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吃黑的明顯特點是:能夠規避眾多法律問題。如果是針對身份乾淨的人,人家事後一報警,全部完蛋。但現在目標也是黑的,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張莉,還掌握了讓對方閉嘴的證據。
但該用什麼方法,還得根據目標而定。
張莉不知道對方到底住哪裡,但卻知道他們找過當地一個專門洗錢的華裔團伙——因為她本身的動機也不純,就跟石虎一樣。可惜最終黃鶴更信任小姨子,她經手數億,最終只撈到幾個子。
抓住這條最主要線索,石虎電話布魯斯·王。
石虎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真正懂得整個計劃的,只有石虎和張莉。就連邁克爾和馬爾斯,都是拿酬勞辦事,不該問的不去問。平日多嘴的邁克爾,這會兒都清楚爛在肚子裡,更別說馬爾斯。
布魯斯爽快的借給他一批人,代價只是請客吃飯。
石虎就帶上十幾個有華裔幫派來頭的傢伙,找上門去,那洗錢的華裔商家也有一些小弟,但人數不成對比,石虎這邊十幾支槍都拿出來的時候,對方就跪了,抱頭跪地,內心還弄不明白咋回事。
石虎拿出照片,問對方:「認識嗎?」
對方抬頭看了一眼,點頭:「前幾天剛見過。」
「他們幹什麼?」
「有一筆錢要處理,但數額太大,沒做成。」
「住哪裡?」
「不知道。」
「以後想用手走路還是腿吃飯?」
「我說!」
邁克爾真心佩服,虎哥才是真正的幫派大佬作風呀。
事了收工離開……對,石虎給對方留了一萬美金精神損失費,冤家宜解不宜結。還給兄弟們請客,另送上五萬塊活動經費。布魯斯有點不高興,俗話說都是自家人、生意夥伴,請客可以,談錢就傷感情了。
「應得的。」石虎笑著塞給他,「而且是給小伙子們的零花,不是給你的!」
布魯斯勉為其難:「都拿去分了!別去買粉,見一個我揍一個!」
石虎笑:「教導有方!」
……
一輛租來的雪佛蘭SUV停在了洛杉磯市中心南部某住宅區。
石虎吃著三明治,喝著飲料,眼睛盯窗外。有一男一女從一輛普通的日本車上搬出來幾袋子食材,神色匆匆的上樓。樓是典型的聯排別墅,多為三四層,但這一代的建築歷史有些久遠,算不上豪華。
「混的這麼慘呀!」邁克爾嘀咕道。
「避風頭的人是該高調住大房子,法拉利跑車來往的?」石虎笑了,揮揮手,「走吧,晚上再行動。」
與此同時,馬爾斯從約翰的朋友那裡弄到一批工具。
別瞧約翰是個宅男,戴副眼鏡斯斯文文,心底卻嚮往江湖的腥風血雨,自從跟邁克爾混在一起,就沒少喝酒看脫衣,還被石虎警告過——約翰才二十歲,若是喝酒被抓到,罰的是營業場所。
話歸正題,約翰從暗網的途徑購買了一些物件,包括微型竊聽器、紅外攝像機、手機SIM卡、矽-膠面具、麻-醉藥在內的違禁物件,花費七萬多,他得酬勞五萬,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還是屁顛屁顛的幹了。
馬爾斯默不作聲的接過這些物品,另一手交錢,全程沒有交流,一聲不吭的上車離開,黑色的SUV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到下一站,再繼續交易……如此三次後,才把他們需要的東西全部備齊。
一天後,輪到邁克爾登場。
他比較低調,不胖不瘦,一米七五身材均勻,戴副眼鏡就跟大學生似的,騎著自行車在周圍亂轉,玩花樣,根本沒人會想到他是個幫派分子。天黑後,他利用那兩個人外出的間隙,將竊聽器放在他們家中。
