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帝國 第十六章:從此世上無血親127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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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從此世上無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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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強制性的東西，也有很多不公平的人生。

    有些事，是你無法選擇的。比如你身為九心海棠的繼承人。

    有些人，是你無法選擇的。比如你有兩個很不靠譜的姐姐。

    可是，為什麼你一見到她們你就會卸下平日裡待人的冰涼呢？為什麼一見到她們你便像一直很溫順的小綿羊一樣，她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她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因為。

    你有一種你師父沒有的感情，叫親情。

    你有你師父身邊沒有的人，叫親人。

    但是。

    至少在這夜的黎明，葉泠泠是這麼想的。

    如此短暫的擁有，再如此頻繁地失去。不如沒有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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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星斗大森林，星斗懸崖

    「葉怡姐姐，你來星斗大森林做什麼？」月光下，葉泠泠很小心很輕聲地問。

    「我麼，來找你的呀。」葉怡甜甜地笑。

    葉泠泠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再也不說話了。

    「哎，泠泠，你沒事吧？這是什麼？」葉怡立刻扭轉葉泠泠的注意力，指了指跟在她身後一把帶著淡淡寒氣的劍。

    「這是血系劍，紫霽。」葉泠泠強迫自己鎮定，把這場談話進行下去。她必須珍惜為數不多的時間。

    「血系劍麼……？對了，泠泠，你不問問我是怎麼在武魂殿生存下來的嗎？」葉怡想了想，笑著說。

    這句話徹底轉移了葉泠泠的注意力，她把頭轉過來，眼裡有疑惑。

    「唔，阿凝姐姐在我五歲的時候，就把我送到拍賣場去了。」葉怡笑道：「在那裡，義父收養了我。才把我帶回了武魂殿。」

    「拍……賣場？」葉泠泠呆住了，怎麼？在她自己還一臉彆扭、不肯訓練、不肯吃飯、鬧脾氣、擺冰山臉給葉凝雪看的時候，葉怡卻在拍賣場？

    「對啊。」葉怡笑眯眯。

    「那萬一，你被別人買走了怎麼辦？」葉泠泠根本相信不了這樣的事情，葉凝雪怎麼捨得把自己的親妹妹送到拍賣場去？要知道，拍賣場那種地方可是黑暗又骯髒的。

    「阿凝姐姐都算好了呀……」葉怡說著說著就輕聲笑了起來：「武魂殿的人員資料，宗門基本都齊全的。所以，在義父進拍賣場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把我賣了。說起來，義父很喜歡去拍賣場，就是為了解救一些無家可歸被拿去拍賣的孩子。」

    「葉怡姐姐，你說的義父是誰？」葉泠泠蹙眉問。

    「一位武魂殿裡五十多歲的長老。早早地亡了妻，並沒有再娶。膝下也無兒女，可以算得上是武魂殿裡最有愛心的一個了。收養了許多孩子。」葉怡回憶道：「唔，我進了武魂殿以後，義父也對我很好。所以，我漸漸地可以在武魂殿裡自由行動了，順便……只是順便，把武魂殿裡的一些有用資料記錄了下來。」

    葉泠泠木然地望著葉怡好像很自然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原來，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她的姐姐們就忙碌起來了。

    原來，在她還很任性的時候，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親人們都已經為宗門做了許多許多的事。

    原來，在她回憶起自認為很變態的人生並大為憤慨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做的事情全都是沒有價值的。

    許多人在等待她成長，事實上，她沒有。

    伴隨著深沉的自責和羞愧，葉泠泠並沒有注意到一陣低沉而威嚴的吼聲在夜色中慢慢地蔓延開來。

    猛然間，葉怡抓住了葉泠泠，立刻往旁邊一拉！

    儘管兩人都摔了個踉蹌，但是雙雙回眸望去，她們剛剛坐著的那塊石頭已經變得粉碎！

    「這是……」葉泠泠怔住了，繼而望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這頭龐然大物！身後，一陣恐怖的涼氣襲來！

    一旁的葉怡淡笑著說：「泠泠，阿凝姐姐有沒有教過你，遇到危險的魂獸時，該怎麼辦？」

    堅硬的矛刺、撲哧撲哧噴氣的鼻孔、肥碩的身軀、四肢精壯的短腿……

    面前的這隻魂獸是……

    「百刺野豬……」葉泠泠艱難地道出了這四個字。

    不要以為百刺野豬和豬一樣很好對付，實則不然，野豬是非常可怕的一種魂獸，它們皮糙肉厚，防禦力極高。最令人頭疼的是……它們非常會拼命。

    【「它們很少在森林出現，實力非常強勁，並且執著於打敗對手。遇到百刺野豬的話，還是逃跑為上策，它們的速度很慢。」當初，葉凝雪很輕鬆地得意道：「當然啦，泠泠寶貝，如果你遇到了百刺野豬的話呢，就用九心銀鈴call我哦。因為按照你每天的跑步訓練量，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百刺野豬的，不過，身為你的姐姐，本宗主是一定會幫你解決掉它們的。」】

