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家。馮寧在南都市幾個**大佬中,名聲無疑是最好的。他的產業中,除了會所外,也就是開發了幾個不大不小的樓盤,也是正當生意。陳凡覺得,就是打黑,也打不到馮寧頭上。但馮寧素來謹慎,他既然如此鄭重的對自己說,情況肯定已經非常嚴重。陳凡看了看手中那個檔袋,一咬牙,便把檔袋給拆開了。
檔袋中居然是一份檔和兩份某中美洲國家的護照。護照一個是小鶴的,一個是陳凡的,而那份檔卻是英文的,是在美國的一棟房子的可能性證明。假如是以前的陳凡自然看不懂這些是什麼,但是對現在的陳番倒是沒有什麼難度。陳凡看到這些東西,神情不由得凝重起來。馮寧這次遇到的情況顯然極為嚴重,這分明便是為小鶴安排後了後路。這個東西交給自己,便是讓自己照顧小鶴的意義。
在陳凡的記憶里,馮寧是個睿智和穩重的人,他幾乎從不做沒有必要的事。馮寧肯定是預見到了什麼。但既然他已經預見到了,以他的能力,跑到國外去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他只給小鶴和自己辦好了護照是為了什麼呢?
但陳凡並沒有打算去問馮寧,馮寧不想說的事誰也別想他說出來。但他仍然給馮寧發了條簡訊:「寧哥,為什麼沒有你的護照?」
過了一會,他收到了馮寧回過來的簡訊:「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會拆開袋子。不要太擔心,只是有備無患。」陳凡想了想,在馮寧那個層次上的事,他也插不上手。於是他把檔袋仔細的藏好,又趕到會所上班去了。
濱湖山莊是南都市數得上的高檔小區。卓曉蒙每天傍晚都要帶著那隻哈士奇出門去遛一圈。她這時間的心情很低落。那件事故,她真不是故意的。那天下午,王兵帶著他參加了一個聚會,開始倒沒有什麼,也就是喝點酒、唱唱歌什麼的。但後來,他們不知道讓她喝了什麼東西,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醒來後,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邊上卻躺著一個禿頂的老頭。
卓曉蒙沒有想到這天來得這麼快。王兵是個真小人,在她同意讓她**時時,他就把一切說的很清楚。她除了陪他睡覺外,還有義務陪他指定的人睡覺。她只是木然的穿起自己的衣服,一聲不吭的走出門去,上了自己的車。這或許就是古代所謂的家妓吧,卓曉蒙自嘲的笑了笑。她感到頭疼的厲害,但他還是發動了車。她不想再待在這兒,一秒鐘也不行。路上車不多,她無意識的重重的中踩著油門,仿佛那低沉的機器轟鳴聲能讓她舒服一些。在那個路口,她真的沒有注意到有人在過馬路。當她看到那個人被車撞的飛到十幾米開外的時候,她先是不知所措,然後就是極度的恐懼。
她便給王兵打了電話,王兵讓他呆在車裡,什麼都不要做。然後在王兵的運作下,這件事總算被壓了下去。事是沒有了,但他總是夢到那個被撞飛的身影。夜半被驚醒後,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窺探著她。
有的人,會因為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而不安;而另一些人,則會因為自己還要補償自己的過失而煩惱;並且,很多人隨著年紀的增長,逐漸的從前者變成了後者。卓曉蒙想彌補自己的過失給別人帶來的傷害,她請王兵打聽一下那個死者的親人,並好好補償。王兵打聽後,卻告訴他,那個人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人。也許對於象王兵這樣的人,這是個好消息。但對卓曉蒙來說,卻讓她感到更加恐懼和不安。王兵來的並不多,有時候能連續一個多月都不來。大房子深夜有里總會有些答答的異響。她也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當然知道這是熱脹冷縮或水氣引起的,以前並不害怕。可現在半夜再響起一點聲音,她就驚恐的把頭蒙在被裡,直到天亮才敢把頭伸出來。
她便經常給王兵打電話,訴說她的恐懼。王兵卻讓人給她送了一條小狗來,說是狗能辟邪,讓她不要再怕了。她發現睡覺時摟著小狗,果然不太害怕了。於是那個熱乎乎、毛茸茸的小東西便成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她覺得自己把全部的愛都給了這個小狗。她給它吃最好的東西,堅持每天帶它出門遛一個小時,即使她自己感冒發燒也決不耽誤。
