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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吹熄,月光灑下,夜幕下的這片溫馨地,朦朧美好。
葡萄酒的香甜飄散在清風裡,絲甜絲香,繞人心醉。
執杯的酒相碰輕撞,「叮」的一聲悅耳清雅,無形的情在此中蔓延。
倆人相視一笑,在彼此眼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而後悠然抿酒。
鍾離桃不敢喝多,碰一下杯喝一點,陪著顧易弘慢慢的輕酌,偶爾挖一塊蛋糕來吃。
顧易弘不是很愛甜點,挖了兩口就沒再動,只執酒杯一口一口的喝,沒有停息,這樣下去時間一長大半瓶酒全進了他腹中,但卻不見他有什麼醉酒的現象。
鍾離桃想想也瞭然,一般男人都會喝酒,喝酒這些十幾度的一瓶下去也不見得會醉吧?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還有些緊張,一口接一口的喝似乎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又似乎以此來掩飾猶豫下的緊張。
鍾離桃心中微疑,他在緊張什麼?
「今天很高興。」
猶豫決定下的顧易弘忽然開口,他抬頭看著天上那輪明月,神情帶著痛楚,悠悠開口:「從十歲開始,我的生日就成了禁日。」
「嗯?」鍾離桃霍然轉頭,心似乎被抓了一下,悶悶的痛襲來。她一直在等他坦言,但真正要聽時卻這麼堵,一開口就讓她心裡揪得難過。
顧易弘也轉頭,對她安撫般笑了笑:「是我自己封的禁日。」說完他又把頭轉了回去,依舊看著那明月,眸光卻有些空涼。
月光下,他那微勾的嘴角,正清晰的勾出一抹冷硬的弧度。
鍾離桃抿了抿唇,瞧著他的側臉半響,壓抑著自己心底的痛問:「為什麼?」她知道會勾起他的痛,可是她想知道為什麼。
顧易弘沒有回答,臉上神情忽然變得沉戾,整個人瞬間被寒氣罩攏,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陰冷煞氣。
鍾離桃蹙起了眉,這樣隱忍暴戾的他,她沒有厭惡,卻有著心疼,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眼角的眸光亮得刺眼,就如燒起了妖異的火--他只是回想一下都覺得這麼的憤怒?
他動作卻從容無比,淡定的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後淡定從容的放下酒杯。
鍾離桃轉眼看到他的手,骨節發白,在月光下有點慘色。
「十歲那年的今天,她……」
就在鍾離桃以為顧易弘不會回答她的話時,顧易弘卻幽幽開口,只是一開口又停了下來,眉宇揪著,似乎在斟酌著找措辭來說順。
「就是,我的母親。」母親這兩個字似乎下了很大的氣力他才說出來,一說出,整個人似乎輕鬆了許多。
「嗯。」鍾離桃看得出他心裡的牴觸,但他終於願意敞開心懷和她說一說,她就要耐心且積極的回應他,但她又不能打擾,只回了個單音表示她正認真的聽,沒有走神。
「她帶我去遊樂園玩,我很高興。」顧易弘嘴上說高興,臉上卻浮現一抹譏諷的笑,他接著說:「小時後比賽太多,整個童年都在比賽和練武中度過,從來沒有好好的玩過。」
這點鐘離桃深有所感,查看他的資料時那一堆的比賽,不是這裡得獎就是那裡受譽,直到十歲,這樣出色的成績應該是犧牲掉了整個童年時光才而換來的。
「所以,生日那天,她說要帶我出去好好玩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就連弟弟--」顧易弘忽然禁口,臉上閃過惱色,霍然伸手執起杯子灌了幾口酒。
鍾離桃神情詫異,他說的「弟弟」難道是陳少佐?可他們不是同母異父生的麼,為什麼會在一起?
