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染恨的咬牙切齒,不甘的說道:「現在放了我,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碧溪笑笑,蹲久了容易頭暈,她還是站著說話比較安全,直起身子,碧溪一腳踩在紅染的腿上,身子微微晃了晃,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我頭暈,沒站穩。」
紅染氣的面色發青,她分明是故意的,不小心踩中怎麼會用這麼大的力道。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是想羞辱她、折磨她,看看這個女人對她做了什麼,將她關在地窖里,吃喝拉撒睡都在這裡,人生大辱,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過上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快說,為什麼害我失去記憶。」碧溪聲音陰沉,仿佛下一刻就會發怒,紅染縮了縮身子,她已經立下心誓,就算她想說,也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你別傷害我,我是巫族聖女,傷害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紅染話剛說完,腹部便傳來一陣劇痛。
「巫族聖女?不好好待在巫族,跑中原來害人?」碧溪拔出靴子裡的匕首,拿手帕輕輕擦拭。「很多藥草毒藥和解藥長在一起,毒藥為葉,解藥為根莖,我現在想知道,喝了你的血,是不是能夠解毒。」碧溪拿匕首在她衣裳上劃著,偶爾下手重了,衣裳上立馬現出殷紅的花。
「你要幹什麼?我的血不能解毒,你也沒中毒,別碰我!」紅染嚇的尖叫,碧溪的匕首很快劃到她脖頸間,輕輕說道:「再叫,我就割破你的喉管。」
「我沒中毒?那為什麼失去記憶?」此事當真奇怪,歐陽也說她沒中毒,可是她為什麼突然失去了記憶,她的頭部也沒受傷,怎麼就忘了以前的事。
紅染抿著嘴唇不說話,凡事涉及幕後操縱者和她的秘術,她都是這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匕首輕輕劃上她的臉頰。碧溪輕笑道:「這樣好看的臉蛋,如過劃花了,還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你?」
紅染渾身哆嗦,身子往後挪動。因為身體被綁著,就算再怎麼挪,也挪不出碧溪的視線。
「你小聲告訴我,是不是晉王讓你害我的。」碧溪輕聲問道。紅染愣了一下,眼珠轉了幾轉。然後搖頭道:「不是。」
匕首落在她胳膊上,碧溪輕輕用力,衣袖上便現出一朵嫣紅的花。「你猶豫了,你內心在掙扎,你想告訴我真相,又不敢說出來,是嗎?」
紅染冷笑,她怎麼可能告訴她,這個女人想詐她,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上當。
碧溪無奈的搖頭,紅染可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女人,怎麼也不肯把秘密說出來,天下竟然有這樣死忠的人。她這麼在意容貌,又對那個人忠心耿耿,難道是喜歡上了那個人?
碧溪眯著眼睛輕笑,嘆道:「晉王的紅粉知己果然多,又多了個甘心為他赴死的,前些天的刺客也是晉王的女人,你們倒是配合的不錯。一個殺太子,一個殺太子妃,是不是還有女人在害別的皇子?」
紅染氣的差點跳起來,只是身子劇烈掙扎了一會。終究沒能解開束縛。「你胡說!」,他的事她最清楚,他根本沒派美人刺殺太子。只是那三個字喊出來後,她後悔了。這個女人是在詐她,她怎麼可以輕易上當!
「你該死,你該死。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我要詛咒你,我要詛咒你——」
碧溪將布條塞進她嘴裡,聳聳肩說道:「詛咒我?聽起來挺嚇人的,你既然這樣不識好歹,就別怪我拿你去慰勞士兵,窮鄉僻壤有你這樣的美人作陪,也該是一件樂事。」
歐陽在上面實在聽不下去,點燃一根香扔了下來,碧溪趕緊抓住綠色瓶子,揭開蓋子放在鼻間嗅著。紅染漸漸安靜下來,看上去有些迷茫,碧溪取出她嘴裡的布條,她呢喃道:「這是哪裡?難道是夢裡?」,然後看向碧溪,疑惑的問道:「姐姐,是你嗎?」
碧溪挑起眉毛,她說什麼,怎麼突然喊她姐姐?難道她瞎了嗎?