    如今，葉凝雪的九心銀鈴被她寄放在了星斗爺爺那兒。

    有些人，是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所以活下來的人，必須堅強。

    「不叫幫手麼？」葉怡挑著眉，望著葉泠泠。唔，應該說，她們身邊都有幫手。這是作為輔助系魂師的必備搭檔。

    葉怡忽然想起了自己身邊的那個，不由得撫額。義父大人貴為武魂殿長老，一根指頭就可以把百刺野豬捏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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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前，星斗大森林，另一方面

    既然有人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百刺野豬，那麼更何況捏死的對象是雪楓呢？

    「刷——」天煞與一把利劍相交，透過月光，對方的劍上泛著隱隱的紅光。

    比力度，至少現在的雪楓比不過面前這個猛男。

    順著劍被甩出的弧度躍向天空，雪楓猛地向下衝去！

    武魂，冰鳳凰，附體！

    巨大的鳳凰翼張開，一個淡黃色的魂環冉冉升起，伴隨著鳳凰翼綻開的冰藍在濃墨夜色下分外耀眼，仿佛君主蒞臨他的世界。

    中級《無名劍法》，第三式——劍氣附體，發動！

    中級《無名劍法》，第二式——萬劍訣，發動！

    「嗖——」千百把利劍在空中凝結，煞氣翻騰四溢，「刷——」地一聲，狠狠地向對方衝去！

    然後，雪楓無法相信，剛剛他花了那麼大的力氣發出的招數，竟然……全被彈了回來！

    那麼多由煞氣構成的劍，直直地沖向了他！

    幸好天煞自身控制住了，才沒有把這些招式全都還到雪楓身上去。

    重新落回地面，雪楓這才發覺到，眼前這個對手的能力與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方只要輕輕一動手指，他就可以被捏死。

    但是——他不可以輸！

    猛地揮起天煞，雪楓再度沖了上去。一躍而起，天煞的劍身上撲騰著濃密的煞氣。

    劍氣附體，他這回要狠狠地一刺！

    對方揮劍相迎，泛著紅光的劍也直直地刺了上來！

    「刺啦——」兩把劍在空中交匯摩擦，火花四濺。雪楓咬緊了牙關，天煞內的煞氣不斷外溢。

    「嘭——」好像氣球爆炸那樣，天煞劍身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煞氣劇增了幾倍，狠狠地一劍刺了下去！

    雪楓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天煞目前的屬性值又上了一個層次。

    現在，是第十二階的劍氣附體！

    「哎喲——」一劍刺下去後，雪楓竟然聽到了一記吃痛的喊聲。

    然後，他收了手，因為對方點燃了一根木頭。

    隱隱約約的火光下，他看清楚了——對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男人的頭髮果然亂蓬蓬的，像個鳥窩，面上的胡茬就像仙人掌的一根根小刺。他很高大，也很健壯，身著武魂殿的一襲長袍，上面清楚地刻著「長老殿」三個小字。但即便是長老服，現在也凌亂不堪。男人的身上唯一看上去乾淨點的，是他的眼睛。很明亮很真誠，閃爍著溫柔的光。

    「不好意思，我認輸，我們不打了。」男人擺擺手，放下了自己的劍。

    不打了？這是武魂殿的一貫作風嗎？雪楓也呆住了。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被捏死的準備。

    「幹嘛這麼驚訝，欺負一個小孩，算什麼本事啊？」男人把火把支在地上，這樣大家都能看得清彼此了。

    昏暗的火光中，男人點燃了一支煙，然後望著雪楓，笑了：「莫非，你想和我再打下去？唔，提醒一下，我可是八十七級的魂斗羅。而你——最多是大魂師吧？」

    男人的笑容很溫和，並不像一個武魂殿中的人。

    不過……既然男人是八十七級的魂斗羅，雪楓自然也收手不打了。

    「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男人伸出自己的大掌：「認識一下，我叫薩邇。是武魂殿的長老之一。」

    雪楓的神情漸漸地、漸漸地、呆掉。

    怎麼……還有這麼熱情的長老？他確定他是武魂殿的長老，不是偷了套長老服出來嚇人的小偷？

    「餵？你沒事吧？」薩邇很關心地問。

    雪楓並沒有和薩邇握手，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血系劍說道：「它叫天煞。你也可以叫我天煞。」

    「恩，你劍術比我好多了。」薩邇揚了揚手中的煙，從口中噴吐出一口煙霧，扭頭望了望星斗懸崖的方向：「恩……天煞，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找人。」雪楓說的很簡單。他現在倒是不急著抽身了，畢竟精神世界中探測到的那位強者已經在眼前，而且這位強者即便是武魂殿的長老，也沒有絲毫的敵意。

