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開始發燒,頭疼的起不了床,迷迷糊糊間,只感覺有人握著她的手安慰她,碧溪以為那是吳嬸,也只有吳嬸會這樣安慰她。
可是仔細聽聲音,卻像是男子的聲音,碧溪沒有睜開眼,聽到那人說:姐姐的詩我都抄錄在一個本子上,等攢多了,就給姐姐出詩集。
原來是獨孤嵐在說話,沒想到他還有閒心來管她這個庶姐,真是難得,只可惜這個庶姐是假冒的,不是他的親姐姐。
想到昨夜發生的事,碧溪便恨的牙痒痒,她一再撇清與歐陽的關係,可是他居然屢屢冒犯她,還口口聲聲喊她「夫人」,自己是眼瞎才會看上這種人!
原本她還十分掛念遠方的孩子,現在一想到孩子可能是歐陽的,心裡便生出厭惡來,若是她與孩子相認,可能意味著與歐陽扯上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她現在根本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係。
「二弟——」碧溪睜開眼睛,輕輕的喚了一聲。獨孤嵐有些驚喜的看著她,激動的說道:「姐姐,你終於醒了。」
碧溪想到獨孤嵐經常流鼻血,道是他身子不好,便讓他趕緊回去休息,別再陪她。獨孤嵐哪裡肯走,他現在正抓了碧溪的手,怎麼捨得鬆開,若不是她病了,他哪裡有機會這樣親近她?
碧溪抽回手,喊吳嬸進來送客,吳嬸便道:二少爺慢走。獨孤嵐有些不舍,又不好拂逆她的意思,便讓她好好養身子,得空再來看她。
吳嬸送完獨孤嵐便回來倒茶給碧溪喝,喃喃自語道:也不知怎麼回事,小姐最近總是生病。
碧溪笑笑,她生病都是因為那一人,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生病。碧溪想了想,湊到吳嬸耳邊說道:你去廟裡給我求一隻簽來。讓我看看如何化解此厄運。
吳嬸應了,囑咐丫鬟好好照顧小姐,便跟管家打了招呼,跑出去給碧溪求籤了。不過她沒去廟裡求籤。長安城裡有不少能掐會算的先生,專門為人卜吉凶,碧溪不知道這些人,但是吳嬸卻知道,而且她自己也曾找人算過。這次她找的依然是之前找過的那個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倒不是真的能掐會算,只是略通人的心理,聽吳嬸說碧溪最近幾日總是生病,便問最近府上可發生了什麼事,吳嬸便道,府里來了一位先生,另外兩位小姐要出嫁,一位少爺要娶妻。算命先生想到,此事不好與府里的小姐少爺起衝突。只好委屈那位新來的先生了,便道:想是小姐與那位先生的八字相衝,不適宜離的太近。吳嬸趕忙說道:正是如此,那位先生長的可嚇人了,定是他將小姐嚇著了。算命先生了解情況,便讓吳嬸抽籤,然後寫了簽文,讓她帶回去給小姐看。
這一切都在碧溪的預料之中,於是吳嬸拿回簽文來,她並沒有看。直接讓吳嬸拿給夫人看。吳嬸只好跑去找尹氏,先說小姐病了,後說找先生算命的事情。尹氏看了簽文,不由的皺起眉頭來。這位新來的楊先生,頗得老爺倚重,為老爺出謀劃策賺了不少錢財,讓他離開國舅府,老爺未必會同意,可是不趕他走。碧溪可能會三天兩頭的生病。
夫人讓吳嬸先回去照料,說是會找破解厄運的方法,讓碧溪安心的養身體。
吳嬸將尹氏的話帶到,碧溪嘆氣,若是夫人的親生子女出了這樣的事,她必定會趕走歐陽,可惜,碧溪連個庶女都不是。
因為受了歐陽的驚嚇,碧溪這一天的情緒都不高,原本還很氣憤,到後來只想著要與歐陽同歸於盡,她是無畏生死的,歐陽只要敢來,她就敢與他決一死戰。
碧溪最終還是用輿論逼走了歐陽,因為吳嬸的刻意傳播,府里的人都知道客卿與大小姐八字不合,大小姐已經被他克病了。
歐陽聽了也沒多大反應,只說為了小姐的健康,他該搬去外面住,以後國舅有事可以傳他入府,國舅自然滿心感激的答應了,心裡更是高看他一眼。歐陽苦笑,他原本是想跟國舅求娶碧溪的,被碧溪這樣一鬧,人人都知道他們倆人八字不合,想要娶她還得再費些功夫。
歐陽這邊剛離開,碧溪便打扮一番,前去感謝國舅和尹氏的憐憫。尹氏自然好好安慰她一番,不停的誇她懂事、孝順,國舅也點頭稱讚,說她穩重大方,易家小姐對她讚不絕口。
碧溪笑笑,當然知道易家小姐絕不可能對她讚不絕口,因為她壓根很少說話,怎麼可能稱讚別人。
「若兒你為何能開機關鎖,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開鎖方法?」獨孤跋一直很在意此事,他弄不懂,為何碧溪能輕易打開機關鎖,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如果她有什麼開鎖方法,獨孤跋一定要拿此事好好羞辱一下雲大師,讓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雲大師向他低頭。
「沒有方法,女兒能聽到開鎖的聲音,根據聲音的不同來找出開鎖的順序。」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耳朵如此靈敏,能遠遠的聽到人說話聲,也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細微聲響。
獨孤跋驚嘆,沒想到碧溪居然連機關鎖里的聲音都能聽到,若是這樣,那豈不是可以幫他探聽到很多秘密?
「聽說若兒還擅長作詩,文采不凡呢。」尹氏笑看碧溪,那日諾瀾與碧溪對詩的事已經有下人稟告了,諾瀾雖然自小學習琴棋書畫,但是書讀的不多,也不太擅長作詩,這點尹氏十分清楚。但是碧溪會作詩,便是說明她受過比諾瀾更好的教育,從各個方面都能看出她比諾瀾優秀,可是這樣的女子應該收到很好的保護,怎麼成了晉王的獵物?有她在,倒是給國舅府掙了些臉面,起碼沒失禮於易家小姐,可惜她不是他們的女兒,不可能一直待在國舅府。
「謝母親誇獎。」
尹氏伸手,示意碧溪站到她身邊來,碧溪邁著碎步走了過去,尹氏拉著她的手,贊到:真是漂亮。說話的時候眼睛瞄向獨孤跋,見獨孤跋神色正常,心裡鬆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