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林七夜拍拍林軒的肩膀,目露感激之色。
他很感謝林軒為自己留出一片單獨的空間,讓自己和家人談話。
「事先聲明,我的性取向是豐滿溫柔的大姐姐,請不要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林七夜翻了個白眼,鑑於這傢伙剛才做了回人,他也不好罵他,只是吐槽道。
「你怎麼和曹淵一樣。」
「還是不一樣的,老曹喜歡的是結過婚的少婦。」
「那你呢?」
「我比老曹要博愛,只要是豐滿的御姐我都喜歡。」
「六。」
「現在去哪?」
「我先去吃個早餐。」
「啊?」
林七夜嘴角一抽,
「可現在已經下午了啊,你到底幾點睡的。」
「額,我睡得挺早的啊,五點多就睡了。」
「?」
「而且我早就想吐槽了,都說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到底誰好了!」
忽略掉林軒的爛話,林七夜聳聳肩。
「算了,隨便你吧,只是紅纓讓我跟你說一聲,晚上不要忘了來她的別墅聚餐。」
「好。」
林軒點點頭。
兩人分開,林軒走入一處陰暗小巷,拐入陰暗角落,又用吸血鐮確定了一番周圍沒人,林軒這才閉上眼睛。
在放假前,他的血脈純度已經到達27%,在殺了蠍一等人,以及一位川境信徒之後,他的血脈純度直接飆升到31%。
說真的,直到林軒殺了呂良才發現,對方不是普通的川境,而是半隻腳已經踏入海境的強者。
也是他能突破30%的關鍵所在。
可是,對方死的又是那麼倉促和兒戲,他連對方的禁墟都沒看到。
這也側方面證明了【饕餮】的毒是有多恐怖。
該說不愧是《龍族》當中連巨龍都能毒倒的武器。
不過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另外兩件事。
一個是血脈純度突破30%,又能領取一份能力。
另一個,七宗罪,應該又能拔出一把,接下來那一把應該是【貪婪】。
意識來到墓碑前,林軒抬頭,餘光忽然瞥到一個東西,整個人愣在原地。
遠處,那枯萎的世界樹忽然有了變化。
世界樹依舊枯萎,但它的根系部分,已經變為黑色。
漆黑染上了這棵撐起天地的巨大白蠟樹,要將它一寸不剩地吞噬殆盡。
「這···」
林軒注意到,那片漆黑,似乎已經侵蝕了巨樹的三分之一。
和林軒現在的血脈純度何其相似。
可在之前,明明還沒有這個變化。
林軒總感覺,當漆黑完全侵染世界樹後,會發生些什麼,但對自己來說,似乎並非壞事。
想不通,林軒暗自將這事記在心裡,暫時不去管它。
他把目光轉向那與世界樹一樣貫穿蒼穹的巨大墓碑。
血脈純度30%-【不要死】
隨之而來的,是海量信息,以及接連不斷的骨頭破裂聲。
這次是他軀幹部分的骨骼在碎裂重組。
良久,林軒從地上爬起,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
狹窄的巷道里並未覆蓋多少積雪,林軒身上染上不少灰塵。
「呼。」
林軒輕呼口氣。
【不要死】,竟然是這個東西,龍族中路明非的專屬技能。
在解鎖【不要死】之後,林軒也徹底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並非言靈,也並非類似罪與罰的能力,這竟然是一種律令,獨屬於君王的一種律令!
