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諸天：吾乃蕭玄 第九百一十四章、殺進第二聖城，古路殘酷

    …

    他每駕臨一處古地都會引發一陣恐懼，諸強退避，在試煉者中除卻苦頭陀、穆廣寒、歐冶魔等少數人外，恐怕無人敢與之攖鋒了。

    即使這些人，面對聖人王，也只能桃之夭夭，而林亦，卻能擊殺聖人王。

    這是一段血染的時光，整整兩個月，林亦殺敵無數，完全是從死人堆中闖過來的。

    「當」

    鐘聲悠悠，響徹幾大古戰場，來自星空古路的年輕強者都長出了一口氣，意味著此地試煉結束。

    這是一片血色戰場，這兩個月來也不知有多少人殞落，如同一場噩夢，能活下來實屬不易。

    雖然試煉者將要上路了，但是有的戰場並未結束。

    天荒十三騎以及原住民中的幾位古聖聯手，發現一股道源，他們合在一起吟誦古經。

    這個地方道光萬重，神霞億縷，像是古之大帝在虛影被召喚了出來，盤坐在此講經。

    道之源被引了上來，似有所感，與這片誦經聲共鳴，長時間下去，也許真的會被人所得。

    就在這最後的關頭，林亦趕到了，單身匹馬，手持長槍，冷漠的掃了過來，讓他們全都心頭一跳。

    林亦站在一座山崗上，開始彎弓搭箭，在其周圍，電閃雷鳴，異象紛呈，血氣滔天。

    眾人都震怒，站起身來，而後眼泛冷光，一起向他撲殺。

    「咻！」

    林亦開弓，一箭就射碎了蒼穹，他觸發八禁，射出了威力絕倫的驚艷一箭！

    「啊」

    天荒十三騎中的老四被射的爆碎，骨塊與血肉飛濺的到處都是，遠處見到這一幕的眾人都驚的失色。

    這一箭太可怕了！

    「真是可惱可怒，最後關頭竟被他破壞了，不然道之源可能會選擇我等。」

    這些人長嘯，心中憋郁，生死相向，全力圍殺林亦。

    林亦射殺一位大敵，直接沒入了大地下，追趕道之源。

    地上一群人瘋狂了，跟著追了下去，可是怎能與精通形字秘的林亦相比？不久就被甩的沒影了。

    「當」

    古鐘悠悠，催促眾試煉者上路，一座巨大的祭壇浮現虛空中，灑落下璀璨的光芒。

    它橫空而過，分別出現在各個古戰場，試煉者紛紛飛起，準備上路。

    林亦終於成功，奪到第四股道之源，衝出地表。

    等待他的是幾位古聖，他只能血戰擊殺，一路打上五色祭壇。

    登上祭壇後大戰並未停止，天荒十三騎的首領古陵終於展現了他的絕世戰力，充滿了野性，與林亦拼殺，此外二號首領亦出手。

    嗡！

    光華最後一閃，他們都消失了，在那黑暗的通道中大戰並未停止，這些人在血拼，徑直殺入進人族一座宏偉磅礴的聖城內。

    鮮紅的神血灑落，冰冷的聖器交擊，恐怖的仙光吞天，這一役如神魔大戰，殘酷而激烈，席捲八方

    宏偉磅礴的巨城如蟄伏的神獅，透發著一種威嚴，不可侵犯，林亦他們徑直打了進來，引發一場大轟動。

    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在城中放肆，這是從未有過之事，竟有試煉者一路大戰到此，舉城皆驚，莫不關注。

    林亦隻身一人大戰顧凌、天荒十三騎的二號首領，戰到沸騰，血氣貫通了天上地下。

    這一路上，他們生死相搏，破壞力之強大讓人震驚，從血色試煉場到登上五色祭壇，再到人族第二處聖城，波及甚廣。

    天外隕石燃燒，古星四裂，黑暗的宇宙撕開，這是他們在路上戰到狂時的景象。

    而今進入城中，每一個人依然精力旺盛，戰意不減，殺到黑髮亂舞，鮮血四濺，天宇搖動。

    林亦身上戰衣破碎，頭蓋骨中血氣如真龍，衝破蒼穹，眼眸像是冷電般懾人，手中的黑色長槍裂天、毀星辰，有一種氣吞山河之姿。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艱難的大戰，天荒十三騎的首領戰力驚人。

