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在思考間,凌斌就有些耐不住了。突然開口問道:「你要是能有個自己活動的身體就好了,老是這麼讓我給你干苦力,感覺可不是很爽。」
年輕人淡淡說道:「其實也不是沒辦法。」
「什麼辦法?」
「你把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先交給我,你可以像我一樣在腦海里先休息一會兒,或者像我現在一樣共享一下視角,我用完了再交換回來。」
凌斌聽了忍不住渾身一顫。相信無論是誰,聽到要將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交出去這種事都不會太沉穩。
「就沒有其他方式?」凌斌又問道。
「暫時是沒有。」年輕人聳聳肩:「如果是曾經我那個時代的技術,倒是可以製造出人造身體,將我的思維運轉過去。但就現在來看,全球所有國家的力量疊加在一起,都不足以製造出來這麼一個身體,你們的科技太落後了。」
凌斌伸手擦擦汗,半笑道:「這個把身體控制權交給你的感覺還是太怪了,暫時就不用了吧。」
年輕人突然一副壞笑:「其實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在靈飾空間訓練的時候,我都操作著你的身體偶爾跑到廚房喝點果汁什麼的。」
凌斌一嚇:「真的假的?」
「假的。」年輕人沒好氣地說道:「畢竟這個身體是你的,沒有你的允許我怎麼可能操控。」
說完這句話,躲在凌斌腦海里的年輕人眼角忍不住閃過一絲失落。就像他想的一樣,沒有人會願意將身體控制權交給他人的,尤其是他這樣來歷不明的思維,哪怕是短暫的一刻。因為沒有人能確定他不會做出什麼壞事。
凌斌自然也不列外。那擁有自己的身體行走做事的想法,在沒有人造身體的情況下,終究要再等個幾百數千年才行嗎?
年輕人眼角閃過一絲恨意,如果不是那個人......等等,那個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腦子裡一點記憶都沒有?
失去記憶的年輕人即使是普通思考,也是時常出現斷層,讓他的思考總是無法繼續下去。
雖然年輕人在試著掩蓋自己的那股憂傷,但他畢竟生存在凌斌的腦海里,任何情緒波動都很容易就能被凌斌感觸到。凌斌皺了皺眉,似乎在做什麼決定,又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半響,他開口說道:「那個,我這麼給你干苦力還是太累了,不如你來操控身體自己看吧。」
他說出這句話時,不管是年輕人還是他自己,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是認真的?」年輕人不禁有些瞠目結舌,吃驚地說道:「你真的願意,讓我...」
接下來的話有些說不出來了,他是在太激動了,已經有多久沒有用真實的感覺去觸碰這個世界了?突然心愿降下,他怎能不激動?
既然說出了這句話,凌斌也懶得再思考太多了:「反正你也說過,我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既然這樣我還怕什麼。給你當苦力當得我也累了,正好去靈飾空間裡訓練訓練。哎,級別求提高啊!」
他雖然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卻也著實沒底。年輕人要是真的想騙他,那他嘴裡的話又怎麼能信?
年輕人又何嘗不知道這道理,所以他對於凌斌的決定才是真的震驚不已。
見年輕人說不出話來,凌斌不禁有些微怒,說道:「你愣著做什麼?告訴我怎麼和你轉換,我可是真累了。」
年輕人回過神來,低下頭片刻,才開口道:「謝謝。」
凌斌裝作沒聽到,只是催促他告訴這個身體控制權勢如何交換的。
很快,「凌斌」重新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看看周圍事物,滿眼都是充滿了不敢相信的情感。他微微活動了手腳,觸碰了眼前的紙張,甚至是揪了自己一下。真的,滿滿都是真實感,不像是腦海中想像出來的感覺。
現在的凌斌,自然不是凌斌,年輕人的思維已經代替了凌斌的思維。
長久呆在腦海里,對於現實中的五感幾乎都要忘光了,現在剛剛操控凌斌的身體,顯得十分笨拙。
他一會兒從這邊走到那邊,一會兒走到另一邊,或者用手去觸摸地板和文件,看上去就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孩一樣,小心翼翼地感受身體的力量,一點點給自己增加難度。
嘭!「凌斌」重重地摔在地上,震得房間的文件到處亂掉。就在剛才,他還想來翻個筋斗試試來著。
「我的媽呀!你用的可是我的身體,這樣摔下去可是很疼的!」凌斌在腦海里看著直疼道。
年輕人的思維哈哈一笑:「你疼個啥,最疼的是我吧。等你轉換回來的時候,這些小傷早就沒事了。」
「你...你這不講理的傢伙!」凌斌氣道。
「我好不容易重新觸摸這個世界,不多受些傷,怎麼對這個世界重新熟悉?」年輕人振振有詞道。
凌斌無語了。
「凌斌」在地上坐了起來,看了看房間內部,突然一驚,說道:「你看,這兒有古怪!」
腦海里真正的凌斌思維一抬眼,只見面前一堆巨人般的文件堆,因為剛才年輕人一個筋斗震掉了不少文件,隱隱露出了一塊木頭板。
年輕人思維的凌斌站了起來,走到這堆文件堆前,伸手扒開了一堆文件。在這堆紙張後,露出來的是一個一人高的衣櫃,和外面這一大把文件比起來,這衣櫃卻是沒有多少灰塵,只是一些文件蓋在上面留下的細小顆粒,看上去就像新的一樣。
這又是做什麼的?
