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婉轉悠遠的鳥啼,跨越層巒疊嶂的山峰,穿透枝葉繁茂的植被,伴隨著朝陽的第一抹晨光響徹雲霄。
背對著晨曦站立在門口,頎長的身影在山風的吹佛下,連帶著一絲肅殺之氣。
沉悶的撞擊聲,劃破清晨的靜謐。
奈保尼爾眯著那雙陰鷙的眼看向門口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轉著手中的玉石,「你倆起得可真早」。
「跟一夜未眠日理萬機的你們這些個前輩比,那我們倆兄弟簡直就懶的令人髮指了,必須得跟你們好好學習學習,要不然就不是後浪將前浪拍死在沙灘上而是後繼無力中途夭折了,這臉就丟得太大了」。
「丟臉是小,丟命是大。」。
坐在奈保尼爾左手邊的紅髮男人,抖著他那怪異的鬍鬚,露出森冷的笑意,「不知道兩位小兄弟今個是想要大還是要小?別說我們這些個人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讓你們二選一」。
「嘖嘖嘖,你們還真夠仁慈的,可惜」,楚東西抬腳跨進屋內,食指轉動手上的武器,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最終將黑色的洞口對準奈保尼爾的方向,「我們兄弟倆天生反骨叛逆成性,最重要的就是貪心,魚和熊掌我們今個都要」。
「人長得帥,說什麼都是對的」,奈保尼爾拍了拍手,「別說我這個當老大的不夠意思,我奈保尼爾這個人什麼都不好,唯獨不吝嗇,尤其是對自己的手下,那絕對是不會吝嗇。但凡是在我奈保尼爾手底下做事的兄弟亦或者是跟我合作過的人沒一個人不說我奈保尼爾這個人大方。你倆好歹也對我做出重大貢獻,那就更不能委屈你們了」。
清涼的空氣慢慢變得濃稠,甜膩刺鼻的氣味逐步瀰漫在整個室內。
冷靜自持的楚東南開始變得有些恍惚瑟縮,額頭上的汗珠跟毛毛春雨一般滲透出來,鼻頭有些控制不住的瘙癢,連口水甚至都有些難以自控。
楚東西急忙後退一步,緊靠著楚東南站立,強壯的手腕托著楚東南有些搖搖欲墜的身體,語帶擔憂低聲的說道,「行不行啊你,早就說不讓你來了」。
楚東南無力的撇了楚東南一眼,「大哥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隨便說一個男人不行」,深吸一口氣,「你這是對我□□裸的侮辱」。
眼瞅著楚東南一副重度癮君子的模樣,楚東西心中的愁恰似一條黃河泥沙的重量,想到家裡的幾位要是知道他們家的小三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為重症患者,而且他家的小三媳婦也遭了這麼一次遊蕩在鬼門關的際遇,他的屁股沒來由的疼得直抽筋。
「不是哥想侮辱你,而是你現在的德性讓哥褒獎你都找不到地方,簡直難看到噁心」,用力吸了吸鼻子,手指拍了拍楚東南的後背,「寶貝兒,你可得挺住!咱這可是來獵捕的,可別被你這慫樣逼成羊入虎口,那就不僅是丟臉的事而且小命也得交代到這裡了。況且,你哥我還沒結婚還沒跟自己的精子找到它的卵子,不想就這麼英年早逝」。
「彼此彼此」,楚東南用力捏了一把鼻涕,吐了一口唾液,擦掉眼角的淚水,「那你可得小心了,別讓今天變成你的忌日了。首先說好,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踏上這片土地,別想我給你收屍」。
「呵,這麼沒有兄弟情,你也別指望哥給你收屍。」。
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那就都好好的活著,走回去。
楚東南用刀劃破自己的掌心,血液浸透了一條布塊,腥臭的血腥味充斥在他的鼻尖,將空氣中那股讓他抓心撓肺的罌粟花的味道遮蓋住。