    他黑髮披散，赤裸著的強健如虬龍般的古銅色的上身，眸子射出犀利如野獸般的可怕光束，手中紫色戰矛洞穿天地，每一擊都像是一輪紫色的太陽炸碎了。

    林亦與他如兩道星河衝擊，激烈對決，留下一道道殘芒，長劍對戰矛，鏘鏘作響，一黑一紫兩道閃電交織。

    每一劍都洞穿天宇，能夠擊碎冰冷宇宙中的隕星，劍芒大盛，神威滔天。

    天荒十三騎中的二號首領，亦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身披青金甲冑，手持大戟，橫掃乾坤，神勇如魔神。

    宏偉巨城中的上古法陣全部復甦，許多道紋卻在瞬間被磨滅，更有一些天外隕石被衝起的鋒芒粉碎，可見這一戰之殘酷。

    眾人身上都沾有血跡，全部負傷，可是卻依然在捨生忘死，浴血搏殺。

    而在這一路上，共同上路的試煉者因為這一戰而被波及，有一些人因此遭創，更有四人斃命。

    由此可窺一斑，戰鬥到了何等程度，雙方都殺到血液沸騰，只想著戰死對方，什麼都不顧了。

    「這是什麼人，膽子也太大了，竟一路血戰到了聖城中，開試煉路從未有之先河。」

    「那居中而立、橫戰八方的男子是誰，一人獨戰數雄，好強大的血氣，好恐怖的戰意，古來少見！」

    城中不少強大的修士趕到，一邊觀戰一邊議論。

    「住手，你們竟敢褻瀆聖城，都想以身試法嗎，違城規者將殺無赦！」

    守護這座古城的兵士大喝，一個個都臉色鐵青，過去即便是那傳說中可證道的幾位無上人傑都是下馬進來的。

    可眼前這幾人一個個野性十足，鐵血殺戮進來，成為了「戰瘋子」。

    城門處兵士不多，身在其他地段的統領聞言帶著數十人趕來，黑著臉，大聲呼喝，讓他們住手。

    而且接引使都被驚動了，在古城深處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道喝，讓幾人停戰，不然將鎮殺之。

    第二聖城，人聲喧沸，所有人都咋舌，百里巨城內所有人都得悉了，莫不怔怔，這是怎樣的一批試煉者？實在膽大包天！

    「多少年了，我尤記得那些冠絕各片古老星域、最為恐怖的強人過城時的景象，也沒有這般囂張。」

    「平靜多年，終於起了大波瀾，這些人難道要掀翻聖城不成？」

    林亦等人未通名，卻已引得十方關注，血戰進城中，想不引人矚目都不行。

    他們終於罷手了，一個個殺氣瀰漫，相互冷漠對視，並未退步。

    苦頭陀、穆廣寒、拓跋玉、歐冶魔等同來的試煉者皆站在遠處，雖未出手，但卻親眼目睹了這一戰，深知慘烈的程度。

    此城是星空古路上的第二聖城，比之第一城要宏偉與巨大很多倍，氣氛更加的莊嚴與肅穆。

    第二聖城的大統領神色不是很好看，盯著他們看了很長時間，才道：「你們真是好氣魄，將人族聖城當成了試煉場不成，想與全城強者決戰嗎？」

    離開血色戰場，到最後只有一百四十七人活著來到這裡，其他人都殞落了，此時鴉雀無聲。

    「你是天荒十三騎中的顧凌，我聽聞了」

    大統領冷著臉，將血戰幾人的名字一個個點了出來，頓時引發一陣騷動。

    「天皇十三騎的首領，這可是一個在路上時、名字就已傳進城中的絕頂級種子強者，想不到竟是他。」

    城中一片嘈雜，得悉血戰中幾人的身份，不少人都露出驚容，無不議論。

    天荒十三騎的首領顧凌身上有幾道劍傷，血洞驚人，二首領更是心臟都碎掉了，怎不讓人心驚。

    「原來他就是那個名為古荒的人，知曉了，據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在第一城時他勇不可擋。」