年輕人一拍大腿:「明白了,這子女室里雖然沒設置床,也堆滿了這些廢文件。但這裡卻隱藏了一個衣櫃。嗯,主有凶,子有奇,和這陣法大綱符合,原來這子女室的秘密藏在這兒啊!」
凌斌也有些激動,探索精神充足的他在發現這麼一個衣櫃時也是極為振奮:「幸好你之前要留下來,不然我們還真未必能發現這隱蔽的秘密。」
年輕人忍不住臉上微紅,最開始他想留下來,只是因為好久沒有接觸文字,見到這滿屋子的文件忍不住想留下來讀讀罷了。
看著這沒有上鎖的衣櫃,年輕人剛伸手想去打開,突然縮了回來,對凌斌說道:「我們還是把身體交換回來吧。」
凌斌有些驚訝:「你不是想試試感覺嗎?這麼一會兒就換回來了?」
「雖然我是很想多試試,不過現在還是需要你。」年輕人說道:「這衣櫃雖然就這麼立在這兒,但很難說它會不會藏著什麼機關。你的運動神經和反應力都比我敏感,現在交個你比較好。」
凌斌想了想,覺得這也有理。突然奸笑道:「那等我什麼時候學校考試之類要用腦的時候,就交給你如何?」
「這個啊...這算作弊吧。」年輕人撓了撓頭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後,凌斌眼睛一張,一道歷光從雙目中激射出來,他又變回了那個自信堅定的凌斌。即使是不知道他體內有兩個思維的人,也能在這一刻感受到不同。
看著眼前的大衣櫃,他連想都沒想,伸手就將衣櫃門打開。
咔————衣櫃門慢慢張開,發出一陣金屬和木頭的摩擦聲。凌斌注意到裡面的事物,不禁微微吸了口氣,顯然是十分驚訝。
就連年輕人,也沒想到這衣櫃的設計竟然是這種情況,也是暗暗稱奇。
衣櫃門打開,沒有想像的機關,沒有警報聲響起,這比之最開始凌斌他們所想完全不合。不禁如此,他們更是對這衣櫃裡的事物感到驚奇。這裡沒有存放危險物品,也沒有什麼恐怖的武器,呃,準確的說,這裡什麼都沒有。
連衣櫃的後壁都沒有,這衣櫃不但徹底的中空,衣櫃和牆壁連接的地方還亮出一處通道,幾節樓梯朝黑暗中延伸,不知道通向何處。
凌斌和年輕人在腦海里一個眼神交觸:這是怎麼回事?
「這樓梯又是通往哪兒的啊?」凌斌問道。
年輕人十分驚訝地舔舔嘴唇:「我可真不記得這個陣法里還有子女室的特殊樓梯!」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這樓梯到底是做什麼的?」凌斌突然發現這次可能指望不了自己腦海里這個無所不知的傢伙了。探索這個別墅就像個遊戲,年輕人對他來說就像搜索到的攻略,至於這個樓梯嘛,就是遊戲更新後出現的bug,連攻略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樓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陣法里啊!」年輕人說道:「子室不遁,否則易攻。這種在自己子室里安樓梯的做法根本就不符合理論,陣法風水上可是很違禁的!」
凌斌抹了抹頭上的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說風水壞不敢修,不意味著別人不敢修啊。最起碼,這樓梯就真真實實地在他們面前。存在即是有理,這句話誰說的?
「這別墅是誰設計的?他懂不懂風水啊?」年輕人隨即咆哮道:「凌斌你最好別下去,我可不知道這下面會有些什麼。」
凌斌看了看深不知通往何處的樓梯,也是點點頭。本來他就對探索這別墅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達到這兒,差不多也就夠了。
「先回去吧,凌樂那幾個小傢伙說不定會擔心我們。」凌斌說道。
正想走出房間,突然,凌斌的雙耳微微一動。因靈飾對身體改造的原因,他的身體素質即使是在尋常也遠勝曾經,聽力也比以前靈敏了不少。在這一刻,他似乎突然聽到了一絲聲響。
從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凌斌不禁一陣頭皮發炸,登時想起自己進門時忘了好好放置門口的掃把們。本來想出去的時候再慢慢放,現在看來,多半是被人發現了蹊蹺。
腳步聲越來越近,凌斌一咬牙。被人在潛入探索別人家的時候抓到,和自己回去很隨意地一口帶過完全就是兩碼事。他可不想被人安上個小偷或者變態的名聲,更不想讓自己妹妹對自己「刮目相看」。
怎麼辦?
凌斌回頭看了看衣櫃,心想躲過一時是一時。當即回身鑽進了這衣櫃中的密道,小心翼翼關上櫃門,沒發出一絲聲音,衣櫃已被重新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