「那你們倆個都留下吧,我相信那些個罌粟花肯定喜歡你們的骨血作為他們的養料,有你們的滋潤它們將開的更加鮮艷。」。
「那可不行,老祖宗說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我們倆兄弟化成一坨屎,那也必須回到我們的土地上滋養萬物。」。
「我們自小受到的教育可不是讓我們跟你們這種人同流合污的,有奶便是娘這種人,最令人不齒。」。
「我們絕對不會做出吃著我親娘的奶水叫著別的女人媽,你就省了這點心吧」。
「你倆又不是凱爾和加爾,我必須得省心啊。要不然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倆直直的走上一條死路而不出手拉你們一把」。
「幸虧我們不是你的那倆個乾兒子,你對他們那麼厚愛,我們可無福消受。」。
「不不不,縱然你倆不是凱爾和加爾,但是你倆曾經也算是我看上的人」,奈保尼爾愜意的喝了一口咖啡,吸一口雪茄緩緩吐出一口青煙,「我這個人自詡是一個公平的長輩,對待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給予凱爾他們的寵愛用在你倆身上同樣半點不少,省的別人說我奈保尼爾黑茲利特偏心,出來混我還是挺信用的,你們儘管放心好」。
乾咳不已的楚東南,突然身體一顫。
楚東西心有疑問的輕聲低語,「怎麼了?」。
「我感覺不妙」,楚東南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仔細聆聽辨別外面的聲響,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國際刑警的戰鬥力有這麼強悍嗎?」。
據他們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楚東南並不認為作為阿爾及利亞魮的王者一般存在的奈保尼爾黑茲利特手下的戰力會這麼不堪一擊,就算國際刑警的戰力提升好幾個階段,那也不會打得這麼無聲無息。
可……早上那聲鳥啼的動手暗號卻又是不容置疑的,絕對不會走漏任何消息。
撇開楚東西經年累月的作戰經驗,就是雙胞胎的特殊感應,楚東西現在幾乎完全了解楚東南臉色變差的原因。
看著坐在上位的七個人,臉上根本沒有任何驚詫的意思,一副高高在上的看戲人,好像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他們幾個才是參與其中的局中人。
夷坤從奈保尼爾身後走了出來,走到楚東南跟前,伸手扯掉他捂著口鼻的血布,拿在自己的鼻底嗅了嗅,隨即握緊拳頭用力擠出幾滴血滴落在地,「可惜了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楚東南,我們本來可以乘一條船走向大洋的彼岸享受著途中的美好時光,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你沒把握住這個機會」。
「我並不覺得可惜,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何況」,楚東南暗中攥緊手心,堅硬的指甲抵在傷口處,用力將其刺破,錐心的刺痛感讓他的神智恢復清明,桀驁不馴的雙眸溢滿強勢的霸氣,「我跟奈保尼爾本來就是同類人,我們都在賭,用自己的生命在賭,看誰先臣服誰,很顯然最後是我賭贏了」。
「不錯,你我是同類人。我們都把所有的東西擺在了明面上,賭的就是個人魅力。在我的世界裡,運行的基本原則,那就是錢權,沒有錢和權辦不到的事,可你讓我明白,這世界還存在有些許的信仰,但在死神面前,你的信仰是否還能讓你保持初心?」。
「除非我楚東南自己想死,否則誰也決定不了我的生死,就連死神也不行,何況是你這個作惡多端的老頭」。
