頓時一噎,好吧,她承認,論及手段,她是遠遠不及這位安家大小姐的。
兩人一起穿過了遊廊,總算是到了花廳。
因著此處的景致極好,且四面透風,這個時節在這裡坐著賞賞花,喝喝茶,還是極好的。
安瀟瀟與李幻幻還不曾進去,便聽到了劉老夫人的啼哭之聲,說是哭,只怕也是在假哭罷了。無非就是要威脅康王妃,進宮替蘇晴兒請旨罷了。
安瀟瀟心頭微冷,別以為她年紀小,就不會對長者動手,真要是惹毛了她,她不介意讓這位老夫人一輩子出不了應國公府。
「母妃,瀟瀟姐過來了。」
花廳里,頓時也便安靜了下來。
劉老夫人自然也知道,這位安瀟瀟,便是安子軒的親妹妹了。
劉老夫人拿帕子擦了一下並沒有幾滴的眼淚,抬頭,便看見女子一頭秀髮雲堆如雪,面容如雪似珠,蓮步輕移地走了進來。
不止是劉老夫人,便是蘇夫人,此時也是跟著呆了一呆,她們久居京城,各色的美人兒,自然是見過不少,可如今穿著素淡的衣物,卻依舊不減渾身風華的少女,卻是極為少見的。
「給康王妃請安。」
「快快免了,你今日倒是有空閒了。」康王妃一看到瀟瀟,這心情也稍微有一些好轉了,只是一想到了剛剛母親的為難,心裡難免又生出了幾分的苦澀。
安瀟瀟站直了身形之後,又給劉老夫人請了安。
「免了,這位安小姐果然是生得傾國傾城,連我這老婆子瞧了,都要格外地心疼了。」
安瀟瀟微微一笑,神色不見惶恐,也不見得意,極為平淡道,「老夫人謬讚了。」
「瀟瀟,來,快坐。」
康王妃往女兒的身上掃了一眼,收到了她的視線,頓時心裡一突,看來,這蘇晴兒的事情,是瞞不住了。
「今日倒是巧了,早晚都是一家人,如今多親近一些,也是好的。」
劉老夫人倒是真不客氣,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安瀟瀟則是面上一愣,似有疑惑一般,看向了康王妃。
「王妃,不知老夫人這是何意?」
康王妃不免有些尷尬,略有些不滿地看了自家母親一眼,總覺得母親這一次,還是太過了。
康王妃沒吱聲,一旁的蘇晴兒則是微微笑著低了頭,似有些羞怯的模樣。
劉老夫人朝安瀟瀟招招手,然後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幾眼,「不錯,果然是個可人兒,來,外祖母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就將只鐲子送給你吧。」
說著,老夫人就要從自己的手腕上將鐲子給褪下來,安瀟瀟見狀,哪裡肯收?
「老夫人太客氣了,如此貴重的禮物,晚輩自不敢收。」
說完,安瀟瀟福了福身,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如此,劉老夫人若是再非要賞些什麼東西,反倒是顯得她矯情了。
劉老夫人的動作微頓了一下,「也罷,以後再給也是一樣的。」
這話說地,分明就是篤定了兩家一定會結成親了。
康王妃聽出母親的意思,面上則是分外地難堪,當著一個小輩的面兒,總是說這種另有深意的話,實在是讓她覺得受不住。
「這位便是蘇夫人了吧?」
「正是,今日初見安小姐,果然是風華絕代,仙人之姿。」
「蘇夫人客氣了。其實,今日我原本只是來找幻幻聊天兒的,聽聞蘇夫人和蘇小姐都在府上,正好,我也想來跟蘇小姐算筆帳,如此,倒是也省了我再專程去蘇府一趟了。」
蘇夫人在對方不顯山動水的眸底,似乎是察覺到了一股涼涼的森寒之意,頓時心頭微驚,總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襲擾心頭。
「不知安小姐所為何事?」
安瀟瀟微微一笑,「這就要問蘇小姐了。」
蘇晴兒原本正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滿腦子都是自己與安子軒一起恩恩愛愛的畫面,哪裡想到,安瀟瀟會突然將話題引到了她的身上?
蘇晴兒微愣,待看到了安瀟瀟分明有著幾許涼薄的眸光時,心頭微凜,「不知安小姐所指為何?」
「怎麼?蘇小姐年紀輕輕,記性便這麼不好麼?當初你與馮家小姐是如何聯手的,忘了麼?」
只一句,蘇晴兒便面色瞬間泛白,連面上的胭脂,似乎也掩不住其蒼白。
蘇夫人一驚,轉頭看到了自家女兒的反應,便自然篤定,她必然是有什麼事情隱瞞了自己的。
「蘇小姐若是不記得了,我便不妨提醒你一二。當初你與人合謀,意欲將我與幻幻一同賣掉,此事,可還記得清楚?」
安瀟瀟此話一出,便是康王妃也嚇了一跳。
此事,她也是前不久才知曉的,只是沒想到,這個蘇晴兒不僅算計了李幻幻,還要將安瀟瀟一併給暗算了。
這個姑娘的心,到底是有多狠?
蘇晴兒一時慌亂無措,「不,我沒有。我當時與安小姐並不相識,如何會算計安小姐呢?」
「不會麼?蘇小姐以為我的手上沒有證據麼?當初若非是幻幻替你求情,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相關的物證和證詞,我都已經交到了康王妃的手上,當然,我的手上,自然也留了一份兒,若是蘇小姐覺得我所言有虛,那麼不如,我們直接就京兆府談談吧,蘇小姐意下如何?」
「不,安小姐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有,真的沒有。」
蘇晴兒哪裡肯認?
那樣的齷齪事,一旦當著眾人的面兒揭開,她便是沒臉見人了。
如此想著,臉色越發地羞憤難當,一雙氤氳了幾分霧氣的眼睛,則是極其無辜地看向了安瀟瀟,好似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
安瀟瀟看著這個蘇晴兒在這裡惺惺作態,剛剛的端莊大小姐,一下子就變成了驚駭的小白花,面上不乏幾分冷嘲。不過,這並影響她今日要讓蘇晴兒付出代價的決定。
動作優雅地端起面前的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唇角碰到茶杯的時候,泛起了一抹弧度,似在品茶,但更像是在譏諷某人的醜惡嘴臉,並不急著解釋,反倒是宛若看小丑一般,欣賞著她的表演。
蘇夫人被這樣的場面,一時也驚得手足無措。
待她抬頭看到了康王妃冷冰冰的面容,且眸底的厭惡之時,便大概猜到,只怕這位安小姐所言非虛了。
劉老夫人年紀大了,眼睛看不太真切,可是也感受到了自己身旁坐著的女兒的鄙夷和憎惡氣息。
腦子裡不停地響著剛才安瀟瀟所說的話,難道這個蘇晴兒,當真曾做過如此卑劣之事?
劉老夫人一想到了,剛剛提到的名字里,還有幻幻的,頓時就覺得手腳發涼,連一顆老心臟,都跟著顫了顫。
「蘇小姐,戲作地過了,也就沒意思了。我說了,我手上的,都是真憑實據,當然,還有你曾經的那位婢女,本小姐也一併留著呢。現在,我數三下,要麼你自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要麼,咱們就去京兆府好好說說。看看拐賣大淵皇室郡主,是不是能判你一個車裂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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