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錢到手,款也捐出去,張莉就沒了留下來的必要。二人是斷然成為不了朋友的,所以就此分道揚鑣。石虎那一份倒是沒有動,他打算留著上賭船,作為豪賭的本金,找個機會翻倍。
所以他特別跟布萊恩談過,布萊恩表示會幫他留意。只是最近的賭船動靜很小,並不是什麼人都喜歡上船玩,有些客戶更喜歡暗地裡的合作。石虎能理解,像上次那種盛會,必須要看運氣。
大事忙完,他就收拾東西啟程回家。
機場候機時,他想了想,也給桑德拉掛電話,權當通知。
兩地時差不大,那邊也是白天,很快有人接聽:「親愛的?」
「是我。」石虎說,「我最近得離開美國一段時間。」
「來找我?」她聲音溫柔。
「不是。」石虎潑冷水,又說:「就是……提醒你,我的號碼會打不通。」
「你第一次主動給我電話,竟不是我想要驚喜。」她先埋怨,話音一轉:「但還算滿意,你能體貼的想到我。」
石虎開始後悔打這個電話了:「隨便你怎麼想吧。」
對於桑德拉,石虎其實並不討厭,他們一直有電話聯繫,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關係特殊的朋友,只是她交朋友的目的讓他害怕……聽著她一堆自作多情的話,石虎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
好不容易掛斷通話,上飛機。
坐的是國航的飛機,頭等艙。和美國的公司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空乘人員,美國的航班上,經常能見到大媽級別的,體型過重的都有。而中國的航空公司,空姐就跟選美似的,大部分都養眼。
精神放鬆下來,看看這些美麗的女士,度過十餘個小時。飛機降落S市,和其他遊客不同,他作為外籍華人,得走專門的入境通道,和入境官打個照面,說清到來的原因,旅遊探親之類的。
入境後再轉國內的航班,往北飛到D省省會,抵達已經是下午。馬不停蹄的,出機場打的繼續跑長途,來到距離省會幾十公里外的一座普通城市,按照石虎的指引,司機停在一座小區前。
很普通的居民小區,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建築,如今已經不流行。付了車錢後,提著手提袋,拉著拉杆箱,跟看門大爺打聲招呼後,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一輛電瓶車從他身邊超過,忽然剎住。
「哥!」騎車的十七八歲姑娘回頭,驚喜的迎上來。
「娜娜?」石虎放下行李,抱住了撲到他懷裡的姑娘,笑著說:「剛在想這是誰家的漂亮姑娘,沒想到是你!」
「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誇人一套套。」娜娜烏黑的大眼睛打量他:「不是說明天才到嗎?」
「算錯了時間。」石虎說。
「但你算準了驚喜!」她非常開心,獻殷勤的拿起一個手提袋:「我幫你吧!哥你都帶了什麼禮物?」
「你哥對你的吸引力只有十幾秒?」石虎失望道。
「不是的,昨晚都夢了你一晚上,現在該讓位幾分鐘給禮物啦。」她笑嘻嘻的上車,前面帶路。
……
普通的三居室,不奢華但很溫馨,石虎倒在沙發上,一路輾轉,精神說到底還是有些疲倦。娜娜在一件件的拆禮物,過會兒後,買菜的老媽回來,也是一陣驚喜:「不說這明天才到的?」
「沒辦法呀,機長忙著去醫院看他剛生孩子的媳婦,就開快了點。」石虎嘴巴一張,就是鬼話連篇。
老媽還沒弄明白咋個回事,娜娜笑噴:「媽,他騙你玩呢!」
「臭小子,滿嘴假話,就是你教壞的娜娜吧?」老媽罵道。「改時間也不通知一聲,才買了這點菜。」
「沒事啦,又不是奔著吃菜來的,但我得給老頭子買點酒喝。」石虎站起來,「丫頭,陪哥走一趟。」
「好啊。」年輕人很有活力,手裡東西一放,就抱著他手臂出去逛。超市走一圈,回來後石援朝也到家。
一陣寒暄,飯菜上桌,酒肉下肚。
要說家到底是什麼,可以很簡單,一家人團聚的一頓飯,一起圍在電視機前聊天嗑瓜子。大家的興趣都在石虎身上,聽他說說外國的一些遭遇、新鮮事。石虎也藉機解釋了現在的事業。
他沒說太詳細,反正就是賭城走一圈,賭神贏天下。
老媽有點擔心:「這整天賭的,不是個好事呀。」
石虎讓她放心:「多往好的方面想,我也是白手起家,贏了是福,沒有也不虧。每次都存一點本下來,輸光無所謂,總的還是賺了!我現在有了實業,經濟來源穩定,沒有你想的那種朝贏夕輸。」
石援朝說:「重要是心態要放平穩。」
「你沒有發言權。」老媽嗆他,「昨天還去賭碼,今就想教育人?」
石虎笑了起來:「其實你們可以這樣理解,就像澳門賭王那類型,我是莊家,立於不敗之地的。」
石援朝還嘴:「聽到了吧?十賭九輸,唯一贏的是莊家,臭小子坐莊,跟做生意一個道理,做生意還破產呢!」
石虎不發言,樂著。
娜娜縮腿坐沙發,靠他身上,翻東西:「哥,你還做筆記呀?」
石虎看了一眼,娜娜把他的俄英記事本翻出來了,他拿過來解釋:「最近在學點俄語,給大腦充電。」
「哇!」娜娜驚訝他的勤奮。
老媽藉機說:「多學學你哥。」
娜娜吐舌頭,不以為然。
石虎摸摸她腦袋,笑著說:「其實也有目的啦,就是經常夢到我那兩位親生的,他們好像說俄語。」
石援朝研究香菸的動作停了下來,看向他:「找到你親生父母的消息了?」
「沒有。」石虎搖搖頭,「找不找無所謂,你們才是我最親的,但總做夢夢到,我就想弄懂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娜娜抬頭。
「他們說的都是日常對話,孩子怎麼樣,多可愛之類的……」石虎放下記事本,並沒得到有價值的線索。
「孩子他媽。」石援朝思索著,看向他老婆:「你還記得石虎還小的時候,頭髮是帶點棕色的嗎?」
娜娜睜大眼睛,老媽點頭:「是棕黑的,等他幾歲後才變深,現在成了黑色的。當初還以為是營養不良呢。」
「哥你是外國人?」
「我是外國人。」石虎把新護照拿出來,扔給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娜娜掃了一眼護照,忽然停住:「哇!這寫的什麼?」
石援朝看了看他的樣貌:「混血吧?」
「像嗎?」石虎也奇怪,用邁克爾為例:「我見過中美混血的,不是那樣的吧?」
石援朝倒有研究:「不一定是父母對半的類型,你可能是中國的多一點,四分之三吧,樣貌多向著我們。」
「還能這樣?」石虎是清楚自己鼻樑高挺,五官突出,原本以為他是少數民族,沒想到是混血?
仔細想想,夢中的男人應該是中國的無疑,至於女人的樣貌,不像中國,但也不完全是西方面孔。
石虎不確定道:「也許吧。」
「你們難道就不關心這個嗎?」娜娜展示石虎的新護照,「巴哈馬聯邦,泰格·斯通,用的是哥的照片。」
「所以說我現在是老外。」石虎笑著拿回護照,換中國的護照給他們:「當然,中國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