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年就是被這貨打死的?
第五次神秘潮汐剛爆發時,在酆都,眼鏡鬼第一次見到鬼天帝,心中就有這個疑惑了。
當年被殺的有點快,兩人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上,對鬼天帝活著時的性格知之甚少,眼鏡鬼一開始還有些拿不準這傢伙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
隨著時間的流逝,鬼天帝用兩百多年證明了一件事:
鬼天帝就是屑啦!
誰能想到,第四次神秘潮汐期間與人王齊名的頂尖強者,被譽為淨土雙壁的天之驕子,死後...竟然是這副德行?
這算什麼,死後性格大變嗎?
還是說,他活著的時候其實也是這樣的,只不過因為外人和這傢伙打交道太少,沒能看穿他的偽裝?
過強的實力太過耀眼,反倒遮掩了性格,就像寒蟬,如果李風俠不說,誰能想到這傢伙喜歡穿假鞋?
不管如今的鬼天帝有多屑、如今的鬼天帝有多弱,眼鏡鬼都坐在長椅上,靜靜聽著對方東拉西扯,時不時敷衍兩句。
眼鏡鬼很清楚一個道理,這世上能殺他一次的存在,就能殺他第二次。
這個看似吉祥物的存在,無論什麼時候,以什麼形態露出獠牙,眼鏡鬼都不會意外。
說句不客氣的,眼鏡鬼怕鬼天帝甚過怕江白。
第五次神秘潮汐,江白失蹤了兩百多年,眼鏡鬼一直留在酆都,安靜地看著自己的報紙,一點點從報紙里拿回自己的力量,一件出格的事都沒做,甚至偶爾還會出手打殺一些不長眼的域外偽神。
因為,他很清楚,寒蟬失蹤,人王衰敗,刀疤臉身死...只要鬼天帝還在,淨土天帝就還在。
更何況,頭頂這東西...
想到這裡,眼鏡鬼抬起頭,又看了一眼酆都的太陽。
他拿不準這東西和鬼天帝的關係,甚至看不透這個太陽有多強,他曾經強迫一隻准十皇的鬼神靠近黑色太陽,那隻鬼物只堅持了不到一秒就被恐怖高溫燒死,從此,眼鏡鬼就徹底安分下來了。
這種試探性的事...不算出格吧?
再說了,那鬼神是來偷襲鬼天帝的,自己出手也算是幫淨土一把,至少幫鬼天帝一把,不僅無過,還應該有功才對!
想到這裡,眼鏡鬼在淨土功勞冊上又給自己記了一筆。
鬼天帝扯了大半個小時,頭頂的太陽緩緩消失,他又打了個哈欠,只不過這一次精神顯然好多了,如同剛睡醒一般。
鬼天帝精神抖擻,看向眼鏡鬼,開口說道,
「對了,你閒著也是閒著...」
眼鏡鬼內心一緊,鬼天帝準備讓他幹嘛,殺十皇?會不會太招搖了?殺九天十地?那我還是去殺十皇吧...
短暫的思索過後,眼鏡鬼決定,不管鬼天帝拜託他做什麼,只要能做到,就答應下來。
原先一個鬼天帝就把他鎮住了,如今貨真價實的寒蟬回來了,別人看不出,眼鏡鬼難道還不認識那生死霸王槍?認不出那蓑衣?
那蓑衣上面,隱皇的血還是熱的!
這場棋局,眼鏡鬼已經死過一次,和域外的那些存在不同,他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只能選擇袖手旁觀或者押寶淨土。
幕後之人的目標,別人也許不清楚,眼鏡鬼還是知道一二的,他們本來可以是一夥的,只可惜,眼鏡鬼一步走錯,如墜深淵,被活著的鬼天帝斬殺,又被江白封印,不得不站在淨土這邊。
和淨土合作,他哪怕是棋子,也有上棋盤的機會,有朝一日,當上半個棋手也不是不可能。
和幕後之人合作,他必死無疑。
寒蟬的出現,讓他決定賭一把。
想到這裡,眼鏡鬼內心竟然還有幾分期待,鬼天帝會委託自己做什麼呢?
擁有22萬神念的他,論戰力比獄天帝還要彪悍,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是石破天驚的動靜,牽引無數人注意!