    「唔。那你去吧，我不耽擱你了。」薩邇揮了揮手。

    「……」雪楓眯了眯鳳眸，簡單地與薩邇告了別後便迅速地離開了。他並不是一個貪戀口舌之快的人。

    「真是個沒有好奇心的孩子。」薩邇見雪楓走得如此爽快，不禁鬱悶地咕噥：「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剛剛為什麼會攻擊你嗎？」

    忽然，薩邇注意到地上似乎有一團白色的生物在蠕動。他將白色生物抱了起來，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小貂！

    「餵……你是誰啊？」李小隴感覺到自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抱起，便睜開眼睛，懶洋洋地問。

    「你又是誰？」薩邇望著面前這只會說話的龍，感到很是好奇。

    「我麼，是小龍啊。」語畢，繞樑三秒後，李小隴才回過神來，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老闆和泠殿呢！？這……這是哪裡！？」

    「這裡是星斗大森林，我剛剛看到你從那名少年的身上飛落下來，你是要去找那名少年嗎？」薩邇很認真地問。

    李小隴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從雪楓的身上摔下來的。

    於是它點了點頭：「恩恩，老闆去哪兒了呀？」

    「老闆？他不是叫天煞麼？」薩邇很迷惑。

    「啊……對對對，反正那把劍叫天煞。恩，是的，天煞哪兒去了？」李小隴順水推舟。它能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應該是——非常非常單純的那種人。

    「他大概跑走了吧。」薩邇表示很遺憾。

    「什麼！？那我怎麼辦啊？死老闆這個沒良心的！也不叫上我。」李小隴無比鬱悶。

    「沒關係，你可以和我一起等，我也等人。」薩邇認真道。他坐了下來，把煙掐滅，就這麼坐在風中等。

    「好吧，我看只能這樣了。」李小隴無奈道。反正天這麼黑，它去找老闆肯定找不到，不如跟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實在不行還可以讓他把自己送到森林補給站去。

    「那麼，你等誰啊？」李小隴好奇道。

    「唔，一個和天煞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薩邇很溫柔地笑，一臉慈父樣，剛毅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似乎可以被稱為「俠骨柔情」的表情。

    「和老闆差不多大……那麼她是你的女兒咯？」李小隴恍然大悟。

    「算是吧。」薩邇聳聳肩。

    於是，一人一獸，就這麼呆在陰冷的星斗大森林之夜裡，等著。薩邇似乎不冷，敞開自己的衣襟把小龍塞了進去。李小隴驚訝地望著面前溫熱壯實的胸膛。

    尼瑪……這個男人也太好了點吧！李小隴無比感動。這個叫薩邇的人跟老闆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嘛！

    有那麼一瞬間，李小隴想換個主人了。

    「喂喂，薩邇，既然你在等你的女兒，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啊？」李小隴問。

    「唔……」薩邇輕輕地笑起來，低沉的聲音在夜空中分外好聽：「因為她是個路痴啊。她和我約好了在這裡等著的。萬一我離開了，她來找我，就找不到了。」然後，薩邇由衷感嘆了一聲：「……怡兒，你這個路痴。」

    話音未落，薩邇面前便多了一道人影。待人影定下身來，薩邇哈哈大笑：「喂，天煞，你是來找自己的魂獸寵物的麼？」

    雪楓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說，只是目光愈加冰冷——這是在暗示小龍快點出來——否則，回去可是要燉龍肉吃了。

    李小隴是聽話寶寶，所以一下子從薩邇的衣服里跑出來，再跳到雪楓的肩膀上。

    尼瑪，它真的覺得自己好賤啊！放著那麼溫暖的地方不要，跑到老闆肩膀上受罪。

    「告辭。」雪楓也不多說，帶著小龍再度消失在夜色中。

    「天煞，再會。」薩邇對著黑漆漆的森林揮手，然後長嘆一聲，繼續很有耐心地等人。

    真的，高大的身軀在夜晚就仿佛一尊矗立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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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鐘前，星斗大森林，星斗懸崖，隱蔽灌木叢