「嘿嘿,我說三兒啊,你要是死在一個糟老頭的手上,咱家老頭子還不直接把你鞭屍天葬了,省的還給你收屍污染祖國大地」。
楚東南撇了楚東西一眼,「我要是死了,你覺得你還能活著」。
「那你還是活著吧」。
「呵,一會你可別拖我後腿」。
「彼此彼此」。
虬髯大漢和紅色頭髮的老頭相對一笑,「奈保尼爾,你可真是請我們看了一齣好戲」,伸手鼓著刺耳的掌聲,「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不僅沉不住氣還看不透現狀。空長了一張帥臉,也就只能是個賣屁股的,這個門票錢花得有點不值了」。
「弄到地下市場倒是還能掙回個路費錢,各位覺得呢」。
諷刺的笑聲、淫邪的笑聲此起彼伏,充斥在耳邊。楚家兄弟對視一眼,眼中的殺意不言而喻。
戰鬥,瞬間就被點燃。
楚東南、楚東西在密集的彈雨中飛身向兩邊撲去,手持雙槍,強勢的子彈帶著勢不可擋的殺氣飛向敵方的陣營。
槍林彈雨濃煙滾滾,似乎要吞噬屋內的一切。
砰砰砰的聲音,震耳欲聾。
奈保尼爾在突然衝出來的大批手下的掩護下,快速離開這座早就埋了定點爆破型炸彈的屋子,留下楚家兄弟和自己一部分兄弟浴血奮戰。
虬髯漢子摩爾特肩上扛了一把殺傷力極大的火炮,嘴裡咬著一根新型雪茄狠狠的吸了一口,嘴角帶著一抹嗜血殘酷的微笑,揚起手將其拋向熊熊燃燒的房子,噼里啪啦,跳躍的火焰正在熱烈的燃燒著,好像正在慶祝他們的勝利。
「奈保尼爾,您就不要再心疼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沒有一個楚東南,但是你卻又花不完的錢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對啊,這次完事之後,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尼爾老弟,這人啊,他就像是一支雪茄菸,含在嘴裡品的過程或許不一樣,但是結局都是一樣,在身體裡遊走一圈不過肺就麻溜的滾出體外。他楚東南再這麼對你胃口,也就是床上那點事,脫了衣服關了燈撅起屁股掏出鳥,進的都是一樣的洞。你又何必要吊死他這一個樹上,事後哥哥給你整一個跟他楚家兄弟一模一樣的人給你送到床上去,隨便你怎麼折騰他怎麼樣」。
「艾斯老哥,你當我奈保尼爾還是個沒嘗過葷腥的毛頭小子,胯襠子那點事還真不是那麼的隨便。年輕的時候脫了褲子擼兩把就能直接乾的火熱,老了老了除了追求刺激之外,更多的是心情,」,奈保尼爾看著眼前的大火,一臉惋惜,「我現在就好楚東南那一口,別問我為什麼,我就是打心底里喜歡,他越是對我愛答不理趾高氣揚,我的心就越是跟貓抓似的,酥麻酥麻的,渾身通常的厲害,比吸那□□都要舒暢。」。
艾斯伸手用力拍在奈保尼爾的肩頭,笑眯眯的打趣著,「老弟你還真是吃飽撐著之後開始學著追求高檔次的逼格了」。
「不過」,奈保尼爾的眼睛中突然迸射出狠毒的殺意,「我小老頭什麼都可以吃,唯獨不吃虧」。
啪啪啪。
響亮的掌聲迴蕩在炙熱的空氣中,眾人下意識的轉過頭望向聲源處。奈保尼爾一臉詫異的盯著本該去見閻王的兩個人,聲音中帶著一股難以置信的質疑,「奈爾尼爾你倆怎麼知道這個地方」,失措的神情一閃而過,轉而滿含狠厲的盯著,似毒蛇的目光。
「還有我呢」,身著吉利服的韓旭朗,肩上扛著一把重火力的熱武器,一口吞掉被吞了一半的黑巧克力,「今日我們就好好的清算一下,我可不想讓你出現在我的下輩子」。
「不可能」,奈保尼爾的眼睛移到轟炸聲四起的西邊和東西,甚至南邊的山頭也在進行著激烈的戰鬥,他們怎麼可能會逃過那麼多人的圍追堵截的狙殺。
「有什麼不可能的!信息是雙向的,法律可沒規定,只允許你滲透我們不允許我們反間計你們」。
「這是我們兄弟最後一次叫你乾爹」,文彪握了握手中的武器,正對著奈保尼爾瞄準,「今日順便把欠我們兄弟的帳也一併清算了,希望你也別出現我的下輩子」。
