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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休端端正正的站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臣參見陛下。」
楚皇正在看著奏章,聽見他的聲音,抬眸,看著他,說道:「先坐。」
「謝陛下。」
旁邊有宦官搬來了椅子,方休坐下以後,就聽見楚皇道:「西南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方休道:「臣略有耳聞。」
楚皇點了點頭,沉聲道:「朕真是沒有想到,僅僅因為一些蠅頭小利,沐林竟然與我大楚的宿敵乞顏部結為同盟,對我大楚呈南北夾擊之勢,實在是狼心狗肺。」
方休聽見這話,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心裏面卻是有些無語。
俗話說,狡兔死,走狗烹。
土司的問題大致上已經解決,黔國公的存在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這個時候撤去黔國公重鎮將軍的職位,不就是擺在明面上告訴人家,朝廷不需要你了,你以後安分一些,乖乖的收起爪牙,做朝廷的走狗吧。
事已至此,難道還不允許人家殊死一搏嗎?
只是,這個時候,實話是不能說的。
方休看向老皇帝,開口道:「陛下,沐氏狼子野心,挾西南而自重,早晚終成禍患,這個時候沐林舉兵造反,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楚皇聽見這話,看著他,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開口問道:「哦......此話何意?」
方休解釋道:「陛下,既然沐氏狼子野心,早已有反意,那麼無論朝廷如何處置,沐氏也一定會起兵造反。
他們挑了這麼一個時候造反,表面上看是斷了朝廷的後路,拖住朝廷的大軍,讓朝廷無力阻攔乞顏部一統草原。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
即便是臣,也不得不承認,這一策略很高明。
只要他們拖住朝廷,等待乞顏部一統草原,便可以呈南北夾擊之勢,朝廷絕對無力應對。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朝廷有了神機營。
以天罰之威,朝廷不需要派出太多的士卒就可以將沐氏擋在西南,這樣朝廷的主力就可以趁勢北上,斷絕乞顏部的後路,與草原其餘諸部呈合圍之勢,一舉殲滅乞顏部。
草原之患,可解!
到了那個時候,區區一個沐氏,便如同雨後泥坑裡的小魚,即便是朝廷不做什麼事情,沐氏也會不攻自破。
與草原聯合,已然是大忌,西南的百姓固然受沐氏之恩,可是他們的骨子裡仍是我大楚的百姓。
只要草原之事的消息傳回西南,民心定然生變,沐氏瓦解,只是時間的問題。」
楚皇聽了以後,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太多的變化。
這樣的論調,他聽了不止一次,之前的兵部尚馬文華也是這麼同他說的。
可是,這一切想要實現都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那就是『天罰』之威真的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輕輕鬆鬆就可以將沐氏攔在西南。
「那依你看,該派多少士卒南下平叛。」
楚皇看著方休,問道。
方休想了想,說道:「以臣之見,兩千精銳即可!」
此話一出,楚皇的眉頭下意識的上挑了一下。
兩千精銳就能把沐氏的十萬大軍阻擋在西南?
這話未免也太過驚世駭俗,若是傳了出去,定然要引起一陣轟動。
不要說別人,即便是對方休信任有加的楚皇聽了,都覺得太不靠譜。
若是讓朝廷的那些言官聽見了,彈劾『新安伯好大喜功』的奏章怕是要堆滿整個暖閣。
「咳咳......」
楚皇咳嗽了兩聲,看向方休,提醒了一句:「沐氏可是有十萬士卒。」
「臣知道......
不止如此,臣還知道,沐氏的十萬士卒,一半皆是精銳。
這一半裡面還有一半,乃是原先重鎮的士卒,常年與西南土司交戰,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
即便是朝廷北方五鎮的精銳們,離開了馬,也未必能與他們有一戰之力。
他們常年在山地裡面磨練,經歷過土司狼兵的洗禮,可謂是驍勇善戰,若說是有什麼缺點,唯一的缺點就是騎兵不多,十萬之中只有五千乃是騎兵。
北上之時,又要經過東南兩道和江南兩道的平原地帶。
即便如此,朝廷也要調遣至少兩萬重騎,才能夠保證沐氏這十萬士卒無法攻下東南兩道的諸多城池。」
楚皇原先還以為方休是無知者無畏,不知道沐氏的實力,所以才敢大放厥詞,揚言以兩千擋十萬。
可是聽見他這一番話,卻是明白,方休對於沐氏的了解,恐怕不亞於兵部的一些官吏。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如此的肯定,僅僅兩千的精銳就足夠抵擋沐氏多達十萬之眾的叛軍。
「既然如此,你怎敢斷言,兩千精銳即可阻擋沐氏北上?」
楚皇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眉頭微微的皺起,看著面前坐著的方休。
方休聽見這個問題,臉上露出誠懇的笑容,回答道:「臣對神機營,對天罰有信心。」
「天罰之威,朕已經見過了,的確非凡,可是未必能如你所說,起到這般大的作用。」
楚皇聽見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天罰剛研製成功的時候,楚皇、幾位閣老,還有兵部尚都在現場。
那個巨坑,至今仍然存在楚皇的腦海裡面,記憶深刻。
可是他心裏面明白,這個天罰的威力雖然巨大,可是起到的作用卻未必如此。
首先,天罰的目標太大,容易被人發現。
既然容易被發現,也就容易被躲開,那麼起到的作用就不像想像中的這般。
因此,雙方交戰的初期,天罰的作用可能要高於預想。
只要等到沐氏的叛軍懂得天罰為何物,熟悉天罰的原理和威力,那麼起到的作用就十分的有限了。
方休聽見這話,看著楚皇,拱手道:「臣以為,陛下低估了天罰的威力。」
旁邊的劉成聽見這話,嘴角下意識的抽了抽。
他在司禮監的位置上待了這麼多年,陪在陛下身邊也有二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麼反駁陛下。
這新安伯還真是......語出驚人。
楚皇聽了卻並沒有生氣,反而臉上露出了笑容,看著方休,問道:「哦?莫非神機營又研製出了新式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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