    雪楓最後還是帶著小龍躲在了灌木叢里，不過這裡有很好的視角——偷看某對姐妹花談話的視角。

    反正已經確定了葉泠泠現在是沒有危險的，來都來了嘛，就乾脆看看她吧。雪楓心裡是這樣想的，當然，他不希望現在唯一能給自己解毒的人還出了事。

    「老闆，你現在是要去哪兒呢？找泠殿麼？」小龍不解道。

    雪楓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懸崖上的一塊大石頭，石頭上有兩個嬌小的人影。

    「這是……泠殿！」小龍眯起眼睛打量：「她身邊那個女孩子是誰？好像也是個美女胚子啊，但怎麼看上去陰森森的的？」

    雪楓一愣，再仔細瞧瞧坐在葉泠泠身邊的那名女孩兒——這不是四年前給他和水冰兒做海棠糕的那個葉怡麼？

    難道她晚上費盡心機跑出去，就是為了見葉怡？她們果然是姐妹麼？

    「那應該是她的姐姐……之一。」雪楓想了想，解釋。不管怎麼說，還有個送書香儀式上的葉宗主呢。

    「泠殿有姐姐！哎哎，不對啊，九心海棠不是有個規矩的麼？《斗羅大陸》裡寫到了的呀。九心海棠一代只能有一名繼承人……所以她們現在難道不應該打起來嗎？」小龍各種疑惑：「而且你記不記得啊，星斗爺爺他們說過，被什麼葉宗主救過一命——難道那個葉宗主就是這個小孩子？不可能的嘛！那泠殿豈不是有兩個姐姐……」

    雪楓很頭疼，捂住了小龍的嘴巴。小龍問出來的都是他解釋不了的問題。

    小龍拼命掙扎，雪楓更加惱怒，死命地不讓它說話。拜託，他們現在可是在偷窺別人啊，低調點行麼？

    小龍依舊在努力掙扎，嘴裡支支吾吾、嗯嗯哼哼地要說話。

    「老……老闆……別……別只顧著看泠殿了……你……你身後……有魂獸！」小龍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句話說完。

    雪楓猛地一愣，回過神來。然後，他對上了一雙帶著狡黠和陰險的小眼睛。

    「刷刷刷刷——」幾十根約莫鉛筆那麼長的刺忽然刺向雪楓，天煞出鞘，左左右右將雪楓護得密不透風。

    到底是契合度高的血系劍，天煞非常靈活，雪楓也立刻握住劍柄，伴著一陣夜風往後連續退了好幾步！

    對方是——百刺野豬！

    然而，只聽得身後傳來一道很平靜的喚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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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斗大森林，星斗懸崖

    「哎，我還尋思著要不要找幫手呢，沒想到天上倒是掉下了一個。」望著雪楓，葉怡淡淡地笑：「我們見過的哦，在天斗城。」

    葉泠泠有些訝異，睜大了眼睛尋求葉怡的進一步解釋。

    葉怡緩緩道：「唔，那時候，他和他姐姐要買海棠糕嘛。於是我便給他做了一盒——只是沒想到，你們這兩塊冰山怎麼會到一起的？」

    這話聽著就有歧義，解釋起來也需要很久。於是，葉泠泠很明智地選擇轉移話題：「那隻百刺野豬，怎麼辦？」

    對啊，這東西可不能無視了！它正躲在灌木叢後，虎視眈眈地喘著粗氣盯著他們幾個呢。

    雪楓想了想，道：「對付這隻百刺野豬應該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你們……都是輔助系魂師，就躲避得遠一些吧。而且，我想，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所以——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天煞出鞘，雪楓毫不猶豫地揮劍向灌木叢刺去！

    至少，他覺得自己如果出現在她們姐妹之間，是很突兀的。

    同時，小龍毫不猶豫地從雪楓的肩膀上跳下來，轉而跳到葉怡的肩膀上。

    某條龍很無恥地蹭著葉怡的蘑菇頭短髮，不停地哼哼：「你叫什麼名字？」

    葉泠泠有種想掐死小龍的衝動。別看這條龍長得還挺萌，乍一看是很可愛。但實際上無論是雪楓還是葉泠泠都被它氣得不淺。

    「我叫葉怡。」葉怡很認真地將小龍托在掌心：「你……是變種十萬年魂獸吧？」

    【專有名詞介紹：

    變種十萬年魂獸：我們都知道，魂獸一旦修為到了十萬年可以選擇繼續修煉或者化成人（比如斗羅大陸中的女主小舞）。然而，一旦魂獸選擇了第二種，在化形中不免會遇到危險，一旦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那麼該魂獸不僅變不成人，而且外貌能力等會全部變異，直至看上去像是另一種魂獸一般。在化形中失敗並在各方面變得與原來的情況大相徑庭，我們稱之為變種十萬年魂獸。

    一般遇到這樣的情況，該魂獸雖然可以借用過去的一小部分力量（就是指小龍的借力啦），並且可以說話。但是，需要一定的機緣巧合才能恢復原狀。】

    「什麼叫變種十萬年魂獸？」李小隴傻眼。

    葉怡解釋了一番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在武魂殿的某本書籍上看到的，變種十萬年魂獸出現的幾率極小。不過，我還是很感嘆世間的機緣巧合——我在天斗城遇到的客人居然也能變成我妹妹的師父……」

    李小隴比較在意十萬年魂獸的問題：「那個……我真的變不回去了嗎？」

    「不一定的，要看機緣巧合。不過要是提到了『機緣巧合』這四個字，你就當成沒看見吧，因為那是廢話。」葉怡淡淡地笑，抬頭望著揮灑在森林中的月光：「這裡真的挺美的……讓人有種想要永遠呆下去的欲望。」