「姐姐,我好想你,自從你死後,族裡的長老內訌不斷,我的壓力很大……」
碧溪聽了簡直想吐血,她姐姐原來是個死人,她竟然還喊碧溪為姐姐,難道這是在咒她早點死嗎?這詛咒也太委婉了些。
只是她說了許多廢話,有用的話卻沒吐露出半個字,那個人是誰,她是如何害的她,她隻字未提 。
塞住她的嘴,扶著梯子往上走,轉念一想,碧溪將蠟燭放在地上,回到地面,碧溪將梯子撤出,歐陽一言不發的幫忙。
什麼都沒問出來,碧溪顯得有些落寞,歐陽提起銀壺倒了兩杯水,笑道:「這是當地有名的花知茶,你嘗嘗。」,碧溪端起茶盞啜飲一口,頓覺香氣溢滿心田。
歐陽將正在燃著的碳倒入地窖中,然後蓋上蓋子。碧溪看著他,此舉是要憋死紅染了,她還沒問出有用訊息,紅染還不能死。
「知道的太多,未必有好處,想想咱們的孩子——」他知道碧溪不甘心,他又何嘗甘心,可是為了孩子,他們必須放下往日的恩怨。
孩子——碧溪深深嘆了口氣。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晉王,她的確不能明著與他對抗,畢竟他是皇子,而且戰功赫赫,她憑什麼與他對抗?
倆人離開小院後,歐陽讓管家將地窖填了,碧溪心中越發沉重,只覺得此事了結的太過草率。
回到主廳,歐陽讓丫鬟端來當地美食,碧溪當是什麼好東西,端上來才發現,竟然是滿滿一盤蠶蛹。
「蠶的功勞可不小,抽絲可織衣,殘殼可食用。」碧溪見歐陽吃的津津有味,忍著噁心拿起一個蠶蛹,學著歐陽的樣子,將煮熟的絲抽出來,只是蠶蛹是吃不下去。
「別勉強,你抽絲,我來吃。」歐陽接過她手裡的蠶蛹,直接塞進嘴裡。碧溪咽了咽口水,皺眉說道:「好吧。」
於是,靜謐的時光刻下倆人恩愛的痕跡,一個人抽絲,另外一人專門負責吃。一邊吃一邊解釋道:「這是大補的東西,不吃可浪費了。」,碧溪第一次覺得,歐陽真是太欠抽了,明知她不敢吃,還故意這樣說。
碧溪一邊抽絲,一邊說道:「咱們這兒消息閉塞,得想個辦法建立情報網,不然太被動了。」,她現在看清了,這世間有能力的人才能稱王,像諾瀾那樣光有家世背景,沒有能力的人,遲早會被家族遺棄,因為這樣的人,家族扶持不起來,只好放棄。她不想成為第二個諾瀾,即使她走的比諾瀾遠,也會擔心有人取代她。
獨孤家子孫眾多,有能力的人也不在少數,她之所以能被大家認可,不過是做了一件大家不敢做的事,一時折服並不能說明什麼,事過境遷,別人還能記得她為獨孤跋換血的事嗎?
歐陽點點頭,碧溪能想到這點已經不容易,她沒有自大到以為當了郡主就可以高枕無憂。
「我替你留意著,香行已經開始搜集京中情報。」歐陽指了指看似普通的茶葉罐,碧溪疑惑的打開茶葉罐,裡面沒有茶葉,整整齊齊的放著一些紙條。
難道這就是他搜集來的情報?碧溪瞬間有些感動,她沒想到的,他都為她想到了,而且提前做好了部署。
「歐陽——」碧溪低下頭,面前堆了一小堆蠶絲,還有一些未抽絲的蠶蛹。「我很高興你選擇了我,也很慶幸,我選擇了你。」,說完心裡止不住的慌亂,歐陽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見她紅著臉頰逃離了。
歐陽止不住的笑,這個傻丫頭,都做夫妻了,還這樣害羞。
回到郡主府,碧溪還處在害羞的狀態,碰了碰面頰,似乎有點燙人,碧溪拿帕子掩著翹起的嘴角,低頭往府里走去。
守門的侍衛見了她忙行禮,碧溪已經走入大堂,卻聽到有人在喊:「等等,郡主等等——」,碧溪只能回頭看向來人,除了客卿,沒人敢這樣放肆。
「郡主,有人來府衙告狀——」老客卿也很無奈,他也不想攔著郡主走路,可是國舅有令,讓他們協助郡主管理封地,職責所在,他不得不照做啊。
「國律有言,五百戶設一府衙,來人不去戶籍所在府衙申訴,跑來這裡申訴,難道要我給他審理案件?」,她只想管理好封地的經濟,民事訴訟自有專門的府衙受理,她堂堂一個郡主,哪有精力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來找她喊冤,她豈不是要累死。
「郡主勿惱,您還是先去聽聽來人告的是誰吧。」
碧溪狐疑的看了老客卿一眼,若是一般訴訟,即使民間府衙不受理,客卿也可以商議著處理,為什麼非要她來處理,告的人該不會是獨孤家的幾個毛孩子吧?
如果是這樣,這個人膽子可真是太大了,明知道這裡是獨孤家的封地,還敢來告獨孤家的人,民告官,這不等於是找死嗎?
因為案件的特殊性,碧溪還是來到了府衙,像個郡牧一般,坐在大堂上,看著府衙外面烏泱泱的人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