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猶豫了許久,終於是做出了決定。一窩蟻 www.yiwoyi.com
「一天,明天再出去逛一逛,如果還是找不到活計,咱們就回老家!」
吳氏點點頭:「好。」
又是一夜無眠。
姜三一如既往地踏上了前往城南的路。
這一次,他的眼神無比的堅定,只要能夠找到一個活計,哪怕是再苦再累,只要能夠掙到銀子,他也願意做。
只希望,這一次能夠有所收穫。
就在他前往城南的路上。
皇宮,文淵閣的暖閣之中。
袞袞諸公們正在為此事吵得不可開交。
「你可知道,如今京都府是何境況?有多少人找不到活計,就只能去城南的粥棚,在各地四處晃悠,做些小偷小摸的行當,眼見著流民越來越多,不驅逐他們也就罷了,竟還要建造新城!這豈不是荒唐!」
說話的是左都御史賀文林。
這幾日,賀文林休養生息以後,沒有絲毫的停歇,又是來到了暖閣。
不管怎麼說,左都御史都是督察院的頭頭,乃是袞袞諸公之一。
閣老們也不可能將他排除在外。
因此,便有了之前的這一幕。
賀文林怒斥工部尚書和戶部侍郎建造新城的法子。
「本官知道,這建造新城乃是安國公的意思,可是安國公要做的事情,也不一定全都是對的,我且問你們,如今京都府這個樣子,許多人已經連飯都吃不飽了。
你們竟是大興土木,若是百姓們知道了,心裡會作何感想?這徭役如何辦?誰會願意?」
「賀大人說完了沒有?」
賀文林說到一半,張茂實終於是聽不下去了,站了出來。
他看著賀文林,眉頭緊皺地道:「方才本官已經解釋了好幾遍了,這建造新城就是因為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所以建造的新城。
若是一切都好,倒是不必建造新城了!」
賀文林聽見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憤怒,看著張茂實,沒好氣地道:「自古以來,大興土木,受苦的都是百姓,你說建造新城,乃是為了百姓好,這豈非是睜著眼睛說謊?
你的心裏面可曾有愧疚?」
頓了頓,又是不屑地道:「張大人怎麼說也是戶部左侍郎,乃是劉閣老之下,戶部第一人,卻是如此盲從安國公,卻不知道張大人究竟是朝廷的棟樑之臣,還是那安國公的」
後面兩個字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每一個都能聽得出來,他想說的是兩個字——走狗!
張茂實聽見這話,心裏面冒起一股怒火,眼眸中噴出怒火,瞪向賀文林,怒道:「賀文林!你且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做盲從安國公?
這建造新城,乃是在座的每一位,除了你之前,全都同意了的!諸項利弊也都是權衡過了,你自己不在,又不聽解釋,卻在這裡胡說八道,還將髒水潑到本官的身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本官且告訴你!這建造新城就是為了緩解京都府的壓力,緩解百姓的壓力!你乃是督察院左都御史,職責乃是監察百官,不懂得東西,就要問,再是不懂,就不要說話!
做好你該做得事情,而不是逮誰咬誰!聽見安國公三個字,就好似是瘋了一樣!」
張茂實也是不怕得罪賀文林了,什麼話都敢說。
眾人聽了,都是呼吸一滯,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有些僵硬。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想要善終也是沒有什麼可能了。
果然,賀文林聽了以後,同樣是氣的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盯著張茂實。
「荒唐!簡直荒唐!」
「除了荒唐二字,你還能說的出什麼?本官都已經告訴你,眼下京都府的困局乃是因為交易所,雖是糧食充足,但是百姓們找不到活計,沒有銀子去買。
這建造新城,就等於讓那些找不到活計的人,重新找到活計,讓他們有銀子去買那些商鋪的東西。
那些商鋪的東西能夠賣得出去,自然不會再繼續抬高價格,若是賣的多,還會加大產量,僱傭更多的活計,如此一來,整個京都府便又是充滿了活力。
這建造新城,乃是三方皆是受益,你卻在這裡阻撓,告訴你其中的原因,你還不願意聽,在這裡大放厥詞!
要本官說,你實在是可惡!若是從此以後,京都府一蹶不振,你乃是主責!」
「你你你」賀文林伸出手,指著張茂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張茂實卻是懶得理他了,袖子一甩,沒好氣地道:「這建造新城的方案,建造學院和工程學院,剛剛拿出來,本官還沒過目,許多的事情還要辦,便不留下了,諸公,告辭。」
說完,朝三位閣老和尚書們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暖閣。
其他的人見到這一幕,彼此對視了一眼,紛紛起身。
「我等也有事要辦,顏公,歐陽公,劉公,我等告退。」
說完,紛紛離開。
只有工部尚書留了下來,看著三位閣老,面露猶豫,良久後還是道:「三位閣老,這幾日,我且看了建造學院和工程學院拿出的建造新城的方案,仔仔細細的看了許久,竟是沒有發現一處紕漏。
這建造新城乃是利好天下的大事,方案更是無可指摘,還請三位閣老無比堅定信念,不要被一些不懂的外人擾亂了思緒。」
說完,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了賀文林。
顯然就是在說賀文林這個外行,啥也不懂,偏偏還喜歡攪合,希望三位閣老不要被他給影響了。
賀文林聽見這話,眼眸中滿是怒火,盯著工部尚書,怒道:「這話是何意思,本官曾經以為工部乃是六部之中的淨土,從不受外力的影響,如今看來,並非如此,且不知道安國公又給了工部什麼好處?」
他現在幾乎是瘋狂了。
前段時間,被寧王折磨,他仍是不屈不撓,本以為會被百官推崇,卻沒想到,在百官中的名聲反而下降了。
這一次,聽說了建造新城的事情。
他更是拖著一身的傷,來到暖閣議事,卻沒想到諸公竟是空前一致的排擠自己。
思來想去都是不得其解。
他只能把原因歸結到安國公的身上。
千言萬語一句話——都是安國公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