    話音剛落，小雨便「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這樣平靜安寧的氛圍，似乎馬上就要被打破。

    「到時間了啊……」雨中，葉怡忽然喟嘆。

    然後，葉泠泠只覺得面前有個人影一晃，緊接著滿耳聽見的都是水波的「啪啪」聲。她大腦一片空白。

    小龍也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望著一下子倒在地上的人影。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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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木叢內

    雪楓望了望身後，她們應該是走遠了。繼而，他定下心來靜靜地與面前的百刺野豬對峙。

    百刺野豬這種魂獸，他算是比較熟悉，因為在《斗羅大陸－全魂獸圖鑑》裡背到過。

    它的體型就像一個放大了很多倍的球，身上的肉是深灰色的，好似披了一層鎧甲。從皮膚的顏色就可以看出，百刺野豬真的可以用皮糙肉厚來形容。一般的冷兵器是很難劃破它的皮膚的。百刺野豬通常棲息在山地或森林，修為不同，它們身上刺的粗細也不同。並且，就沖它叫百刺野豬，身上的刺也絕對不會少。這不，眼前這隻大約千年的百刺野豬身上的刺密密麻麻地覆蓋了它的全身，把這頭豬裝飾成了一隻巨型刺蝟——不，不能說裝飾。因為那些刺就是百刺野豬最寶貴的財富。

    這些刺上帶有劇毒，可攻可守。最可怕的是，它們還能依照百刺野豬的意思「刷——」地一下彈出，像個小導彈跟在攻擊目標的後面。

    所以，搞不好，雪楓將要面對的就很可能是一場「針扎雨」。

    說到雨，天上倒還真的下起了微微的毛毛雨。只是在星斗大森林的夜晚，這種雨更給人帶來一種陰冷的感覺。

    自從覺醒武魂後，雪楓的體質稍微好些了，儘管看上去依然單薄清瘦，但遇到這種毛毛雨，應該是不會感冒的吧——應該。

    此時此刻，雪楓很鬱悶地想，要是明天真的感冒，就丟死人了。對於一個男孩子來說，體質方面有問題是很容易被別人看不起的。

    「嚎——」百刺野豬低吼了幾聲，然後一下撲了上來！半空中，它將身子蜷成一團，背上的刺頓時鋒芒畢露，狠狠地向雪楓扎去！

    雪楓倒也不怕，側身一閃，軟靴順著雨點輕輕踩了幾下，天煞微微一挑便躲過了攻擊，然後——

    武魂，冰鳳凰，附體！

    伴隨著鳳凰翼的張開，一人一獸周圍的溫度驟冷，百刺野豬的動作也凝滯了一下，眼裡帶著隱隱的敬畏和恐懼。

    鳳凰是百鳥之王，憑著武魂的優勢，雪楓就可以把星斗大森林中幾乎所有魂獸的氣勢給打下去一半。

    雪楓一躍而起，天煞在身前一橫，逆著雨水，扇動著雙翼飛至空中。

    其實，百刺野豬也是有弱點的，和大部分四足魂獸一樣，它的弱點就在腹部。說也有趣，百刺野豬的腹部並沒有任何刺，也沒有如鐵一半的皮，只有很嫩很光滑的肉——這和普通的豬沒什麼區別。

    因此，雪楓就是要找個機會，把百刺野豬翻個個兒，然後天煞一擊刺上去。

    冰鳳凰，第一魂技，鳳凰極冰，發動！

    「喀拉——」伴隨著清脆的結冰聲，百刺野豬已經被包成了一塊冰雕，在雨水的沖刷下閃閃發亮。

    百刺野豬開始掙扎。

    但是這個時候，連豬都知道，就是個翻身的好機會！

    雪楓猛地俯衝！巨大的鳳凰翼撩過冰凍狀態的百刺野豬，竟然硬生生地將它整頭豬翻了個四腳朝天！

    於是，「哐當」一聲，冰塊應聲而碎，百刺野豬也成了四腳朝天的狀態！

    說時遲那時快，雪楓已經不會再給百刺野豬留機會了。這麼多次和星斗大森林魂獸的交戰，他早就熟悉也早學會結合武魂、魂力、以及天煞，發出更強大的攻擊。。

    中級《無名劍法》，第四式——瞬發劍鋒，發動！

    「叮叮——」黑夜中，劍光爆閃，青色的劍鋒傾瀉而出，一下便貫穿了百刺野豬的身體！

    天煞的屬性值已經達到了十二階，威力自然也是很大。只一下百刺野豬就沒了氣息。

    望著月光下慢慢升起的淡紫色魂環，雪楓收了武魂和劍，加快速度往回走。

    已經下雨了，她們姐妹就算有很多事情，還是回到崖洞再講吧。

    說來也奇怪，他六歲那年遇到的葉怡竟然真的是葉泠泠的姐姐——怎麼說呢，他居然真的在星斗大森林碰到了葉泠泠，恩。想想就覺得斗羅大陸太小了。

    雪楓不知道，他回去即將見證的，是一場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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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星斗大森林

