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離開,歐陽的父母也跟著離開,僕人見他臉色不好,不敢上前湊臉,都躲到一邊幹活去了,偌大的宅子,竟然安靜的出奇。歐陽轉到窗前,他用力拉動幾下,門推不開,現在連窗子也鎖了。
「夫君?」碧溪疑惑的喊了一聲,她猜想,歐陽一定擔心她會突然離開,所以想要看看她是不是還在裡面,這會兒門窗都打不開,他一定很著急。碧溪笑笑,歐陽的確是很在意她的,比世上任何人都在意她,他睡的淺,夜裡總是醒來,然後便拉著她的手不鬆開,她睡的也很淺,每次歐陽醒來,總是會吵醒她,但是她假裝沒醒,任憑他拉著她,有時不高興了便踹他幾腳,然後翻個身繼續睡去,對此他從不抱怨。
「夫人,我想你了,你開門。」歐陽在外面可憐兮兮的說著。雖然他們已經生了孩子,雖然碧溪此刻很虛弱,雖然他能聽到她的聲音。可是他很擔心,擔心裏面的那個人不是碧溪,他剛剛被父母纏著說身世,離開的那麼久,若是碧溪離開,恐怕這會已經離開了長安城,到那時,他去哪裡找她?
「夫君,我要休息,明日再說吧,再說有倆個孩子在,夜裡鬧騰,你睡眠淺,夜裡該不用睡了。」孩子是白天睡覺晚上鬧騰,碧溪雖然昏迷了三天,卻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得知孩子的脾性。
歐陽應了一聲,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縱然如此,他還是讓全府家丁,將碧溪的屋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一晚碧溪和歐陽都睡的不安穩,似乎已經習慣了相依相伴,乍然分開,倆人都是一夜未眠,碧溪睡不著還能進入冥想,歐陽只能躺在椅子上,想想碧溪這會在幹嘛。
次日,碧溪開門讓歐陽獨自進入房內,經過一夜的恢復,碧溪的身子有了力氣,雖然渾身酸痛,但是比前一日好了很多。
關上門,歐陽剛要靠近碧溪,就被碧溪推開,她小聲說道:「雖然夫君拒絕回陳國,但是陳國皇帝絕不會放過你,他是心狠手辣的人,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碧溪不管歐陽會不會回陳國,但是她現在要儘量抹黑皇室的人,這樣歐陽就算回到陳國,也會因為有了成見,不會對陳國太過失望,他是調香師,若是內心起伏太大,有了得失之心,恐怕以後都難以調出好香來。
「難道為了避開他,我們要舉家遷移?」他經常聽碧溪提起陳國,無非是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宮廷的事他很少接觸,也不喜歡摻合,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居於廟堂,與滿腹陰謀的人謀皮。
「恐怕陳國也撐不了多久,我們暫時四處遊玩,過些日子再回來。」他們倆人在此商量,那邊皇后已經派人給宮裡送信,這會兒已經有將軍帶著人混進了隋朝。
歐陽想了想,覺得出去遊玩也是不錯的主意,可以躲避皇室的追蹤,可以散散心,還可以培養感情,可謂一舉多得。
「讓爹娘收拾東西,我們一起出發吧,免得他們遭難。」碧溪雖然對歐陽的養父母感情不深,卻知道他們都是好人,皇上找不到歐陽,一怒之下必然會拿他們開刀,那他們死的可真是太冤枉了。
歐陽點點頭,讓丫鬟去轉達,自己拉著碧溪仔細的瞧著,他一夜未眠,碧溪臉色倒是不錯,顯然她不像他,時刻念著她。
「我生氣了。」歐陽噘嘴,像小孩一般耍起脾氣來。
碧溪不解的看著他,從剛才到現在,她並沒做什麼惹他生氣的事情,他無緣無故的生什麼氣,而且這表情,不像生氣,反倒像在撒嬌。
「夫君這是怎麼了?」碧溪討好的拉著他的手,左右搖晃著。
「昨天為什麼不讓我進門?」歐陽想到昨晚自己孤獨在躺在椅子上,心裡便氣憤難平,看到她還在偷笑,抬起她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碧溪呼痛,他才鬆開牙齒。
「夫君待我好,我自然知道,我擔心皇室中人會對咱們的孩子不利,所以故意閉門不出,讓宛兒將孩子們送走,等我們擺脫皇室中人,再去接他們。」碧溪拉著歐陽走到床榻邊,果然不見倆個孩子。
「你呀!」歐陽拿手指戳碧溪額頭,他怎麼放心宛兒一個人帶著倆個孩子出門,若是有個閃失,後悔也來不及,可是碧溪已經做了此事,木已成舟,想攔也沒辦法了,只好認命。
碧溪捂住額頭,不滿的嘟囔著:「皇上連自己的兒子都能一口氣殺三個,咱們一家,實在不夠他塞牙縫的,我身為母親,為孩子著想有什麼錯嘛,難道夫君想讓我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歐陽看她說的振振有詞,絲毫不覺得不跟他商量就把孩子送走有什麼不妥,心裡又氣又擔心,那可是倆個剛出生的孩子啊,身子嬌弱的很,萬一受個風寒什麼的,豈不是要了他們的小命?只是孩子已經被送走,現在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
到了晚上,突然有一群人闖了進來,齊刷刷的站在院子裡,領頭的大漢嘴裡嚷著要迎接皇后和皇子回宮。
碧溪和歐陽躺在床榻上,聽到了外面來人的呼喝。碧溪轉過身看向歐陽,他認為陳國皇室不會對他做什麼,聽到外面的動靜,他還這樣想嗎?
「他們來的好快。」碧溪嘆息。她本想離開,無奈歐**本不想倉促離開,他說就算要走,也要把香收好了,不然他不放心。碧溪有時候不明白,究竟是香重要,還是命重要。
「別擔心,都說是來迎接皇子,不會將我怎麼樣。」
碧溪皺眉,嘴裡嘀咕著:你也太天真了。
見自己人來了,皇后開始顯威風,帶著大將軍來敲門,見沒人開門,便讓人將門給撞開。
「看到沒,好野蠻。」碧溪念叨著。歐陽笑著為她掖好被角。碧溪明明不怕,卻裝成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看著十分好玩。
「調皮。」歐陽伸手捏她的嘴角,碧溪笑著將頭埋進被子裡,埋的很深,只留一點頭髮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