對於黑王來說,祂的每一句話,都是律令。
凡祂口中所言,無不成為現實。
林軒獲得的這個律令,既可以對自己使用,也可以對別人使用,而且優先級極高。
只要他說出這句話,就算對方用了鬼神引,榨乾了全身上下的所有潛能,他都能讓對面留一口氣,從閻王手中搶人。
但【不要死】這個律令,在對他人使用的時候,也只是能讓人不死而已,並不能將對方傷勢恢復如初。
只有在對自己使用時,才會恢復自身傷勢。
但這已經很離譜了。
更不要說,他的軀幹部位,胸骨和肋骨現在已經改造完成,龍骨狀態所能發揮的力量更加變態。
隨後,林軒召喚出七宗罪,輕輕一拍,劍匣展開在他面前。
他將手伸向其中一柄血紅色的長劍,微微一用力,只聽一聲嗡鳴。
血紅色長劍暴露在空氣中。
【貪婪】的樣子,像是一隻猙獰巨龍口中叼著一柄劍,既猙獰,又美麗。
它是一柄吸噬之劍。
凡是被劍鋒劃傷的敵人,都會被隔空抽走一定量的血液,儲存在劍身當中。
抽取比例根據對方的受傷程度而定,而被【貪婪】殺死的存在,對方身上的血液會被完全抽乾。
儲存血液後的【貪婪】能夠隔空揮出血色斬擊,而且是儲存血液越多,質量越高,斬擊的範圍和威力就越大。
而且,【貪婪】的儲存,好像是沒有上限的。
這就有些誇張了。
這意味著,只要鮮血足夠,連神明都能斬給你看。
除了從敵人傷口處吞噬血液外,林軒也可以主動給【貪婪】提供血液。
也是這時,林軒忽然想起從蠍一那裡得來的折刀禁物。
禁物【鮮血沸騰】,能夠將周圍剛死之人體內的血液調動出來,而且是使用者的精神力越強,調動範圍越廣。
他可以利用這件禁物將周圍人的血液集中在自己身上,也可以將血液投入【貪婪】當中。
將【貪婪】收回尼伯龍根,林軒閉目開啟吸血鐮,向著四周擴散開去。
片刻後,他從另外一處小巷中找到了被他丟下的老鼠。
那隻老鼠靜靜待在原地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直到林軒到來它才重新有所動作,朝著林軒爬來。
「如果還有的話,帶路,趕在天黑之前,如果找不到的話,不如咱倆見一面,我很好奇,你現在是什麼模樣。」
林軒面含笑意。
「吱吱吱。」
老鼠靜靜聽完林軒的話,良久,它忽然朝林軒吱叫一聲,鑽進下水道。
林軒緊隨其後,面上笑容更盛。
「所以,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或許,只是想和你認識一下,話說,你竟然真敢帶我來你的秘密基地,就不怕我暴起傷人?」
「我不覺得你會殺我,畢竟我自認為對你還有用處。」
「有道理,」林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的血液,研究的怎麼樣了?」
「······」
安卿魚扶了扶眼鏡,光線穿過頭頂的網柵打在他的臉上,照亮他的面頰,也照出他略顯潮紅的面色。
「說實話,很驚人,你的血液,和正常人類的血液完全不同,各種血細胞含量超標,不,那些細胞的形態甚至不能稱作血細胞。
而且,你的血液中還含有好幾種不知名的特殊物質,只可惜我現階段能弄來的的試驗器材還是過於簡陋。
或許有了更高級的器械後,我能夠更進一步的了解它們的本質。」
談到林軒的血液,安卿魚明顯話多起來,你能想像當他看到林軒血液樣本時,那種三觀都被顛覆的感覺嗎?