    「老闆！」小龍看到迎面走來的雪楓，連忙撲了上去：「出……出事了！剛剛不知道怎麼回事，葉怡就倒在地上了，你看你看，她好像很虛弱的樣子。」

    雪楓一怔，忙向前望去，果真如此。

    「姐姐！」葉泠泠怔怔地望著葉怡緩緩倒在地上的身影，幾乎窒息。她最擔心，最害怕面對的事，果然……還是毫無懸念地發生了。

    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洶湧澎湃，一片樹林間只聽得見「嘩啦啦」的傾盆大雨聲。

    碩大的雨點打在葉泠泠的身上，刺骨得疼。

    葉怡此時此刻，反而笑了，依舊是很溫柔很淡然地笑：「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麼？我十歲了啊，今天是我十歲生日。你……讓我躺下來休息會兒。」

    十歲……

    葉泠泠眼帘低垂，很小心地跪下來，然後抱著葉怡脆弱的身體，就這麼呆在雨中。也許真的只有到了這一刻，她才會知道什麼是驚慌失措，什麼又是無可奈何，自己的身體有一陣陣無法止住的抽搐。挫敗、失望和痛苦不斷地在她的眼神中交替。

    葉怡的語序終於錯亂了，她輕輕搖著頭：「對不起……我以前都沒有陪你……不過，你要記得，我和阿凝姐姐以後都會陪著你的，永遠……」

    「不要說這種哄小孩子的話！」葉泠泠終於受不了了，雙眼失神，神態近乎瘋狂地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離開？為什麼你們都比我優秀，可最後活下來的是我？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她失神地喃喃，為什麼她的自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踐踏。

    為什麼，偏偏是她們？

    「泠泠，我說過的。我想阿凝姐姐也對你說過。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代替你活下去，因為我們都沒有資格。」葉怡說得很輕很慢，也很掙扎：「儘管，每個人都很想活下去，可活下去的結果不一定是好的。也許……我們這樣簡單地死去，留給你的，會是更多的責任和麻煩。」

    葉凝雪是說過。

    【很久很久以前，當葉泠泠還在睡夢裡的時候。恍惚間，她便聽見葉凝雪抱著她，輕輕地摸著她的頭呢喃：「泠泠，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代替你活下去……我們都沒有資格。因為，只有你才可能通過那條送神路啊……」】

    「那一天……那一天……我親眼看到，阿凝姐姐死在了武魂殿教皇比比東的手上……可是……可是……她的海棠心……不知道在哪兒……我沒找到……對不起……我把海棠心弄丟了……」葉怡眼裡漸漸湧出了淚水，和滴滴答答的雨水混合著順著她的面頰流下來，一滴一滴。

    葉泠泠眼裡一片迷茫——葉凝雪死在了武魂殿教皇的手上？

    「對不起……我弄丟了你十年的生命……不過……不要害怕……你一定可以走下去的……星斗大森林裡有海棠墟……那是九心海棠在斗羅大陸的誕生之地……在那裡……一定有海棠心的……」葉怡很艱難地說著，然後緩慢而努力地抬起她的左手，昏暗的月光下一條漂亮的鏈子若隱若現：「你看……這是九彩琉璃鏈……我這些年來在武魂殿得到的所有的資料……都在裡面了……泠泠，你真的不要害怕……你也不可以害怕……因為宗門需要你。」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陪你……」最後，葉泠泠只能看到，葉怡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變得透明模糊，漸漸地變成了虛幻一樣的光影……最後，消逝在空中。

    於是，漆黑的夜空中只剩下「哐當哐當」的雨點聲還在沖刷著寂靜的森林。

    然而，在葉怡剛剛消逝的位置上，有一顆閃著金紅色光芒的心不斷地上升迴旋，最後光芒點點散去，這顆心融入了葉泠泠的體內。

    在這顆心融入她體內的一剎那，悔恨和愧疚不斷衝擊著她的心扉，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得皺緊。那是一種世界上再也無人可依的孤獨感。

    時間也仿佛停止了流動。

    終於，擺在她面前的只剩一條長長的、永無止境的單行道。路旁鋪滿了鮮血和逝去的靈魂。

    明明，才第一次見面。

    明明，她們已經熟悉對方了。

    明明，族規寫著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

    明明，她是最弱的那一個。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她緊緊地咬著唇，覺得眼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流下來。

