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登場以來就表現完美的三王子殿下,似乎也不是一具沒有生氣的機器人,那隱隱透露出來的少年心氣,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年輕,這倒是讓霍登感覺加斯頓更加容易接近了一些,但現在還有要事。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的確,康捷米爾並沒有毀掉那兩套沾血的西裝禮服;但康捷米爾並沒有將證據隱藏在梧桐樹的底下。」
霍登沒有再繼續遲疑,直接就揭曉了答案。
儘管斯塔已經隱隱有所預感,但真正聽到霍登的話語,還是難以壓制自己的驚訝,「你在胡說什麼?」
斯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衝動之下就直接開口了——經過整個晚上的反反覆覆,他的自制力已經所剩無幾。
霍登對著斯塔露出一個微笑,「真正知道隱藏地點的,只有康捷米爾先生一個人,我沒有在現場目睹整個過程,又怎麼能夠知道全貌呢?」
「但是……」斯塔才剛剛說出一個詞,自己就把聲音掐斷了:
從頭到尾,康捷米爾都沒有開口說話,而霍登也沒有做出解釋,只是抬手做出了一個箭頭指引的動作而已。
不過,此前霍登總是一副智珠在握、掌控全局的模樣,抽絲剝繭、層層推進的分析判斷更是屢屢戳中痛點,整個案件的全貌都呈現在眾人眼前,這也使得旁觀者想當然地就相信了霍登,並沒有深想。
現在再回想一下,滿是漏洞;然而狀況發生當下,條件反射之中卻忽略了無數細節。所有人都被霍登牽著鼻子走。
斯塔不敢置信地望向康捷米爾:
那白痴明知道證據沒有被毀滅,結果還傻愣愣地試圖謀殺自己?所以,康捷米爾到底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然而腦袋一片空白的康捷米爾卻沒有能夠回過神來,對於現場正在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霍登沒有理會斯塔,而是望向弗勞德先生,「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證據應該隱藏在你身後的那棵梧桐樹下。」
不是這一棵梧桐樹,而是十步開外的另外一棵梧桐樹。
當霍登推斷到最後的時候,他可以明顯察覺到康捷米爾的眼神正在閃躲,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康捷米爾覺得對不起格瑞塔;但提起染血西裝的時候,康捷米爾的瞳孔抖動明顯加劇,這也讓霍登起疑。
從康捷米爾的視線餘光來判斷,證據的隱藏位置應該就在梧桐樹這一帶,然後霍登的嗅覺就能夠隱隱約約捕捉到地元素涌動的氣息,不久之前有人在這裡使用靈能來調動地元素,並且掩蓋了靈能痕跡。
但霍登無法確定,因為距離還是有些太遠。
選擇漣漪光環一步一步指向距離更近一些的梧桐樹,一方面是為了試探康捷米爾的心神,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吸引隱藏在暗處的身影,雖然霍登的能力還不足以抗衡兩位黑西裝,但他們隱藏自己靈能波動痕跡的手法還是太過簡單——顯然是沒有意識到霍登對於靈能的敏感程度。
從頭到尾,霍登始終留有後手,因為他無法確定吉奧科莫家族的能力。原本是期待著治安隊抵達現場,結果卻等到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這一次,霍登並沒有製造出花哨的漣漪光環,只是非常樸素地用言語指了指方向。
剎那間,現場就可以感受到諸多波動。
兩名黑西裝正準備再次動身,結果卻死死地被一股氣機摁在原地——那種靈能運用手法完全超出了霍登的認知,只能隱隱感受到光元素和雷元素混雜在一起的力量。
「等等!」
斯塔沒有時間理會黑西裝的動靜,目光死死地鎖定霍登,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直接撕咬霍登的血管,「你和康捷米爾還是沒有進行任何交流,那麼,這一次我們又怎麼能夠確定你不是在說謊呢?」
「斯塔先生,如果我正在持續說謊的話,那麼你為什麼如此在意呢?」
霍登卻根本不在意,慢條斯理的話語懶洋洋得睜不開眼睛,不需要特別的話語,就能夠讓人上火,然後他的眼睛又朝著斯塔身後的方向飄了過去。
「還有,你身後的兩位先生又為什麼如此警惕呢?亦或者是說,那棵梧桐樹底下也隱藏著神秘的可疑身影?」
這已經可以說是明目張胆的挑釁了,嘲諷與打趣從言語之中流淌出來,有點囂張。
斯塔狠狠地瞪了霍登一眼,眼神深處流淌出來的暴躁與憤怒隱隱有些失控的模樣。
但是,就在對話發生的時候,弗勞德先生早就已經動身,根本沒有理會斯塔和兩名黑西裝的干擾。
弗勞德先生快步走向身後另外一棵梧桐樹,腳步才剛剛靠近,抬手用靈能檢測一番,他就成功地發現了蛛絲馬跡,抬手一個結印,地面突然就被打開,然後就可以看到兩套沾滿泥土的黑色制服破土而出。
「沾有血跡,這應該就是證物。」弗勞德先生揚聲呼喊到,給予確認的答案。
可以明顯察覺到,兩位黑西裝和斯塔投向霍登的視線都已經沒有遮掩,恨不得當場就將霍登生吞活剝——
所以,他們熱熱鬧鬧、轟轟烈烈地對抗一場,結果卻是白忙活?
此時再聯想一下剛才的睜眼說瞎話,三王子殿下的眼神就顯得灼熱而沉重,兩名黑西裝的情緒明顯跟著緊繃了起來。
「弗勞德先生,稍等片刻。」加斯頓揚聲阻止了正在靠近的弗勞德先生,眼神意味深長地在斯塔身上停留片刻,但隨即就望向了霍登,「你是否可以為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兩套西裝就能夠證明真正的兇手呢?」
霍登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加斯頓就緊接著補充了一句,「請不要告訴我,衣服之上血液比較多的就是兇手。」
「哈,糟糕,被識破了。」霍登也並不介意,輕笑了起來,緊接著他又說道,「不知道殿下是否殺過生?我是說,生禽或者海鮮都可以。」
生禽?海鮮?
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胡言亂語?
加斯頓也微微愣住了,站在不遠處的雷彼得斯更是懊惱地拍了拍額頭,「……霍登又來了。難道他準備在殿下面前親自下廚嗎?」
布魯特斯的聲音幽幽地從旁邊傳來,「怎麼,你覺得他不敢嗎?」
雷彼得斯張了張嘴,反駁的話語終究沒有能夠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