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說話。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最近的傳聞,他不是沒有聽說過。
那些言官是什麼樣子,更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除了這所謂的討方休檄,他們還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那小廝見自家少爺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心裏面也是沉穩了許多,但他還是道:「少爺,這次不太一樣,那檄文寫的實在是有些」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方休也明白。
無非就是寫的比較好,讓人看了之後比較感同身受唄。
一般而言,這樣的檄文一定是不會傳播開來的。
但如今乃是風口浪尖,誰也不知道有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不過不管怎麼樣,方休還是那句話:清者自清。
他轉身看向那小廝,開口問道:「那檄文是誰寫的?」
小廝忙不迭的回答道:「回少爺的話,是六科給事中許句。」
方休聽見這話,點了點頭。
他一猜就是,除了那些言官,沒人寫檄文能寫出風采。
於是,擺擺手道:「去找幾個人,本少爺有事吩咐他們。」
「是,少爺。」
那小廝應了一聲,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
到自家少爺的面前,道:「少爺,您是要吩咐小的們尋那許句的麻煩嗎?可是那許句已經被關進了京都府衙門了啊!」
方休聽見這話,微微一怔,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京都府衙門竟然會牽扯到這件事情。
那小廝見自家少爺面露不解,回答道:「少爺,那許句張貼這檄文的時候,剛好被夏憶雪夏捕頭看見了,那許句言語之間多有不敬。
再加上這檄文之上本事就牽扯到了英國公府,因此,小的以為」
說到這裡,又是戛然而止,然而誰都聽的明白。
這小廝的意思是因為許句得罪了京都府的衙門,得罪了英國公府。
方休聽了以後,擺擺手道:「派人去跟府尹知會一聲,這件事情並不算是什麼大事,那人若是誠心悔過,便放他出來,以後不要在隨便的張貼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不好。」
那小廝聽見這話,徹底的懵了。
啥?
少爺說的啥?
自己沒有聽錯吧?
少爺竟是主動要把那人給放出來,怎麼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呢?
方休聽他許久沒有回應,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沒有聽見?」
那小廝忙不迭的擺手道:「不不不,小的這就去辦。」
說完,轉身離開了。
京都府衙門。
那許句在監牢之中,眼眸之中滿是懊惱。
自己又是怎麼了!
喝了點酒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竟然敢去招惹那新安候!
後悔,後悔啊!
奈何再如何的後悔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如今大錯已經釀成,只想著該如何的挽救了。
向新安候求饒那是如何都不可能的。
首先,新安候是什麼人,他還是清楚的。
即便是向他求饒,那也是沒有任何的效果,這是一定的。
其次,他是六科給事中,檄文都已經寫出來,若是求饒,他這一輩子也就毀了。
那樣還不如就在這牢獄裡面度過餘生。
目前來看,似乎就只有繼續痛罵方休,同時給陛下上書,讓陛下知道這件事情,讓陛下為自己做主。
若是傳言都是真的,那麼總有一日陛下是要發難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不就得救了!
那許句這麼想著,已是在心裏面醞釀了一篇新的檄文,自然這針對的還是方休。
他正思考著該從何處入手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這聲音顯得有些雜亂。
很快一個獄卒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姓許?叫許句?」
許句見有人來了,自然是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方才背過雙手,裝模做樣的道:「自是本官。」
那獄卒上下打量了一眼許句,開口道:「你可以走了。」
「本官乃是」
那許句早已經打好了腹稿,準備要說些什麼,聽見這話,卻是懵了。
什麼?
可以走了?
就這樣?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那獄卒,疑惑的問道:「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獄卒聽見這話,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還想要什麼事?莫非還要被鞭子打,你才肯離開?」
「」
許句聽見這話,有些無語。
無語過後又是有些欣喜。
隱隱約約的猜測到了什麼,面露喜色。
按照常理,自己寫這麼一篇檄文,絕對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被新安候看過以後。
可是如今卻是這麼的輕而易舉的就被放了出來。
這說明什麼?
說明一切都和自己預想的沒有錯。
這一定是陛下的原因!
於是,他開口問了:「可是陛下知道了臣被構陷,關在了京都府衙門,特意差遣人前來救臣?」
說到這裡,沒等那獄卒回答。
他就已經好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眼眶已經是變得紅了。
眼眸之中好似有淚珠打轉,啜泣道:「陛下實在是聖明啊,如今朝堂之上,奸邪四起,陛下還能抽出時間,派人解救臣,臣心中實在是感動,這讓臣該如何報答啊」
說著,說著,竟是真的落下來淚,看上去倒是好一幅感人的畫面。
只是,那獄卒看了卻是一陣無語,沒好氣的開口道:「什麼陛下,陛下在宮裡,哪裡知道這裡的事情。
是新安候,新安候寫了一封信,說你這只是小錯,若是誠心悔過,便放你出去。
新安候說他並不在意,清者自清,無論是百姓,還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亦或者是陛下都能看得見新安候的拳拳熱忱,都知道新安候的肝膽忠誠。
你剛才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
獄卒說到最後,表情十分的不屑。
許句聽了以後,卻是一怔。
怔了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沉默過後,忍不住的問道:「你方才說的新安候,可是神機營的將軍,方休?」
獄卒聽見這話,表情更加的不屑。
就這樣還是六科給事中,怕是罵人都把自己給罵傻了吧?
他反問道:「咱們大楚,除了這麼一位新安候,哪裡還有其他的新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