    是啊，有些人之於她來說，就是這樣一個存在。

    她們是蠟燭，用自己不多的微光溫暖照亮了她的一小段人生，然後永遠地熔化成了她腳下的路。

    其實真的沒什麼好傷心的。

    阿凝姐姐很早就離開了，葉怡也只不過是剛剛和她認識而已。

    天下無親無故的孤兒又不止她一個。

    她們如此突兀地出現在她的生命里，又在她漸漸接受她們時毫不留情地離去——她們很努力在填補對她缺失的親情，無濟於事的卻是除了一個每況愈下的宗門，她們其實什麼也給不了。

    但是……眼淚這種東西，就是控制不住啊。大顆大顆的淌下，心好像要被掏空。

    不過，眼淚沒有用處，它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也無法改變已成定局的歷史。

    當那顆金紅色的、還在蹦跳的心融入她體內的那一瞬間。

    她獲得了十年的生命。

    在這場生與死的角逐中，這一代，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葉泠泠贏了。她的對手們自動放棄了她們生命。

    從此，世上無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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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星斗大森林

    雪楓站在樹前，怔怔地望著不遠前跪在地上的少女。

    在少女的面前是空氣，但是她眼神里是悲戚和迷茫。

    她沒有叫，也沒有鬧。

    只是靜靜地跪在地上，靜靜地流淚，靜靜地悲傷。

    雨水凝結在她的髮絲上，她的衣服早就濕了，可她沒有動。

    仿佛在進行一場深刻雋永的送別。

    於是，雪楓也一動都不敢動，他怕打擾了這場儀式。就連平常很鬧騰的小龍也破天荒地安靜下來，默默地望著跪在雨中、仿佛要成為一座雕像的少女。

    然後，李小隴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然後暈暈乎乎地倒在地上。雪楓見狀，把小龍裝到魂導器以後，也沒有再動。

    就這麼與她隔著幾棵樹的距離，神情複雜地觀望。

    「你是打算明天和她一起發燒嗎？」冷不丁，一個冰涼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雪楓呆住了，這聲音……不是墨琚的麼！？回頭一望——真的是墨琚！而且是實體化的墨琚！

    墨琚撐了一把傘。

    雪楓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也是渾身都濕透了。

    「她還真的是等著發燒。」墨琚望著面前少女嬌弱的背影，解釋道：「對於九心海棠一族的人來說。在任意一代中，如果你擊敗了所有的血親，也就是所有的競爭者，那麼你就贏了。現在，她贏了，她獲得了生存下去的權利。只是……這場勝利對她而言好像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生存下去的權利？」雪楓回憶起《斗羅大陸》中對九心海棠的介紹。據說，九心海棠一族每代只能有一名繼承者，死一個，下一代才能出現一個。

    所以，他見過的「葉」姓氏的女孩子們，其實都是對手嗎？

    「剛剛，她吸收下去的那顆心，叫海棠心。」墨琚繼續道。

    「你說什麼！海棠心……不是她的武魂心麼！？」雪楓忽然覺得這個族群裡面的種種秘密，真的是比冰鳳凰一族還要複雜。

    「對啊。但是一顆海棠心只能維持一名九心海棠魂師十年的生命。」墨琚說道：「不過，無論如何，這些事情，我一個人絕對是解釋不清楚的。只有剛剛那個死掉的女孩子提到的送神路我是很清楚的。送神路，是斗羅大陸，也就是凡間，通往神界的唯一道路。」

    【專有名詞介紹：

    送神路：凡間通往神界的唯一道路。任何空間轉移術都是無法到達的。送神路萬年開啟一次，開啟之日便也是月食之時，若有凡人要進入送神路，必須集齊這兩樣神品：「連天鎖」用於開啟送神路，「任意一件神器」用於在送神路中斬妖除魔。】