「你敢!別忘了,閆繆那個男人還在我手上,你想讓他跟你一起陪葬,我要是死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看見他,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文彪冷然一笑,「就當是我文彪這輩子欠他的」,聲音中再也沒有一絲溫度,有的只是滿腔的憤怒和仇恨。
「每一個想要我死的人,都已經先去地獄報道了」,奈保尼爾扔掉手上的拐杖,手腕翻轉之間,空無一物的雙手赫然出現兩把qiang,黝黑的堂口正對著韓旭朗他們,扣動扳機,「你們還等什麼,今天就讓你們全部成為花的養料」。
身經百戰的眾人,在奈保尼爾扣動扳機的一刻,機警的朝著安全的隱蔽處奔馳,三秒的時間戰鬥徹底打響,響徹山間的轟鳴聲驚奇藏在林間的鳥獸四處逃散。
自己的人被人當做活靶子一個接一個躺屍,奈保尼爾的情緒不帶半點波動,夷坤卻已然殺紅了眼,艾斯和虬髯大漢他們更是胸中怒火四起,游弋到奈保尼爾的藏身之處,語氣甚是惱怒的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嗎,你後面的人到底是怎麼安排的,你們要是想將我們當做替死鬼的話,我們絕對會讓你們」。
「閉嘴!」,奈保尼爾急聲呵斥道,「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死了我也活不了。我們要是死了,我背後的人他們一定也不會好過,所以你們現在最好能保住自己的命,其他的廢話留著事後再說」。
「最好如此!」,艾斯憤恨的啐了一口,「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抬起手中的武器朝著前方一棵大樹上猛然射擊,「誰把那個狙擊手趕快給弄死了,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直接爆頭,鮮血灑滿出現在他背後的韓旭朗。
韓旭朗嫌惡的伸手抹掉噴灑在他臉上的鮮血,將刀尖的血液舔舐乾淨,笑靨如花的朝著大樹的方向豎起一個大拇指,大笑著吼道,「乾的漂亮,老公我們來比試一下,看誰收割的人頭多」。
楚東南的聲音從茂密的枝葉間傳來出來,「媳婦兒,如果我沒記錯,你現在應該再回國的飛機上」。
「先解決了這些渣滓,你再來跟我清算,我隨時奉陪」,韓旭朗張狂的笑意傳到雲霄之上,「怎
麼樣的懲罰我都束手就擒,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
「呵呵,滿足你」。
「你倆夠了啊,秀恩愛能不能看看時間」,楚東南隨手拋出一個手榴彈奈保尼爾躲藏的大石頭背後,「速戰速決,三秋哥他們現在還沒過來集合,肯定也是遇到難啃的骨頭,你倆就消停點」。
看著頭頂上飛過的武器,奈保尼爾心一狠,咬牙朝著一頓掃射,猛然一聲轟炸聲響徹天空,火蛇縱橫天際,夷坤及時的將奈保尼爾撲倒,脊背還是被餘熱波及,火辣辣的疼。
奈保尼爾用力推開頭破血流的夷坤,背靠著石頭坐起,厲聲說道,「沒死的話給老子趕緊過來一起挖」,一點也不念著他剛救了他一命。
從地下挖出來的箱子裡裝滿了應激性殺傷力極強的各種機械,隨手抓起幾把拋到夷坤的懷裡,「你去地下密室里將那幾個人給老子弄出來,他們不讓爺好過,爺就讓他們的家人給老子擋子彈」,陰鷙的目光更加森寒,讓其他人也各自挑了幾把趁手的武器,躲在各處掩護夷坤衝出去。
「哪有密室」。
「你個豬頭,還能有哪!當是你睡的地方!你個蠢貨,你以為老子平白無故為啥給你屋子裡裝了那麼一個柜子,推開那個立體柜子你就能看到了,機關在柜子內部的頂端,左右轉動各三圈」。
夷坤驚詫的瞪著奈保尼爾,他住了那麼久的房子,自己竟然不知道會有一個密室,而且下面竟然還一直關押有人!