    各座聖城間有聯繫，消息已經提前傳了過來，不然人們不可能知曉。

    「接引使特赦，惜你們修為過人，這次不予計較，但沒有下次了，若是再違背城規妄動殺伐，格殺勿論。」

    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矛盾未激化，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

    不管怎樣說，林亦他們一路血戰進城，影響還是很大的，甚至波及到了星空中。

    「什麼，又有人得到了道之源？二十幾年前就有人得到了，這一世怎麼又出現了，不太可能，真是亂了！」

    風波剛要平靜，這則消息傳出，第二聖城躁動了，諸多強者震撼，心中久久不能寧靜。

    而且影響並非止於此地，透過特殊的渠道傳到了星空古路前方，宇宙深處的某些聖城也得悉了。

    第二聖城暗流涌動，前路亦是霧靄重重，有一些異動，道之源再現讓一些人心緒不寧。

    宇宙深處，一塊漂浮的大陸，無比的廣袤，上面建有一座古城，城外山嶺橫亘，生機勃勃。

    這是星空古路上的一處重地，也不知是多少關之後了。

    一處神園內，亭台樓閣點綴，潔白石拱小橋下流水潺潺，仙氣氤氳，蒸騰而上。

    小湖中竟有一株古蓮生長，巨大無邊，結有十二品蓮台，瑞霧裊裊，混沌氣繚繞，端的是神秘無比。

    即便是一般的修士也能夠看出，這是一宗恐怖的天材地寶，能煉化為長存不朽的絕世法器。

    在園中有一個古樸的道台，霧氣蒙蒙，模糊間可見到一個女子盤坐在上，一動不動，正對小湖，靜等古蓮徹底成熟。

    「小姐，後方傳來一則消息，有人得到了道之源。」這時，一個水靈靈、秀氣動人的女子走來，鍾天地之靈慧，可是卻做侍女打扮。

    道台上的模糊的女子身影似露出一縷疑色，輕語道：「二十三年前，道之源不是被帝天得去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她的嗓音帶著一種磁性，如同，即便是初聽這種驚人的消息，也很平靜與恬淡。

    這名侍女青絲如瀑，肌膚瑩白，瓜子臉，大眼靈動，靚麗若精靈，對道台上的女子施禮，道：「消息為真，不過那個人卻不像帝天公子那樣成功收納，道之源不認可他。」

    她認真稟報，將所得詳情告知了道台上的女子。

    「此事非同小可，關乎甚大，道之源蘊含有絕大的秘密，我要去第二城聖城走上一趟。」道台上身影模糊的女子說道。

    靈動的小侍女露出笑容，道：「二十幾年前帝天公子得到道之源，也有小姐的一份功勞，而今若是小姐也擁有，這星空古路上誰與相抗。」

    「帝天驚才絕艷，天資冠古絕今，能得道之源並不意外，與我無關。

    可前路爭戰激烈，這一世過於可怕，簡直就是一個神話時代，強如帝天得到了天地的認可，卻也遇到了幾位絕世大敵，難說誰能笑到最後。

    我去第二城，是想見一下那名封了道之源的修士，看一看能否讓他割愛，送予帝天。」

    小侍女不樂意了，道：「帝天公子已得到了真正的道之源，小姐你何必如此，當與那後方的修士交換，自己留下才對。」

    「帝天得到了道之源，若再融合一份，也許能演化出驚世的仙寶，那很重要。」道台上的女子說道。

    「小姐你蒙上蒼眷顧，得到了混沌仙土中的十二品蓮台，若是再得到道之源豈不是更妙。」小侍女勸說。

    「我為了等待混沌蓮台成熟，耽擱時間太久了，前路上帝天若無助力，恐怕會很艱難。這是一個神話時代，各方都有各自的勢力，唯有結盟才能前行，站上絕巔。」道台上的女子說道，自此不再說話。