    【專有名詞介紹：

    連天鎖：開啟送神路的鑰匙。目前在武魂殿。】

    「除了送神路之外，我也不知道別的事了。你去問她吧。」墨琚輕聲說。

    「這是一個族群的機密，怎能……」雪楓根本就不敢想這件事，卻被墨琚否決了：「我問你幾個問題。」

    「一，九心海棠宗的宗主是誰？」

    「葉……葉凝雪……」雪楓支支吾吾地答。這個宗主他是見過的，在六年前的送書香儀式上，和風流女子幾乎沒差別。

    「二，通過剛剛她們的對話，可以得知，葉凝雪是否存活？」墨琚繼續問。

    「死……死了。」其實雪楓還是蠻震撼的，他早就通過鳳凰翎偷聽到這對姐妹的對話。並且得知那位風華絕代的葉宗主，很早就離開人世了。

    「三，根據葉泠泠的反應，你是否可以推斷葉怡已經離開人世？」

    「葉怡……是死了。」雪楓眯起眼睛，他覺得這個族群真的是有點可怕，那麼年輕的女孩子，竟然就這麼死掉了。

    然後，他猛然醒悟過來：「你是說，九心海棠宗的下一任宗主就是……」

    「這個不重要。我問你，她現在有親人麼？身邊除了你以外，還有朋友嗎？」墨琚已經很努力地在把雪楓往某個方向上領導了。

    「沒有了。」這次雪楓倒是答得乾脆。

    「所以，從這一刻開始，能幫助她的人只有你了。更何況你又是教她劍術的師父，那麼你問她什麼她會不告訴你麼？」語畢，墨琚很華麗地離開了：「天色太晚了，我要回去補眠。」

    一眨眼出現，一眨眼離開。真是很符合墨琚的一貫風格。

    望著墨琚漸漸走遠，再望望面前依舊佇立保持著跪姿的少女，雪楓眯起鳳眸。

    他被深深地震撼了。儘管不知道為什麼葉怡會突然消逝，但他卻被這一份感情打動了。

    她們的身上真的有一種他沒有的東西。

    她們也經歷過他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那種東西叫「親情」，那件事情叫「與親人的生離死別」。

    所以，明明是第一次和自己的姐姐見面，一臉冰山的女孩子卻能夠溫順得像只小綿羊。

    昨天晚上，她還在很努力地開導他。今天，悲傷欲絕的那一個變成她了。風水果然是輪流轉的。

    墨琚的傘沒有帶走，於是他緩緩撐了傘走過去。

    他們之間原本相距了有幾百米，現在距離被慢慢拉近，雪楓的心跳漸漸加快。

    然而。

    這一夜，因為他的目光實在是膠著在了她的身上，以至於他徹底忘記了問墨琚：你怎麼會出現？你又是怎麼知道九心海棠的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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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斗大森林

    墨琚走著走著，覺得自己提點的內容還不夠多。

    那個傢伙太遲鈍了吧——想著，墨琚忽然打開電腦，模仿著淘寶店老闆的口氣給雪楓發了一條消息。寫完信息，墨琚讀了三遍，他還是覺得這麼噁心的字不應該是由自己發送出去的。

    親，近日有桃花，注意查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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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星斗大森林

    雪楓撐了傘，漸漸走到葉泠泠的身後，將手往前一送。於是她的頭上多了一片陰影。

    好像是感覺到有人來了，葉泠泠緩緩回過神來，緩緩回頭，苦澀地笑了一聲，眼裡流露出滿滿的絕望。

    雪楓皺了皺眉，她笑起來是很漂亮的，可不知為什麼，望著這樣絕望的笑容，他卻感覺到一陣的氣悶。

    「叮叮——」一陣風吹過，有什麼東西響了。

    雪楓注意到，她的手裡，緊緊握著一串九片琉璃組成的鏈子。

    這條鏈子，似乎……雪楓眯起鳳眸想了想，瑜皇后也戴過。

    可是，他的目光很快又定在她的身上。

    葉泠泠緩緩起身，面色和唇色都有些蒼白。她微微活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是濕透了，貼身的夜行衣仿佛是第二層肌膚，潤了水粘在她身上。

    她神情有些恍惚，望著努力把傘伸過來的雪楓，擺了擺手：「師父，我沒事……」

    話音未落，她已經「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雪楓嚇了一大跳，立刻上前將她抱起，伸手一探她的額頭——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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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星斗大森林

    於是，他抱起她加速往森林補給站趕。

    真的是一刻也不敢耽擱，他迅速地釋放了武魂，在森林間竄動。

    懷裡的少女很輕，手腳冰涼，渾身冰涼，就連身上素有的香氣也很紊亂。

    「喂！天煞，你有看見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嗎？」雪楓正急沖沖地在路上飛趕，卻不想薩邇叫住了他。

    聯想到薩邇，雪楓腳步一滯。就算他再傻也不會不知道薩邇是誰了。

    葉怡說過的，她有一個義父，對她很好，在武魂殿……

    可是……葉怡已經死了啊。

    「你沒看到嗎？」薩邇好像有點失望：「那你先去吧，我要去星斗懸崖找找。哎，那個小路痴，說好讓我在這裡等她的。該不會是在森林裡迷路了……」

    「她……死了。」雪楓淡淡地扔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雪楓甚至害怕見到薩邇的表情了。他低頭看看昏倒在自己懷裡的那個，不由得感嘆。

    果然，活著才比較幸福。

    他沒有跟葉怡相處很久，只能對她的死表示遺憾。可是……有一個人，可是要和他相處好幾年的。

    「哐當」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從葉泠泠身上掉了下來。

    雪楓忙拾起來一看。

    兩個鈴鐺，一紫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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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星斗大森林

    薩邇似乎接受了雪楓的答案。

    一步一步，慢慢慢慢地，平靜地往回走。

    甚至沒有再去尋找。

    不過，此時此刻，他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

    既沒有完成教皇大人安排給自己的任務，也沒有保住她的生命。

    果然，掙扎者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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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從此世上無血親（完），敬請期待第十七章：噬心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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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有話說：

    恩哼，下一章就是把全部謎底揭開的時候了~

    希望親們耐心地看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