終於,沉寂了這麼多年,此界又要迴響起本尊的威名了嗎?!
眼鏡鬼微微仰頭,眼鏡泛著寒光,他仿佛已經看見十皇的落幕,為這場大戰拉開序幕,無數生靈的生死沉淪,頂尖強者也難逃命運,諸神黃昏再次降臨,蟲級接連隕落,蟲級強者也無法獨善其身....
說吧!鬼天帝,本尊知道你所圖甚大!
說出你的願望,本尊會親手替你實現,讓本尊和你的威名再次響徹此界!
在眼鏡鬼帶有期盼的目光下,鬼天帝說出了自己的委託,
「你要不幫我寫本書吧?」
眼鏡鬼:???
「什麼?」
他握著報紙的手,青筋暴起,怒火險些沖昏了神智。
老子頭頂上這麼大一個22萬神念的戰力,江白剛同步給你的,你看不見是吧?
你瞎啊!
你看清楚點,這不是220,也不是2200,這是實打實的22萬啊!
老子現在比獄天帝還要猛,你讓我給你寫書?這種事,你不會隨便找個三流網文作者寫嗎?哪怕花點錢呢!
鬼天帝再次點頭,肯定說道,
「對,你看你天天看這報紙,肯定是文化鬼,酆都里有文化的鬼不多,我考察你兩百多年了,就覺得你最合適來記錄我,啊不,天帝之首的風采...」
鬼天帝說的很有道理,一個愛看報紙的眼鏡鬼,新聞學一定學的很好。
說著,鬼天帝拿出一張50的冥鈔,塞眼鏡鬼手裡,「這是定金,街角棒棒糖報我名字隨便吃。」
「這事就這麼定了!」
說完,鬼天帝頭也不回走了,生怕眼鏡鬼說個不字。
高二跟在鬼火身邊,鬼天帝往高二手裡塞了個紙條,低聲說道,「妹子,扶我一把,腿有點軟...」
和22萬神念的存在談笑風生,確實有點為難他鬼天帝了。
可誰讓他是天帝之首呢,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高二扶著鬼火,悄聲問道,「哥,你找他就為了寫這本書?」
和眼鏡鬼一樣,高二本以為,鬼天帝會讓眼鏡鬼出手,就算不對付古皇,在域外搞出點動靜,殺個十皇什麼的也好,能夠有效緩解淨土的壓力。
「妹子,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不找他殺個人,或者解決一點淨土的隱患?」
「嗯。」
「可哥不知道誰該死呀。」
鬼天帝坦言道,
「妹子,有時候哥連該殺誰都不知道,怎麼請鬼幫忙,再說了...哥和他就嘮五分鐘的交情,請他殺人,請不動丟哥的面子,請動了丟的就不止是面子了。」
「還不如讓他寫本書,浪費他的時間,讓他沒工夫搗亂,萬一寫的不好,回頭搖寒蟬揍他...」
鬼天帝此話...竟然有幾分道理。
聽到這裡,眼鏡鬼神色微變,沒想到鬼天帝還有這份見地...是自己小瞧他了...
鬼天帝的形象剛高大起來沒幾秒,高二下一句話就讓這形象坍塌了:
「哥,你塞紙條上的話念完了,咱接下來幹嘛?」
演完戲的鬼天帝歡呼一聲,招呼道,
「走,去街角整點棒棒糖吃。」
看著鬼天帝離去的背影,聽著那夫妻倆的對話,眼鏡鬼攥緊報紙的手,一點點鬆開,眼神漸漸冰冷。
他承認,某一個瞬間自己差點忍不住對鬼天帝出手...
直到這一刻,他回過神來,品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試探!這一定是鬼天帝對自己的試探!
好高明的試探,好陰險的試探,自己差點就中招了!
鬼天帝也許很屑,也許很弱,但那個來歷不明的黑色太陽,可沒那麼簡單。
恢復理智後,眼鏡鬼決定完成鬼天帝的委託,替這位天帝之首好好寫一本書,用自己從報紙上學來的新聞學精髓,寫出鬼天帝波瀾壯闊的一生。
眼鏡鬼取出一張草稿紙,在上面鄭重寫下書名:
《淨土笑話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