「就是陳少佐。」顧易弘沒停多久接著開口,說開了倒也沒想要停下了,只是需要緩和的時間,說的時候不是那麼的順。
「他……」鍾離桃疑惑的看著顧易弘,一個「他」字出口,卻不知道怎麼問才好。
顧易弘懂她心裡的疑惑,臉上揚起譏諷的笑,解釋道:「他原來叫顧少佐,我們家沒有按輩份起名。」
這一回答,鍾離桃心裡也肯定了人就是現在的陳少佐,那麼當時陳少佐應該是在顧家長大的。
「我能出去玩是因為我生日格外放行,陳少佐當時哭哭鬧鬧也要跟著去,被我父親阻止。我父親是個嚴歷的人,從小對我們的教育十分嚴格,凡事都一板一眼,對孩子也是,要不是後來爺爺奶奶哄誘,陳少佐免不了會被責罰。」
顧易弘停頓了一下,仿佛看到了那久遠的一幕,他忽然深深嘆了一口氣:「爺爺奶奶,很疼愛他。」
「嗯。」鍾離桃默默應一聲,父親過於嚴厲,爺爺奶奶一般都會逆反的心疼孩子。
「我和她出了門往遊樂園去……」
顧易弘仰著頭靠在椅子上,迎著月光的眸子輕輕眯了起來,俊美的容顏融在月光中,如覆上了一層迷濛的銀紗,他的神情變得恍惚,眸光也迷離起來,迷濛間,他似乎又回到了不堪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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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農曆六月十三正是炎熱的夏天,太陽火辣辣的烤著大地,人們就像是烤爐里的番薯,一個個的被烤得內熱外焦,就差再加上一把火便可以被剝上菜了。
練武的人是不懼這小小的烤焰的,更何況小孩玩性心起,怎麼會覺得熱和累?
只是苦了年輕貌美的婦人,她手舉著香巾拭著額前溢出的細汗,坐在蘑菇大亭下的石椅上看著自己的孩兒興奮的開著電動車,滿場人數不少,可她卻只聽到了自己孩兒揚著稚亮的歡心笑語,眼裡滿滿都是那開心無邊的笑臉。
貌美的婦人臉上幸福的笑從開始就沒落下,陪著孩子開過碰碰車,騎過旋轉木馬,乘過摩天輪,渡過海盜船,上過雲霄飛車,下過激流勇進,跳過彈簧床……孩子的笑沒停過,貌美婦人的笑亦沒落過,她那漣漪的鳳眸洋溢著如水的柔光,慈愛的溫和在櫻紅的嘴角劃開,溫麗得連驕陽也去了幾分艷色。
上年紀的女人體力都不會很充沛,大半天下來,貌美婦人便息了下來,靜靜的坐在石椅上,笑容慈和的看著場中開車飛揚的小小身影,一圈一圈樂此不彼,她的眸子也跟著小身影一轉一轉不離一分。
下午的時光一點一點滑逝,夕陽的燦爛也一點一點迎近,玩了大半天的孩子依舊沒有要停息的意思,精力充沛,興奮不已。
「弘兒,快過來,息一下。」貌美婦人招招手,語聲滿滿的疼愛。
孩子小跑著過來,白皙漂亮的小臉酡紅,一雙和貌美婦人一模一樣的鳳眸溢著晶瑩瑩的光,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擦一下,漆黑順直的發有些凌亂的貼在額頭和臉頰,紅潤的小嘴興奮無比的喊道:「媽媽,媽媽,我還要去鬼屋看看。」
貌美婦人疼愛的擦去孩子額上的汗,柔聲開口:「看看你滿頭大汗的,先息一下啊。」把旁邊石桌上的果汁拿過起送到孩子的嘴邊:「先喝口水,別渴著了。」
孩子聽話的低頭含了吸管,猛喝了幾口。
「慢點,小心嗆到。」貌美婦人溫柔的撫著孩子被汗水打濕的頭髮,輕輕的撥到一邊不給擋了眼睛,她柔和的說:「頭髮長了,這麼熱的天要剪頭髮了。」
「媽媽,我還要去鬼屋看看。」孩子離開吸管,不忘再提醒一遍。
「鬼屋很嚇人的,弘兒不怕麼?」
「不怕,我是男人。」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漂亮的小臉泛光:「我會功夫,我不怕。」
貌美婦人笑了笑,被孩子那聲「我是男人」果斷逗樂了,纖指寵愛的點了點孩子的鼻尖,惋惜的說:「可是怎麼辦呢,今天很晚了,爺爺奶奶和爸爸弟弟都在家裡等我們回去吃晚餐,今天是弘兒的生日,你這個小壽星可不能遲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