他解剖過難陀蛇妖的屍體,蛇妖的身體結構確實精確,但也沒如此的匪夷所思。
林軒的血液對他來說,就是一團從未被探尋過的迷霧,從頭到腳都充斥著神秘的色彩。
「這樣啊,你有沒有嘗試過將我的血液注入到其他生物體內?」
「這麼寶貴的實驗素材,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使用!」
「我再給你幾管血液如何?」
「要求是什麼。」
「儘可能多的進行研究,同時你也可以嘗試著把我的血液注入到動物身上,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真嘗試這麼做,記得提前做好保護措施。」
林軒讓安卿魚研究自己,未嘗沒有藉助安卿魚了解自己身體構造的想法在裡面。
他感覺自己現在只是在摸著石頭過河,體內尼德霍格血液所帶來的,不應該只有強大的身體素質。
那些由於血脈純度提高解鎖的能力,雖然也和林軒本身流淌的血脈有關,但。歸根結底,源自那塊墓碑。
可林軒本身就流淌著黑色皇帝的血。
他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自己尚未發現的東西在裡面。
至於林軒為什麼這麼信任對方···要知道,安卿魚還有另一個身份,【門之鑰】。
而安卿魚的禁墟【唯一正解】,正是真理之門力量的體現。
如果說有誰能幫他解答這些疑惑,非安卿魚莫屬。
「話說,這半年你一直待在地下嗎?」
林軒問道,同時不忘四下打量一番,在病態青年身前只有一副棋盤,其上黑白兩方廝殺正酣。
「我也是人,還是需要去買食物的,不過,絕大多數時間確實是在地下。」
「那,有什么喝的嗎,要不咱倆碰一個,正好除夕了。」
「也行。」
安卿魚點點頭,不久就見兩隻老鼠各拖著一瓶雪碧來到近前。
「來,走一個!」
這又不是酒。
安卿魚本來是想這麼說的,但他最終只是舉杯一碰。
飛濺的水珠映出兩人模樣。
那是兩張笑臉。
······
除夕之夜,夜色籠罩大地,好像濃墨滴入清水,澄澈的天空被染得漆黑。
今夜,四面八方響起陣陣爆竹,煙火璀璨。
它們或繁星點點,或似瀑布傾斜,將黑暗的天際染成流動的畫卷。
各色各樣的煙花在夜空下綻放,照在人們歡喜的臉龐上,照出他們的喜悅與期待。
期待來年的幸福美滿。
「林軒,你總算來了,紅纓姐好早就嚷嚷著想開飯,但隊長堅持說要等你來。」
司小南見到來人,嬉皮笑臉道。
座位已經擺好,圓形的大桌旁,九張桌椅整齊擺放。
多出來的那張,是留給老趙的。
「我去端菜。」
陳牧野見林軒到來,轉身進來廚房,不消片刻就端出一道道菜餚。
有林軒在,他們壓根不擔心浪費,所以今年的飯菜也格外豐盛。
整整二十七道菜餚,圓桌甚至有些擺不下。
幾人齊齊坐好,只有一把椅子仍然空著。
那是林軒和林七夜中間那把,屬於老趙的椅子。
那裡,原本該坐著一個大咧咧的中年男人,鬍子拉碴,說著不知從何處聽來的笑話。
眾人舉杯,笑容滿面。
只是,他們並沒看到,在那張空著的座椅上,正坐著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嘴巴咧得很大,卻像是在哭。
趙空城坐在座椅上,也隨著眾人舉手。
「新年快樂!」
······
「林軒去找七夜了,看來今晚只能咱們三個湊合著過了,只可惜三缺一打不了麻將。」
「拽哥,來,走一個。」
「我現在是你的護衛,不能喝酒。」
「哎,哪那麼多事,我以老闆的名義命令你,給我炫一個。」
「這麼熱鬧,帶我一個怎樣?」
「林軒,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聚餐了嗎?」
「聚餐完了,我當然要回來住,你以為呢?」
林軒笑著拍了百里胖胖一下,「別整那些沒用的,給我也來一罐,剛才聚餐的時候隊長說我和林七夜還沒成年,沒讓我喝酒。」
「不是過年了嗎,已經十八了吧?」
「隊長卡的很死,說什麼明天才十八,今天還是十七。」
林軒笑著說道,他又想起隊長說這話時,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還有老趙坐在一旁,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的樣子。
別墅中,是四個歡笑的少年。
別墅外,是萬家燈火,是煙花璀璨。
少年們舉杯,暢快地笑著。
「新年快樂!」
地下洞窟中,安卿魚搖晃著雪碧僅剩的一點根,像是在回憶什麼。
在他面前,擺放著十幾個瓶瓶罐罐,全被他們兩個霍霍了。
他手裡這個,是最後一瓶。
良久,仰頭,將最後僅剩的那點一飲而盡。
安卿魚嘴角帶笑,他已經很久沒有笑的這麼開心了。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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