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搖了搖頭,努力把這些毛骨悚感的感覺拋之腦後。
暫時沒辦法解決的事情還是先不想了,至少現在沒有近在咫尺的危險預感。
她上前敲了敲門。
雖然有門令,但還是禮貌一些。
畢竟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剛敲了幾下,手下一空,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
然後一個火紅色的身影撲了出來,一把抱住柳笙,麻花辮蹭在柳笙臉側痒痒的。
「笙笙!你終於來了!」聲音頗為熱情。
抱了一會兒,柳笙忍不住把她扯了下來,就跟當時道別之時一樣。
「冬冬,你可還好?」柳笙看著眼前之人清瘦了不少的臉龐,問道。
這便是柳笙這次約著同住的朋友,王冬冬,也是今年的科舉考生。
「還行吧,回了家難免拘束。」王冬冬說道,拉著柳笙的手往門裡走去。
一進門,豁然開朗,外面看著小小的屋子竟然別有洞天,還有個小花園天井,兩側各有一間廂房,居中是會客廳。
穿過天井,兩人至會客廳坐下。
「這屋子可真大。」柳笙感慨道,「為何這般破費?」
兩人很熟,直說無妨。
「不用擔心,因為我不想住到京城的親戚家,這是我爹娘給我定的。他們一聽我說你也會與我同住,說什麼也要給你定個雲閒居,說是為了感謝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實在不敢當,伯父伯母真的破費了。」柳笙連忙道謝,「上次也給我寄了好多吃的用的了,已算謝過了。」
「笙笙你別客氣,我爹娘錢多。」王冬冬頗為大氣。
【突然覺得,為什麼我們身邊都是富婆……】
【不會是我們故意的吧?】
【命運使然。】
【其實也正常,我們那些家境平平的朋友有幾個能走到長安?多少人出了書院就回家鄉過平淡日子了?】
【唉……】
「唉,當時說了長安再見,沒想到能這般快就見到。」王冬冬很是高興。
當時梨縣一別,就有三個月沒見了。
雖然這時間不算長,但兩人身上變化也是不少。
特別是柳笙。
「笙笙,真的沒想到,你也成為修行者了。」
柳笙也搖頭道:「我也沒想到。」
念至此,神色也恍惚起來。
這三個月來,一路走來,柳笙也不知道自己經歷了多少。
也許是在其他世界中的歲月實在綿長,她都覺得不止是三個月而已了。
「總之,你能來參加科舉,說明天賦異稟,不過就是準備時間太短了……」王冬冬有些擔憂。
「無妨,盡力一試。」柳笙決定還是低調些,不說自己信心滿滿之類的。
「也好,總要考考看,萬一呢?」王冬冬一臉樂觀,「我爹娘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比較有信心的就是武試,這幾個月狠狠跟師傅練了,如今也有初境七階了。」王冬冬忍不住跟柳笙分享道。
「連升兩階!厲害!」
「不過你能突破初境一直到六階,更厲害。」
「哈哈,是。」柳笙乾笑兩聲。
兩人嘮了一會兒近況,王冬冬忽然一拍腦門:「哎呀,我差點忘了。」
她拿出靈訊一看,神色緊張:「糟了,遲到了。」
「怎麼了?」
「我和一幫朋友約了去太白樓喝酒。」王冬冬一臉懊惱,「約的是酉時。」
柳笙一看時間,確實過了整整半個時辰。
她到的時間晚了些,而且兩個人又沉浸在敘舊中,耽擱了些時間。
「笙笙,同去同去!」
「我……」柳笙想起書影師姐的叮囑。
「那裡的烤鴨、羊雜湯可不錯了!」王冬冬知道柳笙的軟肋是什麼。
果然,柳笙一聽,兩眼亮晶晶的。
「同去同去!」
「同去同去!」許久沒出現的凌小樹也弱弱地說道。
算了算了,剛剛到長安,出去見識一下,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柳笙是這麼想的。
……
出了房門,激發門令喚來兩隻仙鶴。
「這裡什麼都好,就是出入有些不便。」柳笙一手摟著凌小樹騎在仙鶴之上,另一手張開五指攬了一把縈繞身周散發著清靈之氣的雲霧。
「確實如此,但你不知道,這種出行儀式感十足,囊中有幾分閒錢、自詡風雅的人士最是喜歡了。」王冬冬搖頭道,溪川王家中多的是這樣的人,她最是了解了。
到了大堂,掌柜貼心地幫兩人喚來雲轎,雲轎載著兩人往太白樓去。
太白樓在東市,距離青龍寺不遠,柳笙很快就在雲轎上看到下方一座氣勢恢宏的高樓,燈火煌煌直衝雲霄,整棟樓被照得金碧輝煌,在這本就五光十色的東市中也是獨一份兒的耀眼奪目。
「這太白樓,可是傳說中太白劍仙修煉得道的地方?」柳笙在講述長安風物的書上曾看過這個傳說。
「正是此樓!」王冬冬興奮地給柳笙介紹道,「據說太白劍仙就是在此處喝了七天七夜,才終於突破至神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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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年這裡應該不是這樣……獨領風騷的吧?」柳笙躊躇片刻,選了個合適的形容。
「我聽我祖父說,當年這裡也只是個小酒肆,也不叫太白樓。」
果然如此,柳笙沉默了。
隨即,王冬冬說起祖父百多年前曾在京城為官,有幸親歷太白劍仙突破之事。
「我祖父說,當時,喝了上百壇酒的太白劍仙嘴裡吟誦著無人能懂的詩句,但聽來覺得深奧莫名,蘊含大道深意,後來大家說這恐怕是神界之語!」
「你祖父親耳所聞?」這倒是在風物誌上沒聽過的話,柳笙甚是好奇。
「也不是,當時在酒肆的人說的,我祖父也是聽人聽他們說的。」此話有些繞,柳笙都聽蒙了。
「然後,太白劍仙在可怖的雷劫中,飛身而起,抽劍向天!當時劍氣沖天,直入雲端,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看到了。」
柳笙奇道:「斬天?」
「當然不是!」王冬冬連忙捂住柳笙的嘴,說道,「斬天乃大逆不道,太白劍仙怎麼可能!」
「據說他突破時感受到和無上神的親近之意,想要與無上神更近一些,拔劍守護神威。」
「原來如此。」柳笙點頭恍然道。
此時,雲轎輕輕一頓,落於地面。
「太白樓到啦。」王冬冬興奮地拉著柳笙走下雲轎。
凌小樹牽著柳笙的衣角,緊跟其後。
只見燈火通明的太白樓近在眼前,在長安的夜裡張開其華貴的飛檐畫角,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人聲鼎沸,喧鬧非凡。
但是,柳笙那種被無數目光凝視的感覺又再次湧上心頭,強烈得讓她無法忽視,心砰砰直跳。
「笙笙,你怎麼了?你有聽我說嗎?」王冬冬的手在柳笙眼前晃了晃。
「什麼?」柳笙回過神。
「我說,我那些朋友都是些紈絝子弟,可能有些討人厭,但你不用在意。」
王冬冬才說著,一隻指節修長的大手從後伸來直接拽著她的麻花辮,把她拽得退了幾步。
「王冬冬啊,你遲到了。」一個低沉的男聲慵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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