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話擲地有聲,有了他的話,李雲對外面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大雨突然不那麼擔憂了。
但依然還在時時關注大雨的情況。
甚至連汪雨打來電話,告訴李雲海選已經結束,但節目正式播出還要往後推遲,李雲也沒有太大波動。
說實話,如果那個節目選擇這個時候開播,那才是一場悲劇,那得是多沒腦子的策劃想出來主意,缺心眼的領導做的決定。
掛了汪雨的電話,李雲就沒有繼續關注這件事情,而是將有限的心思,一邊關注災情進展,一邊在網上搜索各地的傳說與故事。
偶爾還得翻看一下外國的神只的功能和職責。沒錯,就是功能和職責。
一個個神只弄得跟個機器人一樣,雖然憑空捏造,那得有些想像力吧。一個個神只直勾勾的,站在一邊問別人,什麼東西早上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四條腿?
然後答不對就將人弄死,答對了,自己死,多麼剛烈!
這特麼不就是腦筋急轉彎麼,在華夏這種神只出來就得讓人弄死,給弄再多的光環也沒用。沒有哪個不正經的神只成天坐在那裡逮誰問誰幾條腿的事。
你不知道你當什麼神只,你知道?你知道你怎麼羞愧而死?
做為華夏的神,你的能力可以單一,但作用絕不能單一,向你求財時你得當財神,向你求姻緣時你得當月老。讓你治水時,你得能當水神。
想要在華夏神界混下去,最起碼得一專多能。
另一段記憶里,都有求路過神佛治水的,結果當時沒靈驗。求神者當即破口大罵,順手把狗拴到水裡,吩咐道:
「不管哪路神仙敢進院子,不用請示,上去就咬!」
恍惚間,神仙和狗都懵了。
吐槽到這,李雲筆下的第一個神話人物登場,此神盤古,天地間每一個人形之神,四肢五體俱全,並有頭髮和鬍鬚。
按照記憶里的描述,此神,開天闢地。
……
當李雲將盤古神的故事在腦海中形成,並將其形象定格為符合這個世界形象時,已經是下午。
窗外又開始飄起小雨,在街道上的積水處,砸出一朵朵水花。盪起一圈圈相互撞擊的漣漪。
贛省酒江,一群群百姓自發走上大堤。用微薄的力量,加固著大堤,大堤後面就是他們生生世世生活的地方。
政府早就通知他們撤離,但固執的鄉民們卻堅決不撤,有老人言,他們的根就在這裡,沒有了根,就算一時逃得性命又怎麼能生存下去呢。
於是,無論老幼,推開了想要阻攔的村幹部,鄉領導,一窩蜂一樣沖向了大堤,然後肩扛手提,往大堤上運送土塊及石頭。
只是,大水的增長速度,遠遠超過了百姓們的加固速度,看著堤邊的標尺,就這麼一會功夫,水位已經超過了警戒線。
然而渾黃的江水依然在不停地捲起波浪,狠狠地拍打著堤壩,滾滾的江水如同雷鳴般向著渺小的人類咆哮著。
他似乎要讓這些螻蟻知道,數千年來,人類從未在真正意義上征服過它們。
百姓們的速度慢了下來,哭聲漸漸在人群中蔓延,那是面對天災而無力改變的絕望。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吃力地將一個沙袋扔到堤壩坡上,近百斤重的沙袋打著旋被浪拍到水中帶走。
男人無力地抬起頭,看著滾滾而下的江水,悲哀和無力感充斥在心頭,好一會,他才緩緩回過頭,他想再看一看已經泡在水中的家園,哪怕最後一眼。
一聲聲整齊的呼喊聲壓過了江水的咆哮,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一條桔黃色的長龍從視線的盡頭出現。一眼望不到邊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所有人都聽到了壓過江水咆哮的口號聲,所有人都抬起了頭,遠處的身影越來越近,百姓們絕望的臉上開始有了希望的表情。
不知誰輕聲地喊了一句「是解放軍,是解放軍。」而後聲音陡然高昂起來「是解放軍來了,咱們有救了啦!」
數以萬計的解放軍戰士沖向了搖搖欲墜的堤壩,他們沒有佩槍,甚至沒有佩戴任何能保護自己的武器,一張張還很稚嫩的臉龐在這一刻成為了百姓們最堅強的後盾。
洪水似乎被激怒了,從古至今,無數個春秋,從沒見過有如此多的不懼生死之人敢主動挑釁自己。
憑著無窮無盡的洪流,還有源源不斷的大雨補充,洪水再次發威,結實的酒江大堤迎來了它的第七次洪峰。
滔天的巨浪狂奔而至,重重地轟擊在堤壩之上,然後炸成漫天碎雨,堅固的堤壩似乎也抖了一抖。
略一喘息後,第二次撞擊接踵而來,將這些不畏生死之人剛剛搭建起來的堤壩瞬間摧毀。
可那些人還是沒有退下,依然不服輸地向它發起了進攻。
於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連綿不絕的巨浪夾雜著樹木、金屬製品,石塊紛紛開始撞擊這片明顯有些鬆動的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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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一聲如同爆炸一般的轟響中,一塊十餘米的大堤被洪水沖開。得意地看著站在斷堤兩側的,自不量力的螻蟻們發出聲聲怒吼。
他們開始往缺口處扔用鐵絲網捆好的石塊,他們開始往水裡釘木樁,但一力降十會,他們扔進來的所有東西,都會成為洪魔攻擊下一處堤壩的武器。
一個年紀有些稍大的軍人狠狠地抓下頭上的軍帽,露出濕漉漉的頭髮,狠狠地扔進水裡。
然後一條繩索扔到對面的斷堤上,然後大吼一聲:「黨員,幹部出列,跟我沖!」
說完,二話不說,如飛蛾撲火一般沖向湍急的江水中,然後死死地抓住繩索,用消瘦的後背逼得一些洪水不得不從旁邊繞行。
兩側,接二連三的戰士從岸上跳下,用後背死死地擋著兇猛的洪水,繩子上抓滿了人,他們就手挽手,肩並肩玩命地立在水中,任憑洪水暴怒,仍舊不退一絲一毫。
遠處的百姓哭了,一個老人頓著拐杖顫聲說道:「別跳,孩子,別跳,房子我們不要了,不要再跳了,求你們了,求你們不要再跳了。」
這是一個前線攝影師用手中的錄像機錄下的寶貴材料,見到這一幕後,將攝像機平穩地交給早已經泣不成聲的女記者。
女記者仿佛知道他的想法,用手死死地拉著他。誰知一直配合默契的攝影師卻輕輕地撥開她的手道。
「我是黨員,我是幹部,我還是一名老兵,大難當前,有我無敵!」
說罷,縱身躍入水中,與那些戰士一道,死死地抵住洪水的衝擊。
血肉之軀,比肩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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