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獎項頒發的是最佳詩歌獎,赫然便是張楚的老熟人!
馬啟偉作為詩歌類的評委,再加上他《詩刊》總編的身份,擔任這個獎項的頒獎人綽綽有餘。
這位老當益壯的文學大師一上台便引發全場的熱烈掌聲,「謝謝大家。感謝大家對中國文學的熱鬧,詩歌組在徵文活動中收穫了許多優秀的作品,下列詩人榮獲全國百強稱號,他們分別是露珠、若人、細柳清風、紫衣、張建學……」
全國百強總比沒有的要強,但張楚發現只要通過初選的作品好像都在這裡面了,畢竟每個類型也就一百篇作品進入到最終環節而已。
還真是一個都不能少。
「獲得本屆中國好文學詩歌類徵文一等獎的作品是水和子的《滄海橫流》!」
當一個女詩人上台領獎的時候,全場觀眾幾乎都沸騰了起來,誰也沒想到這麼一首慷慨大氣的詩作竟然會是女詩人寫出來的!
張楚也忍不住鼓起掌來,將掌聲獻給這位大氣磅礴的作品。
……
一個個獎項接連頒出,當最佳中篇小說金獎得主走下舞台之後,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最後一個獎項上面。
長篇小說歷來都是文學大家們的舞台,這是備受矚目的項目,同時也是難度最大的!
一部優秀的長篇小說創作短則一兩個月,長則兩三年甚至更久,但是張楚卻打破了這種傳說。
雖然沒人知道《少年派》究竟是花了多少時間寫出來的,但人們根據他之前的作品時間就能推測出端倪來。
《心理罪》是九月初發行的,而那時候張楚還在微.博上面連載《西遊日記》,最早也是在九月才開始創作的!
之前還有人不服氣,認為張楚這作品是從英文或者印度語裡面翻譯過來的作品,往屆不是沒有這種人。
但當他們滿世界去查詢之後,根本找不到《少年派》的蹤跡!
要想找的話,得去另外一個世界才行。
伴隨著作.協zhu席慢慢走上台,張楚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了。
哪怕他嘴上說著不在乎拿不拿獎,但事到臨頭還是緊張得很,手心裡都微微冒汗。
兩世為人,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頒獎禮,而且是以候選人的身份出現,當然跟旁觀者不同。
「獲得本屆中國好文學最佳長篇小說金獎的作品是張楚《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原本清晰可聞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似乎無比遙遠,張楚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聲音,整個世界都仿佛變慢了許多。
他看到前排的人扭過頭來,他看到身邊周康欣喜若狂的臉,他看到移動過來的大搖臂攝像機,這一切的一切都那麼逼真!
「我真的獲獎了?」
張楚有些茫然的站了起來,前排評委們的掌聲,中間對手們的沉默,後方讀者們的歡呼,都讓他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周康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發呆了,快上去領獎吧!」
張楚這才邁開腿朝著舞台走去,他還以為馬啟偉之前是在暗示自己拿不到獎了,可沒想到這竟然是位老頑童,硬生生讓自己惴惴不安了那麼久。
坐在前排的陳英松很是得意的揚起了下巴,他對周圍的老友說道:「看到沒有,這是我最初發現的書,不愧是給了滿分的!」
「是是是,就你慧眼識英才。」一邊的馬啟偉忍不住懟了起來,他很期待明年給張楚上上課。
舞台上,李靜澤認真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位小師弟,他可是專門跟別人換了來頒獎的,為的就是跟張楚見個面。
作為中國作.協的副zhu.席,李靜澤跟張楚握了握手,說道:「恭喜你你了,《少年派》確實寫得很好!」
「謝謝李主席。」
「燕大中文系是個好地方,你好好學習、積累,爭取之後可以跟前輩那樣給我們文壇帶來輝煌。」李靜澤將證書跟獎盃交到了張楚手中,語重心長的教育起來。
他就擔心現在的年輕人心浮氣躁,沉不下心來好好學習,寫作這件事兒一旦浮躁就完了!
……
鬥魚直播間內,當李靜澤宣布獲獎作品的時候,彈幕幾乎要把整個屏幕給蓋住了!
觀眾們都在為張楚跟《少年派》慶祝,甚至魚丸什麼的打賞都紛紛扔了過來。
「我就知道是這樣!」
「給《少年派》打call~」
「恭喜張楚,這部小說寫得太好了。」
「實至名歸!」
「牛逼,拿獎了!」
「這貨竟然拿獎了,不枉費我花錢購買了一下。」
「普天同慶!撒花慶祝!」
守候在電腦前面的韋文林興奮的從椅子上面蹦起來,高興得像個200斤的小孩。
基友的榮譽就是自己的榮譽,韋文林這一跳把寢室其餘人倒是嚇了個半死,還以為地震了呢!
「拿獎了!我就知道張楚那傢伙會拿獎,今晚擼串去,哥請客!」
原本怒目的幾人頓時高興得附和起來,「恭喜恭喜了!」
……
站在舞台上看觀眾席,跟坐在觀眾席上看舞台是全然不同的體驗。
張楚發現台下一張張臉龐都那麼清晰,可以看到他們臉上的高興、不屑、欣喜跟讚賞。
他靠近麥克風,想了想開口說道:「說實話,我之前準備了獲獎感言,但現在一下子全忘記了。這是關於理察-帕克的故事,那個曾經被吃掉的少年在故事裡面變成了猛虎,很多人都在問我哪個故事究竟是真的,希望大家不要把我的話當成標準答案來對待。
另外這裡有一首小詩想要送給在場的部分人,請不要隨便給別人扣帽子。」
周康苦著一張臉,張楚該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諷刺別人吧,他心裡率先顫抖了一下。
舞台上面的張楚看到現場導演跟其餘人瞬間變了的面孔,但他並沒有停下來,而是調整好氣息開口吟誦起來:
「假如我是一隻鳥,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
這永遠洶湧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這無止息的吹刮著的激怒的風,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然後我死了,
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裡面。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著土地愛得深沉!」
周康站起來了,
馬啟偉、陳英松站起來了,現場的觀眾們也都紛紛站起來!
他們知道張楚為什麼要念這首詩,他們知道這首詩究竟是什麼意思。
響徹雲霄般的掌聲在報告廳內響起,久久沒有挺下來。
這是對「香蕉人」稱謂的有力駁斥!
是對崇洋媚外指控的最佳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