這天,卓曉蒙和往常一樣,牽著她的小哈士奇在小區附近的街道上閒逛著。經過一片綠地時,她鬆開了狗繩,讓小狗自己玩,她自己則慈愛的看著小狗在撒著歡。小狗正在一顆樹下嗅著什麼,忽然,尖叫一聲,然後就權蜷著一隻蹄子一瘸一跛的往自己跑來。卓曉蒙心裡一緊,急忙把小狗抱到懷裡,抓起那隻蜷著的中蹄子查看。
那蹄子不知道給什麼割破了,傷口看上去還很深,鮮血直流。小狗可能是有些痛,使勁的把蹄子往後縮著。桌小蒙比自己受傷了還要緊張,眼淚都要落了下來。這時,邊上卻傳來了一個深厚的男中音:「你怎麼啦?要幫忙嗎?」
卓曉蒙抬頭一看,一個相貌清秀的小伙子正低頭看著小狗。人是有氣場的,有的人只是第一次見面,便會覺得有好感;而有的人卻是看到第一眼就會不舒服。卓曉蒙抬頭看到這個男人時,也許是那個男人清澈的眼神,讓她心中頓時就產生了信任感。卓曉蒙指著那棵樹道:「它在那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被割傷了。」
那個年輕人笑笑道:「哦,給我看看」,他看了一眼卓曉蒙補充道:「我是獸醫」。
獸醫把小狗的蹄子拉了出來,用手中的礦泉水沖了沖,又仔細看了看對卓曉蒙道:「傷口有點深,要包紮一下。」
卓曉蒙道:「那要去動物醫院吧?這附近哪有?」
獸醫想了會道:「最近有動物醫院也有點距離。不過你家裡要是有消炎藥、紗布之類,在家裡包紮一下就可以了,也不用去那兒花錢的。你看,這血流個不停,還是快點給他包上吧。」
卓曉蒙道:「我家裡倒是有急救包,可是我不會包啊。我看到血心裡就難受。」說到這,看了看獸醫道:「要不我回去拿一下,我家就在邊上,我十分鐘能能回來的。」
獸醫笑笑道:「不如我們一起往你家走,到了小區門口你進去拿東西,我就在門衛那等你。」
卓曉蒙也覺得這個方法最好,她也想去請獸醫到自己家裡去幫個忙,但第一次見面,她也確實不敢就讓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進到自己的房子裡。而讓獸醫在這等,來回又有點遠,並且她又不放心把小狗留在這。見獸醫提出了這麼體貼的方法,心裡也不由得再生出一絲好感。
兩個人快步走到小區門衛那後,卓曉蒙把小狗交給了保安,自己則快步向自己住的那棟別墅走去。只是幾分鐘,她便帶著急救包跑了回來。獸醫便在門衛室時里,仔細的替小狗清洗了傷口,又塗上藥,再用紗布小心的包上。包好後,獸醫把小狗遞給了卓曉蒙道:「天氣熱,細菌容易孳生,最好每天都要換藥。」
卓曉蒙感激對獸醫連聲道謝,又問獸醫道:「你在那家動物醫院在什麼地方,明天我就帶它到你那兒去換藥。」
獸醫笑著道:「我那家有點遠,你不跑那麼遠的。」
卓曉蒙認真道:「遠沒關係的,我覺得你對動物很有愛心,我就去你那。」
獸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卓曉蒙。卓曉蒙仔細的看了一遍後,驚訝的對獸醫道:「你是院長啊?」
獸醫嘿嘿笑道:「就是我和幾個朋友開的一個小店,我覺得院長這個稱呼比較唬人,就給印上了。」
卓曉蒙鄭重的把名片放時自己的小包里,對獸醫道:「謝謝你。時間已經不早了,晚上可以請你吃飯嗎?邊上就有一家小飯店,味道不錯的。」
獸醫笑道:「美女請吃飯,哪能不去啊?」
卓曉蒙看著獸醫咧開嘴,露出的幾顆潔白的牙齒,心裡居然有些慌亂。
獸醫一直很有女人緣,即使在他戀愛期間,仍然是幾個女孩子的藍顏知己。也許是因為那張長不大的娃娃臉,也許是那清澈無辜的眼神,卓曉蒙很快便與獸醫相談甚歡。卓曉蒙沒有提自己的個人情況,獸醫也不問,這讓卓曉蒙心裡感到放鬆。吃完飯後,獸醫又把卓曉蒙送到了小區門口,才念念不舍的轉身離去。看著獸醫的背影,卓曉蒙竟然有了些甜蜜的感覺。
獸醫走了一會,回頭看了看,卓曉蒙已經進了小區。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進了停車場,發動了他那輛破捷達。
而同一個時刻,李婭卻拿著一張化驗單在發呆,她懷孕了。在向陳番要求分手前,也許想彌補自己的愧疚,她非常主動的和陳番整整瘋狂了一夜,並且,沒有採取任何安全措施。現在,除了偶爾的噁心外,還沒有任何懷孕的跡象。但她卻似乎能感受到那個小生命在他的腹中呼喚著他。她知道化驗結果時,有過一絲害怕和無助,但更多的卻是喜悅。那種將為人母的喜悅充滿了她了身體。是否要這個孩子,這個問題她甚至都沒有考慮過。她現在想的是,怎麼才能這個孩子平安的出生,快樂的成長。她站在陽台上,看著被燈光映得發紅的夜空輕聲道:「陳番,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