怪不得文彪他們幾乎要將奈保尼爾的勢力範圍找遍了還是沒有半點蹤跡。
他媽的,誰知道他夷坤這次真給人當了一次看門犬,而且還是當得無知無覺。想到這裡,不覺得對奈保尼爾這個有更深的驚顫恐懼,更多卻是一種悲涼。
這個男人根本都不信任任何人,信任的永遠都是他一個人。
「你還傻站著發什麼呆,還不快點去,別他媽的浪費老子的子彈」。
「可」。
「可個屁!讓你去立馬給老子去」,奈保尼爾氣急敗壞的踹了夷坤一腳,「能夠取老子的命的人還沒出生呢!你再不去,老子就斃了你」,朝著夷坤的腳底就是一槍,逼得夷坤不得不迎著彈火紛飛的熱浪,奮力跑向自己的房間。
幾次擦槍走火都沿著他的要害部位過去,簡單的兩分鐘,夷坤覺得他剛剛好像跑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好久沒這麼激烈的跑的他,半彎著腰雙手伏在膝蓋上,大口的喘息著。
圍著那個將近一米五高的柜子,緩過勁的夷坤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摩拳擦掌蹲著馬步,用力推著柜子半點移動的跡象都沒有,腦袋更是因為用力過猛直接磕在了柜子的稜角上,疼的他差點憋過氣去。
暗罵一聲,突然想起剛剛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聽到奈保尼爾說什麼柜子內部頂端啥的,用力打開柜子,顧不得去挪開那些衣服,整個人都站在裡面,彎著腰舉起雙手再頂端摸索了半晌,終於感覺到一個微微的凸起,用指甲扣動,果然有個內凹的槽,趕快按著奈保尼爾的交代轉動,靠近牆壁那面的櫃壁竟然一分為二慢慢向兩邊移動,露出一個僅容一個人通過的黑洞。
夷坤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扶著牆壁走了進去,黢黑的走廊在他手不知道觸到什麼東西的時候,猛然變得通亮。
濃重的呼吸聲,在空曠的走廊變得甚是嚇人,趁著亮光,他快速的跑了起來,顧不得去觀察周圍的東西,只是悶著頭一直向前走,直到路的盡頭,看到他們才停了下來,震驚的望著眼前的猶如修羅場的房間。
不,應該說只有一個算人,其他的早已成了一具具死屍,死狀慘烈,很明顯的可以他們幾人生前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決鬥。
血淋淋的黑色印記遍布整個房間,地上殘留著各種殘肢斷臂,尤其是那刺鼻的惡臭味讓人有一種立馬要窒息的錯覺。
怪不得他會不知道自己的房間被人開了一間密室,自從這些人進來之後再也沒有人進來過,造就了人吃人的慘無人道,就連殺人如麻的自己感覺到心寒,看著那個抱成一個球蹲在牆角蓬頭垢面一頭亂髮瘦骨嶙峋的人,沒來由的感覺到毛骨悚然。
當那個人緩緩移動身體,慢慢抬起頭的時候,即使他的眼睛掩藏在亂發之下,夷坤依然感覺到一股濃稠的殺意從四面八方朝著自己急遽靠攏,急速旋轉迎面撲來,嚇得他一個趔趄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手腳並用的朝著來的方向爬,還未挪動一步,一個黑影嗖的一下將他壓在下面。
垂落的雜亂頭髮下露出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乾涸的眼神布滿絲絲黑線,蜿蜒交織猶如一條條恐怖的黑色線蟲,沾染黑色污血的嘴角掛著長長的腥臭的口水,猶似烏鴉哀鳴的嗚嗚嗚聲,嚇得夷坤形神俱滅,顫巍巍的低聲念叨,「閆……閆繆?」。
黑色的身影輕微一頓,夷坤知道自己猜想的沒錯。
眼角瞥向地上那一攤攤的爛肉,嘔吐感愈發強烈。強忍著那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的窒息感,放低了聲音誘哄道,「放輕鬆,是文……文彪他們讓我來找你的,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
……
「真的,我絕對不會騙你!文彪他扣了我的兒子,以你作交換,現在你就是我的兒子的保命符,我是不會拿著開玩笑的」。
「文……彪?」,嘶啞的嗓音猶如被血浸泡了許久,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迎面撲向夷坤的鼻端,差點沒讓他直接暈過去,忙不迭應聲,「對對對,就是文彪。你的男人,他正在找你,讓我帶你去見他」。
砰的一聲,子彈劃破氣流鑽進肌肉刻入骨骼內,強烈的灼熱感傳達到腦內中樞神經系統,讓人剎那間完全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