    今昔何年，星空中總不知歲月寒暑，一路向前，唯有征伐。各處古地情況不同。一陣風吹過，枯黃的葉子凋落，讓人感覺到了秋的蕭瑟，這是一種淒景。

    踏上星空古路，一路戰鬥，有多少人傑如枯葉般凋零，栽倒在血泊中，埋骨他鄉。

    在這座充滿秋意的古城中，試煉者都在沉默的休養身體，為了接下來的戰鬥，為了能夠活下去。

    傍晚，夕陽如殘血，勾勒的天邊仿佛伏屍萬千，讓人生出莫名的淒涼。

    一些修士在微寒的秋風中行走，街道兩旁的樹木早已枯黃，亂葉飛舞，有一種暮氣與淒涼。

    林亦出門，目光炯炯，心志如鐵，每一步落下都堅定有力，他信心不動搖，行走在斑駁的古路上。

    他深知經過血色戰場的洗禮後，有的是修士十分倦怠了，雖然在屍山血海中闖過，但卻失去了爭勝的心。

    果然，他進入城中最為恢宏的酒闕時，剛登樓而上就聽到了一些落寞的話語。

    「我決定了，就此退出，頭也不回的返回故鄉，再也不做成道的妄想。」

    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苦修士，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由英姿勃發而變得無比滄桑，眸子不再犀利，有些暗淡，兩鬢都染上了幾縷白霜。

    「真的主動退出了嗎？」旁邊有人問道，帶著同樣的苦澀，顯然亦是心有戚戚焉。

    「走了，留下來沒什麼意思，與我來自同一地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我。看不到一點希望，連我的弟弟都死了」

    許多人默然，一種酸澀湧上心頭，這是他們心中的不甘與悲涼，曾為一域人雄，踏上這條路後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光環。

    曾幾何時，他們各自屹立於一域之巔，年少得志。可是自負的人們，在這裡卻嘗到了敗果，成為了另一批強者眼中的踏腳石。

    一個頹廢的年輕人，喝到爛醉時，突然大哭了起來，情緒失控，難以自抑，臉上帶著不甘的淚水，道：「曾經的驕傲，一域無敵的輝煌，在這裡算不了什麼，被人無情的踐踏。帝路爭雄，那僅是少數幾人的戰場，對我們來說太過殘酷，我們只是可悲的路人與死人。」

    此人話語一出，許多人都默然，憶往昔歲月崢嶸，也曾自負，呼嘯天地，氣吞萬里，可是走上這條路，許多人品味到了苦澀。

    「我喜歡的人，死在了我的面前，她是那樣的哀傷，我卻無力相救，只能顫抖著將她從血泊中抱起，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眸子暗淡，身體冰冷，失去最後的一絲光彩。」又一人低語，充滿痛苦，道：「這裡只有傷與痛，我再也不想憶起，今夜就走。」

    酒闕中竟一下子站起十幾人，踉蹌著下樓，去找此城的統領，要踏上回程，永遠不再回頭。

    就在這個夜晚，一道道身影帶著不甘與痛，帶著一種蕭索，選擇不同的星空坐標，各自孤獨的上路，他們的背影很淒涼。

    秋風起時，有女子在低唱。

    「我們是別人故事裡的殤，如那凋落的葉，隨風飄零，找不到方向。大帝路上，有我們的足跡，卻不在天堂，只是那一抹淒艷的紅，訴說著血的哀涼。馬踏星空，偉岸的身，驚艷的戰，射下神月，打破萬古神話，築一曲帝路輝煌，成為絕唱。那是別人的榮光。彷徨，迷惘，我們在何方，掙扎，尋訪，帝路上一堆白骨注釋了我們的淒涼。」

    歌聲如泣，幽幽咽咽，隨著秋風，伴著落葉，灑落古城。

    在這個夜晚，隨著一道又一道遠去的淒影，這批試煉者只剩下不足百人。

    帝路上的一堆骨，這是大多數人的歸宿，是一個殘酷的現實，迷惘不甘也沒有任何作用。

    剛到第二關而已，就已看不到希望，因為一些修士清醒的認識到，僅這批人中就有數十人勝過自己，還談什麼未來的帝路爭雄。

    餘下的九十多人，有人相信自己的潛力，認為只是境界不夠，可以慢慢成長，最終成為神話。

    也有人只是為了磨礪，不為成道，待將來化作聖人王，返回故鄉。

    人的志向與抱負各不相同。

    有人失落，有人露鋒芒，性格不同，命運不同。在這個夜晚，留下的修士有人彈劍高歌，錚錚劍鳴動天地，熱血鬥志昂揚萬里。

    林亦很平靜，見慣了生死，自踏上修者路，血戰至今，對他來說還有什麼迷茫？唯有一顆堅如鐵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