這種規格的小區,治安一般,不是太壞,但絕對沒有房屋報警系統,對付普通的門,甚至是防盜門,一套開鎖工具輕而易舉,邁克爾很熟練的混進去,客廳、臥室和洗浴間都安裝好。
為了讓監聽更全面,約翰還對他們的手機植入一套間諜軟體——這讓石虎有點害怕使用智慧型手機,諸如諾基亞的塞班系統,智能便就意味著黑客有機會做手腳,如今防範手段還不夠,容易中招。
當他們使用新潮的諾基亞7610時,間諜軟體也在起運行。
準備工作完成後,接下來就是監聽——石虎本想跳過,直接綁人。但考慮再三,萬無一失總是沒錯的,他得確定他們身上有錢、他們的情緒,以及他們還有什麼仰仗等等,行動可以更全面。
團伙里,懂中文的只有三個:石虎、張莉和邁克爾,或許是兩個半,那倆情侶說的是北方口音,邁克爾一知半解,任務就落在石虎和張莉身上,石虎有事情忙,監聽工作多交給張莉。
反正她就坐床上,一邊修指甲一邊聽,吃點水果,女人的八卦心讓她很細心。她很糾結為什麼黃鶴不相信她而更願意相信小姨子的事情。搞笑的是最後卻死在他最相信的人身上,還不如便宜自己。
……
石虎開始尋找地點。
綁了人,必須要有地方放。郊外或治安一般、人少的區域為首選,邁克爾花了一番心思,最終選中西北部郊外的一個倉庫,因為經營不善,工作人員很少,甚至一大半都是空置的,人自然也不多。
地點也有了,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晚上張莉整理她所知的信息:「賬戶被他們控制了,但那筆錢數額太大不好處理,擅自轉到私人賬戶可能會被監控,他們上次去找洗錢的就是這個原因。但對方開出四成的抽水,生意沒做成。」
「是好事。」石虎點頭。
張莉繼續說:「他們有點害怕,兩人商討以後是去加拿大還是澳大利亞,並沒有打算留在美國。他們擔心黃家的餘黨會派人來追債,天公作美吧?另外我已經能確定,人即使不是他們害死,也是間接的。」
「做得好,現在可以策划行動方案和撤退路線了。」
「抓緊點,他們已經躲了兩個月,覺得風頭大概過去,可能要搬家了……」張莉話說到這,面色古怪。
「怎麼了?」石虎問。
她摘下耳塞:「他們在做-愛。」
「哈哈。」石虎走到她面前:「想用嘴給我咬嗎?」
「你想絕後嗎?」她冷哼道。
「哇,不要這麼恐怖!」石虎摸了摸她的臉蛋,笑著說:「逗你玩呢,關鍵時刻,怎麼能日自己人!」
張莉拍掉他的手:「要是能成,跟你做又如何?」
「酷。」石虎討了個沒趣,離開。
……
行動方案得有,不止一個。還得充分考慮到失誤後、暴露後該怎麼做。這是比較傷腦筋的,石虎參考了弗蘭克以前當保鏢時,學習到或見識過的防備被綁架的方法——他反過來用,如何去綁架。
馬爾斯拿來城市地圖,上面用紅點在公路上標出一個個區域,馬爾斯介紹:「約翰說這裡是監控集中區,我們最好避開。」
「對,我差點忘了監控的問題!」石虎恍然。果然這種專業的事情,自己不夠老練,畢竟只是客串。
「嘿,夥計們!」邁克爾戴著口罩,手裡拿著沾濕的毛巾:「誰想要試試?很強的吸入式麻醉藥!」
「一個成年人多久放倒?」石虎問。
「一兩秒鐘。」邁克爾說,「當然,馬爾斯這種大個子,可能會反抗。」
「試試。」石虎說。
「認真的?」馬爾斯後退。
石虎大笑:「好吧,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
……
再一天後,行動加速。
原因是張莉發現,他們已經找到另一家洗錢機構,願意一次五百萬的處理,相對於上億美金雖然慢,但抽水比較少,而且安全值得信賴。加上他們的房租即將到期,已經跟房東確認不再續租。
張莉擔憂:「他們一走,計劃就亂了!」
石虎考慮後,敲定方案:「那我們幫他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